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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多少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她正在席间为人斟酒,听见人唤,便拎着酒壶转过身来。
燕临倒没怎么注意,仍旧说自己的确不饮酒。
那姑娘目光向他身上一晃,两颊竟晕红些许,隐约有些羞涩之意,在这般热闹的场合看着,更增添了几分动人姿态。
她返身将案上空着的酒盏斟上,再将酒奉给燕临。
燕临轻轻蹙了眉,没有伸手去接,隻对那些个起哄的将领道:“你们几个喝得有些多了。”
姜雪宁便是这时候扶着沈芷衣进来的。
一看见这热闹的场面,她不免笑起来,对燕临道:“战场上一番生死作战,命都交过了,一盏酒又算什么?几位将军也是一番诚意,你倒不如顺从地喝了。”
燕临转眸,突然静默地望向她。
她心头跳了一下。
记忆倒流,终于想到了什么,有些怔忡起来。
那些个将领见着忽然有这样俏生生的姑娘进来,便想起前些日里传闻的“宁二姑娘”,又听她对燕临说话这般熟稔,便都跟着笑起来:“是啊,宁二姑娘都说了,燕将军就算不看我们的薄面,总要看一下姑娘的面子嘛!来,我们敬您一杯!”
燕临隻道:“我不喝酒。”
那络腮胡将军不免纳了闷:“您这又不是七老八十,有什么不能喝的?”
燕临收回了望着姜雪宁的目光,似乎有些不快,搭下眼帘道:“怕吓着人。”
姜雪宁心底竟有些隐痛。
他却跟没说什么似的,道:“诸位将军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好酒还是留待诸位喝吧。”
领兵打仗的大多都是大老粗,哪儿有这样被人拂面子的时候?何况燕临的年纪还不大,莫名其妙不喝酒,着实令人有些不快。
还好这时候谢危同吕显在外面说完了话,走进来。
姜雪宁瞧见,便解围道:“谢先生也来了。这回燕将军前线作战固然居功至伟,可若无粮草辎重的迅速补给,这一战也断断不能打得如此痛快,不如大家一道敬先生一杯吧?”
谢危停步,看向她。
他虽不直接插手军务,可这忻州城里谁不知他地位?且他话少,又是京中来的高位文官,这些个大老粗武将同他相处,总觉得不如与燕临说话自在,颇有几分拘束之感,偶尔为他平静的目光扫及时,甚至会有些莫名发怵。
姜雪宁此言一出,众人玩笑之色也收敛了。
顿时是连声道“是”,转而端起酒盏来敬谢危。
谢危没说话。
姜雪宁瞥见他两手空空,往边上一瞧,便看见那原先端了酒要给燕临的姑娘,于是顺手便将那酒盏从她手中取了,转而想递给谢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