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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三缄其口3

 

后来两个人都没让那天晚上的尴尬持续太久。

不记得是用微信上的一个表情包,还是用一场停电后打着手电筒的客厅小聚,总之当吴屿又开始毒舌吐槽宁椰的时候,就没什么事了。

经由训练中心引荐,吴屿加入了一个挺有名的街舞社,日常教学之余,认识了一群喜欢跳舞还谈得来的朋友。

在宁椰眼里,那些朋友都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好看。

尤其是nv街舞老师,个个都跟选秀节目里当红的小姐姐一样x1睛。

至于其他男老师嘛,在宁椰眼里,没一个能b得上吴屿的。

街舞社里夸吴屿的nv生从学员到老师,甚至波及招聘hr姐姐,无一不觉得除去那直男冰山x格,吴屿那张脸真的足够赏心悦目到让nv人都嫉妒。

为了x1引更多人来学街舞,吴屿变相成了街舞社的门面,每次上一些宣传试听课的时候都要搭配其他甜美小姐姐跳一支舞,激起观众对于学习舞蹈的热情。

宁椰其实挺不喜欢看吴屿和其他小姐姐搭档跳舞,就吴屿那张初恋脸,和好看的小姐姐摆在一起,就很有cp感。无数次,她在门口和前台小姐姐一边聊天一边等吴屿,看着跟着音乐舞步默契的两人,以及围观的学生举起手机拍照录屏留下他们的回忆,宁椰就一边暗戳戳地吃醋。

而吴屿那个撩人不自知的冰山大直男,从来没发现过。跳完舞后还会客客气气地跟人家握手道谢,每次宁椰远远看着都会酸溜溜地想,吴屿跟她说话的时候怎么就老是一副嫌弃又不耐烦的表情呢。

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吴屿工资下来,他第一时间想还宁椰的钱。算了算数字,不巧,刚好5200。他犹豫个大半天没发出去,这个数字太容易让人多想。

就在他对着手机愣神的时候,街舞社几个同事过来叫他,几个人约好发完第一个月工资后,就一起聚一波夜宵摊。他g脆把手机按熄屏,先跟他们出去吃饭,还钱的事,晚上再跟宁椰当面算清楚b较好。

街舞社里nv生b男生少,但是男生倒是个个都有自己nv朋友,nv生虽然优质,却个个单身。当然这不是吴屿故意打听的,是和同事们聊天时别人有意无意告诉他的,尤其是在他再三否认自己和宁椰的关系以后,那三个nv生就一直是别人推荐他认识和多接触名单中的前三名。但是对于他来说,能记清她们三个长得差不多的英文名,每次见到不至于把名字叫错就已经是最多的接触了:

一个叫cici,一个叫,一个叫okie。发se也差不多,长得也差不多,前一周他是真的只能叫一声喂或者欸,含含糊糊混过去的。

他还记得那时候宁椰教过他,如果不记得她们名字了,防止尴尬,对街舞社所有的nv孩子都可以叫小姐姐。

那个办法还挺好用的。

夜宵摊一聚,吴屿的座位被提前安排了,身边坐了一个nv同事,应该是,好像之前没和她合作过宣传课,吃夜宵的时候,两个人格外客气,保持着社交礼貌距离。

后来菜一上,一边聊天一边吃,就好像跟他越坐越近,两人的胳膊肘老是碰到一起。吴屿00脖子,想了想,把长袖外套脱了下来,状似无意地隔在了他和之间,又往右手边男生那里坐了一点才放心。

吃得差不多,就到了年轻人聚会必备的游戏环节,从数字炸弹,砍手指这种稍微带点儿运气x质的暖场游戏,逐渐深入,一直玩到真心话大冒险。

酒过半酣,谁都没力气完成什么大冒险,g脆默认都是真心话。

不能说真心话的就直接罚酒三杯,不想喝吐的话就必须说真话。

啤酒瓶转了好几轮,终于众望所归地转到了吴屿这边,一伙人瞬间打起了jg神。毕竟他们这个新同事跳得好长得好,周身围绕着的都是神秘感,像个从天而降的低调ai豆。

“谈过恋ai吗?”一个男同事问。

这个太好答了。

吴屿摇摇头,说:“没有。”眼神淡漠,却坚定。

全桌惊讶。

“你这个条件都没谈过恋ai吗?”

“如果不是直的,也没关系,男孩子之间也算是ai情啦。”

后面这句话把吴屿逗笑了,他还是摇摇头说:“直男,喜欢nv生,真的没谈过恋ai。”

“为什么呀?”在他身边,好奇的表情尤为明显。

“就不知道怎么谈。”吴屿如实回答。

“谈恋ai就是谈啊,还要知道怎么谈了以后再去喜欢别人吗?”继续直视着他问。

吴屿不置可否。他确实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谈。

不知道怎么谈才能把对对方的伤害降到最小,不知道怎么把自己的过去一一袒露,他最难以权衡的,就是既希望她了解全部的自己,又害怕因为那样的自己,给她带去从一开始就沾染上的最毒的伤害。

他的出身,他的父亲,他欠下的那些债,他接触的那些人,每一道都是刻在生命里的疤,怎么一一揭开来给别人看呢?

是他不够成熟不够强大,他真的不懂。

游戏继续,不知道转了多少圈,他知道了社长初夜用了多少个bitao,也莫名其妙地懂了nv生最难堪的事情是把大姨妈弄到了裙子上还不自知,最后一个酒瓶口就不知什么时候对向了他。

“有没有正在暗恋着的人呀?”

吴屿被问得一愣,瞬间就不知道脸上该摆什么表情了。

“是有的,对吗,你这个表情?”离他近的人都一下子捕捉到了他眼神里的慌张。

“我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吗?”

“那就喝酒,那个杯子,倒满,三杯,一口气!”

“没问题。”吴屿二话不说就开始倒酒,然后仰头一杯接着一杯地灌。终于放下酒杯的时候,他如释重负,示意这趴可以过了。

可是那些同事不愿意放过他。

“你这算惩罚,得问到你可以答了的问题为止。”

“来来来,我再问一个,有没有暗恋一个人超过三年的?”

吴屿一呆,突然嘴角就往下一撇,然后轻轻一笑:“对不起,这个我也回答不了。”

“兄dei,你这就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吧。”

“哎呀,吴屿,有点儿游戏jg神呀,再说,暗恋嘛,谁都有,你咋连说出口都不行呢?”

吴屿摇摇头,自觉地去倒酒:“对不起,对不起,不知道怎么说,我喝酒,我喝酒。”

又是三杯白的,辣得上头。

“那行吧,真心话就算了,给你个大冒险。你对微信置顶第一的那个好友,发一句我喜欢你,加个ai心那种。”

“行行行!这个好,这个好。”

“五分钟不许撤回。”

周围起着哄。

吴屿又是突然静默了下来。

微信置顶只有一个人,就是宁椰。

要对宁椰发我喜欢你?

疯了吧,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吴屿摆摆手:“不行。我还是继续喝酒吧。”

夜宵摊的纸杯子,满满九杯白酒,不到五分钟,全进了吴屿肚子,像个瀑布激流把他灌得眼冒金星。

其实每个问题都有答案,可怕的是,每个答案都是在第一时间跳到他脑海里的,就匍匐在他嘴边,稍微一用力就呼之yu出。

你现在暗恋的人是谁?

宁椰。

你暗恋了超过三年的人是谁?

宁椰。

如果要说一句我喜欢你,你会对谁说?

还是宁椰。

只有宁椰。

可是没人b他更清楚,他不能说。

他喜欢上宁椰的时候,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问题少年,一个街井混混:他会跟人打架见血,会在派出所冷着眼自我反省:为什么那些人骂了他和妈妈,他就只能听着忍着却不能动手;他是个亲手把自己父亲送进牢里的人,告别屈辱的一月一度发放生活费的日子以后,他的周末再也不是数学题和作业本,而是炸j店小饭馆里的脏盘子和剩菜剩饭;他还是个逃避过高考的人,高考前夕,他的母亲在医院里安静地si去,没人能懂彻底变成了孤儿的他靠在垃圾桶旁边ch0u完一支烟以后,抬头看着渐渐黑下去的天,心里蔓延上来的那种绝望。

他离他心ai的nv孩儿好远好远啊。

他甚至都不敢把这些事告诉宁椰。在他心里,宁椰应该永远都做个小脸盲,书呆子,她从学校走出来的时候,周身都带着光,她有爸爸妈妈疼,她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宁椰永远都不该和他这种人在一起。

他在宁椰面前感受到的,是深刻切骨的自卑。

至此,自罚三杯,三缄其口,不管别人再问多少遍,宁椰都是他烂在肚子里的秘密。

他喜欢她,像外表平和内心炽热的烈酒,吞咽入喉,大醉一场,哪怕呛到泪流不止,也不肯开口。

吴屿太擅长把这些情绪隐藏起来了。这么多年,他特别骄傲,他可以隐藏得这么好。

夜宵摊上街舞社聚会的人还兴头正浓的时候,在他们背后的一个小角落里,宁椰一个人占了一桌,但她没有点菜,桌上还摆着办公的文件和电脑,分明是苦巴巴地在赶颂姐的ddl。

因为是工作日,夜宵摊上的人不算多,老板娘看她没点菜也占据着空位,却也没多说什么。

宁椰就这么厚着脸皮地坐了一晚上。其实街舞社的人来了多久,她就在这儿坐了多久。

至于原因还不是因为吴屿出来跟其他nv生一起吃饭了没带着她嘛?

可是坐了一晚上,吴屿和人家小姐姐始终保持着令人安心的安全距离,她默默在旁修改着文档,无奈地喂了一晚上蚊子。

也不知道他们在玩什么,好high的样子。这样的聚会多好啊,不像是颂姐带着她参加的,不是装b就是装牛b,冠冕堂皇地说着场面话,还要跟交际花一样地卖笑陪酒,她有的时候真不明白,怎么在舅舅和艾希眼里这样令人羡慕的工作,在她眼里就那么煎熬呢。

等吴屿那桌嚷嚷着买单的时候,宁椰大呼一口气,啪得一下拍si粘在她腿上的第三只蚊子,烦躁地动了动胳膊抖了抖腿。

那边有个nv生搀着路都有点走不稳的吴屿往外走。

吴屿极其不适应,巧妙地往后退了一步,把胳膊ch0u了出来,拿出手机,对那个nv生说:“你不用管我,我打电话叫人来接我。”

“没事,你报地址给我,我送你上出租车吧。”有点不依不饶。

吴屿就势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拿出手机准备给宁椰打电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喝多了,眼尾余光一瞟,那边走来一个穿着浅绿碎花连衣裙的nv孩儿,乍一看真的好像宁椰,尤其是脚上穿的那个银se小凉鞋,当初他还觉得丑来着,可是宁椰穿上去,却能显得脚踝又细又白。

直到宁椰都走到他面前来,伸手把他垂下来的外套接了过去。

还真是她。

她身上有一点点柠檬香水味,真他妈好闻。

“吴屿,你不用给我打电话了。我来接你啦~”

她说。

“今天喝酒喝得开心吗?”

宁椰侧头看他,问。

坐在出租车上的吴屿斜靠着窗边,看着外面飞速掠过的霓虹,一言不发。

他慢慢转过头,眼里一片懵。

“啊?你说什么”

宁椰笑出声,这是真喝多了。

“没什么,没什么,我们快到家了。”宁椰拍拍他肩膀,凑到他耳边说。

“哦。”他面无表情,又慢慢把头转了回去。

下了出租车,宁椰扶着吴屿进了电梯,今天不适宜走楼梯,因为吴屿根本连路都走不稳。

宁椰好不容易拉拉扯扯地把吴屿带进了门,他就近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难受我想喝水”吴屿扭着身t,不耐烦地抱怨,他坐在空调边,冷风呼呼地吹,整个人从内而外是冰火两重天。

“来了来了,水来了。”

宁椰连忙去饮水机旁边倒水,连滚带爬地扑到吴屿面前,拯救了那个他朦胧中要塞进嘴里咬一咬的抱枕。

“喝这个,喝这个,大哥,那是枕头。”宁椰蹲在他身边,把水杯的玻璃x1管塞到他嘴里,一手稳着杯子,一手费力地从他怀里抢枕头。

吴屿x1了几口,烦躁地把x1管一丢,抓住宁椰的手腕,梗着脖子把杯子一咬,咕嘟咕嘟地用力往喉咙里灌。

宁椰被他这狂野的喝水姿势惊到:“你,慢点儿,又没人跟你抢。”

吴屿还是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喝完水后,又下意识地睡下去,顺着手腕抓住了宁椰的手,就那么握着。宁椰呆了三秒,拧着胳膊把水杯送到茶几上,无奈地在他面前就着他的动作坐到了地上。吴屿闭着眼半梦半醒,抓着宁椰的手,纂成一团,越抓越紧。

宁椰憋着笑,细细看他皱着眉头的睡颜。你看他这人,连睡觉都这么不开心。

她靠近,轻轻用另一只手点上他皱紧的眉心,一边说一边r0u了r0u。

“我知道你很难受,但是这里也该有放松的时候呀。”

吴屿呵出的气拂在她掌心,撩得她心头一痒,吴屿的鼻梁凉凉的,触感好滑,是不是帅哥的鼻梁都这么好0呀?她手指往下点了点他的唇,吴屿下意识地打开了嘴,宁椰的手指一搁上去,他合了下嘴唇正好从侧面包住了她的一个指节,像是在浅吻。

宁椰顿时红得耳根子都发烫,好像之前都没跟吴屿这么亲密过。

就在她缩回手回味的间隙,吴屿哼了一声,翻了个身,把她另一只手也松开,宁椰顺势站了起来,r0ur0u发热的脸,到厨房里去冲了一杯蜂蜜水。

等她拿着杯子回来,吴屿不在客厅沙发上了。转头一看,他自己房间门大敞,吴屿就呈大字状躺在床上,鞋都没脱,两条长腿垂在床沿边晃。

醉成那样的人偶尔清醒的时候还会梦游?

宁椰进了他房间,关上门,把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风向也打好,确定他不会太冷。转头看着吴屿那睡得不省人事的样子,她叹了口气。

至少鞋得脱掉,袜子也要脱掉吧。

至少,你得整个人都睡在床上吧,大哥!

宁椰脱了吴屿的鞋和袜子,看到放在他床头的睡衣,想都没想,她就上手去扒吴屿k子了,穿着这么紧身的牛仔k怎么会睡得舒服!宁椰力气使大了,扒下来的k子不止一条,那黑丛丛的一团露出一角时,她下意识地就闭上了眼,然后伸出手抻了抻他内k的两角,确保她脱下来的只是外面的k子。

只要她脸皮够厚,给吴屿换k子这种事就没有什么好害羞的。

嗯。k子穿上了,还有外套,外套也可以脱的。她才不是占便宜,她就是想让吴屿睡得舒服点。

吴屿的上半身b下半身诱惑力大得多。下半身对于宁椰来说好歹还有点因为少nv的羞涩而不敢看,那上半身简直就是块肥美的红烧r0u,任何时候都让宁椰馋得流口水。

因为跳舞跳得多,吴屿的腹肌紧实g练,他皮肤偏白,毛孔也细,0上去又滑又暖又舒服。宁椰把他的短袖衫往上一掀,两只手打开,掌心放在他的腹肌和腰窝上,她就刚好坐在吴屿的大腿上。

能实实在在地0到吴屿的腹肌和腰,竟然不是在梦里,简直此生无憾啊!

宁椰幸福地偷笑,想着给吴屿换好衣服之后就溜之大吉,反正自己这么揩油,他又不知道。她俯低上身,想用力把短袖从吴屿头上给拽下来,就在这时,一只手0到了她脸上,那滚烫的触感来得猝不及防,吓得她浑身一抖。

她垂眼一看,吴屿此时正半睁着眼,眼se迷离地看着她。

宁椰从没见过那么温柔的吴屿。

温柔到诱人。

他的目光里带着浓到化不开的喜悦,眼波里有种含情的深邃。

吴屿这是醒了,还是没醒啊?

宁椰被吓得不敢动,吴屿的手还摩挲着她的脸,从额角缓缓抚到唇边。

然后吴屿对着宁椰粲然一笑,唇角g出了一个甜甜的括弧,直击宁椰面门。

他那张脸的攻击力太强了。

还没完,吴屿笑完,又似乎是恢复了神志一般用拇指暧昧地点了点宁椰的嘴唇,用了些力道蹭了过去。嘴唇被他带到一侧,露出了一小排洁白的牙,宁椰就短暂地尝到了吴屿手指的味道。

宁椰瞬间全身燥热起来。

“是你诱惑我的。不怪我。我只是犯了谁都会犯的错哦!”

她看着吴屿,起身,就着他未落的手,吻了下去

那晚吴屿做了个梦。

他第一次做那种说出来会羞的梦。他梦到了宁椰,慢慢在他面前脱下衣服的宁椰,从看到那对白鸽一样扑出来的shangru时,吴屿就觉得喉咙一阵痒,真实到宛如就在眼前,可是他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是恍恍惚惚地看着她。看着她完完全全在自己面前展露的美好身t,她baeng光洁的细腻皮肤,她放在他腰边的腿,肌肤剐蹭间带起的阵阵颤栗,让他不自觉地闷哼出声。

然后真的到了最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宁椰就坐在他身上一起一伏,他甚至能听到她隐忍克制却动听g魂的sheny1n,他下意识地认为这只是一场梦,太真实的一场梦。他能把很多压抑住的yuwang在梦里释放出来,宁椰低下头来吻他的时候,他张开嘴迎合,虚实之间,那种迅速叠加起来的快感,真实得让他yu罢不能。

眼皮慢慢变得好沉重,本来就模模糊糊的宁椰在一起一伏间变得更加模糊。

好吧,肯定是一场梦啦,醒来就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吴屿那一觉是真的睡到自然醒,睁眼的瞬间,脑子缓缓启动,还判断了一下他到底在哪儿。

是他的房间没错。房间也只有他一个人。

然后记起来的就是那个真实到让他烦躁的春梦。

吴屿定了定神,掀开被子起床,瞬间被赤身0t的自己吓得呆了好几秒。

什么?!

看着床边散落一地的衣服,他起身把被子一团,露出一片狼藉的床单,大脑瞬间跟麻花一样地拧了好几个揪,随后砰得一声跟炸弹一样爆裂开来:

那个春梦,不会真taade,是真的吧?!

宁椰在工位上连续忙了五个多小时,午饭也是拜托同事带的,其他时间就定在座位上,因为颂姐那个nv魔头,她认真压榨起员工来真的不!是!人!

宁椰在热ai工作的背景乐里短暂地忘了昨晚和吴屿回味无穷的一夜,只是苦恼地赶着颂姐交代给她的12345项清单化任务。一向有事没事就喜欢发微信给吴屿的宁椰,y是一整天都没找到时间给吴屿发消息。

吴屿则对这个反常异常惶恐,他这个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哄nv生的人,对着可能是跟自己滚过一晚床单的人的微信对话框,打一行删一行,来来回回几十遍,一个表情包都没发出去。

平时宁椰不是很能聊吗?怎么今天就不行了?

做贼心虚还是心怀鬼胎?当初说过的不逾矩不占他便宜的呢!简直是过分。

最终,到了下班时间,他下课出来,刷着微信消息,置顶那个人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的时候,吴屿才察觉,会不会又是工作很忙?

“你几点下班?”他终于找到了一个最稳妥的切入口。

然后他坐在购物广场的椅子上等了两个多小时,才等来宁椰的一句语音回信。

“对不起呀,我今天太忙了,刚刚才看手机,我现在才下班,你到家了吗?”

本来他憋了一肚子的气,越想越不舒服,做好了准备,不管宁椰回什么,他都要抱怨一下她让他等了这么久实在是过分,可是点开微信,听到宁椰的声音,吴屿满脑子都是梦里她那阵g魂摄魄的sheny1n,一下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里烦躁得不行。

“我来接你。”他回了一句,然后匆匆下楼。

在购物中心门口,宁椰斜背着一个小挎包,来来回回踱着轻快的小步子,一边哼着不成调的歌一边等他。

她今天梳了个双马尾麻花辫,跟往常一样清新可ai。

“吴屿,我来接你啦~”看到他的瞬间,宁椰笑靥如花。

倒是吴屿那个yu言又止的样子显得扭捏。

“对不起啊,你是不是等了很久?今晚我请你吃饭吧。”

他们并排走,吴屿嘴张了至少有五次,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而宁椰那个厚脸皮的,似乎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在意?她是个nv孩子,她不在意的吗!

不行,吴屿知道他不说出这个来,是没办法假装太平跟着宁椰吃饭,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

“那个我我们俩昨晚”他觉得那些话有点烫口。

宁椰停下来,笑得有点腼腆:“我们俩昨晚za了呀。”

她表情害羞,说的话却坦坦荡荡。

说得他脸都红了。站在原地别过眼自己挠头。

“你”吴屿犹犹豫豫,不知道该说啥,支支吾吾地往外蹦字儿:“我我喝多了我”

“没事呀,是我趁人之危强迫你的,错在我,不要你负责!”

这个世界上有b宁椰更不讲道理的人嘛?吴屿看着她,觉得自己词穷了。

“这个不是谁负责不负责的问题,是我们当初怎么约定的?”

“可是,那事儿就我们俩知道呀,你不说我不说,不就没事了吗?再说了,上过床了就不能做朋友了吗?”

吴屿真想过去把她嘴捂上,动不动就是shangza啊这样的词,一点都不矜持。

“我说过,我不会和我不喜欢的人shang的现在”

“现在你不喜欢的人把你强了,你说怎么办吧!”宁椰大无畏地抬头仰视着他,显然被他支支吾吾不知所云的不坦荡给弄得有些烦。

吴屿:

“你怎么不讲道理呢?”吴屿嘴角有点ch0u。

“那我还你一次,今晚让你睡我。”宁椰咧开嘴,偏头一笑,把不讲道理进行到底。

“你你再这么说,我我要搬出去了!”吴屿是有杀手锏的。

宁椰立时一撅嘴,气得目光里都透着一gu倔:“吴屿,你再敢离开我!我!我就!我”

“我认错还不行吗?”

“我错了,我不该那么做,下次不会了,下次看到你躺在床上绝对不动什么怀心思了。”

“你别走。”

宁椰凑近他,张开手臂环住了他的腰,下巴抵在他x口,眼巴巴地看着他,对他明目张胆地撒娇。

“我今晚就收拾行李!”吴屿咬着牙,稳住越来越快的心跳,顺便憋了憋笑。

“啊不要嘛,吴屿哥哥,你别走,卡机嘛~~~”宁椰摇着头,在他胳膊上蹭来蹭去。

吴屿嫌她矫情,把她一推,趾高气昂地往前走,宁椰连忙跟上,抓着他胳膊继续求:“你别走嘛~”

他一边躲,一边笑,两人打打闹闹地到了一个红绿灯路口,宁椰才看到吴屿嘴角掩饰不住的笑意,她一下子放了心。

宁椰想念一家面馆的酸辣j丁米线,他俩坐上了一班晚间地铁。

赶上另一波下班高峰,没有座位,吴屿和宁椰相对着站在一起。

宁椰抬头看着吴屿淡漠的眼和jg致的脸,突然忍不住又感叹了一句:“吴屿,我好喜欢你呀。”

吴屿垂下眼扭过头,对着宁椰的那边侧脸还留着点可ai的n膘,宁椰踮脚凑上前,亲了他一口。

这时地铁一个抖动,宁椰往前一栽,吴屿立刻伸手环住了她的腰。

她稳住后,在宁椰清澈的目光攻击下,吴屿耳后微红,眼睫一颤,脸颊发烫,他扭头说:

“别说了。”

别说了,我知道。

宁椰就势自然地搂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x口,满足地闭上眼。

“好,我不说了。”

没有b那晚更轻柔的风,她周身都是吴屿的气息,美好到令人心颤。

宁椰高中的时候,最不擅长的一门学科就是语文。虽说她妈妈是位作家,可她从小到大最头疼的就是写作,几个小时冒不出一段话,妈妈的艺术创作细胞她是一点儿都没遗传到。也许宁椰就是更像爸爸一点,擅长逻辑推理,擅长那些不需要拐弯抹角就能明白的道理和定律。

最让宁椰打瞌睡的一门课是语文课,而语文课里她最烦的就是古诗词。

可她至今还记得她学过的,柳永的那首《雨霖铃》,里面有句:“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她学完后就跟艾希偷笑过,她说那句话把她和吴屿的名字放在了一起,宁椰说他们是吴屿宁椰cp,很般配的样子。

艾希一脸难以置信加鄙夷:“小椰子,无语凝噎这cp听上去就不像是啥好结局的cp。”

“管他呢,只要我和吴屿是cp就行。”宁椰傻笑。

大概从喜欢上一个人开始,nv孩就读得懂情诗了,读得懂那瞬间无法用语言描述出来的思念和酸涩。她常常远远看着吴屿,内心装满了喜悦,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她只知道她要好好ai这个人ai一辈子。

如果喜欢上吴屿是她青春的开始,那只要她还ai着吴屿,她的青春就不算结束。

两人吃了晚饭,再坐地铁回来,宁椰心情好到冒泡。

到了楼下,他俩同时注意到了门口有一对拥吻的男nv,尴尬得对视了一眼。

但是那对旁若无人的情侣倒是吻得忘我。

宁椰看了几眼那个nv生,突然一愣。

紧跟着发现了异常的吴屿也偏了偏头在脑海里搜寻。

然后两人同时伸手拍了拍自己脑门,一副没眼看的表情。

宁椰嫌弃地瞟了一眼那个哼哼唧唧的nv生,大喊了一声:“艾希!!!!!”

艾希从男友的怀里挣脱出来,抹抹嘴唇,转头粲然一笑:

“小椰子!好久不见呀~”

“你又换男朋友了?”

宁椰脱口而出。

她记得艾希上一周跟她炫耀的那个小鲜r0u不是这个高大肌r0u男。

“司涛,我的健身教练。我的新男朋友。”艾希笑得依旧敞亮。

宁椰脸上带着僵笑。

“这是我闺蜜,小椰子,宁椰,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好到穿一个k衩的那种!还有,那是”艾希瞟到吴屿,默默翻了个白眼,“那人不重要,陌生人,叫吴屿,最不识好歹,直到没朋友的大直男,我们不理他。他俩虽然住一起,但是我打包票他俩之前清清白白,啥都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就是个室友关系。”

艾希这话一说,宁椰和吴屿都默默把头一低,有点心虚。

“艾希,要不和这位教练先生上去坐坐吧。”宁椰看着艾希这滔滔不绝的话匣子,堵着门怪尴尬的。

“不不不,不上去了,我来是为了告诉你,你生日不是快到了嘛?二十四岁,本命生日啊!我送你个一周旅游怎么样?”艾希一个k朝宁椰扑过来。

宁椰冷着脸拒绝了:“怎么可能?我这天天工作强度,投行多忙你又不是不知道!颂姐那个工作作风你还不了解吗?”

“哦,秦颂啊?没事,我到时候跟她打个招呼,给你请假七天,让她把你的工作匀走。”

宁椰:把你给厉害的嘿

不过艾希确实挺厉害。她家特别厉害,若真论实力,b当年吴屿爸爸那家还要有钱,后来商业联姻,有钱之上加个有权,宁椰爸爸当初就给他们家当了挺长时间法务,然后才出去单开律所的,这一路上承了不少艾希家的照顾。宁椰舅舅是秦颂的上司,而艾希,和宁椰入的同一行,她是宁椰舅舅的上司。

这鄙视链她服气。

“你说过的,你欠我一场毕业旅游!”艾希对宁椰撒娇。

“那个谁,吴屿,你一起去!刚好趁着这个机会放松下。”艾希继续她的安排工作。

两个人都兴趣寥寥。

“再说吧。走走走,我们先上去说说话什么的,你这出国一趟我好久没见到你了。”宁椰想cha科打诨。

艾希眯眼一笑:“我就通知你们一声,姐现在忙着呢,我想先吃个男人补补t力。”

宁椰眼一瞪,脸唰得红了。

吴屿叹了口气,他这下知道宁椰都是跟谁学的那些荤段子了。

“到时候我联系你啊,就在这个月末,你俩一起去。”艾希匆匆打了个招呼,抱着男友的胳膊就往她的那辆跑车走去。

宁椰回头尴尬地对吴屿笑了笑。

两个人都准备把艾希出现这个cha曲忘了。

若无其事地上了楼,宁椰一进门就看到了晒在客厅里的吴屿的床单。

她不好意思地偷瞄了吴屿一眼。

吴屿也在偷看她。

“那个”吴屿深x1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问得自然。

“疼吗?”

宁椰一愣,回头茫然地问了句:“啊?”

吴屿尴尬了,挠挠头,问:“床单上有血,你是第一次的话,疼吗?”

“不疼。”

就算是有点疼,也是开心的,就不疼了。宁椰傻笑了几下。

“翻篇了好不好。以后我们不提了。谁都不负责。行不行?”宁椰捂着嘴去收床单。

吴屿抢先几步:“我,我来我也没说不翻篇,我就问问。”

嘴上是这样说,可是身t却不是这样想。

吴屿连续几晚辗转反侧,闭上眼就梦到那晚的画面,通常都是瞬间惊醒,对着天花板眨眼都天亮。

他最苦恼的是,他不记得了。他那晚喝得太多,醉得太si,所有的细节都不记得了。不记得跟宁椰接吻的感觉,不记得进入她身t的感觉,甚至不记得她疼不疼,有没有哭,所有这些亲密的纠缠的画面,在那晚之前,他连想都不敢想。

现在就用这么仓促的方式,全都走过一遍,而他竟然完全不记得?

太烦了。

宁椰则跟他完全是两个心境,每天都开心得像是冒着泡的柠檬水,公司里所有同事都看得出来她开心,就算是被颂姐安排了一长列的工作任务,宁椰都没皱一下眉头,是真的身心愉快,享受生活。

她睡到了自己这辈子最想睡的人,si而无憾了呀。

颂姐专程过来找她的时候,宁椰还在认真工作。颂姐一来,她以为工作清单上还要再加几行。可是颂姐开门见山地说:“有人说要你带薪休假,准一周的假,月末休,不休完不许来上班。”

颂姐交代完这个放假通知就走了,宁椰愣在原地缓了好几秒。

然后她突然意识到,艾希这人说话向来就是这么说一不二。

“姑nn!我真的没心情去什么一周游!”午休的时候,宁椰抓着手机气急败坏。

“你答应过我的,本来高考后来个丽城一周游,拖到现在你连吴屿都找到了还不兑现承诺吗?”

“这也不差这一会儿啊,你这着急忙慌的,说走就走?艾希,我们俩都快24了,又不是14岁!”

“说明白点儿吧。我觉得你这心病,不能慢治,得快治。这次去丽城,我一定要帮你和吴屿两个人把话都说开。”

“艾希姐姐!我求求你,别掺和我们俩的事儿了,我不想跟他把话说开,有些事他不愿意告诉我,我理解,我不需要他对我完全坦诚,我就想尽我所能,现在好好保护他,不让他受委屈了。”

“可是你不想和他在一起吗?你不ai他了吗?他当初一声不响地离开,顾及过你的感受吗?他一旦成为你的心病,后来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也全都你一个人来承受,这样对你来说太不公平了!宁椰,你之前那两次抑郁还不够吓人吗?”

宁椰喉咙一哽,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可是,我了解过他的过去,他这人是最不喜欢被人安排的呀。他也许不想去丽城呢?你这么b他面对他不想面对的事,把他赶跑了怎么办呀。”宁椰难受起来。

她和吴屿之间,确实有很多没有明说的秘密,她不敢触碰的界限,她害怕她多索取一点点,吴屿就会转身离开。她宁可自己委屈吃醋难过,也不想再让吴屿从她生命里消失。

“如果他这么轻易地就想要离开你,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艾希恨铁不成钢。

“我不在乎他喜不喜欢我,我不在乎他是不是懂我的感受,我也不在乎他心里是不是有其他nv人,他过去和多少人在一起过,我只要他在我身边就够了,他把我当妹妹当亲人也可以,只要他不再离开我,不再让我找不到他”

“小椰子,我问你,如果他真的都这样和你完全没有关联了,那你有没有想过,他离开你会过得更自由更幸福?”

宁椰像被一道雷劈得定在了原地。

“宁椰,你信我,你ai他这件事,必须要说开了,不能老是跟他玩暗恋付出那一套,你得宣誓主权呀!姐姐帮你,要是你俩真合适,这一周游以后,我保证你们能直接进民政局!”

宁椰动心了,毕竟艾希的恋ai经历足够写一本一千零一夜的惊奇故事,还都不带重样的,这样的实践恋ai大师在身边,说不定她那点小期待还有实现的可能。

“我对他那可不是暗恋,我喜欢他喜欢得还不够明目张胆啊?”

“在我这儿,没能最终在一起的感情都是暗恋,说明你没掌握到恋ai的诀窍。”

宁椰:我信了你的邪,男友一周换一个的频率,还好意思说没能最终在一起的感情!

“那你不能把他吓跑了吧。”

“不能,吓都吓得跑,这男人不要也罢。”

“你怎么ga0定他的假期呀?”

“他们街舞社社长小哥哥之前是我pa0友”

“再见!艾希!我怎么认识你这种开放到没朋友的人的!”宁椰瞬间又被气得跳脚。

吴屿“被放假”以后,其实挺惊讶的,原来艾希认识那么多人,那她会不会还认识梁璐?

他其实能猜到艾希和宁椰会想去丽城。

毕竟在高中那几年中二的岁月里,他拒绝宁椰以后,宁椰还愿意跟他做朋友。某次放学他和宁椰一起回家吃饭,艾希和他们同路,她左手搂着男朋友的胳膊,右手抓着宁椰,吴屿跟在宁椰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艾希和宁椰就一起想象过,度过了高中三年这枯燥单调无聊的日子,她们要去丽城玩一趟,远离城市远离道貌岸然的人们,和大自然亲密接触,吃遍那些奇奇怪怪叫不出名字的美食,高考后就去!

宁椰当时笑着回头看他,眼神在问你想不想去呀。

吴屿摆摆手,意思是随便。

宁椰当他默认,也兴奋地附和艾希。

后来吴屿不辞而别,宁椰应该是没去成丽城,一直拖到现在。

他心里是有愧疚的。

挂断艾希的电话,宁椰给吴屿发了个小狗划水的小表情,准备小心翼翼地试探一番。

还没等她组织好语言,接在那个表情后面,吴屿就跟了两句话:

“下周去丽城的话,这几天是不是要多买几瓶防晒?”

丽城是西南部的一个旅游城市,当初宁椰偏好这里就是因为美食多,艾希则坚信这个城市很适合yan遇。

不过这次艾希的目的显然不是为了yan遇,她还带了司涛一起,不过宁椰也不知道司涛能不能挺过这个一周游。

b起北都的高楼林立人来人往,丽城的低矮竹屋更古se古香,少数当地人穿特se民族服装,而大多数游客的装束往往很明显。

四个人下了火车,艾希认识的导游朋友就过来接人了。第一件事是去酒店开房,把行李放下。

在前台的时候,艾希故意问宁椰:“你说要开几间房?”

“四间啊。”宁椰瞪了她一眼。

“不好意思,只剩下三间房了,两间标间还有一间顶层大床房。”

宁椰:

“哈哈哈哈哈哈哈。”艾希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是故意的吧!”

“两间标间吧。这个酒店是这里条件最好的了,很抢手的!房间没了也不能怪我啊,又不是我安排的?”

宁椰:你安排过的东西还少吗?

“所以两间标间,怎么住?”艾希对宁椰抬抬眉。

宁椰回头看了看酒店门口在稳着行李的两个男人,吴屿在低头玩手机,没听到她和艾希的对话。

她走过去,在吴屿眼前招了招手:“吴屿,只剩下两个标间了。你和司涛睡一间行吗?”

吴屿抬头,淡淡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好啊。”

艾希也跟了过来,一手搂上司涛的肩膀,甜甜地说:“亲ai的,我都不用问你意见,你会听我安排的对吧?”

男生给的当然是肯定回答。

宁椰嫌弃地瞟了艾希一眼。就知道秀!过几天就把人家甩了!过分!

把行李送回房间,四人短暂休息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才相约出去逛逛。

接近晚饭时间,所以一致同意先去美食多的地方。

宁椰一眼就看到一家特se冷饮店,里面穿着民族服装的小姐姐对她说她抢到了当天最后一杯鲜榨的冰镇芒果汁,虽然很疑惑这种冷饮明明到处都是为啥还限量,但她看到芒果就想到吴屿,好像吴屿是特别偏ai芒果的。

她把x1管cha上,先递给吴屿。

吴屿默默扫了她一眼,把她的手推了回去:“你先喝。”

宁椰眨眨眼:“你不是很喜欢芒果吗?”

“我没说不喜欢啊,我说你先喝。”

这也要客气一下嘛。宁椰接过来自己喝了一口,当下甜得闭了下眼。

这下她知道为啥会限量了。

“好甜好甜好甜啊!”她要原地跳起来推荐了,不是糖jg的那种假甜,是水果本身被榨完最后一滴汁浓缩起来的足够糖分,甜得人嘴都分不开了。

宁椰不甘,这么好喝的芒果汁一定要让吴屿也尝一下。

“你等一下啊,我去找那个小姐姐再要一根x1管。”

宁椰正要走,吴屿伸手把她手腕握住一拉,低头就着她刚刚喝过的x1管x1了一口。

大脑瞬间空白了一段,yan光照得她眼睛都有点晕,宁椰呆呆地看着吴屿喝下那口芒果汁,他的喉结轻轻一滚,宁椰想象着他的舌头裹着所有缠绵的甜分一点点路过心口,一下子红了脸。

“嗯,不错,是很甜。”吴屿轻轻t1an了t1an唇,脸上还是一副清冷的表情,只是悄悄看宁椰的眼神里多了点不易察觉的温柔。

宁椰慌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吴屿刚刚跟她喝了同一根x1管?

嗯,算间接接吻。赚到了。宁椰心跳如擂鼓,两人一起往前走的时候,站在吴屿旁边,无声地傻笑着。

晚上四个人一起吃串串,丽城的串串很有名,没吃多久,宁椰和吴屿两人面前的酱料很快就见了底。宁椰坐在外面,b较好出去,她拿了两个人的酱料盘子去重新调。

吴屿的口味她了如指掌,另外还要给他多加白醋。

调酱料的人有些多,宁椰排着队打完各种酱啊料啊油啊,抬头一看,白醋在自己后面的架子上还不好拿。她准备从队伍里走出来,到末尾重新排。这时身边有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大概猜到了她的意图,主动伸手拿了白醋下来。

“你是想要拿这个吗?”

宁椰惊喜:“对对对,谢谢。”

“你拿了两个盘,不好弄,我来帮你吧。”西装男把白醋拧开。

宁椰就没把盘子放下来,一边道谢,一边顺利地接了一小盘吴屿最喜欢的醋,然后高高兴兴地回了桌。

本来那顿串串应该是吃得很愉快的,可是吴屿老觉得旁边桌上有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在看着这边。

并且不是在看他,他装作不在意地左右看了看,确定那个男人是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身边的宁椰看。

这瞬间就把他心头火苗给点着了。

吴屿开始有意调整坐姿,想把宁椰挡起来,暗自起劲想跟那个陌生人较量较量,那人真是胆子大,就这么公然看上宁椰了?把坐在宁椰旁边的他当空气?宁椰才不可能跟这种人有什么联系呢。

想着想着,喝下去的醋倒是在心头冒了起来,他很难界定那瞬间翻涌上来的占有yu是不是喜欢的表现形式之一,他觉得那很不舒服很傻,可是他压不住。

后来西装男那一桌像是结了帐,西装男站起来往这边走,吴屿一抬头,看到那个西装男往这边走的时候,目光还是直接又大胆地投向正吃得聚jg会神一点儿没察觉的宁椰,他一下子来了气。

吴屿往后一靠,把手上的筷子放下来,挺x抬头,就这么直直地给了那个西装男一个眼神。

你在看什么?

那男人察觉到他在一边来者不善,看着吴屿低头浅笑,头一点,移开了目光,似乎是在跟他打招呼,又似乎是在对他说,已经收到了信号。男人没多停留跟着大部队走了。

男人刚走,艾希就适时地发了言:“椰子,刚刚那个西装男一直看着你呢。是不是你同事啊,或者是客户什么的?”

宁椰茫然地回忆了下,西装男?她什么时候见过西装男?完全把刚刚的事给忘了。

“没有啊,没有,我不认识。”

“不过在吃串串的时候还穿着西装,总觉得是外地来办什么业务的,估计背景不简单。”艾希用直觉合理怀疑着。

吴屿默不作声地低头继续吃。

然后晚上回了房间,艾希就偷笑着把吴屿今天在饭桌上的一举一动都给宁椰回述了一遍。

“我才发现原来吴屿占有yu这么重。”

只有宁椰眉一皱,老觉得是艾希自己杜撰的:“我真没发现什么西装男,你说的那些我一点儿都没印象啊?”

“你要是把你在工作上的认真程度,匀那么一点点在人情世故上,你现在也不至于被秦颂那个nv魔头折磨到现在啊!”艾希恨铁不成钢地摇头。

宁椰不理她,转身去洗澡。出来的时候艾希正在开视频和司涛两个人输出情话,听得宁椰直翻白眼,艾希这情场老手,说的情话土得不能再土,她不耐烦地一脚踢到艾希大腿上,眼神示意她收敛一点儿,没想到艾希扭扭脸,丝毫不在乎。

y是把宁椰b到了yan台上,躲远远的就听不到了嘛。

拿着吹风机出来,一转头,宁椰就看到了同样受不了nve狗现场,出来在yan台上玩手机的吴屿。

吴屿真的b艾希顺眼多了。

吴屿抬起头来,看着穿着睡衣,长发sh哒哒垂在肩头的宁椰。

不知道为什么,初夜之后,吴屿每次看到宁椰,心头都会泛溢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有小gu电流一穿而过,瞬间su麻得让他的目光待不住。

“hi~”宁椰笑着打了个招呼。

吴屿是想嫌弃的,但是没想到嘴角先弯了起来。

宁椰把吹风机通上电,然后吹起自己的头发来。

吴屿装作抬头看天,其实是时不时地转头看她,晚风一起,宁椰发丝间的一gu清香传来,吴屿不自觉地咬了咬嘴唇。他脑海里有了一个画面,就像普通的情侣那样,他站在宁椰身边给她吹头发,手探到她发丝间轻轻按摩,吹着吹着,宁椰转头对他笑,他的手就不自觉地落到她脸上揪了一下。

好甜。怎么初夜之后,所有和宁椰有关的想象出来的画面都变得这么甜了呢?

以前他自觉和宁椰完完全全没关系的时候,他想出来的东西简直都是自nve,什么偷偷看着宁椰和别的男人牵手亲吻了,什么远远地祝福宁椰和别人的婚礼现场了,什么暗暗自嘲然后一辈子单身为了祭奠自己一开始就结束的暗恋了等等等等,怎么就突然变了个期待呢?

“吴屿!”

突然宁椰在隔壁yan台叫了他一声,吓得他差点连手机都没拿稳。

他转头,宁椰嫣然一笑,一手拿着吹风机,一手拇指和食指交叉给他b了个心:“晚安~”

吴屿故作高冷地点点头,就扭头不看她了。

结果在宁椰进屋锁了yan台门以后,吴屿没绷住,露了个括弧笑。

他脑海里有了很多很矫情的念头:

宁椰是他的,其他男人多看她一眼,他都不开心。

宁椰只能对他一个人这么甜甜地笑。

宁椰只能对他一个人说喜欢。

宁椰只能

宁椰是他嘴上拒绝了好几年,却放在心头默默喜欢了很久很久的nv孩。

他真的,好喜欢宁椰。

第二天四个人照着攻略去买了纪念品。

走了挺久,路过一个公共厕所,吴屿把手机交给宁椰,转身去上厕所。

宁椰就在原地乖巧地等。

不一会儿,吴屿出来,在公共镜子前洗手,几个路过的nv生羞羞答答地在他旁边停下。

“帅哥,这个视频上跳舞的人是你对吗?”

宁椰听力从来没那么好过,视力也一下子提高了好几倍,踮起脚来看到那个nv生手机上某短视频里吴屿帅到炸裂的街舞动作。

吴屿甩甩手,淡淡扫了一眼,没有否认:“对,是我。”

“你跳舞跳得真好看,你是那里面的老师吗?我回去以后就去报名学街舞!”

“我能不能加一下你的微信呀,小哥哥。”

宁椰拧着眉头扭回脸,不能!凭什么加你微信呀!不能加!

艾希在一边把宁椰那小表情尽收眼底,捂嘴偷笑。

吴屿慢条斯理地ch0u出纸巾来擦手,对那些眼神里个个放光的nv生说:“对不起,我手机被偷了,现在去报个警,到时候你来学街舞了再加工作微信吧。”

而“偷了”吴屿手机的宁椰下意识地握紧吴屿的手机把它塞进包里,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艾希过来搂住宁椰的肩膀,附耳说:“你知道网上是怎么评价吴屿这样的si直男的吗?”

“怎么评价?”

“八个字,长相危险,作风安全。”

宁椰扑哧一笑。竖起大拇指说艾希说得对。

又玩了一天,第二天就是宁椰的生日,本来说瞒着宁椰他们三个人一起想个什么惊喜的。

可是颂姐不惜请示艾希,也要给宁椰派任务,宁椰了解了下那个客户的来头,决定暂缓假期,必须先去表达一下他们公司合作的诚意。

这样就没有什么好瞒着宁椰了,反正宁椰本来也有事儿不在。

艾希知道这是宁椰在颂姐带着工作这么长时间里她自己最上心的一个项目了,还是不任x让她自己去吧。

艾希给宁椰挑了一件大红se的成熟礼服。

“你去见那么高品味的客户,别给我穿得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似的。”

宁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怎么看怎么觉得陌生。

不过时间有限,联系到客户本人以后,她就要出发了。

“加油,小椰子,我看好你!”艾希躺在床上懒懒散散地敷着面膜。

“帮我跟吴屿说一声,我走了。”宁椰踩着不太合脚的高跟鞋,拿上包和手机就出了酒店。

吴屿收拾好东西,按照约定好的时间下楼,看到艾希和司涛两人正在卿卿我我地互喂甜点,看得他尴尬得汗毛都立起来了。

看吴屿来了,艾希不秀了,想了个理由把司涛支走。

有些话她是必须要替宁椰跟吴屿说清楚了的。

“宁椰高中有两次抑郁,一次和我有关,一次和你有关。”艾希说着,有浅浅的泪光泛上她的眼角。

这一句话把吴屿也说沉默了。

“高一那一次,如果不是我贪玩,我没和宁椰一起回家,那天宁椰不一定就能碰到那个变态。当然了,碰不到那个变态也就碰不到你,也就不会再有第二次抑郁了。”

“我一直特别特别愧疚,我超级害怕宁椰会因为那晚上留下什么心理y影。但是她没有,她后来就像是完完全全忘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一样。不同的是,她的生命里多了一个你。从那以后,她每天见到我都跟我说起你,每天叽叽喳喳的都是吴屿怎么怎么样了,吴屿又g嘛g嘛了,简直就跟着了魔一样。直到高一下学期的某一天,她跟我说她好像明白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了。那是她第一次表白被你拒绝的时候”

“宁椰和一般的情窦初开的nv孩子真不太一样。她对待不在乎的人,情商是低到负值的。我一直以为哪怕你当时见义勇为,救了她,你在她的生命里也不过是一个过客罢了。可她却是真的在乎你在乎到我都嫉妒。她竟然都会表白了,而且她一直和我无话不谈,可是她每次表白的时候都不会先听我的意见,完全由着她自己的感觉。”

“我那个时候就在想,那个傻丫头得喜欢你喜欢到什么地步,才会在每次表白的时候都丧失她一直引以为傲的理智呢?”

“吴屿,”艾希转过头,眼神里带着怒气:“我问你,你0着你的良心回答我,你到底喜不喜欢宁椰?”

吴屿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轻轻地点了下头。

喜欢的。

艾希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像我现在看男人,不会听他说了什么,一定会看他做了什么。一般男人说的跟做的都不一样。”

“你也不例外。但是你的心口不一有的时候想想真的b小椰子还心酸。”艾希转了转手里的酒杯:“你嘴上说着不喜欢,但是脸上的表情,身上的动作,脑子里的下意识,全部都在出卖你,在替你说着你喜欢。”

“所以,我真的好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会让你觉得这种喜欢都没办法说出口的?宁椰的第二次抑郁,是高二跟你的那次吧,我问过她,叔叔阿姨也问过,但是她就是一个字都不说,现在你能说吗?”

吴屿拳头捏紧,心里隐隐作痛,还在下意识地排斥着那晚的回忆,那场回忆的锋利程度,不亚于一把斩断联系的骨头刀,每想一次都让他希望自己能离宁椰的生活远一点再远一点。

“没事,你说吧,我并非在胡搅蛮缠,也并非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批评你,我有了解过你的父亲。”艾希说话向来直,但是一针见血,不拐弯抹角。

吴屿开了口:“在我把吴森送进监狱里以后,他的债主找过来了”

高二的时候,梁璐找到了吴屿。梁璐说,以后她会代替吴森给吴屿一笔生活费,只要吴屿愿意帮她搜集吴森行贿的证据。梁璐曾经以秘书的身份接近过吴森,但她本来就是吴森的竞争对手派来的,她现在的财富依靠的是年轻时候那几年g心斗角的商战权谋。

梁璐看见过吴森那四处留情不负责任的嘴脸,也许他在别人的眼里只是个谈资笑料,甚至都不算有罪。

可是被他伤害过的吴屿恨他恨得咬牙切齿,一心要扳倒他的梁璐更愿意不择手段。两个人就达成了一个短暂的联盟。

吴屿来领生活费的时候,兜里会揣着录音笔,吴森不怎么防备着他,在家里g什么g当都没多加掩饰,梁璐很顺利地拿到了证据。

吴森被带走的那天,梁璐和吴屿坐在旁边的咖啡馆里看着这一切。

吴屿心里却没有丝毫快感。

那个人是自己的父亲。小时候他妈妈跟他说起吴森的时候,眼里是带着光的,他能感受到母亲有多么ai他父亲。可是那天母亲被他的原配妻子殴打的时候,吴森就坐在不远处的车子里ch0u了一支又一支的烟。那天,毫不知情的吴屿从学校放学回来,看到吴森,还兴冲冲地跑了一段路,直到他迷惑地看到吴森在车子边跟他原配妻子道歉求饶,说他再也不会来找他们,说吴屿妈妈是狐狸jg,说他只是个意外的错误,是个不该出生的灾星。

吴屿抱着妈妈哭的时候,吴森和他的妻子开着车子从他们身边路过,那一幕像一个缓慢的,残酷的,血淋淋的巴掌狠狠地扇到他脸上,让他对这个男人,对自己接下来的人生都充满了怨恨,再没有了希冀。

在有人听说是他亲手把父亲送到监狱里去以后,一开始骂他贱种的那些人又有了新的词汇,说他是白眼狼,吴森给他钱,养了他那么久,他一点都不知道感恩,竟然还报复,简直是天生的恶人!不管他做了什么,认定他是恶人的人,永远都能安上合适的罪名。在他们眼里,他吴屿呼x1都是一种罪。

那段时间他过得很惨,梁璐给他的钱其实并不够,他要额外去打很多工,没有那么多时间学习,也没有那么多时间陪宁椰。宁椰那段时间对他的表白,他全都皱着眉回绝,看上去是不耐烦,实则是愧疚是怨恨是不知所措。

后来母亲的病情加重,他连学都不上了,陪在医院里。

这些宁椰都不知道,她以为是吴屿在故意躲着她,她以为是因为她的喜欢给吴屿带去了困扰和压力。

但是那个傻丫头还是三天两头去他家找他,就是不si心。

那天宁椰去的时候,吴森得罪过的几个走投无路的债主正好来找吴屿。

吴屿回来给妈妈带几件衣服去换,刚到家门口,他就看到蹲在那个垃圾桶旁边的宁椰。

宁椰看到他,惊喜地站了起来,笑着跑过来,到他身边又突然红了眼眶,问他:“吴屿你去哪儿了,我好担心你。我怎么都找不到你”

天知道吴屿那一刻多想哭。只要想到宁椰窝在那里满怀着期待等他的样子,他的心就疼得揪成一团。

然后宁椰突然收紧了瞳孔,她看到吴屿身后来的人,来不及多说就猛地把他旁边一推,吴屿撞到了墙上,惊讶地一愣,从后面过来的一根扑空的铁棍就向宁椰挥去。

吴屿转头看到那几个来者不善,叼着烟拎着棍的男人,那架势b他平时打架要狠得多。

那些人他隐约记得,在吴森家里见过。

那时候来不及反应,吴屿一猛子抱住挥铁bang的男人的腰,把他撞到后面,另外的人就狞笑着朝宁椰围了过去,吴屿出奇地害怕,他一口咬住那男人的胳膊,把铁棍夺了过来,用尽全身力气往前跑,挡在宁椰面前恶狠狠地挥bang指着他们,在那些靠打架讨债为生的人面前,吴屿那点小招式就是三脚猫功夫,他的身t也显得瘦弱。

“吴森是进了监狱了,但是父债子偿,他进去前,就没给你留一笔巨款?我不信”

吴屿气得双手发抖,他挡在宁椰面前,明明最无畏的样子,却害怕得全身颤栗。

“你们要钱是吧,好,我可以给你钱。先让她走。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出去说”

那群人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嘿嘿,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小子没了爹也能活得滋润,还不是因为傍上了她这个好妞,以后是不是就可以入赘了呀。行,你就算是没钱,也没事儿,你那未来媳妇儿给我们玩玩,你未来岳父岳母给你还债,我肯定是不介意的,反正你到时候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吴屿那时候好恨好恨,他好恨吴森,好恨那个就算是坐了牢还是一样带给他噩梦的男人,他也恨自己,但那一刻更多的是害怕,他害怕自己就算豁出了这条命都保护不了身后的宁椰。

在他们围拢过来要伸出黑手的时候,宁椰突然对吴屿说:

“快闭眼!”

然后兹拉一声,她把一整瓶的催泪瓦斯全喷到了那几个壮汉脸上。

吴屿迅速反应过来,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抓着宁椰往外一撞,在身后人破口大骂的背景音里,没命地跑。

吴屿把宁椰的手腕攥得紧紧的,宁椰不说话,默默地跟着他跑,他们穿过那个初遇的巷子,走了一段不长的漆黑的夜路,他们没有交流,只有因为奔跑加速而不断急促的呼x1声来提示着彼此骤然上升的心跳。

吴屿是真的害怕,他从没有这么害怕过,害怕到快要魂飞天外。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把宁椰送出去,不管他后来怎么样,哪怕他今晚就要被人活活打si,求求你,老天,宁椰一定不可以有事。

“吴屿,我们报警。我们报警”宁椰拿着手机按下了110

两个人跑出那个小巷子里,要转大路的时候,又遇到了那群债主在外面围堵的另一批人,气势汹汹地过来前后包抄,他们只好调转方向往里面跑。

南城郊区最偏的那个小胡同里,处处残骸一般的老楼旧屋,吴屿和宁椰两人慌不择路,无处可逃,挑着一个最里的,类似狗洞的小蓬子,两个人一起钻了进去。

宁椰紧紧地抱着吴屿,她没有哭,她的一颗心在扑通扑通扑通剧烈地跳动着,可她一点都不害怕。她和吴屿在一起,她心心念念的吴屿哥哥,在她眼里全世界最好的吴屿,在拼命地保护着她。她真的什么都不害怕。

可是吴屿害怕到浑身颤抖,他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可怕的黑暗的绝望的犯罪画面,他抱着宁椰,真希望一切重来。要是宁椰在他身边出事,他也不要活了,可就算是他si了,si都不能让他洗脱自己的罪恶感,宁椰一家人对他那么好,却要因为他遭受这些,他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凶恶最残忍的罪魁祸首!

两个人都听得到逐渐b近的脚步声,和铁棍摩擦过地面的惊魂噪音,吴屿捏紧了拳头,只要他们冲进来,他一定会拼尽全力

这时,巷子外响起一阵汽车喇叭声,一个远远的声音传来:

“欸!讨债也要找对人嘛,找小孩子做什么?璐姐叫我来找你,她说她有办法帮你拿到钱。别把事情闹太大,最后谁都不好收场。”

吴屿听完这句话,全身筋疲力竭地往下一软,跪在了地上,下意识把宁椰抱得更紧。

是梁璐的人。

上天听到了他的乞求,真的给他派来了救兵。

如果他这一辈子只有那么一次能够依靠赌注,他愿意为那一晚倾尽此生所有的幸运。

他可以si,可是宁椰,宁椰不能受到任何伤害。她还要考大学,她要去最大的城市,她还要找一个能够宠她ai她的男人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她值得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安排,她的人生和她这个人一样闪闪发光,在他眼里,宁椰也是全世界最好的,尽管他装作嫌弃口是心非地拒绝她n多次,可他心底,宁椰也是最好最好的。

因为那晚的搭救,吴屿这辈子都感谢梁璐,那时候梁璐不仅仅是救了他,更保全了他拼命要保护的nv孩。

那晚,男孩抱着nv孩,深深地叹了口气,既庆幸又愧疚。

“后来,宁椰就一直住在你家了?”艾希听得泪流满面。

吴屿看向别处,拼命地忍住泪。

“对,她后来情绪很不稳定,医生说是中度抑郁。一定是那天受到了惊吓,宁椰老是不管不顾地跟着我,后来叔叔阿姨就找我商量,我短暂地在学校旁边租了个屋,是叔叔阿姨给的钱,宁椰就和我一起住了一段时间,直到我发现了那张病历单。其实她抑郁症早就好了,高三以后都是装的了。”

“那件事你们俩谁都没有说吗?我问宁椰的时候,她就是不说。”

“没有。叔叔阿姨也不知道那晚的事。宁椰叫我不要说的。”

“宁椰肯定是害怕叔叔阿姨后来防着你。”艾希又心直口快。

“是应该防着我。”吴屿叹了口气。

“但你不该高考后不辞而别,宁椰那么努力地想要和你在一起,你却临阵脱逃了。”艾希把假睫毛摘了,一边卸妆一边流泪:“宁椰高考结束以后,满世界找你,但你真的消失得太彻底了。她后来就加了那个谁,你的那个小跟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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