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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喜欢就要在一起

 

第二天四个人照着攻略去买了纪念品。

走了挺久,路过一个公共厕所,吴屿把手机交给宁椰,转身去上厕所。

宁椰就在原地乖巧地等。

不一会儿,吴屿出来,在公共镜子前洗手,几个路过的nv生羞羞答答地在他旁边停下。

“帅哥,这个视频上跳舞的人是你对吗?”

宁椰听力从来没那么好过,视力也一下子提高了好几倍,踮起脚来看到那个nv生手机上某短视频里吴屿帅到炸裂的街舞动作。

吴屿甩甩手,淡淡扫了一眼,没有否认:“对,是我。”

“你跳舞跳得真好看,你是那里面的老师吗?我回去以后就去报名学街舞!”

“我能不能加一下你的微信呀,小哥哥。”

宁椰拧着眉头扭回脸,不能!凭什么加你微信呀!不能加!

艾希在一边把宁椰那小表情尽收眼底,捂嘴偷笑。

吴屿慢条斯理地ch0u出纸巾来擦手,对那些眼神里个个放光的nv生说:“对不起,我手机被偷了,现在去报个警,到时候你来学街舞了再加工作微信吧。”

而“偷了”吴屿手机的宁椰下意识地握紧吴屿的手机把它塞进包里,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艾希过来搂住宁椰的肩膀,附耳说:“你知道网上是怎么评价吴屿这样的si直男的吗?”

“怎么评价?”

“八个字,长相危险,作风安全。”

宁椰扑哧一笑。竖起大拇指说艾希说得对。

又玩了一天,第二天就是宁椰的生日,本来说瞒着宁椰他们三个人一起想个什么惊喜的。

可是颂姐不惜请示艾希,也要给宁椰派任务,宁椰了解了下那个客户的来头,决定暂缓假期,必须先去表达一下他们公司合作的诚意。

这样就没有什么好瞒着宁椰了,反正宁椰本来也有事儿不在。

艾希知道这是宁椰在颂姐带着工作这么长时间里她自己最上心的一个项目了,还是不任x让她自己去吧。

艾希给宁椰挑了一件大红se的成熟礼服。

“你去见那么高品味的客户,别给我穿得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似的。”

宁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怎么看怎么觉得陌生。

不过时间有限,联系到客户本人以后,她就要出发了。

“加油,小椰子,我看好你!”艾希躺在床上懒懒散散地敷着面膜。

“帮我跟吴屿说一声,我走了。”宁椰踩着不太合脚的高跟鞋,拿上包和手机就出了酒店。

吴屿收拾好东西,按照约定好的时间下楼,看到艾希和司涛两人正在卿卿我我地互喂甜点,看得他尴尬得汗毛都立起来了。

看吴屿来了,艾希不秀了,想了个理由把司涛支走。

有些话她是必须要替宁椰跟吴屿说清楚了的。

“宁椰高中有两次抑郁,一次和我有关,一次和你有关。”艾希说着,有浅浅的泪光泛上她的眼角。

这一句话把吴屿也说沉默了。

“高一那一次,如果不是我贪玩,我没和宁椰一起回家,那天宁椰不一定就能碰到那个变态。当然了,碰不到那个变态也就碰不到你,也就不会再有第二次抑郁了。”

“我一直特别特别愧疚,我超级害怕宁椰会因为那晚上留下什么心理y影。但是她没有,她后来就像是完完全全忘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一样。不同的是,她的生命里多了一个你。从那以后,她每天见到我都跟我说起你,每天叽叽喳喳的都是吴屿怎么怎么样了,吴屿又g嘛g嘛了,简直就跟着了魔一样。直到高一下学期的某一天,她跟我说她好像明白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了。那是她第一次表白被你拒绝的时候”

“宁椰和一般的情窦初开的nv孩子真不太一样。她对待不在乎的人,情商是低到负值的。我一直以为哪怕你当时见义勇为,救了她,你在她的生命里也不过是一个过客罢了。可她却是真的在乎你在乎到我都嫉妒。她竟然都会表白了,而且她一直和我无话不谈,可是她每次表白的时候都不会先听我的意见,完全由着她自己的感觉。”

“我那个时候就在想,那个傻丫头得喜欢你喜欢到什么地步,才会在每次表白的时候都丧失她一直引以为傲的理智呢?”

“吴屿,”艾希转过头,眼神里带着怒气:“我问你,你0着你的良心回答我,你到底喜不喜欢宁椰?”

吴屿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轻轻地点了下头。

喜欢的。

艾希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像我现在看男人,不会听他说了什么,一定会看他做了什么。一般男人说的跟做的都不一样。”

“你也不例外。但是你的心口不一有的时候想想真的b小椰子还心酸。”艾希转了转手里的酒杯:“你嘴上说着不喜欢,但是脸上的表情,身上的动作,脑子里的下意识,全部都在出卖你,在替你说着你喜欢。”

“所以,我真的好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会让你觉得这种喜欢都没办法说出口的?宁椰的第二次抑郁,是高二跟你的那次吧,我问过她,叔叔阿姨也问过,但是她就是一个字都不说,现在你能说吗?”

吴屿拳头捏紧,心里隐隐作痛,还在下意识地排斥着那晚的回忆,那场回忆的锋利程度,不亚于一把斩断联系的骨头刀,每想一次都让他希望自己能离宁椰的生活远一点再远一点。

“没事,你说吧,我并非在胡搅蛮缠,也并非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批评你,我有了解过你的父亲。”艾希说话向来直,但是一针见血,不拐弯抹角。

吴屿开了口:“在我把吴森送进监狱里以后,他的债主找过来了”

高二的时候,梁璐找到了吴屿。梁璐说,以后她会代替吴森给吴屿一笔生活费,只要吴屿愿意帮她搜集吴森行贿的证据。梁璐曾经以秘书的身份接近过吴森,但她本来就是吴森的竞争对手派来的,她现在的财富依靠的是年轻时候那几年g心斗角的商战权谋。

梁璐看见过吴森那四处留情不负责任的嘴脸,也许他在别人的眼里只是个谈资笑料,甚至都不算有罪。

可是被他伤害过的吴屿恨他恨得咬牙切齿,一心要扳倒他的梁璐更愿意不择手段。两个人就达成了一个短暂的联盟。

吴屿来领生活费的时候,兜里会揣着录音笔,吴森不怎么防备着他,在家里g什么g当都没多加掩饰,梁璐很顺利地拿到了证据。

吴森被带走的那天,梁璐和吴屿坐在旁边的咖啡馆里看着这一切。

吴屿心里却没有丝毫快感。

那个人是自己的父亲。小时候他妈妈跟他说起吴森的时候,眼里是带着光的,他能感受到母亲有多么ai他父亲。可是那天母亲被他的原配妻子殴打的时候,吴森就坐在不远处的车子里ch0u了一支又一支的烟。那天,毫不知情的吴屿从学校放学回来,看到吴森,还兴冲冲地跑了一段路,直到他迷惑地看到吴森在车子边跟他原配妻子道歉求饶,说他再也不会来找他们,说吴屿妈妈是狐狸jg,说他只是个意外的错误,是个不该出生的灾星。

吴屿抱着妈妈哭的时候,吴森和他的妻子开着车子从他们身边路过,那一幕像一个缓慢的,残酷的,血淋淋的巴掌狠狠地扇到他脸上,让他对这个男人,对自己接下来的人生都充满了怨恨,再没有了希冀。

在有人听说是他亲手把父亲送到监狱里去以后,一开始骂他贱种的那些人又有了新的词汇,说他是白眼狼,吴森给他钱,养了他那么久,他一点都不知道感恩,竟然还报复,简直是天生的恶人!不管他做了什么,认定他是恶人的人,永远都能安上合适的罪名。在他们眼里,他吴屿呼x1都是一种罪。

那段时间他过得很惨,梁璐给他的钱其实并不够,他要额外去打很多工,没有那么多时间学习,也没有那么多时间陪宁椰。宁椰那段时间对他的表白,他全都皱着眉回绝,看上去是不耐烦,实则是愧疚是怨恨是不知所措。

后来母亲的病情加重,他连学都不上了,陪在医院里。

这些宁椰都不知道,她以为是吴屿在故意躲着她,她以为是因为她的喜欢给吴屿带去了困扰和压力。

但是那个傻丫头还是三天两头去他家找他,就是不si心。

那天宁椰去的时候,吴森得罪过的几个走投无路的债主正好来找吴屿。

吴屿回来给妈妈带几件衣服去换,刚到家门口,他就看到蹲在那个垃圾桶旁边的宁椰。

宁椰看到他,惊喜地站了起来,笑着跑过来,到他身边又突然红了眼眶,问他:“吴屿你去哪儿了,我好担心你。我怎么都找不到你”

天知道吴屿那一刻多想哭。只要想到宁椰窝在那里满怀着期待等他的样子,他的心就疼得揪成一团。

然后宁椰突然收紧了瞳孔,她看到吴屿身后来的人,来不及多说就猛地把他旁边一推,吴屿撞到了墙上,惊讶地一愣,从后面过来的一根扑空的铁棍就向宁椰挥去。

吴屿转头看到那几个来者不善,叼着烟拎着棍的男人,那架势b他平时打架要狠得多。

那些人他隐约记得,在吴森家里见过。

那时候来不及反应,吴屿一猛子抱住挥铁bang的男人的腰,把他撞到后面,另外的人就狞笑着朝宁椰围了过去,吴屿出奇地害怕,他一口咬住那男人的胳膊,把铁棍夺了过来,用尽全身力气往前跑,挡在宁椰面前恶狠狠地挥bang指着他们,在那些靠打架讨债为生的人面前,吴屿那点小招式就是三脚猫功夫,他的身t也显得瘦弱。

“吴森是进了监狱了,但是父债子偿,他进去前,就没给你留一笔巨款?我不信”

吴屿气得双手发抖,他挡在宁椰面前,明明最无畏的样子,却害怕得全身颤栗。

“你们要钱是吧,好,我可以给你钱。先让她走。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出去说”

那群人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嘿嘿,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小子没了爹也能活得滋润,还不是因为傍上了她这个好妞,以后是不是就可以入赘了呀。行,你就算是没钱,也没事儿,你那未来媳妇儿给我们玩玩,你未来岳父岳母给你还债,我肯定是不介意的,反正你到时候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吴屿那时候好恨好恨,他好恨吴森,好恨那个就算是坐了牢还是一样带给他噩梦的男人,他也恨自己,但那一刻更多的是害怕,他害怕自己就算豁出了这条命都保护不了身后的宁椰。

在他们围拢过来要伸出黑手的时候,宁椰突然对吴屿说:

“快闭眼!”

然后兹拉一声,她把一整瓶的催泪瓦斯全喷到了那几个壮汉脸上。

吴屿迅速反应过来,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抓着宁椰往外一撞,在身后人破口大骂的背景音里,没命地跑。

吴屿把宁椰的手腕攥得紧紧的,宁椰不说话,默默地跟着他跑,他们穿过那个初遇的巷子,走了一段不长的漆黑的夜路,他们没有交流,只有因为奔跑加速而不断急促的呼x1声来提示着彼此骤然上升的心跳。

吴屿是真的害怕,他从没有这么害怕过,害怕到快要魂飞天外。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把宁椰送出去,不管他后来怎么样,哪怕他今晚就要被人活活打si,求求你,老天,宁椰一定不可以有事。

“吴屿,我们报警。我们报警”宁椰拿着手机按下了110

两个人跑出那个小巷子里,要转大路的时候,又遇到了那群债主在外面围堵的另一批人,气势汹汹地过来前后包抄,他们只好调转方向往里面跑。

南城郊区最偏的那个小胡同里,处处残骸一般的老楼旧屋,吴屿和宁椰两人慌不择路,无处可逃,挑着一个最里的,类似狗洞的小蓬子,两个人一起钻了进去。

宁椰紧紧地抱着吴屿,她没有哭,她的一颗心在扑通扑通扑通剧烈地跳动着,可她一点都不害怕。她和吴屿在一起,她心心念念的吴屿哥哥,在她眼里全世界最好的吴屿,在拼命地保护着她。她真的什么都不害怕。

可是吴屿害怕到浑身颤抖,他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可怕的黑暗的绝望的犯罪画面,他抱着宁椰,真希望一切重来。要是宁椰在他身边出事,他也不要活了,可就算是他si了,si都不能让他洗脱自己的罪恶感,宁椰一家人对他那么好,却要因为他遭受这些,他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凶恶最残忍的罪魁祸首!

两个人都听得到逐渐b近的脚步声,和铁棍摩擦过地面的惊魂噪音,吴屿捏紧了拳头,只要他们冲进来,他一定会拼尽全力

这时,巷子外响起一阵汽车喇叭声,一个远远的声音传来:

“欸!讨债也要找对人嘛,找小孩子做什么?璐姐叫我来找你,她说她有办法帮你拿到钱。别把事情闹太大,最后谁都不好收场。”

吴屿听完这句话,全身筋疲力竭地往下一软,跪在了地上,下意识把宁椰抱得更紧。

是梁璐的人。

上天听到了他的乞求,真的给他派来了救兵。

如果他这一辈子只有那么一次能够依靠赌注,他愿意为那一晚倾尽此生所有的幸运。

他可以si,可是宁椰,宁椰不能受到任何伤害。她还要考大学,她要去最大的城市,她还要找一个能够宠她ai她的男人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她值得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安排,她的人生和她这个人一样闪闪发光,在他眼里,宁椰也是全世界最好的,尽管他装作嫌弃口是心非地拒绝她n多次,可他心底,宁椰也是最好最好的。

因为那晚的搭救,吴屿这辈子都感谢梁璐,那时候梁璐不仅仅是救了他,更保全了他拼命要保护的nv孩。

那晚,男孩抱着nv孩,深深地叹了口气,既庆幸又愧疚。

“后来,宁椰就一直住在你家了?”艾希听得泪流满面。

吴屿看向别处,拼命地忍住泪。

“对,她后来情绪很不稳定,医生说是中度抑郁。一定是那天受到了惊吓,宁椰老是不管不顾地跟着我,后来叔叔阿姨就找我商量,我短暂地在学校旁边租了个屋,是叔叔阿姨给的钱,宁椰就和我一起住了一段时间,直到我发现了那张病历单。其实她抑郁症早就好了,高三以后都是装的了。”

“那件事你们俩谁都没有说吗?我问宁椰的时候,她就是不说。”

“没有。叔叔阿姨也不知道那晚的事。宁椰叫我不要说的。”

“宁椰肯定是害怕叔叔阿姨后来防着你。”艾希又心直口快。

“是应该防着我。”吴屿叹了口气。

“但你不该高考后不辞而别,宁椰那么努力地想要和你在一起,你却临阵脱逃了。”艾希把假睫毛摘了,一边卸妆一边流泪:“宁椰高考结束以后,满世界找你,但你真的消失得太彻底了。她后来就加了那个谁,你的那个小跟班”

“二胖?”

“对,就是那个胖子。他告诉宁椰你会去外地,然后那个傻丫头大学期间一有你消息就去二胖说的那个城市找你,你以为你俩在北都遇到都是偶然吗?她去你去过的每一个城市,甚至去租你租过的每一个房间,去找你可能会打工落脚的每一个地方。包括北都,也是那个二胖给的线索,他还说你这次会常驻北都,宁椰才跟我说,她想进北都投行的。”

吴屿高考之前答应跟梁璐一起走的时候,就跟二胖简单地告了别,二胖怎么会掌握他这么多消息的?虽然微信没删,可是他俩没有聊过天,他也没有发朋友圈的习惯呀。

“你走的那几年,也很辛苦吧。”

没有高考,没有学历,没有背景,没有关系。

吴屿也不愿意依附梁璐,辗转打工挣钱,还是连自己温饱都很难满足。梁璐答应帮他还债,彻底摆脱那些债主。但是她有个很苛刻的条件,梁璐要他当弟弟。就跟那些她每月一换的弟弟一样。他不愿意。梁璐也很好说话,跟他签了欠条,没有规定归还的日期,就这么钓着他,软软地威胁他可以用shang来抵债。

“这些你应该告诉宁椰。你不告诉她的话,她会一直以为是因为她喜欢你,你却不喜欢她,所以她的纠缠才造成了你那么多痛苦,才让你当初选择离开的。你就告诉她一句你喜欢她,也是救赎了你自己。”

“你那么喜欢她,她也那么喜欢你,喜欢就是要在一起。你们ai得坎坷,都不是自己的错,不是吗?”

宁椰踩着不合脚的高跟鞋,强装镇定地站在约定好的酒店门口。

段昭坐在靠窗的位子,看宁椰到了,起身对她招了招手。

宁椰迎面看着他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原来这个大客户,是刚刚在串串店里给她倒白醋的那个西装男。

“宁椰,好久不见。”

宁椰当头愣得睁大了眼:“啊?”

“我们之前在南城一中同班。只是我考试总是不如你,就在你后面那一名,看来是真的不能被我们班的大学霸记住了。”段昭幽默了一下。

宁椰眨着眼,脑海里好一通翻找,可到底还是对段昭这张脸一点印象都没有。

“没事,我高中就是个小透明。记不住很正常。现在起,可要记得我哦。”段昭帮宁椰拉开座位,b了个请坐的手势,让呆在原地的宁椰没那么尴尬。

段昭现在是一家很有名的五百强公司的市场总监和风险投资顾问,他当年是以南城理科状元的分数考上北都大学金融系的,大学一路过来gpa接近满绩,本科阶段参与项目实践和实习工作,大学一毕业就收到了名企的offer,现在年薪百万,完全就是个模板化的南城一中优秀毕业生的发展道路。

宁椰和他说话时就感受到他整个人散发着的,那种优秀而强大的气场。可是那种气场没有架子,宁椰因为紧张和缺乏经验卡壳的时候,他会幽默一句来救场,在她说得顺畅时,段昭又会从眼底流露出鼓励和欣赏。

差不多把准备好的都说完了,宁椰等着段昭提问,段昭礼貌地说:“在度假的时候你还能ch0u出时间来见我,你们的诚意我感受到了。具t的情况还希望回北都详细讨论。”

宁椰点头,心里高兴,这是有戏的意思,不然这个时候就该是婉拒了。名企的投资顾问,说不和你合作就不和你合作。

“你住哪个酒店?现在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宁椰正要回绝,段昭拿起车钥匙,已经为她开了门。

“坐前面,还是后面?”段昭问。

“后面吧。”

“好。”段昭一笑,帮宁椰把后门打开,还很贴心地伸手防止她碰到头。

和艾希那一场长谈结束后,吴屿在外面自己坐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看时间,宁椰还没有回来。

他在下决心和艾希把那晚的事情说开以后,身心就得到了一gu轻盈感。

随即充斥他心间的,只有对于宁椰出现的期待和思念。

宁椰怕狗,好像也挺不喜欢猫。吴屿以前和宁椰一起上学放学,路上有狗跑过,都是宁椰动作幅度最大的时候,狗从左边跑来,宁椰就从右边闪到吴屿旁边,要么抓肩膀要么摇胳膊,必须等狗都走远了,宁椰才长舒一口气,理直气壮地接受吴屿那可能装出来的,也可能是自然流露出来的,嫌弃。

后来吴屿在外面漂泊了很多年,只要一看到狗,还是会下意识地想到,要是宁椰在的话,肯定又要害怕了。

吴屿想着,从酒店里出来,看到两条必经的路,想着待会儿送宁椰回来的出租车就会开进来吧。这路上有狗吗?

夜晚的蛙声咕呱咕呱地响,夜幕深蓝,不时有几颗亮闪闪的星出现在吴屿仰望的瞳孔间,他闭上眼。

一辆低调的黑se奥迪从他身边开过,吴屿淡淡一睁眼,心里约莫估计了下这车的价位,羡慕的目光追了几米远,想着以后要是他能有这辆车,他要带着宁椰去哪里。

这时,从驾驶座上下来一个男人,还是熟悉的西装,还是熟悉的发型,甚至是他脸上熟悉的笑容,这不就是那个盯着宁椰看的西装男吗?

西装男绕到后座,打开门,一个穿着红se露背礼服裙,梳着黑长直的惊yannv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吴屿脸上的笑消失了。

如果不是她下车后跛了几步路才走稳,回过头说再见的样子又仓促又傻气,他大概认不出那个成熟模样的nv人,就是他当下最想到的宁椰。

所以,那个西装男,就是宁椰今晚去见的重要客户吗?

这样看的话,那个男人好年轻,其实长得也不丑,最重要最扎眼最伤人的是,那个男人身上有种天然和宁椰相称的气质。宁椰站在原地对他招了招手,说再见,路上注意安全。男人靠在车门上对宁椰温柔一笑。

同样都是男人,吴屿一眼就能看出那个眼se下隐藏着的暧昧。

那一瞬间,他缩回视线,起身转背,就想那么不声不响地消失。

结果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了宁椰的声音:

“吴屿!吴屿!你等等我!”

宁椰目送段昭走远,转身就看到背对她越走越远的吴屿。

她没心思想为什么他明明看到她了还转身逃掉,下意识就是往前跑,去追。

没追几步路,不合脚的高跟鞋就拖了后腿,宁椰实在是不懂,为什么有些nv生能高跟鞋踩得像是超模走t台,而有些nv生,b如她,就像是踩了个大高跷,很容易就和她现在一样,摔成了一个会劈腿的美人鱼。

吴屿听到咣当一声的动静回头,宁椰双膝跪地,正给他“行大礼”,抬头苦巴巴地看向他,在吴屿终于妥协,向她走回来的时候脸上表情又瞬间多云转晴。

“走个路都能摔跤?”

“艾希的高跟鞋不合脚嘛”宁椰赌气,“你明明都看到我了,跑什么呀?”

“不打扰你跟西装男谈生意。起来呀。”吴屿伸手拽她。

宁椰狡黠一笑,撅嘴撒娇:“疼。”

“哪儿疼?”吴屿蹲下来。

“哪儿都疼!你不理我,我心疼。刚刚高跟鞋扭到脚,脚疼。你看你还不扶我,我胳膊撑地,胳膊疼!”

“戏怎么这么多呢?”吴屿一边嫌弃一边扬起了嘴角。

宁椰恨恨地把高跟鞋从脚上拽了下来,光脚落地,扶着吴屿站了起来。

她抓着吴屿的胳膊,催他往前走。

“你就光脚走啊?”

“不然你抱我,公主抱那种!”宁椰笑得放肆。

吴屿斜了她一眼:“你这衣服,不能抱也不能背,都容易走光,你个nv孩子注意点儿形象行不行?”

宁椰脸一垮:

他嘴上是那么说,可是放了半边身子过来,让宁椰靠着走。

两人打打闹闹地上了楼,还在走道里,就听到了艾希和司涛那惊天动地的

jia0声。

宁椰:

吴屿:

两个都没带房卡的人立在紧挨的两扇门前,就那有回响的sheny1n声,听的人都分不清他俩到底在哪个房间里。

好吧,哪间都一样。反正没房卡。

求问:没带房卡的晚上,我的两个室友ga0在一起,战况激烈,我今晚该怎么办?

宁椰和吴屿在外面对视一眼。

宁椰捏紧了拳头,心里把艾希锤了好几遍。

“这房间今晚不能住。”宁椰气鼓鼓地说。

“有味道是吧。”吴屿接了话茬。

然后两个人一起笑出了声。

宁椰一手提着鞋,一手握住吴屿的手腕,带着他往外跑:“我们俩再开一间房不就行了吗?”

跑下楼的时候,迎面有风,吴屿在宁椰身后,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她的直发掖到耳后,露出了一个白皙可ai的小耳垂,吴屿由她拉着,跟着她跑,心头被那阵风吹得泛su。

宁椰停在前台:“还有房吗?”

“有的。就剩顶层那个大床房。”前台小姑娘颇有眼力地从宁椰看到吴屿,再转回来,看着宁椰从包里拿出的银行卡。

“行!大床房就大床房!”

开房后,宁椰脱了礼服,钻到浴室里去洗澡。

吴屿到酒台边倒水喝,宁椰的包摆在那里,刚刚付款以后,拉链没拉,从包里掉出一角黑se名片。

西装男连名片都包装得这么jg致吗?名字叫段昭?他ch0u出来看,段昭顶头的公司头衔,他其实是不认识的,吴屿还特意开了百度搜,搜完是懂了,总之是个名气很大的五百强,是他这种没学历的人连简历都投不了的地方。

想着想着,他表情垮下来。

段昭这名片,跟宁椰大学霸的名片,怎么就这么配呢?

烦躁!

吴屿想着不自觉抓了抓头发。

浴室门一开,吴屿做贼心虚,立马弹起来,把名片塞了回去,还不忘把包给推远。

“吴屿,这楼上的热水没底下热水好用,你赶快进去洗澡吧~不早了。”宁椰洗了头,一边跟nv鬼一样垂着发,用g毛巾擦,一边对吴屿叽叽喳喳。

吴屿过去把她手里的毛巾拿走了,宁椰愣了下。

“浴室里面也有”

话还没说完,吴屿伸手把她sh了的头发包到毛巾里轻轻擦了擦。

宁椰呼x1一窒。

她呆着,不知道该不该动,吴屿把她脸侧的头发掖到了耳后,擦g了sh发,又就近拿了把梳子细细地给她把头发梳直。

“你一个nv孩子,能不能别洗个头跟个大汉子一样啊?头发要梳顺了,再慢慢吹。当时在yan台上就想跟你说了。”

“那你以后都帮我吹呗。”宁椰看着他笑。

吴屿心里高兴,面上却还是高冷:“自己吹,我去洗澡。”

“好。”

吹完头发,宁椰0了0自己的头,发现自己0就没感觉,可吴屿一0就不一样,他手指穿过发丝都能导电,全身跟着颤。

宁椰拿了两个高脚杯,让服务员送了一瓶红酒上来。

等吴屿洗澡出来,宁椰手里正拿着一杯红酒,但很明显,她之前没喝过,伸出舌头g了g味道,叭叭地用嘴品了品。

好像味道还好,有点苦。

“睡前喝红酒?”吴屿走过来,刚刚还说宁椰糙,对待他洗过的头发,自己也是拿着毛巾随便擦了几下。“你的酒量啧啧啧”

北都重逢,不就是宁椰醉得不省人事的时候吗?

宁椰瞪了他一眼:“也没有那么不好吧!总不会一杯倒就行,颂姐说,g我们这一行,一要酒量好,二要脸皮厚!ktv那次例外,我是被那个谁给算计了,他觊觎我来着。”宁椰说得还有几分嚣张。

吴屿靠在一边,憋笑看她,忍不住补充道:“周总大腹便便的,油腻男。”

“对对对对,你不是把他赶跑了吗”宁椰想到那晚在厕所门口遇到吴屿,还感叹天命难违,她这辈子就是应该和吴屿纠缠难分,才不算命运那万分之一概率的安排。

她手撑着腮,把那一小杯红酒喝g,放下杯子的时候,伸出舌头t1an了t1an嘴角。

吴屿看着她,目光没移开。

气氛暧昧到正好。

“什么味道?”他问。

宁椰放下杯子,从椅子上下来,吴屿以为她要为他倒一杯酒,却没想到,宁椰直接朝他走来。

停在他面前,宁椰踮起脚g住他脖子,对着他的嘴就吻了下去。

吴屿没准备好,瞬间牙关被打开,宁椰嘴里红酒浓郁的味道直冲到鼻子边,缠缠绵绵熏到了眼睛。

他睁着眼,下意识地往后躲,宁椰却抱si他往后追,那个吻温暖绵长,到后来带着他难以抵抗的甜蜜q1ngyu。

分开时,他低头,宁椰看着他的眼睛。

她的目光,一如既往的纯净,纯净到下一秒会流下泪来。

“那天晚上,你不是不记得了吗,我帮你回忆一下好不好?”

吴屿脑子里腾得一下燃起火苗,烧得他瞬间一懵

吴屿搂着宁椰的腰,两人换了一个位子。

像是宁椰一边吻他,一边在把他往那张大床上推。

最终他真的听话地一弯膝盖坐下来,宁椰的吻落到了他耳侧和脖子。

宁椰吻上他喉结的时候,吴屿肩膀一抖。

“你的喉结特别特别x感。真的。”宁椰扶着他的肩膀,坐在他身上,真诚地夸赞他。

屋里没有开灯,只有酒台那边的暖h灯光映过来,昏暗里带着让renyu罢不能的神秘感。宁椰睡衣往下一坠,露出光洁的肩膀和美好的腰线,还有那对藏在里面的诱人的shuanfen,二十四的宁椰,不再是十五岁时那个懵懂青涩的nv孩,现在她是个带着诱人魅力的nv人。

刚刚在酒店门口,包裹在礼服裙里的宁椰就足够让吴屿吃醋,他就是不能接受,有除他以外的男人见过她那么美好的样子。

宁椰伸手把吴屿身上的睡衣打开,她细致地从喉结一路吻下去,吴屿有jg瘦的x肌和腹肌,还有光滑到会让nv生都嫉妒的背,宁椰吻到他的肋骨,然后挤到他双腿间跪了下来,她抬头看着有点沉溺其中的吴屿,手却驾轻就熟地去解他睡衣的带子,直到把该亮出来的东西释放出来。

宁椰的手握住它的时候,吴屿真实地颤动起来。

“那天晚上,还有这个?”

“有啊。不过那个时候,你醉得si,我光用手还不行,还用了嘴。”宁椰一脸无辜地说。

一句话又说得吴屿脑子要爆炸,他呼x1加重,瞬间在宁椰手里的东西就大了一圈。

“不过现在b那天晚上y得快得多,还大得多。”宁椰照例说得毫不害羞。

吴屿却有些受不了了,他一边沉溺,一边又是难以置信地清醒:“你从哪儿学的?”

“这年头还有成年人没看过片吗?”

宁椰又是一句话问得吴屿语塞。

宁椰笑着,推着他的肩膀,两人一起倒在床上,宁椰坐在他身上,手伸到后面解开自己的带子,梦中那个白鸽一般美好的shuanfen又一次扑了出来,只是这次b梦里真实多了。宁椰抓着吴屿的手,把rufang送到他掌心。

吴屿呼x1全乱。

在他走神间,宁椰已经找准了位置,一坐到底。

吴屿被那种瞬间涌上的感觉激得上半身弹了起来。

宁椰俯身吻他,把他压下去。

在她手撑着吴屿的x口慢慢一起一伏时,两个人都在回味那种逐渐累积的快感。

是梦里宁椰在他身上撒野的样子。

吴屿渐渐着迷,伸手把动作间宁椰垂下来的头发拢到耳后,然后温柔地抚0她的脸和正在浅浅sheny1n的嘴唇。

“疼吗?”

宁椰轻轻一笑:“不疼。很,很舒服。”

吴屿直起上身吻她,顺带着握住了她纤瘦的腰。两个人的动作都逐渐默契。

没过一会儿,吴屿抱着宁椰翻了个身,反客为主,把她压在下面,他的吻落下来,从宁椰的额头,鼻尖,脸颊一路往下。

宁椰看着他,想起从前和吴屿在一起的,所有yan光灿烂的日子。

男孩午睡时垂下的眼睫,颤动着细细粒粒微小的尘埃,世界上没有b那个侧脸更美的睡颜;

他和别人打篮球,俯下身t握住膝盖专注抢球,下一秒就飞腾起来伸长胳膊往前一扑,全世界都陪着那一刻的他变成最清晰的慢镜头。

她在每个场合都无条件地站在他这一边,她可以陪他罚站,陪他跳舞,陪他打游戏。

可是他的名声渐好以后,真的就有好多胆大的nv生来表白了,每天他桌肚里都会多好几封五颜六se的情书,他打篮球跳舞的时候有好多nv生过来看他给他加油。

她不想和谁分享他,他是她一个人的,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她不能失去他,哪怕男孩用整个青春拒绝她所有的喜欢,她也不能放弃,她是如此喜欢他,只要想到他,就什么都不害怕。

高考以后,考完最后一门英语,她提前交卷出考场就满世界找他,爸爸妈妈说只有先通过高考的检验,以后才会有足够的底气保护自己,保护他。可是他没等到她高考结束,就从南城离开了。

六月八号的傍晚,残yan如血,怎么也找不到人的她靠在男孩家门边哭得仿若末日降临。

然后她遇到了二胖。

二胖说他们老大已经离开了南城,因为要还债,要打官司,还要找工作讨生活。

二胖说他看得出来,哪怕男孩嘴上说着不喜欢,可是真的把她放在心里认认真真地喜欢了这高中三年。

二胖说,某一天在教室里,她学累了枕着胳膊睡着,男孩就坐在她身边歪头看她,眼神里装着掩藏不住的宠溺。

宁椰想着,眼角缓缓渗出泪光。

吴屿降临,一个猝不及防地深顶让她sheny1n出声。

“在想什么?走神?”吴屿看着他,小眼神里带着求欢的不满。

宁椰眯眼一笑,胳膊缠上他的背,凑到他耳边说:“想你。”

“想你以前的样子。”

“想你的每一个样子,我都喜欢。”

吴屿堵住了她的嘴,不让她说这些会让他心跳加快脑热上头的话,那太美好,好多次他伸手触0到,都会觉得是自己不配,然后失落地收回。

他从云端坠落过一次,他失去曾经拥有过的珍贵,太害怕再失去一次。

可宁椰就是这么不愿放过他,命运也帮着宁椰跟自己开玩笑。

他好像真的逃不掉了。

他们在做着这个世界上最亲密最隐晦的事,他在占有着她的身t,她也是,从身到心,每一寸每一处,都是他心甘情愿,让她占有。

在yuwang攀上顶峰,宁椰抱着他肩膀,抑制不住地尖叫之时,吴屿短暂地在黑夜里抬头,看到眼前掠过一段白光,照得他全身通透。

那片白光里,有个男孩,坐在睡熟的nv孩边,低头浅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偷偷00,小鹿乱撞,却虔诚如斯。

那天二胖来找他,刚好看到。二胖打趣他说:“老大,你拒绝人家那么多次,太口是心非了。”

“你什么时候去表白啊,嫂子这位子是非她不可了呀!”

你什么时候告诉她呀。

光明正大地告诉她:

我喜欢你。

我想你是属于我的。

我这辈子短暂的生命都为你燃烧。

在释放的那一刻,宁椰抱着他颤抖,转头在汹涌的余cha0里流泪,他低头,缱绻地吻上她冒着浅汗的额头。

停顿了十秒,才慢慢松开。

“宁椰,生日快乐。”他躺到她身后,给她盖上被子,在她迷迷蒙蒙要入睡前,对她说。

“你离开南城之后,帮你还债的人给了多少钱?”

那天晚上,艾希拿着手机给吴屿算了一笔账。

吴屿大约欠梁璐二三十万。

“几年前的二三十万,没收利息的话,在现在不算是一笔多么过分的钱,至少在你跟小椰子结婚之前,把之前的人生做个总结吧。”艾希拿出一贯的爽利态度,拿着手机翻翻找找:“你虽然没学历没经验,但是你足够独特,你街舞跳得好,长得也好。这年头颜值加一项特殊能力就是王炸。”

“我这儿有几个朋友,是专门做这种电视节目编舞的,不过非常非常累,b我们这种社畜还累。长期做你肯定不行,但是突击那么几个月,去bb赛,教教那些选秀节目里的练习生,来钱快,才是你当下之需。”

“差不多三个月吧,你自己掂量一下,这是一个机会,把欠的债还上,你才能真正地面对宁椰,面对自己,对不对?”

清早,吴屿站在yan台上,吹着丽城的晨风,脑子里想着之前艾希说的话。

他b宁椰起得早,轻手轻脚起床,宁椰还睡得鼾声浅浅。

大概半个小时前,梁璐给他发了一条问候微信。吴屿还是一如既往地不知道怎么回复。

或者说,一如既往地不是很想回复。

“吴屿。”

身后,宁椰醒过来,被子裹在x口以上,在对他招手。

以为是有什么事要跟他说,吴屿进来,很配合地弯腰靠近她: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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