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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梦谣 三十六章

 

韫卿只是故作生气,并不真想甩开他,而关平健步如飞,很快便迎头赶上;两人奔走一阵,仍是并肩而行。

循着大街行走,这雒城之繁华,虽不及江陵,但b起先前的葭萌关与涪城,却是热闹多了。

时逢春节将至,街上百姓忙着采办吃食,又逢正午;整条大街上满满人cha0,好不热闹;韫卿与关平两人费了些手脚,向当地百姓问路,这才探着那家馆子。

那馆子规模不大,店面高悬着招牌,上头写着「兴庆楼」,店内生意亦如名号,上门的客人络绎不绝;两人好不容易找了个位置,点了招牌菜,就这样居高临下,眺望雒城街景。

「静韬她看起来似乎很欢喜。」想起方才所见情状,关平不免又是一笑。

「那ㄚ头啊,我看她在先生家,亦跟在家里没什麽两样。」想到她对季苓的模样,韫卿不免一阵苦笑。

「话说你真不知静韬在先生门下学艺?」

韫卿拍了拍桌案,「要是我早知道,当我看见静韬蒙面时,还会跟她客气?」

「也是。」

伙计勤快,送上一壶香片。关平给她摆上茶碗、满上茶水。「天冷,喝热茶暖暖身子。」他抬起眉来,没料到对面的美人正直gg的看着他,冲着他笑;这下子无须热茶,关平便觉双颊一阵暖热,「怎、怎麽了吗?」

「日头打西边儿出来了。这般殷勤,莫非真给静韬说动了不成?」韫卿巧笑,举杯便饮;热茶甘甜入喉,生津止渴。

关平微楞,不明白韫卿所指为何,「g静韬什麽事儿?」

不明白?人儿掀了掀唇,这男人,就是这般憨直呵。「没事,同你说笑的。」她转了个话题,又与他搭了几句;这饭馆客人虽多,但伙房动作俐落,而跑堂伙计也勤,她俩点的菜se,不一会儿便齐了。

韫卿就点方才耍着静韬的蒸饺;瞧她细细品嚐,让这一阵子看惯她大口吃食的关平好不习惯。「原来在营里见你大口啃乾馒头,竟是假象?」他点了一碗面,只见上头红灩灩,足以令不喜吃辣的人退避三舍;但那花椒香气四溢,却又g起闻香者满腹馋虫。

「你拿乾馒头同这蒸饺b?小心伙计拿着庖刀来向你讨公道。」韫卿浅笑,扬了扬手上的饺子,「况且我都已经向静韬开口诱惑,不好生品嚐,回去向她说项一番,怎麽对得起她呢?」说来说去,就是要逗弄妹子。

关平忍俊不禁,斜着眼看她,「怪了,以前我记得你没这麽ai逗弄静韬,反而却是静韬逗你较多些。」

「你没听过己所不yu、勿施於人的道理?」韫卿自有一番说法,「她的逗弄我既是全盘接下了,不表示静韬也偶尔得尝尝给我逗逗的滋味?」她边说边尝着;那将士没瞒骗她,果真皮薄馅大,滋味鲜美。

早知道韫卿与静韬一般能言善道,但旁人对静韬的印象总b韫卿来的深些;直至今日,关平始知眼前姑娘,可不若旁人所见,只挨打不还手呵。

听见她将好好的一句圣人言给反过来使,还言之成理呢。关平无奈的淡笑;只见她动了动筷,却像是想起什麽,竟是停了吃食。

「味道不对吗?」

韫卿浅浅摇首,只是自袖里取出玉簪,将那头披肩的青丝俐落盘起,露出一方细白颈项。

「你那簪还带着?」好些年了吧?他还记得那簪是翎绮所赠,没想到她没将那易碎玉簪妥善收藏,竟是随身携带,寸步不离呢。

「当然,这可是翎绮姊给的。跟这玉簪一块儿买的,还有一盒胭脂呢。」她又举着,挑起一颗蒸饺入口。

关平听见「胭脂」,一口弹牙宽面入口,那辣得劲道直透肠胃,彷佛在肚里温着、煨着。不禁想像着眼前美姑娘上了胭脂水粉的模样。

「韫卿若真抹了胭脂,却是不知道怎生模样?」他定定的瞧着她。而对头的韫卿听见这句喃喃自语,抬眼瞧他,却发现眼前的他,俊眸显得有些炽热,他一脸专注,彷佛真瞧见了她妆点模样。

韫卿给他瞧的有些腼腆,便低头回避起来。「你快吃吧,面都凉了。」

「哦、哦。」关平有些虚应,仍是有意无意的瞧她。韫卿自是知晓,突然心生一计,夹起一颗饺子。

「这饺子味道不错,你且尝尝?」她抬头一脸含笑;关平不知那笑里头别有深意,只是点头应承。

他执调羹要接,可她眼儿转呀转,有些淘气,举箸的动作显得不安分了;关平见她晃着饺子,却不往调羹里放,「韫卿你……」他正想遮住汤碗,可那姑娘手法更快,手上的蒸饺飞快的往他汤碗里窜,那红灩灩的汤汁霎时溅起,弄得他满身都是。

关平惊愕万分,可对头的姑娘只是掏出香帕,一脸淘气的道:「真对不住,这饺子皮滑不听话。」她咬唇漾开甜笑,令他有气却无处发作。

「你……唉,真是。」关平苦笑着,只得掏出帕子擦拭,对她这玩笑,竟是一点法子也没。

一顿饱餐,二人心满意足的离开饭馆,便到大街上走走。

韫卿随处走看,而关平在後头跟着、陪着;旁人瞧上去,见後头少年俊俏、姑娘清丽,两人又是有说有笑,因此上了摊子,老板见了,不免将二人当成一对儿了。

关平见韫卿驻足在一摊贩前,便挤过身来,只见眼前竟是nv人家用的发钗、饰物,各式各样,直叫他眼花撩乱。「如何?有看上眼的吗?」

韫卿双眼只在手环与发簪之间环顾。「我想送个东西给季姊……真糟,出门前只记得逗着静韬,却忘了问她些正经事儿。」

原来韫卿心底想着季苓於那坡下护着静韬,为感念她出手搭救妹子之恩,便想亲自挑拣个薄礼答谢之;一路上思索着,竟不知买些什麽。季苓既是姑娘家,又会武,兴许也同她一般不喜饰物;因此挑拣起来顾忌忒多,令她好生烦恼。

「何不挑个你ai的?」

「我ai,可不见得别人也ai。」韫卿手上拿着一只发钗,那钗乃是h铜打制,上头镶了两颗白玉,作一蝶儿翩翩飞舞貌,极为jg巧;她没言说,只是仔细端详。

「姑娘好眼力,这上头的玉,乃是西域和阗白玉,质地温润,而这镂工……」老板见韫卿拿这发钗端详已久,知道她心下喜ai,便鼓起舌簧,大力吹捧一番,「姑娘这般美貌,配上这钗子,自是再适合不过。」

韫卿没搭话,又望向另一侧的手环;自个儿说了这麽久,可眼前的姑娘却当耳边风,一声不吭。老板涎着脸,转而朝後头的关平说项去,「大爷可是跟着这位姑娘前来的?」

关平点头。老板立刻将两人看成一对儿,不由得大为赞叹,「爷儿您真有福,夫人这如花似玉的美貌,您又生得俊俏,啧啧……真可谓天造地设的……」老板一gu脑儿的灌着迷汤,殊不知拍马p直拍到马腿上。韫卿听了,看着身旁的关平;那关平只是楞在原地,却没开口澄清。她搁下发钗,也不管老板言说,迳自丢下关平,转身就走。

「韫卿!」关平喊她,却拦她不住,他只得回头,朝那老板正se道:「我俩只是朋友,绝非夫妻。」也跨开脚步,连袂离去。

「韫卿,你等等我!」眼前的韫卿一身白衣,领口、袖子以银线滚边,在人群中十分好认,不一会儿便给关平追上,「怎麽了?这样丢下我一人走避。」

韫卿抬起美颜,只见俏脸上红晕初透,「你啊,楞在那儿,任由他说去,却不与他讲明;你不害臊,我脸皮可薄着呢。」她甩开关平箝握,迳自理了理衣容。

「我怎知,他竟会这样看我俩……」关平见她又往前走去,亦跟了上去,仍不断解释。韫卿左耳进右耳出,只专心注意着两旁摊子;忽见着路边一小舖,正卖着热呼呼的甜汤。

姑娘家好吃甜,似乎已成惯例。韫卿朝身後仍喳呼个不停的男人睐了一眼,弯开朱唇浅笑,「好了好了,想不想喝点什麽?」原来他平常看似不多话,也是假象嘛!

关平听见这问句,这才张了张嘴,停了下来,「你、你不生气了?」

「我本来就没气过。」许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对她现下可是十足在乎呵;深怕她又像之前那样,不理睬他。韫卿心底暗笑,只问道:「哪!你说了这麽一长串,渴是不渴?」

「我还好,你想喝便喝吧,我陪着你便是。」

她面露得se,玉指指着眼前的摊子,「我吃碗汤圆,你也喝些什麽暖暖身子,顺道润润喉。」黛眉轻挑,不着痕迹的调侃他,「这才有本继续嘀咕个没完。」

关平只是搔首傻笑着,也点了碗温豆汁,两人挨身坐了下来。「韫卿,那钗子手环什麽的,买是不买?」

韫卿舀了舀热汤圆,浅尝了一口甜汤,忽地想起远在江陵的阿娘;不知不觉的,竟怀念起来。「你说方才那个?」

关平点头。

玉指轻抚发丝,她低头浅尝。「买是要买,不过还要再挑挑;却是不想再到方才那摊了,省得又给人家误会。」

关平瞧了她一眼,将那温豆汁一口喝乾。「你喝这麽快做啥?我汤圆还多得是,可没吃这麽快呀。」

他抹了抹唇,小心探问道:「方才那堆手环,可有相中的?」

哟,敢情这男人忽地伶俐起来;猜得忒准。「没有。你怎知我想送手环?」韫卿舀起一颗白白胖胖的汤圆,入口细细咀嚼。

关平只是浅笑,「季姑娘也是个练家子;手环不仅好看,亦可防身。」他把玩着空碗,状似不经意的又问。「那发钗呢?」

她淡淡掀唇,「方才他花言巧语的,我是没费心思去听,那钗子倒还不错。只是我既想送手环给季姊,钗子美则美矣,却是用不上了。」

他默默点头,往身旁观望着,忽地说道:「我去买个东西。」他起身,将凳子归位。

「买些什麽?」

关平指了指渐行渐远的小贩,「买串糖葫芦,给静韬甜个嘴儿。」

「你可b我这姊姊更关心静韬。」韫卿浅笑颔首,「要买便给她买吧。」只是到时候她若胖得像颗球,可别来找她这阿姊哭诉。

「你要不要也来一串?」关平挑眉;买一串跟两串,同是跑一趟,既然这样,不如买两串划算。

韫卿抿唇,那双灵动大眼转呀转,耸了耸巧肩,「我可不知,看你的诚意了。」

关平咧开嘴笑。「行,我这人没别的,诚意最足。」他顺着她的话接了下来,随即迈开步伐,追那小贩去。

看见他远去的背影,韫卿只是淡淡一笑,朝那壮硕背影轻道:「还没吃糖葫芦,那嘴却像是已抹了蜜似的。」她低头挽袖,继续品嚐甜汤。

难得一天闲暇;韫卿四处探看,关平也甘心作陪。终於给她在一家银铺里头,找着了她所需的手环。

付了铜钱,满意的将之戴在腕上。「你瞧,这银环好看否?」韫卿仔细欣赏着;那环约莫四指宽,套在姑娘家纤细手腕上恰巧合适;上头镂了些空洞做成纹饰,见她皓白雪肤,与那银辉相映,既美观亦显得雅致。

「好看,戴在你手上可真适合。」关平点头,不吝赞赏,有效的令韫卿笑弯了眸子。

她将环自腕上摘下,宝ai的抚了抚,这才将之以布巾收妥,「唉,这环真别致。」她笑着望向关平,双手捧着银环;思及此物终须赠人,不禁有些不舍。「只可惜这是要给季姊的,否则我还真想把它留在身旁佩戴。」

「何不再买一个?」这容易解决。关平就想再走回店舖去,可韫卿不允,伸手拉他衣袖。

「别,这是给别人的礼;若连这点东西都不肯割舍,岂不是有愧季姊对静韬的救命之恩?」韫卿扬起黛眉,「再说了,这东西价格不斐,你也别再替我破费,就这样吧。」她抬头看了看天se,「时候不早了,咱们得赶快回去,免得大伯担心。」

关平实在想说这点钱算不得什麽,但又惟恐韫卿不悦,只得作罢,「那咱们就回去吧。」他与她并肩,踏着愉悦步伐,返回城楼去。

「关平,我们结识这麽久,却是头一回上街?」

「是这样没错。」

韫卿回眸,似是忆起那数月都待在营里的日子,「刚开始入营,总会不由自主想起家里的厢房、想着阿娘的餐食;好不容易待久了,习惯了。如今又出来走这一回,竟像是放出笼的鸟儿。」她摇头叹笑,会耗到此刻,真是始料未及呀!

她原本只打算出门来,品嚐美食,顺道挑个东西送季姊,聊表心意,却没想到一路上,从街头吃到巷尾;不管什麽零嘴儿、甜汤、小吃,全都来者不拒,且为挑拣个中意的手环,又是东奔西走。到头来,就如静韬所期盼的那般,与他直逛到日暮,这才依依不舍的返回城楼去。

关平侧脸,只见韫卿迎着夕照;那张白皙丽颜给染得粉neng,看上去似是美人饮醉般,神态媚人。「你这下终是t会到,待在营里,总是格外思乡的心情了吧?」

「是啊。不过思亲可就未必;至少阿爹与静韬人都在巴蜀。只除了阿娘。」

关平情不自禁,伸手r0u了r0u她的发,「你呀,既是想着娘,却又多久未给三婶送上家书了?」

韫卿弯腰闪过,「欸,小心簪子。」她浅笑挪步,经他提点,她这才想起,距离上回给阿娘写信,已是攻下涪城之时。「静韬历劫而归、阿爹平安赶至雒城与咱相会。是该写写,免得阿娘c心。」

瞧她只在意头上玉簪,关平不由得有些吃味儿,下意识的往怀里探去;想了想,却又作罢。「你啊,就对那玉簪如斯宝ai。」

她可没漏掉他话里带的淡淡酸味,只是抿唇一笑,「是啊,谁叫这是翎绮姊赠与的呢?」

他忍不住脱口,「若是我也送你一支发簪,就不知你是否也会像这支玉簪一样ai惜?」

韫卿微楞,而後别过头去,皱了皱俏鼻,「还说呢,等你送了再说,亦是不迟。」

关平闻言,迳自笑开,「这是你说的,可千万别忘。」她要他送,他便送;他一向诚意十足的。

「哼,我啥时说了,又说了些什麽呢?」韫卿故作不知,抬头望了望天际。「赶快走吧,等天黑了,咱们可得0黑进门了。」她话语方落,便迈开步伐,向前急奔。

「怎麽今儿个都是我在追你?」关平苦笑耸肩,说归说,他亦是加快脚步,跟在韫卿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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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喜获雒城,得吴、雷二将,并听闻张、赵两人领军,正朝此处赶来;庞统遂建议刘备暂缓进兵,先行坚守,除了整肃军纪,让将士得个喘息外,也可等候二将前来会合,再行商议。

刘军坚守月余,直等到赵云领着援军赶来,而不久後,张飞亦率领巴郡太守严颜以及一g降将来雒城与刘备相会。

刘备大喜,遂开筵席以劳诸将。

正当刘备踌躇满志,打算挥军绵竹,攻下成都时,庞统却只是劝,「现下雒城到手了,成都就在眼前。可战事方歇,惟恐邻近州郡不宁,主公可率诸将前往抚之,待各郡皆安,即可挥军进兵。」

刘备许之,便任张翼、吴懿引赵云抚外水江yan、犍为等处所属州郡,令严颜、卓膺引张飞抚巴西德yan所属州郡,委官治之。

刘备这厢得了雒城,正蓄势待发之时。另一头,奉刘璋之命的h权,正马不停蹄的赶往东川,求张鲁出兵相援。

却说正当刘备起兵攻雒城时,西凉马超兵败於杨ga0,率马岱、庞德来降张鲁;张鲁心下大悦,以为得了马超,不仅益州唾手可得,亦可借助其力抗曹c,因而以厚礼待之,更yu以nv招马超为婿。

大将杨柏据言马超妻儿遭祸,皆超之咎也。张鲁从其言,遂罢招婿之意。马超得知後大怒,有杀杨柏之意;两人嫌隙遂立。

正巧此时遇h权至东川,前来求援以救西川。h权得见杨柏之兄杨松,道:「东西两川,互为唇齿也。现下西川有难,望张鲁大人,与我主尽释前嫌,以助我主退敌。事成之後,愿以二十州相酬。」

杨松大喜,引h权来见张鲁;权据告前言。张鲁为图其利,便yu允之。此时谋臣阎圃谏之,「主公请三思。刘璋与主公世仇,今日为求退敌,恐诈割地以诱主公出兵,事成必悔其言。主公万万不可从之。」

「吾虽不才,愿领一军,往攻刘备,并替主公取西川之地也。」堂下一虎将自群臣间走出;视之,乃是前日新降,受张鲁厚礼相待之西凉马超。

张鲁颔首,愿闻马超之计。「超恳请主公赐我二万jg兵,我与舍弟马岱一统领兵,往葭萌关攻之,必当生擒刘备,要刘璋割二十州以献主公。」

张鲁大喜,素闻锦马超威名,势不可挡;今日有他相助,哪怕是二十州,就连成都亦将是他囊中物。遂遣h权先归成都,点兵两万与马超。

马超部将庞德此时病重,未可领兵征战。超与弟马岱,即刻发兵,而张鲁命杨柏监军,亦尾随其後进发。

马超素来用兵神速,不数日,即挥军赶至葭萌关,於关外三十里处紮营下寨。

此时春节方过,细雪微飘,甚为冷寒。但马超不以为意,所领将士亦为张鲁旗下jg兵,极为善战。马超忖度,现下刘备身在雒城,未知己军动向,又逢年节,天寒地冻,若能趁其不备,猛攻关隘,则不费吹灰之力能得葭萌关,亦可立下战功,以报张鲁知遇之恩。

超遣人将计策告知杨柏,但杨柏却以天候冷寒,不宜发兵为由回绝。马超咬牙,与杨柏嫌隙愈深;又推迟了几日,瑞雪方止。马超终究按捺不住,亲见杨柏,yu领兵攻之。

杨柏说他不过,这才应允;马超与马岱遂领兵一万,火速赶抵城下。只见他头戴狮盔,一身银甲钢枪,立马远眺。

「这就是葭萌关?」马超g唇,锐眸直指城门;闻探子据报,此关守将乃是孟达、霍峻。他嗤之以鼻,更不将此关放在眼里。脚下西凉白马於军前踱步,他颇负自信的道:「不出五日,定当破城!」即刻下令,命将士强攻之。

刘备匆忙上了马背,自雒城即刻发兵,率领着诸将,日夜兼程,往葭萌关赶去。

只因一个时辰前,自葭萌关派来的传令得到消息;东川张鲁日前收留了猛将马超,而刘璋亦派人赶往汉中向张鲁借兵,那张鲁竟允了刘璋。便命马超领着两万兵马,前来攻打葭萌关。

葭萌关由孟、霍二将坚守,但马超其势锐不可当,孟达便遣人即刻往雒城求援;若推迟了时刻,葭萌关恐落入张鲁手中,此後要想阻挡之,便是困难万分。

葭萌关不仅为刘备後盾,此关隘更是交通要冲,往昔张鲁yu起兵吞并西川,皆遭阻於关外,可见其地位。

但即便此关易守难攻,而孟达、霍峻亦非平庸之辈,那马超却厉害非常;当年据守潼关时,曾多次击退曹军。如今率军攻来,若非关、张等猛将豪杰,不可败也。

庞统闻此消息,亦皱眉苦思,「马超威名,天下皆知……若有张飞、赵云二位将军联手,那便好办。但……」他摇了摇头,「两位将军如今都在外头安抚邻郡,若要召回,往来费时,而恐马超已破关门,长驱直入矣。」

刘备拍案起身,「现下情况危急,不能等子龙、益德归来;敢问军师,我军可还有他人,能与马超相抗耶?」

庞统沉y半晌,其间刘备於内来回踱步,模样甚为不安,忽闻庞统击掌,「先生,可寻得了人选乎?」

「h老将军与魏延联手,如何?」

两人现下都於雒城待命,若真可敌之,那便无忧矣。「h忠数年前与云长一战,不分高下。老将军筋骨仍y朗,但……此回所迎之人,不下当年云长,甚至有过之;而将军年纪老大,未免太过勉强。」刘备抬起眼来,「文长或可一试……」

庞统颔首,「主公,事不宜迟,咱们得先赶往葭萌关,趁关隘仍未落入马超手中之前,咱们旗下勇将,才有机会发挥啊。」

「先生所言甚是。」

刘备急遣严颜、张翼二将来守雒城,而自与庞统领军,往葭萌关赶去。

庞统得刘备号令,速点两千兵马,命魏延领五百军马先行、h忠次之,而刘备、庞统随後,即刻发兵。

韫卿、关平二人仍跟在刘备身後。两人方才正於营中点拨粮秣、兵器,忽闻刘备发兵号令,尚不及理清情况,便速速赶回城楼,收拾兵器、战袍,勒马往葭萌关去了。

瞧刘备一脸忧心忡忡,而此令来得突然,令人好生意外。韫卿虽未能得知实际情状,却也大概猜得几分。

许是葭萌关有异,急需发兵驰援吧?若非此事,她还真不知,何事能令刘备这般忧心。

日前才得军情来报,刘璋命二将,领三万兵马驻守绵竹;又赵云叔叔与阿爹安抚各郡有成,兴许再缓几日,便可发兵攻绵竹,直捣成都了。事情一波三折,果真不会如计画般顺利无碍。隔着布巾,韫卿不由得轻叹;她们姊妹俩好不容易在一块儿,原以为阿爹也将归城,父nv三人便可团聚。可没想到此令一下,她随大伯往葭萌关进发,徒留静韬於雒城休养,阿爹纵使回来,亦是少她一个。

她拍了拍颊,将心底的失望拍散;或许这样也好,若真父nv三人相聚,才闻大伯发兵号令,势必更加不舍。况且军师方才还向她保证过,若季姊伤势许可,他也会令她前来葭萌关调养。

「苓ㄚ头在我面前都能算计我,更别说不在我眼皮底下;我当然要好生看管她呀。」当时军师脸上带着笑,往房里望了一眼。

这自是玩笑话。从那时,韫卿就看出了,军师对季姊的关心与ai护,实不下阿爹待她呀。葭萌关与雒城相隔遥远,没能天天探视着季姊,军师定是放心不下的吧?

而季苓若来,静韬也将随着季苓一道,往葭萌关与他们会合。只是晚了点罢了。韫卿舍不得与静韬分开,直是将庞统与她说的话,也当成给自己的宽慰了。

「张将军。」就当韫卿思忖着庞统与她提过的话时,没料到,庞统居然在这时候,主动上前来与她攀谈。

虽然与静韬在一块儿的那几日,庞统若去探视季苓,也会与她稍微聊几句,关心关心;而她打从知道眼前的这人不仅是领着她们行军打仗的智囊,也更是静韬的师傅後,对他也是自然的多了份亲切感。

但於行军当头,亲自前来与她谈话,还是头一次。韫卿显得有些慌张,「军师有何吩咐?」

庞统那双眼一如往常看起来慵懒而漫不经心,但眼底的jg光却是锐利无b。他扬开笑来,摆了摆手,「别担心,张将军。你妹子见了我不仅不会慌乱,甚至快不把我当师傅看了,你这做姊姊的胆子想必也不b静ㄚ头小吧?放松点,没事儿的。」

韫卿柳眉微拧;是麽?静韬不将他当师傅看,那究竟把他当什麽了?这念头在心底打转,可没敢问出口,只是点了点头,「军师来找韫卿,不知有何指教?」

庞统点了点头,一脸勉强接受的表情,「将军知道此回究竟是谁来攻葭萌关?」

韫卿摇头。「西凉锦马超,这名号听过吗?」

她闻此名号,不由得睁大了眼。锦马超威名远播,又是使枪名家,不久前为报父仇,曾杀得曹c大败;想不到来攻葭萌关的,居然是他?

「这回马超领了张鲁旗下jg兵,率军来攻葭萌关;我原本向主公荐令尊张飞将军与赵云将军合力败之;惜二人此时不在眼下,又思及往来费时,这才推荐魏延与h忠。」

韫卿颔首,「军师与韫卿说明这些,似乎颇有深意?」若只为令她理解情况,又何须大费周章的前来找她谈话?她双目清明,直视着他,静待後话。

「张将军果真冰雪聪明。」庞统拊掌而笑。「h老将军年迈,主公恐怕不允他与马超对阵;魏延将军年少,武艺亦是不差,但若对上马超,只怕仍是力有未逮。」

「若到时候主公身旁无人可用,我便会举荐你与关将军共同上阵,力抗马超;现在先与你提起,望你能有个心理准备。」

她与关平?由她俩来对马超?「军、军师?」韫卿给庞统这决定震慑的合不拢嘴;她拉了拉脸上布巾,「等一等,我与关平?」这……莫非是军师看她神情紧绷,这才说笑来给她排解?

「张将军该不会以为我是跟你说笑吧?」庞统一脸无奈;这也要怪他,平常总是一脸不正经,等到他现在用再正经不过的表情同别人说话,别人却是半信半疑。改日他可得要向孔明拜师,学学他那脸刚正不阿的表情才行。

「不、不,韫卿怎敢怀疑军师呢?」她还真有些怀疑呀……「只是这麽做适合麽?」

「有什麽不合适的呢?」

「主公若真派遣我俩迎敌,那……岂不成了一大笑话?」

庞统听了她的话,沉y了一会儿,「将军莫非是担心,主公派你俩年轻小将出阵,不但瞧不起马超,亦是表示自己已无将可用?」

韫卿担忧的意即在此。刘备仁义待人,底下有能者甚多,若真如此,怎会需要两个年轻小将,来救葭萌关?

庞统见她点头,随即哈哈大笑。此时正於山道间飞驰赶路,两旁寒气b人,而庞统这恣意笑声显得突兀,顿时便传遍了身旁所有人,也包括在前头的刘备、关平。

「军师何故发笑?」

「没,没的事,我方才跟张将军谈着话呢。惊扰了主公,实在抱歉万分。」庞统微微拱手,给刘备陪礼。

刘备睐了韫卿一眼,这才转回庞统身上,「我军现下正赶着行军;军师为吾gu肱,也请注意己身言行,方才之过,莫要再犯。」

庞统连连称是,待刘备回过头之後,这才朝刘备眨了眨眼,继续望着韫卿,「张将军顾虑的虽不错,但那是建立在你们两人败阵的前提下;马超是厉害,可张将军与关将军二人经过多次历练,其中一人或许尚不及马超项背,但联手起来,那就未必了。」

「军师怎会对咱俩这麽有信心?」

「那还用说?」庞统嘿嘿一笑,视线微微移向前方的关平;他对他们两人,可是信心满满啊。「你们二人乃青梅竹马,感情甚笃,两位不但是师徒,更是我军两大猛将,关羽、张飞之後。先前连日征战,你们二位连夺几份大功,我又怎能不对二位刮目相看呢?」

给庞统这般盛赞,韫卿双颊蓦地染上绯红,然而最让她心虚的,却是最前头那句「感情甚笃」啊……「那些功劳还不全拜军师良策以及主公倚重所致?韫卿驽钝,实受不起军师这般赞赏呀。」

「将军过谦了。总之,你们可得要有心理准备了。我话先说到这儿,且再向关将军说项去了。」他抛了个笑,策马上前,又与关平攀谈起来。

韫卿不免扬唇苦笑,敢情这便是赶鸭子上架,半点也由不得她?马超……先前她虽连挑数名刘璋麾下大将,但马超武艺高超,先前那些人自是不可与之相提并论的了。她不禁握紧手中崩云;习武之人,能与旗鼓相当的敌手较量,乐莫大焉,她虽感到心底紧张,却也兴奋莫名。

却不知那马超是否真如传闻中那般厉害?她边想着,唇儿不禁逸出了笑来。

啃着乾馒头,马超举着那把跟着他已久的钢骑枪,於前军中坐镇;一面充饥,一面指挥着兵马攻城。

他率一万人於三日前大举攻城,直至此时,他虽然仍自信能在五日内破城,但对於现下进度甚不满意;思及此,他不免恨恨的咬牙,像是嚼着那厮的r0u般,将口中乾粮咬得粉碎。

还能有谁?自是那个与他种下嫌隙,又奉张鲁之命前来督军的杨柏。首日他领着一万大军攻城,葭萌关守将反应倒是不慢,立刻也领着关内守军登上城楼护城,两军互有消耗,原本盼望能出其不意,藉机夺下此关,好让杨柏开开眼界,却苦於兵员不足,无法越雷池一步。两军僵持不下,直至日落,见兵疲马困,马超纵使百般不愿,亦只能含恨而退。

而後马超以速破葭萌关为由,请求杨柏令寨中大军倾巢而出;但那杨柏却又给了回票,直道此二万人乃是张鲁旗下jg锐,怎能由他轻易损耗?他好说歹说,杨柏直是不允;令他差些於帐内拔剑,杀之以泄忿,幸得马岱阻拦,他才y忍了下来。

「若两万大军尽归我有,当日便能破此城!」马超大怒,往後於寨中,再不与杨柏说上任何一句;两人已势同水火,纵有马岱从中调解,亦是莫可奈何。

此厮对他百般阻挠,定是怕他夺得此功,往後他於军中位置便即不保。马超愤然拂袖,既然杨柏有意难他,他就偏要做给他看。一万就一万,若能以一万人攻下要地葭萌关,既能显他威名,亦可令杨柏j计化为无形,到时候哪怕不得兵权?

不过一味正攻却也不是办法。马超挑了挑眉,先前找来熟悉此地地形的将士探问,始知可绕关外山道而行,往另一门急攻;那门地形奇险,不利大军绕行,但势必无有重兵把守。马超大喜,遂遣马岱率三百名jg兵,沿山道潜行,务要收到奇袭之效。

「岱,一切就全靠你了。」马超微微一笑,拎起钢骑枪,拍马上前叫战,於阵前大骂关内守将,yux1引敌军注意,也替马岱制造机会。

巧计,正缓缓的在敌军身後上演着。

马岱率领着三百名jg锐,循山路悄悄进发。

为免惊扰敌军,再加上地形奇险难行,只有马岱驾着那匹西凉宝马,於山道间纵横奔驰;张鲁麾下将士皆是川蜀人士,从未见过此等良马,不由得大为惊叹,然而更让他们惊讶的,却是马背上的他,所展现的惊人骑术。

西凉不仅盛产好马,西凉人善骑善s亦不是新鲜事儿。马岱仔细的驾着ai马於山道间穿梭,如履平地;素闻善骑者人马合一,今日所见,果真不假。

哪知就在踏上坦途,即将靠近葭萌关西门前,却看见一将领着刘备军士兵,正骑着马往山道上来;狭路相逢,马岱握紧尖枪,立马上前叫战,「来者何人?」

此将原来是魏延;魏延领着五百飞骑,朝葭萌关进发,听闻阵中熟知此地之将士言,此路乃是进关近路也,魏延从之,遂命兵马行此山道,不料却在此处惊见敌方人马。

魏延扬起大刀,跃马而出,「吾乃魏延,废话少说!」见此人身披银甲,腰系锦带,手执尖骑枪,不是马超却又是谁?魏延策马上前,便要叫马岱来战。

後方将士皆无马匹,而此人又是刘备底下大将,马岱亦慨然从之,挺枪而出。

刀枪相碰,激出二人高昂战意。马岱原本便是率军来袭,气力十足;而魏延风尘赶来,虽然人马稍倦,但将此人视为马超,jg神为之一振,顿时倦意尽消。

两人於此狭小山道b试;马岱人马合一,脚下宝马如有灵x,得知主人心意,趁二人酣斗之余,那西凉宝马竟是抬起腿来,朝魏延脚下马匹踢去。

马岱戎马多年,与此宝马情谊深厚,遂将身子侧於马腹,扬起尖枪扫向魏延。

魏延脚下马匹失足,踉跄几步,又见尖枪锐不可挡,情急之下,便抡起大刀来破;尖枪划过刀面,刺穿魏延盔缨。

一击未果,马岱收回尖骑枪,回身再攻;而魏延亦非省油的灯,手上大刀威猛,而刀势凌厉,先攻宝马左眼,令马岱勒马往後,自己却趁此时欺身上前,迎面砍上马岱枪柄。

一来一往,两将激战,互有胜负;马岱有宝马、尖枪护t,但魏延刀势刚猛,武艺jg湛,斗至四十余回合,马岱渐感力不从心;宝马再度扬蹄攻往魏延,魏延上了几次当,已有防备,马岱便趁此机会,率军後撤,退回来时山道。

魏延策马yu追,但见此山路陡急,还有碎石,非弃马不得行矣。但马岱身下宝马却依然如履平地,而马岱上身纹风不动,彷佛如坐席上,不由得大感赞叹。

将士连日赶路,已是疲惫不堪。魏延遂领将士入城歇息,待养足气力,再与之一战。

「什麽?失败了?」马超於前军坐镇;方才叫骂一阵,才从战场回来稍歇,便见到马岱领着jg兵,却又从山道退了回来。惊讶之情,尽显於se。

「我领着兵马行至门下,即将行动时,却不巧遇见敌将率军来援,我与他大战四十余回合,气力不敌,这才赶忙撤了回来。」马岱面有愧se,向马超据实以告,「那人兴许将我当作是哥哥你了吧?那把大刀使得又急又快,是个角se。」

马超那y鸷眼神彷佛能够杀人,他喉间发出闷吼,以手中骑枪拄地,「那人是谁?有无报上名号?」

「那人叫做魏延。」

魏延?原本该与刘备一同待在雒城的魏延,居然这里来了。料想不只他前来葭萌关支援,後头的刘备一定也来了。马超愤怒的大骂,「若早拿下此关,刘备此回前来,无疑自投罗网!」他指着眼前的关门,又想起那杨柏。

「大哥先息怒,那魏延与我交手,也只能勉强败我,若是你亲自出马,想必不十合定能得胜。」

刘备此回入川,全仗魏延、h忠之力也。魏延武艺尚不及马超,而h忠垂垂老矣,又哪里能敌?马岱看着眼前的族兄,彷佛看见当年叱吒风云的吕布;而马超骁勇,不下吕布,放眼天下豪杰,焉有谁可敌之?

「那是一回事。他们也不笨,知道敌我不过,定当坚守不出;此战拖越久则越是不利。」马超叹了一口气;马岱现下空手而回,想要故技重施,只怕敌军已加强防备。

「不过……」他抬起眼来,眼底闪过一抹jg光。「刘备来了,那代表她应该也来了。」

「大哥的意思是……」马岱扬起唇角,脑海里浮现的,就是那抹娇小倩影。

「正好,就看看她会出什麽计谋,我等着接招。」他握了握指节,「咱们今儿个先这样,明儿个再来看看那小姑娘会不会露脸。」马超大掌一挥,跟在身旁的马岱立刻传令,鸣金收兵。

魏延先至葭萌关,而後h忠次之;直到傍晚,刘备才领着一千兵马,风尘仆仆赶至。

刘备、庞统方至,听闻马超已於午後退兵,心下大石这才放了下,又召魏延来,询问情况,魏延只言说方至葭萌关,便於山道间遇一敌将,与之酣斗,最後将那人击退。「那人可是马超?」刘备听罢,遂发此问。

魏延耸了耸肩,「那人身披银甲,腰系锦带,手拿一尖枪,却未报上名号;我料定他是马超,这才奋勇向前……主公,敢情那人不是马超?」

听闻马超能与曹c手下猛将许褚斗上百余回合;魏延自认武艺不凡,但许褚那等虎将,以他之力,能否斗过三十回亦有疑问。当时只看衣着,便认为那人定是马超,现下仔细回想,似乎有些不对。

庞统看着魏延那疑惑神情,哼声一笑,「文长只怕是遇见马超族弟,马岱了。」

魏延点了点头,刘备视之,道:「既然已先败马岱,将军可先歇息,待来日战马超。」

魏延拱手拜谢,而站在一旁的h忠则指了指自己,「文长要战马超,老夫亦愿往。」

刘备看着h忠,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早知h忠看见马超近在眼前,自然心痒难当,主动请缨亦在他预料之中。「老将军稍安勿躁,若文长真敌不过马超,老将军再视情况出阵便可。」

h忠对此应答虽不满意,但见刘备对他如此看重,亦是喏声而退。

庞统见二将已退下歇息,这才将关平、韫卿两人召入厅内。

「先生,你命他们二人入内,可有要事乎?」刘备见室内三人神情镇静,惟独他是一头雾水,足见庞统已与他们说了些什麽吧?

庞统朝刘备顿首伏罪。刘备大为惊骇,赶紧上前去扶,「先生怎麽回事?快快起来说话、起来说话。」

「我事前知会了二位将军一些事儿,却没先同主公商量;欺瞒主君,庞统知罪。」

「究竟是什麽事儿?先生先与备讲明,再做定夺不迟;先生快快请起罢!」

庞统这才抬起头来,「事情是这样的。我虽向主公举荐魏延、h忠二人迎战马超,但魏延惟恐有失,而h忠,主公以为他年纪老大,亦是不允其出战;为免主公到时无人可用,遂私下与关、张将军二人商议;若魏延败退,即请二位将军衔命出战。」

刘备抚须思索,这才醒悟,「行军时先生特地与他们两人谈话,意即在此了?」

「正是。」

刘备拍了拍庞统的肩,微微一笑,「先生替备未雨绸缪,备感谢都来不及,又哪里能治先生之罪乎?」

「主公宽宏大量,庞统当铭肺腑。」

刘备好言慰之。又转过身来,对二人道:「平儿、韫卿,你们对於拿下马超,可有把握?」他们二人联手这主意,刘备也不是没想过,但总认为他们过於年少,要二人挑此大任,似乎显得过於苛求些。

要知道,二人若败,他刘备威信扫地不消说,他俩x命堪忧,而远在他处的两位义弟闻之亦当伤痛不已。牵连甚众,怎可不慎?

两人对看一眼,韫卿直视刘备,竟是坦然无畏,「韫卿不敢说定能败之,只求能与之僵持,尽我俩所能。」

说得对,马超领着张鲁旗下兵马前来应战;张鲁好利贪功,定求马超速破此关,而马超新至张鲁麾下,亦急於立功;若能僵持不下,应有可乘之机。

「站在大伯的立场,备实不愿见你俩犯险,但现下葭萌关有难,又不得不仰仗你们二人之力。」刘备自席上起身,绕至他们跟前来,「与马超对阵千万小心,切莫以身犯险,知道否?」

两人点头,刘备微微一笑,拍了拍他们,「时候不早了,你们也快下去歇息吧?养jg蓄锐,明儿个来迎马超。」

次日天仍未亮,马超便率领着一万兵马,来到城下。

刘备登楼视之,只见一名虎将挺枪跃马而出。狮盔兽带、银甲白袍,人才出众,气度甚是不凡。

「这便是西凉锦马超麽?」刘备大为惊叹;百闻不如一见,素闻锦马超人中豪杰也,今日视之,果真名符其实。

魏延亦与刘备b肩,看见马超後方,便是那昨日於山道间败之的敌将;军师料得果真不错,他昨儿个,仅是遇见了西凉马岱。真正的马超,就在城下。

「主公,延愿即刻出战,以败马超!」

刘备看了看他,却不做此打算,「文长莫要急躁,马超锋头正健,当避其锐气。」他看着城下马超,微微颔首,「咱们以逸待劳,就先等等吧。」

马超於城下大骂刘备,急邀魏延出城来战;魏延咬牙切齿,但未得刘备应允,亦不敢轻举妄动。

马超於城外骂得极为痛快,而城上魏延怒火中烧,三番两次请战,却都给刘备挡下。

算了算时辰,已近晌午,马超摆开阵势不攻,只在城下挑衅;见马超已有些倦意,刘备便令魏延率五百轻骑,冲出关,与马超一战。

魏延气愤难平,抡着大刀赶来;马超见关门一开,手上钢骑枪往後一招,後头士兵立刻後退约一箭之遥。魏延视之,亦命将士停步,独自上前与马超交手。

「吾乃魏延魏文长,前来取你马超狗命!」魏延言语相激,手上大刀虎虎生风,立马而至。

「好大的口气。我便是西凉马超,前来给吾弟讨公道!」马超後发先至,钢骑枪迅疾而出,与魏延酣斗起来。

魏延战意正炽,但马超身手恁地不凡,两人交锋二十余回,魏延不敌,拨马便走;马超赶了上来,身下亦是西凉骏马,自然速度飞快,魏延没料到马超快疾如风,先是吃了一惊;於飞快竞驰间,马超扬枪出击,刺伤魏延左臂。

魏延举刀慢了一步,突感左臂吃痛,就此松开缰绳,摇摇yu坠。

见机不可失,「先取你狗命!」马超恣意大喊,yu拿下魏延以挫刘备锐气,不料正yu下手之际,一柄兵箭突然赶至,令他错失良机。魏延得了空,随即赶回关内。

马超大怒,仰头痛骂,「是谁胆敢阻吾好事?」

视之,只见一名老将白须冉冉,手执一铁弓,而地上那枚兵箭亦是不同一般,竟有他手上钢枪近半长度;能拉动此弓,使得此箭,非一人莫属。

「关上可是h汉升老将军乎?」

h忠闻言,喜形於se,「想不到老夫之名,竟能传至锦马超耳中。」

马超浅浅一笑,「吾弟马岱亦善s,素闻老将军年过五旬,仍然善使大刀、开y弓,有万夫不当之勇,心下仰慕老将军久矣。今日一见,果真不凡;老将军乃豪杰之士,又何须委身於刘备这等j邪之人麾下?」原来马超不仅武艺了得,就连离间之计,亦略通之。

原本听得马超开口称赞,h忠仍飘飘然,心底舒畅,但後头听见马超开口诋毁刘备,一张老脸顿时皱了起来,「你好大胆子,敢在老夫面前开口辱骂我主?」他一气之下,随手拈来一根兵箭,搭满弓弦,就要s杀马超。

「老将军莫要冲动!」刘备开口阻止,但h忠手中兵箭已不得不发。只见一根铁箭快疾如电,就朝马超头上狮盔飞去。

h忠百发百中,料想此举定能给刘备讨回面子,但那马超果真厉害,手上钢枪挥动,身子向後一仰,竟是将那枚兵箭给折了!

马超英气b0发,於关前大笑,「老将军果然厉害!但面对我,那弓可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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