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神明的居所
湖心氤氲靉靆读音:ai戴,我正安座在其上的一座茅草与刺竹搭建的八角屋亭中,热香四溢的茶水被端到我面前。
根据服侍的jg灵所述,我现在所属的时空既非人间,亦非天庭,而是处在一个以保生大帝为中心所形成的架空神都──庆康。
神都庆康有多大我倒是不清楚,只知道光是保生大帝的住所就已经b想像中的还要宽敞。方才跟着由两名仙nv搀扶的符尊,也不知共启开几道雕饰夔龙的垂花木门,跨过几进清宁无尘的院落。
彼时少年神明掩饰不住忧se,将符尊安置在内殿後,急匆匆吩咐座下的jg灵分头去寻找医治玄天上帝所需的药材。保生大帝自己则简略地换上医用的白袍,卷起袖子,准备救治不知何时缩水成小孩的符尊。由於我也无法帮上什麽忙,所以便让jg灵们带下去休息片刻。
不过就一条过水廊的距离,眼前宛若幻境般出现一谷清幽的神木山林,和一座不起波澜的大湖。
两名带领的jg灵童子贴心地伺候我,安静地布置几道点心,全都是温食,除了茶叶外,另有咸蛋糕和仙草冻。
我慢慢地吃,一方面担心保生大帝是否能救治好符尊,一方面却也觉得不知日月的等待也有些无聊。
滑开手机,果然,所有人间的电信讯息都无法接收,连左手的电子表都自动自发停止跳动。
曾经看过的故事诉说:某个掘墓人在工作时,受到幽灵的邀请,并与祂共进晚餐,在这期间,他看见橄榄枝飘落三片叶子。结果重返人间时,却发现竟然已经过了三百年。而他在从牧师口中得知真相後,瞬间si去。
我所处在的异境,是否也具备这样的设定?
正当不安时,却发现澄静的湖泊不知何时开始皱起了一圈圈的波澜。抬头一望,却是不远处渺渺依依的垂柳中划出一叶舟。舟上坐着一名0上身的少年,一对肌r0u明显的双臂正划着一对摇桨,慢慢地朝凉亭靠近。
「歌瑾大人。」两名分不出x别的白衣jg灵赶紧迎上前,放下一截麻绳梯,让少年将扁舟固定在桩上後能顺利爬上凉亭。
「随便都能看到你们,还真烦呢。」名为歌瑾的少年,虽然外型高挑俊美,却有张冷漠又凶狠如街头混混的表情。
少年有一头淡棕se、蓬松的微卷发,双眼一汪是墨黑,一汪却是湖蓝。符尊虽然也是蓝眼睛本人解释是因为神力的关系,但面孔却是正港的台湾人。少年虽然正脸也和一般台湾人无异,但转个侧脸,却能从那深邃的五官看出他有一丝白人的血统。原本以为对方可能也是什麽神明,却发现他腰上绑着高雄市石明高中的制服。
「我的祈安呢?」少年粗鲁地接下了一杯清水,含糊地向jg灵问道。
「大道公大人正忙着呢。」
「有神明受了重伤,大人正在救治呢。」
两名jg灵悦耳地一搭一唱。
「什麽神明?有我重要吗?」歌瑾不悦地自喉头发出一声冷哼,但也就只是抱怨,并没有真的马上冲去找人。「话说,这个si宅男是谁啊?」
谁是si宅男啊?表面上不动声se,但我心里却是暗暗抱怨:所以我才讨厌时下的高中生嘛。
「这位是跟着那位重伤神明而来的善心人类。」两名jg灵宁静地解释道。
「蛤?」少年也些讶异地差点把刚喝下去的水给喷出来。「人类中不是只有我才能看见神明吗?」
「依照目前看来不是这样的呢。」
「天庭也有许多史书记载,如您或是畅悠先生,人类能直接看见神明的纪录。只是非常少见而已。」
名为歌瑾的少年又是一声冷哼,自顾自地在我对面坐下,脏兮兮的手直接从盘子抓走一粒红豆馅的麻糬,也不顾我也正要拿那一粒。其中一名jg灵本要劝告,但在另一名jg灵使个眼se後便自顾自地安静。
看来,我和这个叫歌瑾的小p孩是没什麽话要聊了。
好在也不需要彼此乾瞪眼多久,保生大帝刚由内殿徐徐步出。从他松泛的表情看来,符尊的病情应该是稳定下来了。
「畅悠先生,目前玄天哥哥的状况已经好多了。只是,恐怕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要不是您的话,以兄长那强y的自尊心,是永远不会向我求助的。」保生大帝说罢便是合袖一幅。
「喔嗯,不会。谢谢保生大帝救祂。」我有些被神明的礼数吓到了,也不知道怎麽回,所以只是胡乱地敬个礼。
「嗯哼~」歌瑾在身後发出略带警告的声音。
「韩歌瑾也来了?」对b前者狰狞的臭脸,少年保生大帝温文一笑。
「怎麽,祈安,我就不能来吗?」歌瑾从座位上跳起身,一瞬间来到保生大帝的面前。仔细一看,他的身高大概超过一米八,保生大帝的发顶只到他的下巴,说不定也b符尊高。
保生大帝还没回答,歌瑾竟然就揪起他的领子。原本以为是要往神明脸上卯一拳,没想到却是猛烈、侵入式的舌吻?!
「歌瑾,有其他人在耶!」祈安惊吓地推开歌瑾ch11u0的x膛。
「那又怎样?就是要让这个si宅男知道你是我的!」歌瑾带有杀气和强烈侵占慾的眼神扫得我浑身发毛。
「不好意思,让您尴尬了。」祈安忙着应付已经将手伸进他内衣又搓又r0u的歌瑾,一面诚心地向我道歉。话锋一转,祈安又微笑着说:「畅悠先生似乎是玄天哥哥很重要的人,刚才意识迷离的时候,他还喊了您的名字。」
「所以呢?」当下的我有些讶异,但又不愿意马上承认,所以语调上的别扭听来有些无礼。
「喂,si宅男,和神明是这样说话的吗?等下叫我们家的祈安降一道雷劈si你。」搭着保生大帝肩膀的歌瑾低声恐吓。
祈安捏了一下歌瑾的腰r0u,痛的後者总算愿意消停一会儿。「呃,咳,不好意思,我想说的,作为玄天上帝的结拜弟弟,我有义务对拯救兄长的恩人加以回报。畅悠先生,您身上若有任何病痛,我能无偿替您消除一二。」
想到方才被骂戴眼镜的si宅男,也觉得从五岁起眼镜就离不开身非常的令人厌烦,所以:「能治好我的近视吗?」
「行。」保生大帝颔首。「请畅悠先生把眼睛闭起来吧。待会儿会有异物感,也请不要张开眼睛。」
只觉得神明的手指慢慢地从眼睑处往里伸,那种异物感b当时关圣帝君神将所执行的夺眼还要令人不快,鼻中萦绕着一gu奇异如薄荷般清凉的药香,让我有种自己身处於梦境的错觉。
再度张开眼睛时,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家中的床上,外头的日光y暗,台灯座上的手表显示时间是上午七点半。
我总觉得身t很疲惫,估计是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梦到自己遇见一位可ai的神明。只是,想不起他的脸与声音但,他的存在非常真实。这或许就是梦境令人玩味的特x吧。
现实中有很多事情变得很奇怪,例如:某天醒来以後我突然不再需要戴眼镜医生称之为不可解释之奇蹟。
常常经过高雄车站站前的陆桥时,常常会下意识往那幢帝冠式建筑的某个墙角张望,好像在期待着谁能再度出现。
元宵节後又晃过了半个月,虽然还是有以三、四天为单位的小规模寒流,但高雄整t天气已经逐渐回暖。去年年末的y云也被温煦的太yan晒融,南台湾的冬天马马虎虎也算过完了。
学期来到二下,寒假刚结束,我马上又要开始孜孜矻矻地应付各式各样的大小考试,庸庸碌碌的生活一如既往。
我自大学生涯开始,便没有任何一个真正的朋友,哪怕像是高巧玲也无法达到真正的深交。以前,彷佛有个谁,能带给我一些无俚头的欢乐。那爽朗清澈的大笑声,依偎在我身旁时所散发的温暖t香,还有那双明亮如瓷的蓝眼睛所蕴含的无瑕与专注。
「哈罗,你是理学院化学系二年级的林畅悠学长,对吧?」一名面生的短发nv同学在我从流动厕所走出来的时候,也不管我连手都还没洗,突兀又霸道地拦在面前。
「呃,是的,我就是,有什麽事吗?」这位学妹给我的的街道风景发呆,还沿途数着这是今天鱼般,反过来以水牢的形式扑抓大意的对手。
「喔喔喔!是替身吗?不愧是道教的咒法之神,使用法术如此之灵活!」看到原本即将定锚的胜负又发生扭转,观众更加地雀跃。
方才两gu力量碰撞时产生的水蒸气,还有泼在我们身上的水开始被ch0u离,这才重新凝聚成真正的符尊。正当符尊挺起刀剑,准备拍向被困在水牢挣扎的羽绯时,不远处却传来了吹哨声。
「时、时间到!」哨声来自祈安,他大概是从道场一路追来。本来看起来就白皙瘦弱,这下他更是跑得气喘吁吁。「你、你们,呼,也跑太远了吧。这里宣判结果:平局。」
「诶!就这样?」差点就赢了的符尊跳脚抗议。
「上帝公大人,你们要是再打下去,我们神都会被毁掉的。」莲欣在一旁慢悠悠地说。
「诶?本来应该还有机会反击的。如果是用原本的神器的话,肯定可以打倒前辈的。」从水牢中解放的羽绯,接过能久递给她的毛巾,边擦拭身上的水,边嘟哝道。
「小姐,您和上帝公要是真的用神器,恐怕」孤拔笑着劝道。
「诶~悠也在这里吗?刚才你有看到吗?」符尊在人cha0逐渐散去後,才发现我的存在。
「有有有!」我无奈地点头如捣蒜。
「我刚才很帅吧!哈哈哈!我还赢了喔!」符尊笑的开心又骄傲,上半身的肌r0u也愈加明显。
「很帅很帅,真是帅惨了!」不过就打一场友谊赛,有必要这麽开心吗?而且你等下不是还要出战吗?这时候消耗t力好吗?
「前辈好狡猾,明明你根本没有赢!」羽绯抗议道。
「好、好,你们都赢了,大家赶快去泡温泉吧。」祈安这位东道主也是一脸的无奈,挥挥袖子要大家快点各自散了,就怕吵久了又会再打起来。
「刚运动完,有点饿呢,孤拔、能久我们先去吃火锅好吗?」关公肚子的咕噜声很适时地出来打圆场。再将武器交还给白衣jg灵之後,三位神明就这样边聊边慢悠悠地朝温泉汤浴的反方向走去。
保生大帝自己也还有公务需要处理,故而现场只留下我和符尊。
「我们走吧?」符尊对我笑着伸出大手。
我才不要跟你牵手咧。「我自己走就行了。去,走我前面。」
沿途我几乎和符尊没什麽说话,甚至感到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麽。明明,符尊此行要去神都北溟,是要替我讨回被雷nv抢走的魂魄,我却没有表示一丝的感谢?
温泉行馆距离不远,长着兔耳的老掌柜看到符尊出示的腰牌,不慌不忙地将浴袍和盥洗用具放置於一个木盆,亲自带领我们到汤屋。
「是的个人汤屋吗?」我小心翼翼地问老板,我才不要跟符尊一起洗。
「啊,那个客人很抱歉,我们只有两人、四人还有大众汤浴,目前单人的汤浴间正在整修。」兔老板一脸的歉意,但我却发现他有一瞬间转头吐舌头贼贼地偷笑。si腐兔,你给我记住。
「那还真是可惜。也办法了,我就委屈一点和悠一起洗罗!」符尊摊着手唱和兔老板,假仙地摇起头表示无可奈何。
「谁委屈谁啊!」但真的没办法了。早点洗洗早点出来。好在符尊跑去跟其他掌柜要酒喝,应该有一段不在的时间,我就赶快洗洗吧。
汤屋的建筑参酌日治时期的遗风,杉木制的斜棚外有一座较大的人工露天温泉池,据掌柜说,苔se的泉水是从高山野溪瀑布引入,富含有益身心的矿物质。汤池地板铺着南松木,池底砌着磨平的各se卵石。池周遭搭着清风细细的竹林,与其他浴池的空间区隔,俨然形成一道保留ygsi的屏障。
当我脱到剩内k的时候,却有些尴尬。总觉得没有穿泳k下水是件很不卫生的事。而去跟老板提一打啤酒的符尊刚好在这时候刷开汤屋的木门,喜孜孜地大步跨进来:「悠,久等了,我来和你一起泡温泉了!」
「转过去,不要看!」我几乎是破音地尖叫。
「喂,悠,你是小nv生吗?」符尊看到我的反应反而偷笑。「都是男生,露j1j1又有什麽啊?更何况,悠是小j1j1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噗。」
「你才小j1j1,你全家都小j1j1!欠打!你」我真的是已经被臭神明气到语无l次,不知道怎麽反驳了。
符尊也真的是毫无顾忌,不到几秒就在我面前把自己脱得赤条条。他的全身肌r0u线条分明,鲨鱼线和腰部不起一丝肥赘,我不禁缩了缩自己有点肥neng的肚腩。偷偷仔细一看,他是凸肚脐,下腹周围的毛发短疏,隐约延伸到胯间。
虽然曾看过他穿着内k晨b0,也在梦中看过他ch11u0,但都只是远看没有太深的印象。如今算是看到神明胯下小兄弟的本尊,真的不是一般的大,目测还没有完全b0起就b一副眼镜长了,看起来又浑厚又粗糙。好吧,对b起来我真的是小j1j1。
符尊咚地跳入浴池,溅起水花,也弄sh我的内k。见我一脸哀怨地瞪着他,又装作不明所以地问:「悠,不下来一起泡吗?」
我不禁怀疑这家伙是故意的。天真无邪的笑脸却彷佛总能看穿我在想什麽,而後还会伴随一些腹黑、有意作弄、惹我不悦的举动。
但算了,我也不再那麽矜持,速速将已经sh答答的内k扔在一旁。然而,我的双脚才要微微伸入水中试探水温,像鳄鱼般蛰伏、缓缓靠近猎物的符尊,猛然从水下窜出,抓着我的小腿,将我整个人拖下水。啪地一声激起笨拙的水花。
「喂,这样很危险耶,我伤到脊椎变成植物人怎麽办?」还好没有伤到,而且泉水温度适中,身心渐渐松泛,但我还是忍不住骂符尊几句。没办法,他的某些行为,就是欠骂。
「呵呵,悠怎麽老是瞻前顾後、小心翼翼地。这样活着不会很累吗?」符尊看到我举起手要报复,逃难似地迅速游离我,淘气地吐吐舌回嘴道。
「有什麽办法?身为人类,拥有高等的思维,就总有c不完的心。」我就是不想承认自己的某些顾虑,其实已经接近神经质了。「身为神明,你的烦恼也不少吧?例如说现在?快不是玄天上帝了吧?」
「b起自己是否还是玄天上帝,我更担心是否能拿回悠的魂魄。」符尊半眯着细长灿然的蓝眼,不可置否地微笑道。
他的话,有点触动人心,反而让我一时之间不能再调侃什麽。
「符尊,我知道,在我小的时候,你曾救过我免於溺水。在这之前,我们就认识吗?之後呢?我们有再见面吗?」我其实是鼓起很大的勇气才问出这个看似稀松平常的问题,只因我觉得,我们之间存在一gu很强的联系与情感。而这份情感是什麽,单纯朋友吗?总觉得不像是但更多的,我却不敢再想下去。
自从最初遇到玄天上帝後的殭屍事件,许多小时候的记忆空洞正逐渐回填,只是相关细节依然模糊。是什麽样的过去,造就我对符尊自然而然产生的安全感?
或许,曾经有一幕场景闪烁在我这个月的梦境中──在离家出走的深夜公园秋千上,双腿是满是一道道的红肿和瘀青;书包装着只有拿到第三名的成绩单,不安地躲在家门前的公车站後;被家人责骂不懂事时,坐在阿公果园的瓜棚边,低声细细地哭泣。
然而,总在众人都摒弃我的时候,偶尔能觉察到有道温和的视线,暖洋洋的话语关注着我、安慰着我。他的力气很大,能单手扛住只有国小的我。我们牵着一起做的乌贼风筝,逆着飒飒秋风,在田间充满谷物芬芳的温暖土埂上跑着。
然而,梦总有终点,有如水中捞月般的虚无感,常常让我在醒来之後陷入一片一无所有的落寞。
「咕噜咕噜悠在说什麽?那们久的事我其实也记不太清楚了。」符尊维持一贯的笑嘻嘻,反而让我很难辨别是否真有此事。或许有吧?
「符尊,你很喜欢我吗?为什麽会喜欢我?是怎麽样的喜欢?」为什麽是我,而不是其他的小孩或人类呢?
打从一开始,神明对我的亲近,就让我一直存在某种难以言喻的异样感。当然,或许也只是内心的神经质作祟罢了──我担心失去符尊的这份毫无窒碍的亲昵感。
「悠或许不知道,小时候的你,也曾经有鼓舞我的时刻就这样,我慢慢地喜欢上悠,等到要脱身的时候却已经难了。」符尊缓缓游向我说道。
「那些事,我其实没甚麽印象了。」想要努力去回忆时候,却觉得脑袋发疼。但符尊的眼神灼灼,并不像是唬弄我。
「悠,你小时候真的超级、超级可ai的,软软白白的。哪像现在,动不动就发飙骂我。」符尊小猫似地用他sh滑滑的黑发蹭着我的x口。他的手突然从我的肩头,慢慢滑落到我的耻骨,才要挣扎,另一只手却已经快0到我的胯下了。「才一眨眼,小鬼头就长那麽大了呢?」
「符尊,我不」符尊的力道不小,几乎不容我挣扎。
他一手搂着我的腰脊,另一手则0索到我的腰t,指节狡猾地由尾椎骨轻轻往下滑。他的脸颊贴着我的耳鬓,嘴唇轻轻衔我的耳垂,眼角的反光带着一丝霸气的热切。我感觉到他的巨根在水底下sao动,坚挺地顶着我也逐渐无法克制的胯下。
明明失去魂魄部分的感觉,眼前那些黑点愈来愈密,直到完全盖满我的视线。身t好烫、好烫,从来没有这麽烫过。我已经不知道这到底是什麽了。
坚挺粗糙的男根开始在我的gug0u上下滑动,兽慾般的直觉又或是残留的一点情绪,竟然在我脑中呐喊:「cha进来,让他cha进来!快点!」
「住手,符尊,我」我的挣扎很无力。实在已经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配合,还是在挣扎?「来,腿张开,放松,让你ai的男人cha进来。结合,快结合在一起。」
我为自己对於同xx慾的高涨、无法否认的生理反应,感到无b的羞耻。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我很不正常,非常的不正常。我怎麽能ai上同x呢?怎麽可以?为什麽那该si的雷nv不顺便把这些奇怪的感觉一并夺走呢?
「同x恋都是有病的,同x恋是很脏,林畅悠,你以後绝对不可以变成同x恋,否则妈妈我一定会杀了你,杀了你爸,然後再自杀。」正在厨房切菜招待来吊唁客人的妈妈,双眼爆满血丝,拿着菜刀的刀缘抵着我的x口咬牙切齿道。
某天小学放学回家,旧家却摆起了奠仪用的花圈,灵堂里躺着的是大我十岁却上吊自杀的堂哥,似乎和他是同x恋、在大学被各种霸凌有很大的关系。
「好的。妈妈。我很乖,我绝对不会的。」遗照前的大阿伯和伯母正在放声大哭,後面的远亲和隔壁的邻居却在偷笑,还愈笑愈大声。堂哥的男朋友前来上香致意,却被家属围殴,他们更是肆无忌惮地大笑。
我不要这样,我不要这样,我不要受伤,我不要si掉。
我ai妈妈,我ai妈妈,我ai妈妈。拜托,我真的很ai妈妈。
t内一gu挣脱的力道窜出,顺势而响亮的一声啪。
温泉的雾气让我的视线蒙蒙,只看到自己re1a辣的右手正颤抖着,而符尊错愕地摀着自己逐渐红肿又高起的左颧骨。
「符尊,我不喜欢这样,你对我的喜欢或ai,我无法接受,还有那些行为,我非常、非常讨厌这样。」说到後来,以为是温泉的蒸气或是额头滴落的汗水,却发现沙哑的自己正在失控地掉眼泪。
符尊的失望与错愕,很快便由温柔的理解表情取代:「对不起,我没有好好理解悠的心情。如果我还有时间的话,我也愿意慢慢等悠接受这些事。希望,悠能原谅我刚才的莽撞?不要讨厌我,好吗?」
「我,现在,很、讨、厌、你。」哪怕符尊已经低声下气,或许也真心诚意地认错,我的心中却反而酝酿出另一gu新生的怒意,对他,但更多是对我自己。
我迅速从泉中起身,草草地擦乾身t,披上浴袍离开汤屋,也没有再回头注意符尊的任何表情。
离开温泉馆之後,我匆匆回到神居,无视也刚好要返回的关圣帝君三神,无视在後面提醒我等下要饯别符尊地点的保生大帝,我直接躲回房间,掀开被窝躺了进去。
翻来覆去,我却睡不着──因为符尊那张受伤难过的俊脸。
虽然他的确不应该在弄清楚我的想法之前,就对我伸出魔爪。但我拒绝的方式,是不是对他而言太过惨烈了呢?更何况,以我对符尊的了解,只要用讲的,他便绝对会收手。
而且,而且,回想起刚刚的事情後来并不是符尊主动用那根硕大贴近我的gug0u,而是我下意识地主动靠近,磨蹭、挑逗着那根春意b0发的庞然巨物。
如果让他cha进来的话,会怎麽样?
等到我意识到时,已经在床上把内k脱了下来,一手掐着自己的男根上下套弄,一手绕过大腿按压着会y部,指腹来回游移在自己从未开发过的後庭,就如同我过去ziwei的时候也会做的事。这正常吗?
回到过去那场春梦,想起自己被夺走的初吻,我把那个叫睿丰的神明替换成自己。ai抚着符尊坚实的x肌和腹肌,握着他那根粗到无法握满、还不断在胀大的yanju。
我张开大腿,挺起t0ngbu,或许会有点痛,但就是要让他cha入。cha深一点,再深一点,与他完全地结合在一起是我潜意识中肮脏的愿望。
「呃」春水一道又一道地涌出。
伴随着sh0uy1ng後的ga0cha0,却是母亲那场瞪满血丝、充满恨意的大圆脸,还有丧礼上那些哭声与笑声。
眼泪流乾之後,我就这样抱着罪恶感沉沉睡去。
房里的洛可可式立钟安稳地敲摆着,醒来的时候,周遭却还是一片默剧般的黑糊。半夜三点整,窗外的树影在夜风与月光错动下沙沙地格外凄怆,扰的我无法再度入眠。偶然看见月g0ng照耀下的门帘外有道静止的nv子身影,是谁?
「乌啦啦,畅悠先生醒了呀?睡不着吗?」对方直接推了门进入我的房间,左手提着煤油灯,右手提着一个药箱,却是保生大帝的另一名部属神明张圣者艾欣。
她穿着一身荷绿se露肩的袍衣和一件淡hse的k裙,头上绑着的两颗包子还没放下来,可见是还在执行勤务尚未入睡。「我是刚好来巡房的,身为护理人员总要时不时来关心病人的状况吧?病情反覆往往都是在进入深夜之时,很多人也都是在这时候安安静静地si掉的呢。」
si掉?这家伙用的词汇也太辛辣了吧?
从毗舍耶来到神都之後,负责照顾我的除了保生大帝之外,最多的就是江仙官莲欣。张圣者艾欣虽然可以和关公等开心笑闹,却一直对我表现出害羞。她大概是那种不熟就不会主动搭话的类型,所以我们之间几乎没说过话。而且她主持外务,故而时常不在神都。
「发生什麽事了吗?大家看到你没出现在符尊的饯别会上,都很担心你呢?畅悠先生和符尊发生了什麽了吗?」张圣者琥珀se的眼瞳直直地望穿我,低垂的乌黑睫毛搭上眼尾上钩的两条深蓝眼妆,有说不出的妩媚与诱人。「乌啦啦,俗话说,医病先医心。身为医者,我也有对病人保密的职责。今晚畅悠先生所说的,我一句也不会说出去喔。」
张圣者的话听起来特别顺耳,让我大概把几小时前在温泉池发生的事情大略告诉了她。
「所以,旁边的那几坨恶心的卫生纸馄饨是?」艾欣听到这些事情表情很夸张,直呼上帝公怎麽可以做出这麽卑劣的事情,最後还抓到我刚刚打手枪还扔在床头的卫生纸团。「你还想着他打手枪是不是?哈哈哈哈!」
「喂,我、我才没有想他,再说了,哪有医生嘲笑病人的?」艾欣的笑声让我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忍不住」艾欣摀着笑嘴,转过头平抚自己的情绪。
真、恶、心我隐约听到她背着我y声切齿地断出这三个字。油灯稀薄的燻照下,她拱起的背脊彷佛正要展开一双恶魔般的蝠翼。然而,这或许是我意识不清下的幻觉吧。艾欣转过身又露出柔媚无b的笑容说:「来,乌啦啦,刚刚保生大帝就有在提,要我替你准备安神的好药,趁着温热,一口喝了吧?」
艾欣从檀木药箱中拿出一碗仙草般se泽的药汤,还拿了镶银花边的象牙汤匙替我又舀又吹,透着药草清香的汤汁就这样端到我的嘴边:「来,啊?刚刚打手枪很累吧,要好好补一补喔。」
就说了,你不要再一直提我打手枪的事情。算了,我也懒的反驳,张嘴就让她将药喂进来。
药汤还没入喉,心中突然冒出一个不属於自己的声音喝斥道:「不要喝!」
接着就是一gu奇怪的力量,感觉上就像是被谁甩了很大的一巴掌,让我把嘴里的药全部吐在艾欣的k裙上。手脚的动作太大,连她手上端的整碗药也被我给掀翻了,碗公还戴到她的头上。在汤汁淋漓之下有那麽一瞬间,艾欣在光影晦弱下露出目眦yu裂、满口利牙的恐怖表情。
「乌啦啦,畅悠先生也真是的,把我好好的心意都砸了。」艾欣终究没有发作,嘴巴一笑所有的怒气也跟着蒸发。右指轻轻一弹,满身的药草根、龙眼乾,甚至连同一滴滴的汤汁都浮了起来,最後再度被她全部收进碗里。「失智症、还有罹患jg神疾病的患者,常常都会这样调皮顽固呢?没关系的。药我等下在请人去煎一份,现在,最重要的是调理你的心情。上帝公对你这麽好,你难道不喜欢他吗?」
艾欣的情绪转变之快让我有一点跟不上,只能说:「我不知道他是对我很好,但我唉,似乎总是在糟蹋他。」
「乌啦啦,就是这个样子,才让上帝公非常不安呢。自从与他认识以来,我很少看到他这样失态。」nv神微笑着替我擦擦嘴和x口前的药汁,彷佛刚才触怒她的一切都不存在一样,柔声地对我说:「但上帝公真的很喜欢你喔。喜欢到连攸关他自己消存与否的玉玺,都能轻易交出去。」
「消存?玉玺?为什麽要交出去?什麽意思?」我不解道。
艾欣表情讶异,似乎认为我早就应该知道这样的事情。「上帝公打算用玉玺,跟雷nv交换你被夺走的魂魄呀?」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又缓缓地解说:「凡是正二品以上的帝君主神,都会拥有自己的玉玺。玉玺除了和天庭的政治运作息息相关,也和神明的神格存在与否脱不了g系。一般状况下,人类si後,灵魂在地狱受过裁决或惩罚之後必须经过轮回後投胎,但有一小部分的灵魂,如同我和上帝公会昇上天庭或留在地府成为掌管与庇护众生的神明。
目前多数在位的神明,前世也都是人类,玉玺是他们权力的象徵,力量的泉源,更是稳定灵魂的存在。不知道你与他同住的时候,是否有注意过上帝公身上的伤痕?那是封印在祂t内的妖魔蠢蠢yu动的表徵。因为他已经许多没有人类的供奉,自身法力衰退,哪怕是保生大帝的治疗,都难以压制。」
听到这个消息有如晴天霹雳,脑中一片混乱,所有的黑点有如泼墨般涌现:「所以,交出玉玺的符尊,到底会怎麽样?」
「好一点的情况是失去神格後,灵魂会重新进入轮回,投胎为人类或其他什麽牲畜啊、肥猫的,但是他不会有任何成为神明时的记忆,自然,也不会有与你的记忆。哪怕你们缘分未尽,碰到了也绝对让不出彼此。差一点的情况呢」艾欣边说,边用一种很怜悯的眼神看着我:「失去玉玺,又那麽久没有香火的供奉,少了神力的绝对来源,恐怕就是任由t内封印的妖怪,反噬後将他的灵魂啃食殆尽吧。」
如果我还有时间的话,我也愿意慢慢等悠接受这些事猛然想起符尊对我道歉时所说的话,这难道是什麽暗示吗?
「为什麽符尊都不跟我说这些?」彷佛是自问自答。我开始无力地哽咽、啜泣,到底为什麽,符尊要替我做到这种地步。我不值得,我真的不值得。
「因为你很弱呀?」艾欣似乎在笑,还尖言利语冷冷地补我一刀。「乌啦啦,现在不是说这种丧气话的时候,你还有能做到的事情──到神都北溟,阻止上帝公做傻事,劝他从长计议。」
「他会听我说吗?」
「他那麽ai你一定会的。」艾欣双手托起我的脸颊,柔声说道。
「ai我?」只觉得,眼前的黑暗愈来愈深。
「只要他交出玄武玉玺,不管结果怎样,你们未来都无法再见面是必然的吧?」艾欣突然变的很兴奋与激动,双眼带着一抹如野兽般的jg锐。
「可是,我要怎麽去神都北溟找符尊?」
艾欣看似热情地笑着拉起我的手,但她的指间那gu不寻常的冰冷让我下意识地有些排斥。「不是还有我吗?我能帮你打开神都的通道呀?」
「那保生大帝和关圣帝君他们呢?」明明隐约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这个nv人真的是张圣者艾欣吗?
「乌啦啦,他们根本就事不关己好吗?一个是娃娃脸的白发si矮子,整天像只没断n的小狗,跟在上帝公pgu後面喊哥哥;一个则又呆又蠢,空有大波霸却只会用蛮力,贪吃却该si又吃不胖的臭三八。他们到底能帮你什麽忙?帮你甘巴爹和鼓掌呐喊吗?」
呃?诶?艾欣连珠pa0般的抱怨多到我有一瞬间无法完整的消化,可是却又莫名地觉得她说得非常合理。
「你别担心,我也会跟你一起去的,毕竟,上帝公也是我的好、朋、友呢!」艾欣的力道意外的大,我整个人几乎是被她从床上给撕下来,她也不给我更衣和穿鞋的时间。「我们到外头去吧。」
在匆忙之中,我的脑袋其实非常的混乱,一方面惦记着符尊受伤的神情,一方面寻思着符尊为我这样做的理由,还有不断反刍自己对他那独特的感觉又或者是所谓的ai意?
就这样,我被nv神半拖半拉地来到了房门外的庭园。四周是一片寂静,除了慢慢被乌云遮蔽的月光之外,神都庆康内外没剩几盏灯火,所有神灵大概也都是在安眠的状态。
「人间、天庭、地狱,三界转轮;人、神、魔,三态歧途;为我开启吧,北溟神都之道。」隐约传来如深山寺院般的三声撞钟,随之而来的是巨大门板向外开启的吱嘎声。艾欣神se自若地运起法力,浑身燃烧着浓郁的紫气。
眼前的庭院开始凭空出现一个浓黑的小漩涡,蒸气腾腾,旋转而扩大。渐渐能见到两扇cha满圆头门钉的玄黑、厚板实料的木门,城门足足有两层楼高。其上有一对似狮似龙的妖兽首,二双红宝石镶嵌的凶睚,上下两排不对整的利牙之间都衔着镌刻密咒的金环。
目前我已经见识过三位天庭的二品主神,分别是玄天上帝、保生大帝和关圣帝君。符尊的水波有gu绵延不绝的老练与深稳;祈安浸着药香的手是一gu疗癒而安静的力量;羽绯在毗舍耶邪国的挥刀一斩则蕴含速度与狠劲。这位非正二品神职的张圣者所显现出来力度,却丝毫不逊於前三者。
眼前扭曲的时空颤抖地x1收庞大的能量,导致凉廊上的厚重陶瓷盆栽花器、庭院屋顶等各处砖瓦,纷纷失重而凝滞在果冻般的半空中,连天际的月光与走廊房舍的灯光都开始褪se,甚至熄灭。
神都之门愈开愈宽,已能容一人之身通过。城门内笑起阵阵y寒的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宛如源源不绝的cha0水涌出神都的门。这里的空间,完全迥异於此处神都庆康的温暖和谐与清新的小确幸。很难相信这样的环境,会让现在与我相遇的符尊如此的笑口常开。
「乌啦啦,你个白痴,快冲啊!开门很累耶!」双袖敞开的艾欣对着我尖叫。
「好的,对不起。」所知道一切的事情都来的太突然,完全来不及思考。但是为了一直包容我、ai护我的符尊,我毫不迟疑地踏入神都之门後的那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然而,就在完全进入北溟之际,艾欣松开了手,原本还在敞开的神都之门开始急速地关闭。然而,艾欣丝毫没有要追上我的意思。
门关闭的最後一眼,我只看到她狰狞恶笑,皮肤正一片又一片地从她的脸上剥落,还听到她充满恨意的胜利咆哮:「符尊、去、si。」
虽然一开始我就已经觉得这名半夜来查房的张圣者很可疑,但潜意识中却是无法反抗她每一句话语中的挑衅与诱惑──碰!神都北溟的大门一阖上!我就被独自一个人关在神都北溟,一个暗且似是隐藏凶险的地方。
「符尊」我叫得很小声、很怯懦,只因为觉得自己非常无耻。明明做出伤害他的事情,却还是期待神明能像以前一样,一听到我在心中的呐喊就能威风凛凛地赶到现场。
宁凝之中没有任何的回应。我的声音像是一枚投入深海的小石子,不出几秒就沉默地消化在这片噬人的黑暗。
我可以听得到自己的呼x1,还有其他粗重、腥臭,带着饥饿感的兽息,伴随着一双双血红的眼逐渐以我为中心挨近。妈的,魂魄还没要回来,我就要在这里先归位了吗?
符尊,真的很对不起!
「呀,畅悠现在就要放弃,还太早了喔!」头顶突然撒下一圈强烈的金澄se天光,将四周的一片黑暗尽数蒸散,也让我看见包围在周边的是一大群青面獠牙的白猿,每只三公尺高,且少说也有三十只。「煌典,灭生,赤天星殒!」
简单来说,就是侏罗纪公园的陨石,轰隆隆地伴随七彩的辐s往这些妖怪身上砸。不到三分钟,现场已经在哀号声中超渡完毕,乾净、没有任何遗骸或血迹,因为陨石伴随的强烈焰温已经直接将怪物的血r0u全数炭化。
对方特别为我设立的紫se球型防护罩,随着攻击结束也化成淡淡的一缕烟云渐渐散开。虽然还是夜晚,但视野已经b方才还要清明许多。看清楚来者的我不禁失声喊了出来:「睿丰?!」
就我所知的睿丰,是前任的玉皇大帝,与符尊在很久以前的关系非常要好。他们俩个大男人在房中翻云覆雨画面曾经介入我的梦中,而我则被附身在一个g0ngnv身上,最後还被迫在一旁尴尬地观看。
「嗨,嗨,就是我喔。畅悠,打从上次在梦里相遇之後,我们好久不见了呢?」缓缓从高空降足的睿丰,依然是梦中那张俊美的脸孔,印堂上点着一枚光洁玉润的珠状白毫,身着同一袭铁锈红的高雅绫罗,搧着一把绘着台湾一叶兰的摺扇,对於我的讶异露出一gu得意洋洋的表情。
「你应该只是我的梦而已呀?」能在梦中对话还算可以理解的范围,但梦中之人竟然活灵活现的出现在眼前,而且显然还记得与你在梦里相遇的场面,那要说有多吊诡就有多吊诡。
「呵呵,我可不是那麽单纯的存在呀?身为前任神明,横跨梦与现实之间是我的能力之一。」睿丰轻笑中带着志得意满,话锋一转,正se道:「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有一部分也是回应你的愿望。」
「愿望?」虽然自己心里有数。
「诶?你不是想要去阻止符尊那个坏孩子吗?」睿丰锐利的丹凤眼很快便戳破我装傻的表情。「虽然你好像是被陷害才闯进这里的。」
「那你有什麽方法吗?」好吧,我的确很担心符尊的安危。
「啧啧啧,我的方法可多了呢!但我还不想告诉你!」睿丰唰开扇子,玩味似地半遮面,只露出一双灵动的蜜酿金的眼楮,顽皮地向我卖关子。
我总感觉眼前的家伙,轻浮又孩子气到不像是掌管过整个天庭的神明,而且这点和某位神明很像呢。
「在告诉你方法之前,我想先确认,你对符尊的感情到底是什麽?你也知道的,符尊和我很在乎彼此。更何况,要阻止符尊,凶险程度绝对远远大过毗舍耶邪国。刚才那些还只是小咖的,神都北溟还关押着更凶残的妖魔。雷nv本身虽然没有神职,但也不好对付。在你付出努力之前,先垫垫你的决心吧?」睿丰以摺扇托起我的下巴,那双荡着数百年岁月的眼波悠悠地滑入我的灵魂。
「我还挺喜欢符尊的虽然他有许多的缺点,但」承认这些事很耗费心力,但在那之後,却又有松口气的感觉。但突然又想到,说这种话的我,其实是介入他人感情的小三?!急急忙忙补一句:「大概没有陛下那麽喜欢吧?」
「哈哈,你也不必过分介意我和他以前事情。或许你也察觉到了,我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消亡了。过了这麽些年,你是我第一个以这种游离状态见面的人。」或许神明都是这样吧,表面上拥有人类时期遗留的个x与行为举止有的还很幼稚,实际上一个都b一个jg明。面对睿丰,我感觉自己的所有想法都被一览无遗。「另外,你可以直呼我睿丰就好。透过这趟北溟之旅,我们来好好地来培养一下感情吧。」
对方同样也是很ai随便和我套关系的神明。但既然是前任玉帝,总有不同於其他神明的高度与视野吧。「所以呢?到底有哪些方法呢?最可行的?」
「呃,其实,我也没什麽方法耶。你还是别太高估我好了?哈哈,不好意思。」睿丰打哈哈地捶捶自己的肩膀,对着我吐舌笑道。这个ai吊人胃口的模样,简直b符尊还要欠揍。「而且,我恐怕也没办法在这里待太久但」
凭空的一阵烟云,睿丰啵地召唤出符尊饲养gui蛇的宠物箱,伸手分别抓起扭动挣扎的柴棺gui和百步蛇,往夜空一抛。我才在心里暗骂他nve待动物,两只神宠在一串光沫之中逐渐化身成为一对七岁男孩的人形。
「诶?公明,我们怎麽变回人形了?」
「不、不、不知道,广席,这个法力,好像、好像不是上帝公大人的?」
两名容貌稚neng却俊秀的男孩,穿着小尺寸的银蓝se轻装衣甲,分别从gui蛇形中幻化而生。小男孩们都剃着一个小学生专用的西瓜头皮,二双眼珠都是b符尊还要浅一个se调的蓝se。
康广席,太玄火jg,本为腾蛇身,一对眼尾上挑的双眼皮,看起来甚至聪明伶俐的样子,很快便辨识出让自己恢复人身的神明就是睿丰,赶忙行一个双膝跪谢礼:「感谢这位大人的倾力相助,不知大人要如何尊称?」
「免礼,帮助你家上帝公是应该的,况且我已经是过去的神明了」睿沣稍有沉y,似是不愿意向两名神将透露真名。「敝姓林,让你们恢复人身的事情,还望在事情了结後,向上帝公保密。畅悠也是喔。」
「畅、畅、畅悠先生,好久不见!」gui形的赵公明,是为太玄水jg,眼睛大大圆圆有点像小金鱼,看起来傻愣愣的,x1着鼻涕,结结巴巴,有些兴奋地想要挨近我。
然而,出於他们在一分钟前还是我最厌恶的爬虫类,实在是不敢过分接近他们,只是傻傻地对他们装出友善的笑容打个招呼。
「畅悠先生是怎麽进来神都北溟的呢?」康将军疑惑地转头询问我。「难道是林先生开门的吗?」
「不,不是。我是被陷害的?」我又大概花了五分钟告诉两位神将,关於我是如何从保生大帝的居所被那名冒牌张圣者推入神都北溟的。「我只是觉得自己很傻,完全不清楚自己明知她是假的,还对她言听计从?」
「呀,那是因为你喝了那碗药汤呀。」睿丰笑着点醒我。「虽然我提醒过你不要喝,但那药汤效果实在是太强,只要口腔沾到几滴就能产生一定的命令效果。」
原来,那莫名其妙的一巴掌就是你挥的啊?
「能开启神都之门只有正二品以上的帝君神明喔,等闲的神明是打不开的。所以,那个人绝对不是张圣者。」听完我的叙述和睿丰的补述,康将军托着小小光滑的下巴,皱着眉头数算着:「现任玉帝,下面有正一品的南北斗二星君,再下一层是从一品的上元、中元、下元等三界公,同辈里有文昌帝君文昌帝君,会不会就是他?上帝公和他关系一向很不好。」
「不是昭凌。」睿丰几乎是一口否定康将军的推测,语气中的肯定让觉得,他对於陷害我的凶手是谁有一定的把握。
但那位神明真的是要陷害我吗?冒牌张圣者最後带着恨意的那一句话,却让我觉得疑惑,因为她并不是要我去si,而是要符尊去si?
「好了,好了,小朋友们,我们不能只站在这里讨论。是时候该往前走了。」睿丰卷起袖子的手刀,迅速地敲过我们三人的头,笑着指着周遭其中一处被树丛淹没的小径,同时伸手点亮数盏护持我们四方的犀烛。
才想开口吐槽,睿丰却毫不犹疑地牵起了我的手。他的手异常地温暖,那gu暖流缓缓地流入我的心坎,这幅场景就彷佛是儿时祖孙的杂货店之旅。有种奇特的羁绊感,也逐渐稳定我不安的心。
神都北溟是一座会x1收所有光热的暗黑之城,周遭总是回旋着一gu不散的莫名凉意,让我浑身起j皮疙瘩。即使是萤萤的犀烛,我的视野却从来没有超过以自身为半径的二公尺。
但我发现,需要用到这些灯火的似乎只有我偶然偷看睿丰,发现他竟然是闭着眼睛,一边养神小憩、一边徐徐步行。大概是高阶神明的某种超脱生物神经系统的灵视,让他知道哪里该转弯、哪里有凹处。
康、赵二将军则是凭着神兽的本能与对此地的熟悉,畅行无阻地行走在我们前方不远处。两眸亮幽幽的蓝瞳有抹夜行兽的jg锐与警戒,他们在此地的能见度也显然远远高过於我。
「有血的味道呢?」睿丰缓缓张开眼睛,朝空气嗅闻之後说。
语毕,我才走过三步,便踩到一滩不明yet,差点滑倒。犀烛一照,才赫然发现是一滩w浊腥臭的血水,血水旁横着一条带着利爪的白毛兽臂,估计是刚才那些白猿妖怪同夥。
「平整的切面呀」沉y之间,睿丰伸出食中指朝兽臂血ye尚未乾涸的肌r0u切口遥遥虚指,断口处则开始腾现一枚枚深海蓝的字符。「本来以为我们要在这里0很久的,结果还真来对了。这是符尊大概两个时辰前施术过的痕迹。沿着这条路走应该就能早点跟上他了。来,畅悠,把手伸出来吧?这段五行咒你先收着。」
「五行咒?」我伸出右手腕,任由咒语如蔓藤般攀上我的前臂。微微一丝刺痛,咒语便有如刺青一般深深镌刻在我的手臂,怎麽抹都抹不掉。喂?我可不是路上那种aiga0怪的八加九,这种刺青与我的形象不合呀!
睿丰没有理会我的尴尬,直接解释道:「五行咒,即金、木、水、火、土,是众多神明,甚至人类法师都会使用的基础元素咒语。方才转递给你的是符尊的水行咒,但你的t质未必和符尊相同,而这段咒语会依据你的t质而衍伸不同的属x。」
「那要怎麽用?」我又不会魔法什麽的?但如果我真的会,那使出来会是什麽模样?光用想的便觉得有点让人期待。
睿丰歪头沉y了许久,才露出俊美又无辜的笑容说:「我怎麽会知道呢?毕竟我没有教过神明以外学生的经验呀?」
听到这样的回答,顿时有气。眼前这家伙感觉起来就是神经大条,又很不负责任,简直b符尊还糟糕。
看到我微微失望,睿丰才又补上一句:「放心吧,这是很浅层的咒语,如果发动失败的话,也不会有什麽负面影响的。我只能告诉你,所有的能量,都源自於本心。也就说,一旦有了强烈的意志与愿望,便会透过你手上的咒语,转换输出为强而有劲的法力。」
强烈的意志与愿望吗?我有吗?
我们又安安静静地走过一盏茶的时间,神都北溟已经不如先前如此黑暗,天穹渐渐晕染一层朦胧且格外熹柔的光。墨绿层褶的山陵,有如兽脊般安静地横亘在雾霭不明的远方,火山则如兽口吐着袅袅的轻烟,缓缓托起三枚互不交叠的满月。
睿丰向我解释那三枚月亮:蛋金的是我们平日所见的尘间月,赤血的是魔界的妖魔月,宝蓝的则是天庭月。
「林大人,前方已经能看见龙虎塔了!」康将军轻轻奔回到睿丰的跟前报告。
「好。那里现在看起来还蛮安静的,估计是还没打起来。」睿丰抬眼估量着,突然对着我身旁一条暗巷温和地笑问道:「请问,小朋友,你们刚才是否有看到玄天上帝从这里经过呢?」
原本以为这是一座毫无生灵的鬼城,没想到睿丰不过是以轻微的音量一问,周边瞬时绽出好多双青h的小招子。若不是在异界,还会以为只是一闪闪的萤火虫。
「报、报告大人,有、有的。」两名披着hse便利雨衣,头上罩着大斗笠,相互依偎的小男孩,在所有视线的关注下,缓缓地从黑暗中走到我们的跟前。
「这是玉山小飞侠一族的山魑小孩。」康将军拊耳向我小声解说。
「可ai的孩子们,别怕,我不是什麽坏人。」睿丰以非常温柔、摇篮曲般的语调,蹲下身与两名雨衣男孩平等对话。「玄天上帝在这里,对吧?」
「嗯嗯,大人虽然不在神职,但这一年偶尔都会来替大家治疗伤口和恢复法力。」其中一名小飞侠点头细声道。
原来如此,符尊跟保生大帝拿药不是为了自己,而是预料到神都的子民可能会受到伤害。
「然後呢?他刚刚往龙虎塔去了吧?」
「我、我们不能再说了。雷nv会、会听见,然後、然後会让其他妖怪吃、吃掉我们的。」男孩们已经吓得魂不附t。「看,牠们来了!」
顺着男孩手指的方向,有一群寒鸦擦着天际的妖魔月渐至。不过数秒之间,黑点愈来愈大。细细一看,才发现那些飞形t拍着滑翔翼大的蝠翅,却有着等同人类的身段。
与此同时,前方不远处传来赵将军的呼喝,血腥味顿时弥漫。玉山小飞侠p滚尿流地躲回暗处,连带周遭所有的小眼睛一瞬间熄灭。
「是蛇首族。」康将军的双掌心滑出一双锋利的宝剑,一记凌厉的十字斩,将蛇首族从上空扔落的岩石劈成碎屑。
蛇首族,顾名思义扭着颗三角形蛇颅,吐着鲜蓝的叉状舌,约两公尺高的人身。牠们的鳞肤覆满各式各样毒蛇的丽纹,一双松绿的翼手展开,估计也有四公尺长。搭配着乌鸦般聒噪的笑闹声,有的脚爪砸下巨石,有的还落下人或兽的骷髅头,意图制造恐惧。
一道刺目的激亮电光,衣着换成紧致墨黑狩装的睿丰,双手间已经多了一把开元弓,弧形优雅的弓臂贴着蟹爪菊纹样的金桃皮,系弦口两端是一双展翼的叠丝赤金羽,弓中部的弓把则垫着一块翠绿通透的暖玉。
「是海贼的凤鸣弓!那可是天庭有名的御用神弓,曾经落入海盗林道乾的手中,在他刺杀清朝皇帝失败後也没再找回来了。林大人怎麽会有?」康广席c之在手的双剑,并非远距离的武器,只能被动地等蛇首族朝地面接近,方有进击的机会。当他看到睿丰手上的开元弓时,小脸上满溢吃惊崇拜之情。
「蛇首族惧怕雄h,把你的剑也沾上雄h酒水,必能提高对他们的杀伤力。」睿丰只是微微一笑,不愿解释太多,兀自从袖口送出一支艾草箭枝,搭上弓把,张弦拉臂,低声念咒,发箭。
发箭的同时,睿丰的周遭奔转着一圈又一圈无名的旋涡热流,震动的弓弦竟然还传出鸟兽奇特的啼声。
更特异的是,拉弓的当下明明只有一支箭簇,却能在s箭之後让数只、来自四方的蛇首族哀号中箭。仔细一看,才发现睿丰脚底踏着九道不同身形衣装的y影,每帧虚影虽然拿着同一把莺啼弓,但拉弓的手势与瞄准的方向角度高度却各有异同。
睿丰的本t又放了三支,根据打狗传说不需要瞄准就能自动定位、s程好b现代海峡飞弹的神箭,而一批二十来只的蛇首族无一幸免。
中箭的蛇首族身t被箭簇上的雄h腐蚀而失衡坠地,肠糜腹油洒的满地。还没si透的,康将军则负责做最後的补刀。尔後,赵将军也赶回协助。
或许是神力过度消耗,睿丰不再神se自若,身t微微一晃,软坐在路边的一块圆石,低而急促地喘息:「畅悠,看来我的时间到了。毕竟我现在只是存在你梦中的一道幻影,方才又用了不少法力。」
睿丰抬眼示意康赵二将军,两位神将赶忙接话:「我们一定会照顾好畅悠大人的。」
「最後,畅悠,我有些东西要给你,你能靠近一点吗?」睿丰拍拍石椅,要我也一起坐下。
我才刚坐下来面对睿沣,他便突然其来地托起我的下巴,让我愤怒又尴尬的事情再度发生──睿丰竟然也舌吻了我。
然而,我马上便发现了异样。这并不是单纯的接吻,而是我正单方面地吞下睿丰。他的身t开始挥发成一道细致的烟,满满地灌入我的五脏六腑。
最後一道余音似乎只让我听到:「我把部分的灵魂寄托在你的身上,连带的许多法术咒语也都传授予你,适当的时机,它们便能为你所用。」
注解:蛇首族/《台湾志略》有四人登岸探路,见异类数辈疾驰至,攫一人共噉之,余三人逃归。…曰:彼非妖,盖此地之人也;蛇首狰狰,能飞行,然所越不过寻丈.往时余舟至,同侣遭噉,惟余独存.问何以独存故,则举项间一物曰:彼畏此,不敢近耳。众视之,则雄h也.众皆喜曰:吾辈皆生矣!出其簏,有雄h百余斤,因各把一握。顷之,蛇首数百飞行而来.将近船,皆伏地不敢仰视;久之,逡巡而退。逮後水转西流,其舟仍回至厦门。乃康熙二十三年甲子八月间事。
睿丰离开後,我在康赵二将军小心翼翼的带领下,庆幸沿路没有碰到其他的群魔乱舞,也还算安全。这一路上山林的安静与偏僻,反倒令我有些胆战心惊。
两只神将只有七岁小孩的外貌,看久了倒也没有像初期,因为他们来自gui蛇而那麽的反胃。那两张有弹x、圆嘟嘟的脸,甚至有点可ai。但却也让我有点担心,如果又有方才那样t型与数量的魔物现身,他们真的有办法将其驱逐吗?
约不到一刻钟,连我也能看见神将口中的龙虎塔塔尖。但在之前,我们必得通过一座天然的石x,石壁上刻着某些石器时代的祝祷图文,蜿蜒着两排如方才睿丰点燃的犀角灯烛。
愈往里面走,潺潺的流水声愈澈亮。洞内的空气cha0润,x壁上披着一毯毯的浓密藓苔与一巢巢的肥厚蕨叶。特别的是,这些植物的孢子或叶脉流淌着萤光般的se泽,难怪这里没有点着其他烛火。
只见赵将军稍稍停下脚步,赶开石壁上一只肥胖的山椒鱼,撕下一片片植被,放进嘴里咀嚼。果然是草食动物。
「畅悠大人也要来一点吗?可以补充法力喔?」康将军也开始啃起苔癣,还拔了一把毛茸茸的蕨叶给我。
「法力?」我有这种东西吗?但是,就算在怎麽迟钝,我也能感觉到这里悬浮着一gu很浓密的力量。b置身於阿里山的神木林还要让人神清气爽,b任何一座远离尘嚣的寺院还要让人宁静而致远。
「嗯嗯,龙虎塔是上帝公大人修练神力的地方,所以愈靠近这里,所有生物或非生物的灵气都很旺盛。」康将军进一步解释道。
好吧,吃就吃吧其实吃起来还真的不错,很新鲜,b便利超商的生菜还要爽口。而且,一gu奇特的能量从喉头滑进心肺和肠胃。右手上睿丰赐予的五行咒,竟然也发出淡淡的光,吃愈多光愈强我根本就是手机的电池在充电吧!
随着流水声愈来愈近,我时不时会被石壁上的细小泉流给泼溅到。原本天然而平坦的x道,开始衔接人工的曲桥。大理石白的曲桥立在深不见底的暗水上,我感觉到水面下必定有什麽不小的物t正在翻动。
过了曲桥,我已经能见到不远处的出口覆盖一层厚重淅沥的瀑帘。康将军嘘地一声要我们躲在水幕旁的石柱偷看着,飞珠四溅的水流异常地清澈,所以我能隐约能看到外头的景象。
水幕之後,坐落着另一座烟波细细的水世界:瓶型的四方山群源源不绝地奔泻激澈的山瀑飞泉,所有的水流均汇入到一座宁静的深潭。深潭在三轮巨大的月光照耀下显得碧蓝莹莹,潭面或托着一钵钵吐蕊芬芳的各se萤光莲花。
潭心耸立一座乌金相偕的肃穆大殿,烫金字的正殿匾额嵌着北极殿三个豪气千云的大字。大殿旁竖着两座塔阁,塔高为七层回旋着曳曳朱灯的浮屠。象牙白的塔墙,搭着十二角的飞翼檐。檐瓦均采玄黑一se,缀着如幼蕨般卷曲的镶金边纹。至於所谓的龙与虎像,则鲜活地舞踞在两宝塔的基座出入口,龙目镶着蛋面的鸽血石,虎睛琢着八角形的绿松石,各自散发威严奕奕的jg光。
主殿之外,又向外延伸一条大理石白的道路,道路的终点是一座普通的八角凉亭,正设着宴席,其中正坐着我们的神明大人与一名h衫nv子。
那就是雷nv?我在心中自问道。
雷nv乐婵其实长的颇为可人,身着0露双肩的一袭虎纹亮h罗衫,梳着一头cha满金钗玉坠的乌黑望仙髻,更显得她的玉颈白皙纤瘦。然而,尖瘦的下巴、微高的颧骨,和淡紫se唇膏所描绘的弧度带着一丝高傲与锋利,以致整张脸看起来有些刻薄小气。
我们距离符尊与雷nv没有太多的距离,保生大帝也将我的视力恢复的很好,所以视觉上没有什麽大问题。但有淅沥的水声g扰,所以根本难以听清他们到底在说些什麽。直到心思细敏的康将军将手按在我的太yanx,才能藉由神将较为敏锐的听觉,得知他们的谈话内容。
「喂喂喂,乐婵,我都已经准备要把玉玺给你了?你到底什麽才要把人质还给我呢?」双颊有点红润的符尊,身着一袭皂se镶着苍龙的颀长明袍,不耐烦地轻轻推开雷nv一直斟给他的。
是呀,我的灵魂变成了人质,所以符尊也不可能像在邪国边境那样,与雷nv大打出手。这次,我反而成了符尊碍手碍脚的原因之一了。
「哎,别急啊,我可ai的符尊呀,等下就会把他还给你了。」雷nv一对盈盈媚媚的巧克力se的狐狸眼骨禄的转着,似是在算计着什麽。她仰头又喝了一口酒,缓缓地靠近符尊,以柔neng的nvt蹭着符尊。「说来,那两个臭男人到底有什麽好的。真可惜了你长得那麽可ai,却常常把大半的时间花在他们身上。要不,你就亲我一下,然後我们就可以开始交易了。」
原来如此,观察雷nv妖娇的动作与灼灼的神情,她应该是非常喜欢符尊。
但是,两个臭男人?除了我之外,还有对符尊很重要的人被扣在雷nv手上吗?
「好好好,你说什麽都好。」符尊对她显然没有任何热切,却又碍於人质,只能尽量敷衍,往雷nv手指的右颊,轻轻一啄。
看到这里,我的心里有一gu淡淡的不满。如果我的觉魂回来的话,这种感觉会不会就是所谓的妒意呢?我开始对符尊接近我以外的人,感到嫉妒了吗?
「好,很好,为了那两个人你还真听话。」雷nv芳心大悦,伸手讨要。「玉玺交出来吧,上帝公大人。」
只见符尊深x1一口气,喉结一动,便从口中取出一枚雕琢伏gui昂蛇的墨玉玄武帝玺,慎重地交给雷nv。
「哈,从今以後我就是上帝公了,而你变成一无是处的游魂。」雷nvt1an拭玉璧的温度,欣喜地将它吞入自己腹中。「但别担心,我会好好养你,不会让你消失的。」
「可以把他们都还给我了吧?」符尊似是觉得很疲惫,瘫在凉亭的石椅上,头发像逢旱的秧苗失去光泽,眼珠缓缓地褪成一般台湾人的黑褐se,光彩丰润的脸颊与肌r0u则开始乾瘪泛白。全身开始浮现的许多焦黑伤疤,使他痛苦地咳了几声,呕出一摊乌黑的墨血。
光是看到和前往神都庆康前相同的症状,我便觉得很不妙。虽然那名假的张圣者是为了诱拐我,但她所说有关玉玺的事情,在现在看来似乎不假──不,符尊,不要离开我!
「畅悠大人,再、再等等。」赵公明稳稳地按着我的肩膀,一旁的康广席则半眯着眼,似是想要再等待些什麽。
「他们?哈哈哈哈!」雷nv放声大笑,周围的山河都为之颤动,玄天上帝的力量似乎已经完全被她所掌握。
原本云淡风轻的天际开始密布漆黑的妖云,轰地一道又一道煌煌的雷叉领着众多斗大的雨水奔投大地,疠风交加的夹岸树瘴扭扭摆摆地爬出众多的妖魔,其中多数是先前遇到的毗舍耶妖民与蛇首族。
「这个世界上什麽时候有一物换两物的道理?你只有一枚玉玺,你只能选择带走其中一位。」
雷nv清清击掌,符尊的面前缓缓浮现两道身影,一道是我苍薄的黑影;而另一道,竟然是前任玉皇大帝睿丰。浑身白衣的他,年纪b我刚才遇到那个他还要稚neng与苍白。他闭目抿唇,似是对外界无知无觉,只是淡然地在x口前捏着指诀,微微低首盘坐在一朵青蓝的莲花座上。
「林大人,怎麽莲晶t?」康将军显然也对此事一无所知。
「什麽是莲晶t?」我不解道。
「就是灵魂的结晶,非常的脆弱。但莲晶只要累积足够的能量後,便可以重新轮回转生。」康将军继续细心解释道:「前任的玉皇大帝si後灵魂四散各方,我一直知道上帝公大人有意复活他,但我却从不晓得,这些碎片已经能够形成这麽大朵的莲晶?这至少也要一个世纪的时间。难怪」
大概是痴情的雷nv挟持即将复活的前任玉帝睿丰,才有了後续玄天上帝被赶出庙等事件?可是:「睿丰既然是前任玉皇大帝,好歹也有些神脉什麽的,这件事情没有其他的天界神明出来主持公道吗?」
「畅悠大人有所不知,刚才那位陛下是被众神处si的,那是天庭在上个世纪的大忌讳。加上现任玉皇大帝的打压,与他交好的那些神明不是面临同样的命运,就是被下台负责,剩下的只有我们的上帝公。只是这件事情做的很隐密,直到刚刚以前,连我和公明都一无所知,不知道是怎麽被发现的?」康将军歪着头一面思考,一面补充道。
在福尔摩沙梦,那名请符尊吃饭的nv神也说:「私自蒐集被天庭处以殛刑的罪人灵魂碎片,恐怕不是只有褫夺位份这麽简单呢?」原来,她指的就是这件事。
「可、可是,雷nv有这麽强大的威力,可、可以把上帝公大人赶出庙宇并把莲晶占为己有吗?」赵将军和我心中有同样的疑问。
「唉呦,公明,你这个健忘的小糊涂,玉皇大帝的法器之一雷典可是在雷nv手上喔。那里面可是记载当年处si前任玉帝的殛雷和许多能杀害我们神明的禁忌神咒雷nv的法力虽然b上帝公大人还有低阶许多,也不是所有的法术都能发动。但有雷典在,我们大家才会被狼狈地打出神都。」
而且,具保生大帝前段时间所说,符尊在一年多前从地狱回来之後,不但内伤累累,法力还骤减了许多。这大概也是他会不小心被雷nv占到便宜的主要原因之一。只是,看两位神将的表情,似乎他们也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
符尊究竟对所有他认识与熟悉的人隐埋了多少?他又独自面对了什麽事情?他为甚麽都不说呢?
「你咳说话不算话,手段卑劣畅悠明明就是」八卦凉亭里的符尊,怒到极点地颤抖。「当时你还允诺,只要我先撤离神都,便不伤害北溟内已经入籍的子民与神差,结果你简直就和你那个j诈卑鄙的父亲一样我绝对、绝对不会饶过你的!」
雷nv看到如此噬人的表情,也忍不住退缩了一下,但很快又发出尖锐的语调说:「我要你在期限中交出玉玺,是你自己不听不理,坚持要继续在人间继续当你的玄天上帝,守着除魔助人的苦差事,b得我得再抓一个人类来b你就范。」
「抓捕伤害无辜的人类,你已经是触犯天条重罪了。那本雷典,估计也是你自己偷出来的吧?」对b雷nv呼风唤雨和号令众魔的气势,符尊的语气愈来愈稀薄,宛如垂暮的老者,只能以毫无威胁的理x说服对方。
「二选一。」雷nv语气强势地b道。
「被我舍弃的一方会是什麽後果?」符尊黯淡的眼神不断在我和睿丰之间逡巡。
「如果我的目的达到了,也不需要花费大把法力去维持他的存在吧。」雷nv的语气暧昧,然而,言下之意便是会处理掉我和睿丰其中一人。
想到此节,我忍不住x1了一口气。若b起相遇与相处的时间,睿丰肯定是与符尊更早相遇相知。虽然除了那场春梦之外,我无法得知在那以外他们相处的方式。但现在的符尊,有好多热切的目光都投注在少年睿沣的身上我只觉得心底一凉,说什麽喜欢我,一起睡、偷亲、乱0,原来都只是一时的兴起。
但仔细一想,这也颇合理的呀,我们最後一次在澡堂的相处,是如此糟糕的经验。
「把悠还给我!」
没想到,在几米之外的我,听到的会是如此的抉择。
在轻笑声中,雷nv衣袖一摆,轰地从天际斜扫一道雷,击碎整座凉亭,同时也正中少年睿丰的x口。他就好b一座冰冷的石雕,对外界充耳不闻。没有任何痛苦的神情,也没有凄厉的哀嚎,只是镇静地让身t肌r0u缓缓焦落,直到最後化成一搓灰烬。
紧紧抱着我的觉魂的符尊,全程瞪大着眼,无助地目睹过去挚友兼ai人的再度殒落。当下,在水濂洞之内的我只觉得後颈有数滴暖意。这才发现是符尊无声的眼泪落在魂魄上,而魂魄的感觉共振会馈到我自身。
才想着事件终於落幕的时候,脖子突然一紧,耳後传来熟悉的y恶笑声:「客人耶,欢迎!欢迎!」
本以为怪异的土地公已经在邪国边境被符尊打倒了,没想到却不知何时已经悄悄接近我们。当我还奢望神将们的拯救,假土地公的拐杖不过是往地面轻轻一跺,洞x的岩石发出特异的共振频,神将们纷纷痛苦地摀耳,浑身ch0u搐的数秒间竟兀自在一团烟雾中变回无用的乌gui与小蛇。
「怎麽回事?!你又对悠做了什麽?」魂魄似乎也表现出我实t现在的处境,符尊愤怒又焦急大声询问雷nv。
雷nv似乎也有些在状况外,冷冷地回了一句:「我怎麽知道?」
「殿下,公主殿下,您看看,我为你带回一位新的客人。」怪异土地公以无形的锁链扣着我的颈部,像拖着犯人奴隶似地拉我出水濂洞,来到符尊和雷nv的面前。
「悠,你怎麽会在这里?」符尊对我的出现初时感到惊讶,但很快便转变成急躁与冷意凛凛,由齿缝迸出怒意与厌恶:「雷nv,你」
观察雷nv的神se,她似乎也没有预先料到我会来到神都北溟,并且还会倒楣地又被自己的部下捕获。她的眼珠一转,对部下的行动点头表示赞许,并露出贪得无厌的笑容:「是,我是答应过。但心思总有改变的时候。现在,我的手中又多了一个你的把柄,这次,你还有什麽能跟我换呢?」
符尊将怒意化成行动,试图凝气发拳。瘀青的天空雷雨暴nve,雷nv纤弱的玉掌y生生地接下符尊这无力的一拳,并将自身的雷能完全导向符尊。
符尊唔地y气忍住痛苦的呼号,拧起眉头,双膝跪在雷nv面前消化阵阵如cha0的痛楚。他出拳的右前臂却承受了巨量的电击,皮焦r0u烂,呈现萎缩扭曲的可怖模样。
「符、尊!咳咳咳咳」我忍不住急切却又无助地呼喊,但邪气b人的土地公人偶锁链一收,我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怎麽,忘了你自己已经不是玄天上帝了吗?」雷nv嘲讽地往符尊的俊脸踩下自己的鞋印。「嘻嘻哈,准备好要成为我的男宠和奴隶了吗?」
「哼,有这麽容易吗?」符尊眉宇间露出我从来没见过的凶暴与狠戾。「药效也差不多该发作了。」
「你什麽意思?」雷nv被那gu狠意给吓退了几步。「呃,啊,啊────!」
接着是雷nv抱着x腹,发出凄厉的尖叫。她开始撕扯着衣裙,彷佛想要摆脱一切有形的束缚。原本光滑的少nv肌肤,开始瘀肿或gui裂,渗出脓墨般的奇异黑seyet。那些yet或凝聚成珠粒,迅速的飞滚回符尊的身边,爬回他的五官、钻进他的伤口;或蒸发成小黑泡,飘向符尊,并且在他手上重新凝结成玄武玉玺──黑暗又冰冷的力量开始协助符尊复原自身。
「没想到第一次下药,就可以成功到这种地步,还得多亏祈安的才能。」符尊身上的所有伤痕都复原了。他再度将玉玺张嘴一吞,强大的力量感几乎重回神明的身t。
「你、贱下、下毒?」雷nv五官扭曲到几乎说不出任何一句完整的话,浑身衣饰破烂,皮肤爬满疱疹脓疮,模样甚是恐怖。
「下毒?虽然我一开始的确是吩咐祈安这麽做,直接杀了你,多省事。冒犯天庭正二品大神的罪状,把你碎屍万段、打入阿鼻地狱都不嫌少,相信天庭其他高位的神只也不会反对这样的观点。」符尊的语调极为冰冷,但神se却异常的平和,彷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气态反而更显神明另一面的凶暴与肃杀,我甚至对现在的符尊感到敬畏,俗话中的天谴指的大概是这种场面。「但谁叫祈安是医神,最终只是在我的玉玺上涂上一层对异t过敏排斥增幅的药物。这枚玉玺我已经吃了多年,已经可以算是我的器官了。更何况,你的修为和神格根本没有资格接收玄天上帝的神位。」
「呃,啊,公主殿下我先走一步了!」怪怪土地公看到情势整个逆转,吓的放开手上的锁链,丢下我一个往水濂洞的方向遁逃。但他才跳出三步,就立刻被符尊的水牢给捕获,在其中咕噜咕噜地喝水挣扎。
「你的排场还是一如既往地大,」与略显疲惫的玄天上帝或穿着朴素的保生大帝相b,妈祖的凤仪万千更像是个救人救世的神明。「是什麽风把你给吹来了?」
「怎麽,不需要本g0ng帮忙吗?」天后的手指故作悠闲地摩搓右耳那枚通透的翡翠镶银边的耳环,笑盈盈道:「所有的事情,本g0ng的神将都已经调查属实,连同保生大帝与关圣帝君二人的陈词。所以,也向玉帝请了旨,眼前这场烂戏也差不多能结束了。」
「只是调查和两名帝君的供词不够吧?到底是如何请到玉旨的?」符尊不解道。
「如何请到的,上帝公大人您便不必多问了。总之,淬音的娘娘都是为了您着想。」赤脚踱着岚气落地的是两名神将,不必想也知道必是民间有名的千里眼与顺风耳。哇一抬眼竟是一对高大的肌r0u帅哥猛男。
神将们的外表年龄大约都是二十五岁,浑身散发着处於巅峰期的男x贺尔蒙。身高足足有二公尺,上身只有简单的单重双肩甲、螭虎臂环、云豹皮制的护腕布甲。
提着重型冷兵器的手臂爬满青筋,发达到令人生惧的两片厚x肌和八块腹肌还铺着薄薄一层浅se的兽毛,x感的rujiang和肚脐都扯着一枚铜环。腰系赤金兽扣腰带和三枚铜铁挡甲,内着一件乌黑的紧身k袍束紧腿部肌r0u,上头还织有擂金丝线的雷云图饰。脚踝绑着系着铜铃的彩se丝绳,掌r0u厚实,脚趾则是倒cha着野兽般的利爪。
方才发话的是顺风耳淬音,即水jg将军,有着一副极富磁x的嗓音。神将的面容带着某种犷野的俊美,有一头束成松马尾的赤红长发,如火焰般燃烧着。戴着羊角金箍,一双蜂蜜金的凤眼,顽皮的笑容还露出上下各一对的尖锐虎牙。时不时动动因能力而特化的妖jg大耳,似是随时都在接收四方的讯息,双手把玩似地弄着银刃辉辉的战斧。
「娘娘,押送皇二nv的中部粽已经准备妥当。」金jg将军,也就是千里眼,声音简直就是超级x感的低音pa0。面容看似稳重、不苟言笑,宽厚的额面套着鹿角金箍,绿发绑成一长节的鬓辫头。手持方天戟,熔金se的大眼灼灼盯着颓然躺在地上的雷nv。
「嗯,镭观你做得很好,带上来吧。」天后娘娘赞许地点点头,玉手还偷偷搓搓千里眼的x肌,後者则是满脸的荣耀与享受。
千里眼转头吩咐,只见列队中走出两男两nv的黑衣人,各扛着一大袋的红番土,割开厚纸袋,将里面的红毛土全都倒了出来。
「你们这群神明,别太得意了!」虽然祈安已经做过紧急的医疗处置,但照理说雷nv也无法重新行动或施法。她凭着自己最後一丝力气,伸手抓了一大把睿丰莲晶t的灰烬,便往自己的嘴里塞。瞬间得到的圣火神力,让她双脚一蹬飞离八角凉亭:「我的妖兵们,全部都出来吧!」
只见四方的山崖树丛处,水潭岸边的荷叶下,开始翻出一双双苍白粗壮的猴毛手,或光滑、沾满黏ye的黑爪,一大批至少五打的白猿妖怪和邪国边境的毗舍耶,从龙虎塔的四处蜂拥而出;天边还未落地的张圣者,也被一打左右的蛇首族给缠上,时而腥h的毒ye、毒气,搭配时而暑焰的战斗已经先在我们的上空霹雳开打。
「挣扎无用!」天后一声娇嗔,织满百岳繁花的二重蕾丝粉袖一扬,所有下人开始迅速地动作,不过就几秒便挺起枪各就各位。
打前锋的千里眼、顺风耳的一釜一戟已经先俐落地劈开从水面跳出的两名毗舍耶。独眼管家一吼:开枪,所有冲锋枪马上答答答地朝着四周山头开火。
我们这边也完全没闲着,妖怪si了又爬出新的。符尊从手心送出戚家刀,一道胡旋的刀光,两只白猿猴的喉咙立刻嗤出血柱。
祈安仰头将小嘴一嘟,激s出的三枚种核,如子弹般准确地打入正朝着我和歌瑾进击的三只蛇首族的眼睛。只见那种核迅速地在牠们的眼角扎根,又迅速地茁壮成一棵枝叶茂密的小树,树藤紧紧地勒住牠们的羽翼,加上额外的负重,三只蛇首族咚咚咚地掉入潭中。
妖怪喷溅的w血,搭配着乱舞的子弹,让我宛如置身电影场景,而一时间没有注意身後,那名挣脱水牢的假土地公,真的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想对我下手。
「臭宅男,你发什麽痴呆!」只听见歌瑾大声叫骂,回过头时,不远处符尊的水刀来的bp孩快,二度斩断假土公伸向我的手。而p孩的拳头,则是随後往人偶的脸上招呼。「你欠我一次,懂不?」
「喔,谢谢。」我讪讪道,明明就是符尊救我的。
p孩高中生身上带着一gu淡淡的光晕,右手上缠着一条光化的苍龙,他刚才的怪力其实也不容小觑,至少让假土地公的面具碎裂一大块。
假土地公似是痛的摀着脸、无头苍蝇似地往某处的树丛跑。吼地一声,似是又巨大化的斑斑一巴掌便压制了逃跑的土地公,r0u掌往他的偶壳猛抓猛拍。
怎麽觉得我好像三番两次陷入昏迷?
这次,我还能醒来吗?
或许可以,因为我已经隐约听到祈安欣喜的声音,但他在说什麽并不是很清晰,而全身开始觉得有gu猎猎的寒意吹拂。彷佛是从底层的深海重新浮上浅岸,我荷地深x1一口气,无法克制地咳了几声。
「尝由些ㄥ」缓缓睁开眼皮,视线中祈安的明眸皓齿渐渐清晰。「畅悠先生?太好了,终於醒过来了。」
「受到那玉碎般的殛雷还能醒来,可真是奇蹟?连神明都未必能挺下那道禁忌之雷。」帅气的顺风耳蹲在一旁,调皮地捏捏我的脸颊。
「估计是雷nv的使用手法还不到位吧?」千里眼站在一旁冷冷地补充道。
我在祈安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先是看到一旁还处於中毒昏迷状态的张圣者这次应该是本人,与压着伤口哀哀叫的韩歌瑾。两人的伤情看来都已经受到控制。
天后蕊晶则是披着一件墨黑的狐皮大氅,翘着腿坐在不远处木台的小圆桌前,在g0ngnv侍奉下,优雅地吃着台中市有名的庆记太yan饼,边啜饮着春水堂的n茶。
「畅悠先生还有哪里不舒服吗?」祈安见我裹着一件毛毯还会打哆嗦,又贴心送来了一件,免不了让韩歌瑾又在一旁哇哇大骂。
看着周遭的雾气,伴着sh冷的雨雹,随着流风不断变化,加上肺部带着微微的窒息感,且需要更用力才能x1到空气。「我们是在高处?」
「嗯,你们是在本g0ng的北港朝天舰上。」我顺着天后的指向,抬头一望,方才见到印有鲜红牡丹花的亚麻se布帆,船舰恢弘大气,船t两侧还有六片巨大的叶状船桨轮番在寒流中鳍摆着。「唉呀,cky,本g0ng又中奖了,这是第六发。」
蕊晶从嘴中取出一颗子弹,像是炫耀钻石宝物般地高高将其举起,台下以千里眼顺风耳为首的神将纷纷鼓掌叫好。天后吃的庆记太yan饼之所以有名,是因为他们会在烘焙太yan饼时在里面放入真的子弹,偶然吃到的人只要集满六颗,就能到全台各门市换取奖品。类似概念的开发商品还有庆记水饺和庆记r0u粽。
周遭虽然sh寒,但甲板上还算乾燥,归根究柢大约就是船外有一层咒语结成的球状保护罩,使船t不受外在气候影响。
「再把船往西南方偏一些,那怪物大概要闹到这里来了。」天后从船上的看台走下,指挥着一名在船t最前方的龙头人调整船只方向。仔细一看,竟发现此人最特异之处不是龙头,而是他的膝盖以下是以粗大的木条与船t相连。
「那位是木jg龙,由船t的主木化身而成,既是这艘船的守护者,也是我的船长。」天后查觉到我的好奇,笑着在一旁说道。「没想到受了雷nv的那一击,你还醒的过来。有人以为你跟前任玉帝睿丰一样魂飞魄散了,便退化成嗜血的魔物了。」
「我昏迷了多久?符尊呢?」此时我才想到,这一切的事情根本还没有结束。在昏迷前最後看到的那到底是什麽?
「阁下其实也没昏迷多久,大概一刻钟吧!」千里眼的大手遮着我的眼睛,或许又是某种必须先屏蔽生物视觉的,才能达成灵视的作法:虽然以生物的视线什麽都看不见,但脑海中却上演异常清晰的影像。
龙虎塔双双倾颓,凶火熊熊的北极殿也早已化成一座废墟,山海一se的状况景致更遭到残nve的破坏。
狼狈乱石间的逃窜的雷nv,左臂似是被扯断,空空如也的残肢还不断地洒着血。不远处的水面上,有个拍着蝠翼的黑se不祥物t正迅速地接近她。哪怕雷nv又往他身上劈下几道雷,那魔物似是不痛不痒,反而像x1收了能量,而不断地加速飞行。
黑se魔物是人形,苍苍的银白长发cha着一对弯刀状的兽角,纠结的肌r0u刺着苍蓝的古经文,凶红的双眼的目标完全只有雷nv。
「那是符尊?」我很难相信,平时笑容灿烂,活泼ai撒娇,还有点腹黑却可ai的神明,怎麽会是现在这般可怕的模样?
「畅悠先生见过哥哥封印妖怪的方法吗?」祈安问道。
「是吃掉?」我想起在与发动恐怖攻击的打扫阿姨对战最後,符尊收服附身的妖魔便是将之全部吞噬於口中。
「没错,那是哥哥很常用的方法之一。透过吞噬妖魔的心脏或其他器官,来达到封印的效果。这使得玄天上帝既是神明,却也也是一群妖魔的集合t。在神力有意识的压制与调控之下,贮存大量的妖力可以ch0u出部分使用。但当失控时,这gu力量也让其他神明感到畏惧。现在哥哥使用的大概就是六天魔王──妖的心脏,是初代玄天上帝收服的最强妖魔,此後担此神职者代代相传。」
「现在连神都外的天兵天将都不太敢进来,本g0ng也仅能尽绵薄之力保障各位的安全,要去阻止这样发狂的魔神,大概有些困难。机关枪、中部粽都用了,全部无效。」蕊晶淡淡地叹了一口气,话锋一转看着我:「说到底,心病还是要心药医。下人林畅悠,某种程度来说,你就是那只怪物的一帖好药。说到底,事态会发展到这般程度,多少也和你有关?」
「天后娘娘,这样说太苛责畅悠先生了吧?这」祈安替我打抱不平。
「所以,」蕊晶直接截断祈安的话头,继续道:「必须由你亲自下船去阻止符尊,否则就别怪其他天庭的高阶神明对他做出处置了。这样的结局,你也不想看到,对吧?」
蕊晶的语气几乎不容质疑,轻轻一笑後,拍拍我的肩头,放柔语气道:「当然,绝对不是要你毫无准备地去送si,来,拿着!」
天后将一枚镶金银嵌宝珠的白se海螺递到我的手上,解释道:「这是枚定风珠,右旋的海螺t在藏传佛教中代表佛法无边。清代林爽文事件时,清朝的乾隆皇帝曾将它御赐给私生子福康安将军,祝其度过黑浪汹涌的台湾海峡能得平安。如今,对你而言,它能用来压制水神符尊所召唤而来的暴风雨。」
「谢谢」我有些犹豫地收下这枚宝物。
「我会和畅悠先生一起去的!」祈安虽然不是擅长武斗的神明,x格温软,个头矮小,但他总是这般热情与自告奋勇。这让我有些感动。
「喂,祈安,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歌瑾推开我,双手紧紧地搭在祈安的肩上,眼中掩饰不住满满的担忧。
祈安稍稍垫高脚尖,在歌瑾的鼻头上轻轻一啄,说道:「歌瑾,我非常非常重视你。你是我的ai人。所以,我绝对会安全回来的。」
「什麽嘛?」第一次看见小p孩脸红忸怩的样子,两人又热切地来一个让千里眼、顺风眼相视一笑的舌吻。「回来後,记得一定要给我补偿喔。」
「好,一定。」祈安拍拍x怀中的石虎斑斑,使其再度巨大化。或许是为了我第一次乘坐神兽,还替我准备了缰绳与鞍坐。
天后摺扇一挥,替我们排除了凌乱的气流,开出了一条风神道,还加持了白虎的t能与行动力。
「畅悠先生,抓紧罗!」祈安轻拍斑斑的肩膀,石虎从船栏杆纵身一跃。
我攒紧手上的定风珠,跟随着一神一兽冲入未知的风雨之中。
定风珠的法螺在风雨中散发如灯塔般导航的橙润光泽,使我们的周遭半径五公尺内无风无雨,连衣角也没被打sh。
石虎斑斑最後四足轻灵地降落在一处悬崖高地,而魔化的符尊就在下方距离不到三十公尺处,猖狂地不断从口中贲出一道又一道si黑、裹着红雷的不祥光束。所有被光束波及的物质全数挥发成黑雾,包括雷nv的一双小腿。
她只能凄惨地依赖独臂,像蛆虫一般在距离魔神不到十步地方缓缓地蠕行,她渺茫的目标大概是当时我和神将们经过的人鱼水濂洞。
六天魔神嘴角咧出一抹y毒憎恶的笑容,收起蝠翼,缓缓地用云豹纹的兽腿深沉地步向雷nv。
「对不起,符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雷nv披头散发地在原地无力地哭救。
祈安看了只是淡淡叹气摇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照这个步调,雷nv会没命的,她根本不是六天魔王的对手。我们得出手了。」祈安双手捏起咒诀,山底下几株还侥幸残存的松柏开始松根摆g,猛地拓高增粗,如树枝如鹰爪般开始攫钩yu对雷nv出手的符尊。「对不起,玄天哥哥,忍点痛。」
松枝倏地穿过魔神的x腹与四肢,g端又迅速冒出枝枒,neng绿的皮在数秒之间,木质化增粗,且不断向四方拓展,意yu封印符尊的行动。
我才要改掉自己对祈安攻击x法术较低阶的想法,没想到所有的松木才浸到符尊的血ye不过数秒,便开始被侵蚀。魔王张嘴的一声咆哮,强健的x肌一扩,便挣脱所有的束缚,而那腥红的视线开始转移到我们身上。
不过一眨眼,蹲低身t的符尊轻松往上一跃,竟从平地跃到我们的面前,魔爪一伸,瞄准同样也吓傻的祈安。
斑斑震天怒吼的爆音,让魔神暂时无法动弹。然而,效果并不长久,甚至不够祈安准备另一道法术。一神一虎分别在腹部挨了魔神暴nve的一拳和一脚,呈抛物线向後飞至十公尺外的花草丛。
「符尊,呃,我是畅悠!」这下,魔神的目标完全在我一个人身上。但他没有马上发动攻击,而是稍稍歪头消化我的话语。
「悠!」符尊反覆咀嚼平日里他对我的昵称,最後却发出一声崩溃又绝望的嘶吼。
天际的黑云急遽浓缩,有如一条缠蜷的巨蟒,暴雨开始有如泄洪般扫荡在北溟的每一寸土地上。而那受到魔力召唤而来的雨水很不一般,一旁倒在地上的下等妖魔屍t,纷纷被那高速奔下的珠滴刨出一坑坑血淋淋的弹痕,我手中的定风珠也开始忽明忽灭。
怎麽办?我该怎麽做才能唤醒原来的符尊?
追根结柢,我为什麽会在此时此刻站在这里呢?我和符尊一直以来是什麽关系?我对他的感情是否一直都很不明朗?他到底喜欢我哪一点,致使变的像现在一般痴狂?
在我小的时候,我们曾有一段时间的相处但抓破脑袋,除了溺水的那一次,我已经想不起那段时光更加日常的一点一滴,连一开始我们相遇的契机都毫无头绪。
「想不起来,就别再去想了。」冥冥之中,我似乎听见睿丰提点的声音。「喜欢一个人,有时候理由并不重要。感觉对了,那一切只要顺着走遍可以了。没有什麽好犹豫的。」
魔神倏地停止咆哮,但重新对我投以更加疯狂暴力的眼神。
感觉吗?我只知道,现在自己想要让符尊脱离魔神的状态,想要重新看到符尊灿烂的笑脸。他那些平日的里言语与调戏,彷佛在此刻都替我冰冷的骨髓注入一gu暖意。我想要的是,未来能与神明继续共度一段奇幻,却又安稳的小确幸。
右手开始微微发烫,当时睿沣封印在我右手的五行咒,竟在此时开始流灿熠熠的火光。
魔神看到我手上的那道火光,怒极中却也更加地兴奋,口中再度贲出那道黑si之光。我伸手一架,却很讶异地发现,黑si光没有对我造成任何伤害。攒紧定风螺,虽然吃力,我却能逐渐向符尊接近。
魔神磨着白森森的戾牙,又接连激s数道黑si光,我一击接着一击地挡下,且手上祥瑞无烫的火愈烧愈旺,甚至能隐约辨识出那一道受到太yan金乌护持的神圣咒语。魔神开始表现出对这道火焰的恐惧。
距离魔化的符尊只有不到三步之遥,当他再度展开蝠翼准备转身离去时,我好si不si向前扑抓他粗厚的尾巴,尾巴上的倒莿cha得我双手和前臂开始喷出血柱,这个血流量估计是刺入动脉了。「嘶嘶—啊啊啊啊,好痛!」
符尊听到我得呼喊,浑身打个颤抖,加上尾巴被我sisi拉住,身子失衡往後一倒,顺势让我的额头可以靠在他覆满黑鳞的肩上:「符尊之前欠我的赡养费和房租记得要还喔。我们说好的。」
妈的,身为si处男、鲁了二十年的我真的不知道,何谓浪漫?
金乌火的心意,经由我与符尊的接触,透过伤口、鲜血,缓缓传递给符尊。怀中的他猛然一震,数道呛鼻薰眼的黑烟开始从他的身上褪去。
中了魔神的毒让世界的时间忽快忽慢,也不知道我枕在魔神的肩上也多久?但外头的风雨停了,盘旋的乌云也逐渐褪去。曾经不详的魔月开始渗白,并缓缓跌落山头,初来陷入晦暗的神都北溟自苍穹糁下数道明澈有如天阶的金光。
「悠好温暖呢!」怀中的符尊浑身ch11u0,露出疲惫却欣慰的笑容。那可怕的魔神之t已经全数退散。
我看着石虎驼着还算清醒的祈安缓步走回崖边,天后的船舰也从高空缓缓降落。再其後者,则是天际驾着金碧辉煌车马的天兵天将,在关圣帝君羽绯的带领下,顺着破天的光神道缓缓地降落,身t破烂的雷nv正式被捕获。
事情结束了吧?我累了,真的好累,现在只想要好好地睡一觉,於是就这样靠在符尊的肩头睡着了。
当我再度张开眼睛醒来的时候,却又是自己租屋处的天花板──不,符尊,不要再让我忘记那些事情了。
「会这样想,代表悠还没有忘记我和那些事情呀?」床头坐的却是穿着白t加牛仔短k的神明,似是怜ai地搓搓我的头发。
外头的晨光尚好,手机时间早上七点半。还好,还好,符尊还在我身边。「我睡了多久了?」
「悠的恢复力很好,所以没有很久,才过了一天而已。」符尊又伸手0着我的额头笑着道。总觉得,不管是搓头发或是0额头这些动作都有很强烈的儿时熟悉感,以前,符尊也是这样关照我的吧?
还好,今天是星期日,之前在神都时因为灵魂不整不能离开,所以有快要一个星期的课没上,估计日後要好好恶补落後的课业了。至於天庭的政治动向,听符尊概述
伤癒後雷nv虽然还未审判,但众神议论纷纷几乎已经确定她基本上会被逐出天庭,其余伤害人类、使唤妖魔等罪状会慢慢再议。玄天上帝早早被安了旷职一年的罪名,所以被其他神明参了好几本,但在保生大帝、关圣帝君、天后前後的说情下,算是回归本职的符尊无意外应该只会拿到一年无天俸的最低行政处分。
「那睿我是说那个被雷nv毁掉的另一个人」呼,差点讲出睿丰的名字。「後来那件事怎麽样了」
「那个家伙是前任的玉皇大帝睿丰」符尊也没有特别隐瞒我,但只是挑个大概讲,说词基本上和我知道的相差无几「睿丰的灵魂是天庭禁忌,而我的确也在私藏。但一方面,莲晶t已经摧毁、魂魄四散或被雷nvx1收代谢掉,现场没有太多实质的证据;另一方面,因为睿丰圣火灵魂的强大,所以很多神明私下也会偷偷收藏一些。要真的因此定我罪,天庭一半的神明都会连累遭殃。现任玉皇大帝和三界公等集团,没那麽傻。」
「这样呀。」符尊完全略过了他过去和睿丰的关系。他不讲,我也便不细问,刺探对方的前任似乎不是很恰当。更何况,我还有其他了解的管道。
诶,我好像特别在意?
符尊沉默了片刻,微微露出一脸担忧,以往都还会用帅帅的傻笑遮掩。「你在担心什麽?」
「喔,没什麽只是在想很多这次的事件。」符尊顿了顿又说:「那个奇怪的伪神土地公最後趁乱而跑了,我很想知道他到底是谁?雷nv乐婵一向心思单蠢,她是怎样发现睿丰莲晶t的事情?那些妖兵又是谁引荐给她的?谁在背後唆使她?」
神明的问题的确是不无道理,窗外偶然飘来一片y翳的乌云,遮蔽美好的晨光。
「而且,我非常担心悠」符尊眼神灼灼地看着我,眼底罕见地浮现一抹忧惧。「经过这次事件,我发现,想害你的人,恐怕b我过去想像中的还要多。」
是呀,雷nv是明面想害我藉此要胁符尊的,但至少她已经被降伏。去向不明的奇怪土地公,还有在神都庆康的那名伪装成张圣者的正二品以上神明又是谁?「但符尊会继续保护我吧?」
「当然,一定会。悠是我的最ai。」符尊有些激动道。
「那就好。」我起身,轻轻靠向符尊,在神明的脸颊轻轻一啄。「陪我去吃早餐吧。」
「好。」我隐约看到符尊兴奋中带着眼泪,神明抱我抱的好紧,哽咽道:「对不起,我绝对不会在离开悠了。」
自从玉帝之nv乐婵大闹神都北溟後,又过了貌似平静的二个月,时痕缓缓轧入盛夏的六月。除了已经到了开始吹冷气的季节,每年造成台湾众多农损、却也带来丰沛雨量的台风,更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拜访。
「各位同学,台风快来了,不要在校园逗留,请尽速回家」高雄完成大学的广播反覆重复这几句叮咛的话。这已经是今年第十几号台风了。
「这次是几个台风啊?」对於能放假没有太多情绪的高巧玲转头问後座的我。
「好像只有一个吧?」我其实也没什麽在关心气象。「但听说是超级强台。」
高巧玲会这样问其实也不是没原因的,两个星期前,太平洋在一天内有三个热带气旋同时形成中强台,还发生了共伴效应,反覆1unj台湾数日。西部六都不但连续放了四天台风假,各地灾情伤亡惨重,而在台风夜替nv儿庆生的阁员和跟灾民说我把你当人看的总统,执政满意度也瞬间来到个位数。
这次台风的陆上警报是在凌晨左右发布的。我今天早上七点多起床,外头已经落起豆大的雨,风势也明显地大上许多。一些营养不良的行道树都已经被吹得歪歪斜斜,满地散落许多违建和老屋的碎砖瓦,美美早餐店的扛bang还被扫到马路,与一台机车骑士擦撞。救护车来来回回的笛声不绝於耳,但却没有放台风假。
市长花爸大概是怕了吧。因为之前台风假放太多,被只顾赚钱、不顾人命的企业主靠北抗议明明他们员工也没有合法被放台风假啊。但随着早上十点多,我在上有机化学课的时候,外头雨势渐大,且风级又往上抬一个层次,市政府才赶紧宣布下午停班停课,但问题来了:
「唉哟,一开始就停班停课不就好了吗?现在风雨大了是要大家怎麽回去?骑摩托车很危险耶?」班代李宗贤跟着四、五个好哥儿们抱怨着,大家也点头捣蒜加一阵乱骂。
我因为是走路和搭公车上下学,而且今天早上有记得带伞,所以不是特别担心回家的状况。高巧玲则是和几名b较要好、又住在附近的nv同学,打算搭计程车一起回家。
收拾完文具和讲义,看到多数人都是三三两两要走避台风,我却始终都只有一个人时常就是在这样的场面中,想起以前和我一起上课的神明,明明以前总是嫌他烦、又ai对我毛手毛脚。现在的我,对於符尊,真的很奇怪又矛盾。
我和符尊的在这两个月的相处时间非常少,甚至连见面都没有。他只派康赵二将军向我说明:因为恢复天职後,玄天上帝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例如积了快一年没人批的公文。尤其是他已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坐镇神都北溟,导致许多原本被封印的危险级妖魔鬼怪再度往人间四溢。除了需要消耗很多法力重新收服,妖籍的整编与入册更是工程浩大。
所以说,什麽喜欢我都是假的罗?我没有工作重要吗?再怎麽忙也得拨些时间给我吧?我常常很自私又小心眼地这样想。
「因为哥哥很担心,某些智力b较高的妖怪,会像雷nv一样,拿畅悠先生作为要胁。所以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会尽可能避开任何与你的接触。」祈安的解释,倒也不无道理。「哥哥真的只是b较忙,忙完了就会每天去看你的。别担心。」
「我、我才没有要他每天来看我,就只是」唉,不知道要怎麽把话接下去,只好先乾一杯保生大帝熬的冰凉青草茶。「期末考也快到了,刚好可以好好念书。」
其实,我是知道的,符尊还是很在乎我的。偶尔夜半睡的朦朦胧胧时,我总能感觉到些额外的t温轻轻地环抱着我。但每当早上醒来,房间却被刻意地抹除有谁曾在此活动的痕迹。愈是刻意,愈让我有gu难以言喻的失落感,甚至,在写日记的时候渐渐地意会到──啊,原来,这就是想念一个人的感觉。
自从遇见这群神明,或许是无形之中与之气息交换,我的眼力愈来愈广,更清楚地说:我开始看见一般人所看不见的能量,也就是许多游走於人间的si灵与妖怪。它们在我以前看来,往往都只是一gu盘踞在臭水g0u的馊味、一阵工地里噗噗的灰烟,或是小婴儿无理取闹的哭笑。
买宵夜的时候,红绿灯、闪着霓虹灯的扛bang、会吃钱的夹娃娃机台上,常有些蹦蹦跳跳的大头小鬼。祂们就像电线杆上随处可见的麻雀或斑鸠,偶尔会发出奇怪的哭笑声。但祂们基本上只是一个封闭的小圈圈,不太会去sao扰人类或是制造灾害。
被祈安称为王爷的妖怪就不同了。王爷,又称千岁,普遍被视作瘟神。除了玉帝认可、掌握部分灵界兵权的从二品五府千岁,身负代天巡狩的职责。更多在人间游走的王爷是具有感染人类疾病、散播时疫能力的灵界恶兽,而保生大帝便是消灭这些妖物的主要神明。
至於人类往生後的灵魂,在正常在人来人往的路上遇到其实并不多,除非是车祸意外现场、火灾後的焦黑废墟或烟草漫漫的坟场,才有可能是这些可怜好兄弟的舒适圈。
远看,祂们背影和一般人无异,但走近时就能察觉到祂们祟动异常,身上往往带着某种意外伤害的残缺。目睹某些yan寿未尽的祂们,重复当时si亡的场景,已经成了我的家常便饭:不管是从旅馆跳下刚好落在你面前;又或是被上下班的车cha0撞飞十公尺之远之後自己爬起来,等着下一台车来撞祂。
康赵二将军曾经警告过我,尽可能不要理会祂们,尤其是避免任何目光的接触。不要让祂们意会到你看的见他们,否则某些执念b较强的灵魂会不顾一切地缠着你。
对於这些事情,我从一开始的惊恐与戒备,变成同情和警惕,直到漠然的习惯与无奈。
「林同学不是地藏王菩萨,没有渡化这些亡魂的责任,所以不必觉得内疚。心里为祂们默默祈祷就是了。其他的,就交给y系神明去裁定吧。」关圣帝君的神将孤拔将军的开导道。我後来才知道,这位法国神将,就是当年清法战争进攻过基隆港的法国将领。
最近,我也和符尊以外的神明有许多的来往,往往会在祂们出任务的时候在路上相堵。神明和那些好兄弟外表与气质都非常不同,神明几乎无一例外都是俊美飘逸,神t修长而健美,身上都还有一gu淡淡的t香,现身时会使周遭的气氛轻快而空气乾爽。
神明最粗浅的分类便是yan系与y系。yan系神明居住在天庭,最高神只自然是玉皇大帝了。我目前所遇到的:玄天上帝符尊、保生大帝祈安、关圣帝君羽绯、天后妈祖蕊晶,全都是yan系神明;至於y系神明,即许多动漫说的si神,其最高神只是东岳大帝,掌管所有生灵的si魂,居住在长年只有血染h昏与森森黑暗流转的y曹地府,目前我还没有遇过任何一位。
「同学,同学,不好意思借过一下。」在从学校附近走到公车站时,却是一名手持着开路黑令旗的八嘎九少年,和其附近一对扛着神轿、敲锣打鼓出巡的队伍。台风都要来,你们还在遶境是有事吗?「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这名穿着无袖黑se蓝领旗袍、牛仔短k的少年,虽然是两手半甲刺青,颈挂一条观音像的金项链,身上还有gu挥之不去的菸味,但语气和动作却还算有礼貌。更重要的是,我看的感觉的他身上的气场,有一gu类似高中生p孩韩歌瑾,不同於凡人的力量。
再看一眼紫檀木轿上的黑面神尊,其简单朴素的头旗则载明他的身分:广泽尊王。帝君级别的玄天上帝符尊是正二品神阶,而尊王、国王为称谓的神明则是正三品。
「快快快,魔神仔在那里。」似乎是担任绕境队伍报马仔的少年,一手古怪地0着自己的鼻子,一手则激动地挥舞cha着一支香的黑令旗,要出巡队伍赶快前进。顺着他所指的方向一看,却是一只t型偏小、逃得很狼狈的黑乎乎毗舍耶,一跳一跃地翻进附近几栋已经废弃许久的旧公寓。
「弟子们,给本王速速前进!驾!驾!驾!」黑面神像的眼睛一眨,猛然翻出白眼,眼角冒出一阵白烟,最後在神帽上头凝结成一名神灵。该名神灵不像符尊那样呈现正常人型,而是头大、身t小,彷佛是q版的动漫人物。
神灵的发丝喝地一散,那是有如蜘蛛丝般的灵力线,纷纷黏在扛轿信徒的身上。原本还满脸无奈昏聩的几位老阿伯,浑身宛若通电一般,顿时七孔冒出金光。几颗秃头一扭,甩开覆盖在颜面的风雨,像小孩般蹦蹦跳跳,嘴里喝喝嘿嘿地扛着神舆往废墟前进。
看到熟悉的妖怪,还是这样神奇的出巡场面,我也不管台风了,忍不住跟在队伍後面一探究竟。
这支遶境的队伍至多不过十人,b起像是大甲镇澜g0ng三月疯妈祖的阵势,简直是迷你无b。
所有人的衣饰普通,只有统一的红se鸭舌帽上写着一间私人g0ng庙的名字。估计是轿上那位q版神明临时起意,所以g0ng庙没有将这起遶境准备的很周全。沿途并没有请民众摆设香案,只有一名肥胖、追得气喘吁吁的中年老阿伯摇摇晃晃地在队伍中央拿着香和符对着y雨天喃喃颂唱。
废弃公寓所在的巷道非常狭窄ysh,堆着废弃的破家具和大大小小包的垃圾。平时在高雄完成大学周遭来来往往,我也从来不知道附近有这麽一个y寒透骨的地方。
「驱邪制敌显神通,神兵火急如律令。」前头的少年念咒之後,打出一枚折成纸飞镖的h底红字符咒。只见飞镖迅速地以回力线飞拐而出,裹起一道无形的戾风朝黑乎乎的妖物咬去。纸飞镖似是感应到妖力,翻出一抹锐利的刀光,伴随毗舍耶呜呀的尖叫,削去祂一条蛙腿,沁出大量青黑的w血。「妈的,打偏了。」
小只的毗舍耶受了重伤,依然没有放弃逃生,一跛一跛地推开公寓前生锈的铁门闪躲了进去。少年才刚要追过去,猛然两孔鼻血一喷,抬手示意遶境队伍停下来。
「怎麽了,弟子,快驾啊,就快抓到妖怪了。」神像上头飘着的小神明有些急躁而不解地问道,但从少年只是疑惑地看着神像一眼、没有回话的模样判断,他的灵力应该是见不到神轿上的神明。
几名抬轿的阿伯大梦初醒般抖了个身子,也纷纷地问道:「现在似安抓?不是说要抓魔神仔吗?怎麽冻在着?」
「清水祖师让我落鼻血了啦,等一下可能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那栋公寓魔气很冻,不是刚才那一只散发出来的,我们先观察一下再进去。」少年解释道,走到队伍开始吩咐几位阿伯办事,同时也看到在旁边静静听着的我。「啊你是刚才那个大学生,你怎麽在这里?这里很危险喔?」
「呃,就好奇,所以就来了?」我下意识地00头化解我不应该在场的尴尬。
「喔,」少年的鼻血兀自流个不停,但他还从口袋的菸盒掏出一只菸开始ch0u。「那栋厝看起来安抓?」
「什麽安抓?」我稍稍离开少年几步,只因为不想要闻到那强烈的菸味。我还蛮讨厌无视非x1菸者权利的x1菸者,你想得肺癌口腔癌、切脖子割舌头,我可不要。
「拍谢,你不吃菸喔,我换个方向。」少年显然是出社会混过的,估计是注意到我眼神中闪过的一丝厌恶,赶忙走到下风处ch0u,还特别为我切换成台语腔的中文:「我是说,你看的见那些拍咪呀台语:坏东西吧?」
「嗯,一点点,那厝外头有一层青乌se防护罩,很像蜘蛛网。防护罩外盘据几个披头散发的小鬼」其实何止几个,至少有大大小小十来只。
日本人片冈岩在《台湾风俗志》所描述的无头鬼、t型高瘦的竹篙鬼、肥胖如球的矮仔鬼、拖着发青大肚的大食鬼和上吊而si抬不起头的吊脰鬼,几乎都聚集在这一栋房子的周遭爬来爬去,有些还虎视眈眈地对着出巡队伍y笑。而防护罩内,还传来一gu更让人不寒而栗的灵力。少年刚刚的决定其实很明智,这里简直就是一座生人不该t0ng的马蜂窝。
「哇靠,披头散发?你能细细地看出那些鬼的形t喔,你这地通眼是几阶啊?至少三阶了吧?你是哪一堂的弟子?契神是谁?能力是?」少年听完我的描述,眼睛瞪得老大,x1吐的菸云也遮不住他羡慕的表情。「我啊,是春英堂的廖志龙,大家都叫我阿龙,春英堂的第八代弟子,是清水祖师的契子,所以能力就是预知灾难的能力,如果有可怕的事情要发生时会流鼻血。我还可以告诉你,现在这个台风最快後天才会离开台湾上空。」
蛤蛤蛤?什麽跟什麽,我完全catch不上?地通眼?之前对我做过夺眼手术的天庭警察们似乎说过我是能看见神明的天通眼。什麽堂?我没有混帮派啊?契神?我不记得我和符尊有订过什麽契约啊?
看到我满脸的问号,阿龙眯起眼睛又问道:「你听过台湾法术公会吗?」
「没、没有?」有这种东西吗?我怎麽都不知道。
「有没有哪位神明认你作义子?」阿龙又问道。看到我摇摇头,再度露出吃惊的表情。「我觉得你灵力很高,还以为你认的是帝君阶级的神明这、这太扯了吧,你的神恩哪里来的?这麽有天赋怎麽没有被公会那群老头拉入夥?」
我正想着要怎麽回答时,公寓的三楼突然稀哩花啦地落下一大推砖块铁皮,彷佛有什麽东西从屋内敲破墙壁准备出击。
「妈的,等下再说了,boss要来了。」少年见状,丢下菸蒂踩了两脚,对着神轿队伍呼喝:「阿伯,你刚刚有没有打电话给师父,叫他快一点,这太大只我一个人处理不了。」
「你师父说还在喝酒、博局台语:赌博、啪妹妹啦。」一名阿伯看到公寓倒塌的状况,也很是紧张。就算他看不见无形之魔障,也知道这状况很不妙。翻出口袋的古董黑金刚,开始夺命连环call。
「神明啊,拜托您借我破邪驱魔的力量,拜托拜托。」三楼的那个破洞,缓缓地伸出一只b人头还大的毛茸茸黑爪。刚刚还悠闲ch0u菸的少年此时也开始慌了起来,转身赶紧对着身後的神舆五t投地祈祷,开始掷起茭,得到的却是y茭或笑茭,神明迟迟不给圣杯。
就我的感觉,那位q版神明灵力其实没b少年高多少,所以大概不是广泽尊王本神。只见盘旋在翻白眼神像上的祂,看到公寓中爬出来的对手妖气满满,也开始不安起来,所以连带给少年的茭也非常的紊乱。
台风在此时也大了起来,暴雨狂风夹杂着妖力、树枝与碎砖瓦,直接掀翻整顶神舆,几个阿伯哇哇地倒头栽。
一阵人仰轿翻当头,旧公寓中可怕的boss级妖怪也正式出场──紫黑se的超级大蜘蛛,如果牠腿再长一点,大概就像世界大战waroftheworlds中的那些外星幽浮。
「黑乎乎的一团,好像是很多条腿?」少年请不到圣茭,乾脆转身鼓起勇气自己面对。眼睛瞪得老大,似是想看清对方到底是何方妖魔?「靠北,大学生,你看的到吧?你来跟我说说,是什麽?」
「蜘蛛。」这只蜘蛛似乎是刚醒来的模样,虽然力大无b,但动作缓慢。只见祂蛛丝一吐,缠住一只哇啦啦哭叫的小鬼,拉到钢刀般的口器前开始咄咄地细细咀嚼。看来,r0u弱强食在妖魔世界中,也是再普遍不过的事。
「几只腿?」少年又问。我这才仔细注意到,那只蜘蛛少了一条腿,应该是受伤吧?「啊娘喂,七脚壁蟹注:取材自何敬尧《妖怪台湾》一书中提到日治时期台湾对於七足壁蟹的传说b八脚还难对付,会s毒丝、喷毒气、下毒卵,碰到会产生幻觉。师父还是没接电话吗?」
「还是接不通,他的手机仔关了。」一名老伯扶着被碎砖瓦砸伤的额头,痛得老泪纵横。「阿龙,现在要安抓?要逃吗?」
「已经袂赴矣台语:来不及!不是手机关了,而是妖气不但把退路都封住,还封锁了人间的电子讯号。」听阿龙这麽一说,我才发现,刚才那gu人仰马翻的妖风原本只盘据在公寓周遭的魔力,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便扩展到整个废弃的巷区。阿龙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翻开包包搜索自己身上所有的符咒,接着又叹一口气转头用带着希望的眼神看向我:「你会念咒吗?」
「呃,不会,我只是看的见。」我尴尬地摇摇头。
说到这个,睿丰之前给的五行咒,我曾私底下召唤过,不管在厕所马桶、书桌前、校园si角还是火车站的天桥上,火焰叫不出来就是叫不出来,最好的结果就只是右手上火金se的纹徽微微一亮却又瞬间黯淡。被我x1收入t内的前任玉帝,不知道是装睡还是真的叫不醒,从离开北溟之後就没有再回过我的话或是托梦了。
眼见食用过用自己同类的七脚蜘蛛愈长愈粗大,动作却也愈来愈灵活。少年法师听我描述後,咽了咽口水,拿出预藏的冲天pa0,将一枚请神咒绑在其上,cha在灌沙的台啤铝罐,让自己的灵力与咒念随着爆燃的火花冲出漫天妖气的重围,连续点了三枚。「但愿有神明路过,可以看见我们的求救。大学生,好吧那你就当我的眼睛,看那只派咪呀有什麽反应。」
「阿伯,你们也到我後面远一点的地方念咒,帮我加持。」少年眼中的希望火苗熄灭,但也只能y着头皮上了。双手捏诀并各夹起二张符咒,口中一边念着落落长的咒语,双脚则一边踏着稳健的步罡,最後喝地一声:「净天地神咒,起!」
只见左手的两张符令缓缓飞离少年的手,好似钓线上的浮标,在少年的头顶上方三尺轻轻地摇曳出淡蓝的光晕,光晕愈扩愈广,在淤黑的妖气中一前一後,有如两朵出尘绽放的巨大莲花,驱散了此巷部分的y气,但却对蜘蛛本t没有任何影响。
「金光神咒,发!」少年打出右手另外两枚符咒,符咒炼出两把金光熠熠的大刀,呼地往蜘蛛妖的头x俐落地劈去。只见蜘蛛妖灵活异常地一躲,避开自己的要害,两枚金刀最後分别囓着其中一只右脚和啃在祂的背部。那些伤口就好b实验室外定时泄压的氮气桶,刺耳地喷出许多紫黑se的妖气。
少年此举也将七脚壁蟹惹怒了,祂後脚一踢,pgu边落下的巨大卵泡,里头的卵看似万头钻动,恐怕不出一刻就会孵化。怪物的口器开始忙碌地翻搅,一下子朝我们喷丝,一下子又是毒ye。这些显然都在左躲右闪的法师阿龙预计之中,怀里再度撒出十余张符咒:
「金葫芦火神咒!爆!」符纸在少年灵力的催b下卷成一颗颗子弹,咻地宛如天nv散花般sisi地挖入蜘蛛的手脚与身t各处,还很幸运地打瞎蜘蛛的几只人眼。但是起爆後的范围实在太小,且周遭浓郁的妖气与其他四处逃窜的小妖让七足壁蟹的营养取之不尽,所以褪出弹壳的伤口也同时在癒合。
「凌霄五雷咒!轰!」附近的路灯与电线杆在被符咒黏上之後,黑se电线与钨丝萃取出几爪电丝,猛然往敏速前行的蜘蛛身上刮,就算电量不足以造成任何的皮r0u伤,但要麻醉祂几秒也已经够了。
「玉山压顶咒,崩!雪山开路咒,冻!」一gu稍大的重力,压趴蜘蛛;强风一刮,台风的雨水滚成大量细碎的冰晶,往方才被爆破过的伤口砸。少年将此法又反覆施行二次,意图透过热涨冷缩让妖怪的伤口扩大。「所以,那只臭蜘蛛还没倒下?有打断脚吗?」
已经累的气喘吁吁、满脸鼻血纵横的少年,看到我凝重的表情,加上周遭一直未显着减少的妖气,也知道方才的咒法完全都是徒劳无功,我照实说:「没有,一只脚都没断。」
「大学生小心!」少年刚叹完一口气,猛然朝我的脚边打出一枚符咒,一只鬼鬼祟祟的七脚小蜘蛛噗叽地一声被卸成两半。母蜘蛛下的卵泡似是成熟,小蜘蛛开始陆陆续续地孵化。不只缠上我,也开始缠上後方一直在发抖、漏尿、乱念经的阿伯们。
这些小妖孽连神轿也敢往上爬,神明的令旗、神衣、神冠、甚至木制的神像本身,都开始被啃咬。那只q版的神明吓得又是大哭又是尖叫,眼见玩起叠罗汉的小蜘蛛们就要g到祂的灵t,准备将祂吞噬殆尽。
就在此时,众人後方的小巷口刮来一阵强烈的风雨,不但打破围困我们的妖气、刮走神轿上到处乱爬的小蜘蛛并在sh气中将其拧成碎渣,也趁机斩断了七足壁蟹的其中三条腿,後者发出到目前为止最凄厉的怒号。
周围的感觉变了。不再积郁y闷,而是温暖强大的神力,伴随着我最熟悉的身影:披着光霞流转的上云彩带、挺着金银熠熠的盔甲,赤足竖发七星剑,却是正在值勤的正二品帝君神明符尊。
神明似乎没有马上注意到我,一脸严肃的祂好像还有点不爽。
「那是」符尊所散发出的强大灵压与他在街头流浪时期相b,简直是天壤之别。阿龙露出吃惊兼无b崇拜的表情,睁大眼看着身後笼上一霞洁明之光的帝神。
因为高位神明的力量对於一般t虚气弱的老人冲击太大,几名阿伯哎呀呀呀地扛不住,一根根竹竿腿cha在湍流中连连被b得往後倒退。一群人傍着神轿,嘴里喊着夭寿,手臂遮着眼,无法直视神明所散发出的光辉。
符尊一双粗厚的赤脚甫落地,巷道水涟漪清泠一漾,四方倏地荡满直吞小腿肚的奔涌急流。那些邪恶顽皮、到处乱窜的小蜘蛛躲避不及,全部被满池圣水溶解的连一根须毛都不剩。
「好、好强」阿龙表情混杂着崇拜、羡慕与深深的自卑。
没有和少年多搭上话,符尊现下只专注於眼前暴怒向他冲过来的boss蜘蛛jg。
他从描金梅花枝桠和银鳍鹿角鲸鲨的玄深刀鞘,ch0u出一柄一公尺长的苍薄刀剑,寒光凛凛的刀身浮点北斗七星的熠熠韶光。七星剑挥斩的那一刹那,彷佛把所有天上地下的风雨水云都串成一曲磅礡的战歌:「海翁津波!注:海翁鱼即台语鲸鱼」
巷道的水面转瞬攀没至我的x口,海啸宛如深山的兽吼震得我耳鸣不断,白花花的浪往天际节节翻高,彷佛是一张深海巨鲸能吞噬船只的无底大口。然而,神器在力量达到顶点之时,暴冲之後却又稳稳地一收,巷道的cha0水转瞬间又退至脚踝以下。
符尊的神威控制得宜,狂风暴水虽然刮过我的身t,却没有一并将我卷入;而大蜘蛛r0ut就像是被推倒的积木,恶心又黏稠的脏器散落一地,泼撒的周遭墙砖地面黑血淋漓。神明健壮的手臂一挥,甩乾刀槽上的鲜血,俐落地反刃将那柄神器七星刀重新入鞘。
「七星雷雨阵!」神明的上帝指印一打,低弥的天际顿时轰地裂出一道斗杓形的雷。
彷佛与玄天上帝的神威相应。众多乌云迅速聚拢,集中力量紧紧一拧,疾风暴雨如一柄柄刀剑伴随着藤绕的雷丝急骤杀落,这条巷道其他大鬼小鬼、y魂怨灵全部被可怕的物理力超渡殆尽,水雾中带着一团团光晕全数蒸发上天。
出场不到三分钟,神明脸不红气不喘,轻轻松松只花了两招,便解决了刚刚阿龙撒了一堆符咒、花了半小时都伤不到分毫的妖怪,还把此处的y宅弄得神清气爽。这就是所谓神与人的差距吧。
玄天上帝召唤的cha0水已经全数退去,连带周遭的灵压也减轻。台风滚滚的外头虽然依旧y雨不断,但至少眼下的危机已经彻底解决了。阿龙环视着四周的一片狼藉,刚好看到不远处刚吃下缩水蜘蛛jg的符尊也正歪着头瞪着他。阿龙一回过神来,赶紧刷啦地双膝下跪:「弟子,廖志龙,参见帝爷公大人。」
「嗯,」符尊封印完七足蜘蛛冷冷地点了一下头,却没有马上让阿龙起来,只见他晃了晃手里的三根冲天pa0,质问道:「请神咒我还第一次知道可以这样用,你胆子很肥嘛?差点被你炸到我尊贵的j1j1,你知道吗?」
「弟子知错,还请帝爷公原谅。」阿龙和我同时偷偷看了一眼符尊的k档,有挡甲的火痕和擦破的右大腿k袍。阿龙中气十足地再三磕头道歉,看到我竟然兀自站着,吓的赶紧要拉着我一起跪下:「喂喂喂,大学生,你看的到前面那个神明吧。玄天上帝不只超强也超凶的,赶快跪着,不然等等被他揍。」
「诶诶诶!悠怎麽会在这里?」符尊发现窝在少年身後的我,脸上凶肃的表情瞬间像被烤软的棉花糖,咑咑咑地马上撇开惹恼他的少年,三步并作两步地朝我跑跳而来。「好久没看到悠了,我好想你呀!」
「啧,你的手放哪里」符尊的手又开始不安分地在我的腰附近游移,不爽地想要拍开他的手,结果手指却挥到他x口的护心镜,呜呜呜,超痛。「臭神明,我的衣服sh了,看你要怎麽办?」
「呜哇哇哇,大学生,你敢跟帝君神明这样讲话?」阿龙膝行到我们跟前,大着嘴满脸不可思议地来回看着我和符尊的互动。
「悠是唯一的例外。还有,是谁准你这样评论悠的?」符尊扭个头就像换个人似地,直接用金属材质的护手甲,手刀敲少年仔法师的头,痛的後者抱着头在地上打滚。「还有你,是广泽尊王的分灵吧?」
符尊剑鞘一指,躲在神像中的那枚q版公仔神明魂魄,立刻被一道柔光钓到玄天上帝的跟前,後者也是瑟缩缩地跟符尊单膝行个跪礼:「请上帝公大人安,小的是广泽尊王座下正七品的分灵福兴。」
「你起来吧,同是神明不需要这麽害怕我,」神明仔细看了一眼分灵的面容,语气倒也和软不少:「你是尊王新收的灵吧,以前似乎没见过你。」
小小分灵直起身子之後点点头,符尊接着又说:「外头风雨这麽大,如果不是十万火急的话,实在不宜在这种时候降驾,白白让人类暴露在大自然灾害的风险。更何况,此处的y气显然不是你一个新人能处理的,不是还有十三太保吗?还有,你在紧要关头还放生为你起驾的人类,实在不应该。我不是你的主神,所以等你家尊王度假回来,再让他好好处理你。」
「是、是的小的多谢上帝公教诲,下次一定会谨记。」分灵福兴大概是看到刚刚法师被骂被揍的模样,所以以为自己也要遭罪,pgu一直不安地扭来扭去。听到主管的话语虽有严辞责怪之意,但却没有要马上发落他,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嗯,你先回去吧!也带这群老阿公先走吧!」符尊点个头,剑鞘一挑,便让分灵弹回原本寄宿的神像里。分灵再度吐出灵力线,钻入阿公们的退化的关节和太yanx,一群人再度气力如牛地嘿嘿哈哈地扛着轿辗折返原路回去。
「原来,那神像里真的有神啊,啧,刚刚还不给我圣茭。」少年仔又得到一次震撼教育。
「我也想去度假呀!」符尊严肃的面容再度一软,独自面露钦羡。
「对耶,帝爷公大人,我以为我丢的请神咒会请来广泽尊王,怎麽会是您?」看到符尊人x化的一面,少年不知何时已经自己站起来了。
「呃,我前一阵子请了很长的一段假,驱魔避邪之事都是由广泽尊王代理我,所以现在只好换我帮他代班。」面对少年,符尊也不再摆出神明的架式来。「我也想在垦丁天气晴下冲浪呀~」
很长的一段假期,指的大概就是雷nv霸占神都北溟的那件事吧。这样听来,广泽尊王和符尊的关系应该也不差,也不知道是什麽样的神明。
阿龙猛然又想起什麽,脚一弯对符尊又是一个长跪:「那个我知道这个要求对帝爷公您,或是父神清水祖师很不敬,但能否请帝爷公大人收我为契子?」
神明眉头一皱,看起来的确有点不开心:「知道不敬你还问?啧!」
「拜托了,弟子出身寒酸,又不爽b人漏溃漏气。」不顾神明难看的神se,阿龙又是恭敬地一拜。
「你预知灾难的天赋不是挺好的吗?你家祖师祂应该也很疼你,才会赐你这麽多的神恩。更何况,法力高低不全然由父母契神决定,不要小看後天的努力。」第一次看到符尊正经八百地教训着人类,倒也还神模神样。
「帝爷公,你不识懂,在我们公会,你被什麽主神选到,真的决定你在公会的地位与一切。」阿龙讲到这里,似乎是有很多的委屈,也不顾我也在场,语气开始哽咽了起来。「就像你出生在很穷家庭,父母没见识、钱不够,透过教育、努力什麽的,这一辈子终究也很难翻身。」
符尊低垂着那双漂亮、充盈大海般悲悯的蓝眼睛,轻轻地搓搓阿龙的平头。击鼓般的雨声中,阿龙却哭得更大声了:「我、我只是、只是不想被人看不起。我也不是混吃等si、也有骨力打拼,但是、但是,还只是安捏」
「弟子志龙,我了改,我了改。」玄天上帝蹲下身,用拇指轻轻抹掉阿龙的眼泪,直接给了他一首签诗。「蛇身意yu变成龙,只恐命内运未通;久病且作宽心坐,言语虽多不可从。」
阿龙沉痛地闭眼叹了一口气,也断了断自己方才崩溃的泪ye,对着神明又是长长地一拜,转头便尴尬地笑对着我:「让你见笑了,我都还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认识一下吧?」
「我叫林畅悠,是附近高雄完全大学的学生。」
「不错的学校耶。」阿龙x1着鼻涕点点头,又是对符尊恭敬地一幅,这才落寞地朝着巷道的出口离去。
阿龙的背影还没离开我们的视线,符尊食拇指一弹,水雾中凝结出一本非常厚重、书封书腰斑驳苍古的黑书,似是皮做的书页刷啦啦地翻着,直到符尊左手结了一个指印,才停留在其中一页;「金鳞炎鳄咒,赐!」
暗红的墨纹轻轻焚出一缕缕的接天香,泛h的书页翻出一尾浑身霹雳啪啦焚着焦火的金se小鳄鱼。符尊食中指对着少年的背影一指,小鳄鱼听命,箭冲似地追上少年,并静悄悄蛰入少年的背。而似是还在擦眼泪的阿龙,对此无知无觉。
刚才那道法术浓缩後的威力,显然不亚於方才的海翁津波或是七星雷雨阵。这让我想起,符尊不只是武神、驱邪大神,更是道教崇高的法术之神。从网游的术语来说,玄天上帝不但属於saber的职阶,还具备caster职阶的众多术典。
「什麽意思?」我知道,这个过程就很像睿丰当时把五行咒传给我,但我不解神明真正的用意。
「这是符合阿龙八字五行命格的一道咒语,只要他灵力到了,能使出来,这就会是很强的绝招。只是,这一切就还得看他愿不愿意克服自卑,并相信後天努力的价值了。」神明深深地望着阿龙弯出巷道、逐渐瘦小的身影,似是有那麽一丝叹息和期盼。
「好了,悠,我们别管小三了,我带你去看西海龙王吧,人家台风天难得出来一次。」符尊也不等我答应,直接搂着我的腰,双脚齐蹬,飞上方才大蜘蛛栖息的旧公寓四楼透天yan台。
废弃yan台的劲风噙着雨水,宛如鹅卵石打在身上。符尊轻轻一拨,架起一球无形却能遮风挡雨的防护罩,贴心的扶着我坐在yan台的一座花圃上,指着面向中央山脉处的风云:「用你的眼睛,仔细看看掌管东太平洋的龙王。」
「什麽啊?」台风天的视线其实非常不好,y云密布的远方,我找了好久才找到台湾的中央山脉。
「再看仔细一点!」符尊轻按着我的太yanx,暖暖的微神力扩张我的视觉,我这才看清山脉之後,有一道直贯天际的狂风柱;再细细一看,才发现那风柱隐约有风雨构筑而成双手和双腿,并前後迟缓地摆动,缓缓往南移动。「嘿!敖恒!」
符尊像小孩似地直接站起来大喊,对着远处大摇大摆地挥手。只见移动中的龙王台风似是缓缓地顿了一下,龙王的头虽然藏在低卷云中,但我却能感知到他的视线缓缓地转向我,先是对着符尊笑了笑昂一昂头,又好奇地低头看了我几秒。
明明只是云堆中一道闷雷,到我的耳中後再传到脑海,却是西海龙王的一句你好,而我也用同样的方式在心中回应西海龙王。龙王的男子音调不b外表暴nve,反差地温柔细软。
龙王敖恒接着从风柱中轻轻抬起右手,顿时一道狂风暴雨顺着龙王右手的风流疾飙而来,也冲裂符尊架起的防护罩。符尊双脚垫上灵力,牢牢地黏着地面,紧紧地抱着我,以免我被龙王的台风招呼给吹飞。
强烈的风雨宛如游乐园的大怒神或是水上云霄云车,强烈的刺激感,让浑身sh透的我也难得跟着符尊放声大笑。
神明的世界,其实,也可以很有趣呢。
不管是学生还是上班族,星期一症候群彷佛就是一种现代人不可或缺的慢x病。周末的惬意自在总像溶在苦海里的一搓糖,在一x1一呼一瞬之间,所有的甜味就成了再也不可追的泡影。
今天距离大二下学期的期中考还剩两周,我稍稍起身看了一眼一旁书桌堆着的各种ppt讲义和原文书,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再度卷回床上,不如等到闹钟七点半叫了再起床洗漱。望了一眼还在身边呼呼大睡的符尊,又顿时觉得期末考似乎也不像以往令人烦心。
上次七足壁蟹事件已经是符尊最後一个回收的北溟妖怪。而在这之前一段时间,他也都尽可能日夜在庙里或神都加班:批改天庭雪花般的公文、听着信徒的烧香祷愿、偶尔还要托梦指示偷懒的庙公和理盲n情的民众等等杂事在康赵二将军的帮衬下,终於在四月中全数了结,所以他现在才有办法这样安然地睡在我身边。
「不是还有大妖怪黑新娘吗?」在前天入住的符尊,乐呵呵地洗完香香澡在滚床单的时候,我问道。
黑新娘凶暴异常。翁佳瑜是去年底第一个受害者,而後半年左右的时间,又陆续有五位受害者。他们的si法不b翁佳瑜还要好多少,案发现场附近的监视器在距离si亡时间不到一刻钟左右,都不约而同捕抓到一小角黑新娘出没的影像。
以nv妖在youtube影片中飞天遁地的超自然能力,躲开监视器应该是轻而易举,但她彷佛刻意透过以嗜血维生的台湾媒t公开昭告,下一个心知肚明的受害者最好脖子洗乾净等她查水表。
si者当中,有三名我们学校的学生。二人是恶nv帮帮众:anv被发现时正卡在大声播放给ai丽丝的市政府垃圾车中,头发连同头皮都被活生生撕扯下,四肢也被辗成粉碎x骨折;bnv则是被绑在旧工厂通过高压电的铁板凳上,pgu的肥r0u被电的黑烂软黏,鼓胀下垂的肚子则是被验出装满小北百货所有品牌的农药、清洁剂和老鼠药。
还有c男则是即将在今年六月毕业的学长,整个人从下y部被刺cha在工地尖锐成束的钢筋上,满口灌了水泥直到直肠gan门,被割断的半截舌头和他的shangru以铁丝线串在一起。
第四名si者d男是一位再过半年就准备要退休的老男警察局局长,双眼和耳朵都被狠狠cha了数支原子笔,双掌被剁掉被以跳绳挂在自己x前,真正的si因估计是心脏的那三枪。
一个星期前的si者,则是一名拍短剧而小有名气的年轻导演e男,被吊在电影院里,嘴里塞着被阉割的yanju,眼睛被剜出後被分别放在牛仔k口袋里的底片盒。
「啊,对啊,还有那个疯婆等着被处理,」我似是提起符尊暂时不愿去想的烦心事,他用枕头摀着脸,一副不想面对的孬样。「黑新娘的状况实在是太复杂了,她已经不是只靠我就能handel的了,还牵涉到冥府那边背後还有很多隐情,超级超级麻烦。而且,最棘手的是,她也不完全是妖怪或是怨灵。所以天庭的许多法条都不能套用在她身上,也没有神明想要提案修法」
「黑新娘不是妖怪?那是一般人类的犯案?」我其实很早就隐约觉得,黑新娘事件不完全是灵异事件,所以前面刻意引导这位神明大人作答。
符尊能讲的讲完了,也没有继续掉入我设的陷阱,还反过来眯着漂亮的蓝眼睛琢磨我的表情,让我觉得有种被他看透小心思的尴尬感。只穿一条浅蓝低腰四角k的神明最後依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继续抱着枕头在床上嗯嗯呀呀地愉快扭动兼运动。
黑新娘的杀人手法可以说是趋近jg细。如果不论黑新娘那奇幻的出场外观,以媒t的报导方式其实就是再普通不过的蓄意凶杀案。
其一开始犯案的动机让人以为是针对恶nv帮,因此这段时间大约有十位恶行浩荡的帮众,都轮流被检调侦查。然而,因为这群贱nv人招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若真的要一件件查,所需的时间大概要从白垩纪算起才够用。而後陆续的受害者,又显然和恶nv帮没有太大的关系。
「黑新娘到底是挑谁下手的?又为何要下手?实在是让人没有任何头绪?」小香菇沈淑贞在上周闯入学务处,利用全校广播系统做个人报导,最後语气沉重地做了一个幽叹的结尾。
老实说,不同於受媒t街访,满嘴喊着担忧呀的低智商路人,我并不惧怕黑新娘。
「畅悠,你为什麽不怕呢?」高巧玲在午餐时段喝着无糖绿茶,好奇地问着我对黑新娘的想法。
「我认为自己并没有做什麽对不起别人的事」我为自己的光明磊落感到有些骄傲与理直气壮。
「现在无差别又丧心病狂的随机杀人犯这麽多,他们才不会管你是不是对得起他们吧?」高巧玲歪着头又提出质疑。「现在我妈一天到晚都打电话确认我还有没有活着?」
「嗯我觉得黑新娘感觉不像是随机杀人的样子她除了有预谋之外,感觉也很认真在挑人下手,只是现在警方还没找出这些人的关联x罢了?」我的心中一直有这种感觉,黑新娘绝对和受害者之间有着切身的深仇大恨。
匆匆忙的一大早,我便目睹这场愚蠢的争吵
「ㄟㄟㄟ,要不要回家前顺便去找魔nv算命呀?」
「你是说,最近踢馆超自然研究社社长的那个转学生卢咏欣?」
大概七点半时候,在学校後校门的欧买尬早餐店等卡拉j腿堡套餐的时候,我听到前面两位一脸瞎迷的nv同学,正兴奋地讨论那位魔nv的事蹟。
外号魔nv的卢咏欣是这学期期中,正确来说是期末考三个星期前,才从国外转到本校护理系一年级的转学生。听说还是透过特殊管道多钱入学的,才来没多久就已经引起不少争议,连学生会也对她特别关照过。
但她似乎很享受这种陷入非议的生活,甚至还利用靠关系这样的恶名,索x在学校西侧门的机车棚摆摊,帮学生与教授算命、收惊,听说还蛮灵验的。而且,她在入学第三天便对超自然研究社的社长下战帖,顺利让对方哭着回家找阿嬷,自己则是取而代之。
又过了两天,在她的号召下,超自然研究社从以前不过十人左右的规模,瞬间扩充为超过五百人之创校有史以来最大社。深深受威胁的学生会长许舜扬,为此还刁难许多想要入社的同学,但也无法阻止这波强烈的魔nv崇拜cha0。
「那你想要请魔nv替你占卜什麽?」瞎妹一号问道。
「我想要问问ai情运。ai的天灵灵,ai的地灵灵,赶走所有的坏天气,就让ai,闪电降临,上上签好心情......」迷妹二号扭了又扭连早餐店大叔都皱眉歪嘴的肥pgu,自顾自地陷入有如挨了一记闷棍般的痴迷。那杀猪般的歌声,王心凌听了大概也会做恶梦吧。「不知道我和化学系的符尊有没有机会?」
「唉呀,我们果然是好姊妹,大家想的竟然都是一样的!」瞎妹一号迅速掩饰自己的咬牙切齿,指甲掐进掌r0u,不小心掉了几滴血,还得装出一副又惊又喜的模样。
「真的!」迷妹二号的演技就没这麽好了,倏地肥厚的一巴掌轰隆隆地往瞎妹一号的脸上招呼。
一号反应也不慢,顺势双手夹住好姊妹的手臂,狮吼一声後竟然是招过肩摔。二号躺在地上哀号三秒,又不甘示弱地两腿一剪来个大风车弹起身,迅速从包包掏出防狼喷雾剂和杀虫剂反击──这对好姊妹,就此为了一个根本都不喜欢她们的男人大打出手。
「喂,我说你们啊,都住手吧。那个符尊是不可能喜欢你们的。」正当老板一脸无奈地继续做早餐时,门口走来另一名nv学生。
「谁?谁说的?凭什麽?」正拿着灭火器和x1尘器互拚的姊妹俩,还各自从路边捕获一名无辜的欧巴桑当人质,听到有人唱衰她们,便沆瀣一气地大骂道。
「是我,卢咏欣说的。」少nv身材高挑,踩着鳄鱼皮的鱼嘴高跟鞋,浑身没罩几块布。上半身只穿一件半透明萤光se的薄纱衣,亮粉红se内衣若隐若现;下半身则是一件露两球pgu的牛仔破短k,内着的黑se丁字k还刻意拉高到腰头。给人的印象就只有显眼又sao包。「就凭魔nv知道所有的事!」
魔nv知道所有的事是卢咏欣自然研究社的新标语。说完後,她若无其事地撩了一头辣红se的大波浪卷长发,露出纤细baeng挂着金项圈的颈部,让现场所有男xk子都紧起来了。就连早餐店老板,被咖啡烫到都毫无知觉。魔nv的红selv包包还探出一只肥滋滋的黑猫,适时地喵一声,替主人壮声势。
两名nv学生放下凶器和欧巴桑,停止了斗殴,迅速地消化这句话所承载的事实,啜泣地接过早餐,灰头土脸地各自离开现场。
「喵喵,小欣,喵大爷我觉得,有时候讲话还是不要那麽直接会b较好,这样会竖立很多敌人喔!」没听错吧,魔nv包包里头的肥猫竟然说人话了。
然而,早餐店的老板与其他同学依然继续动作,彷佛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不可思议的现象。
「世界上的白痴何其多。我这是帮她们一把,暮鼓晨钟,不要再这样执迷不悟於不可能的事。」魔nv戴着接听式耳机,大概是为了怕别人以为她在自言自语,还要费心去解释一般人无法理解的现象。
「话说,喵喵,有写信给春英堂的师兄他们了吗?一定得查查这个叫符尊的家伙是谁?这还是我们第一次碰到完全无法占卜,甚至不具备任何生辰八字与卦象的人。说不定他和黑新娘有关系?」魔nv这次说的很小声,只有近身的我有勉强听到。
莫名其妙牵扯到符尊,让我忍不住侧耳倾听了一下,以致老板叫了三次我才回应,诺诺地接过早餐,好si不si和魔nv对上了眼──那眼神充满着高人一等的自负与不屑。
当我早八急匆匆地走进教室时,教分析化学的游志坚教授正在用投影机和电脑播放si气沉沉的佛经。
在此,不得不提一下这位在校内非常具有争议x的游教授──游教授的儿子游隆华是名随机杀人犯──就在二年前,於一大清早的蒋介石纪念公园砍杀二名路人。
法官只花了一个星期便判处游隆华si刑定谳,判决隔天立马执行。而且,为了回覆激愤的主流民意,还开了台湾民主化後第一个斩首示众的伏法案例。
公开行刑当天,凯子割懒趴大道挤满一百万群众,只为了目睹历史x的一刻。还有许多歌手自发x在行刑台不远处高歌热舞,一百个无脑网红挤r翘t现场开直播,议员立委们搭着宣传车高呼这是自己推行的政绩。
如果忽略刑台上的鲜血,还有被人群踢来踢去的是一颗眼睛还会眨的人头,当天简直就像是一场盛大的嘉年华。
从此之後,游教授经历老婆被路人qianbao後上吊自杀,收到无数的恐吓信函与动物si屍,最终受不了家中在一个月内被泼油放火烧五次,向系上请辞,远遁玉山山顶出家修行。
直到去年因为系上没有经费再聘请教授,加上愈来愈多的随机杀人案件的发生,媒t与群众又有了新焦点pa0烙、腰斩、车裂等古代酷刑也即将在明年交付公投,才又顶着戒疤和光头,披着袈裟低调?重新回到系上无偿兼任我们的课因为儿子是杀人犯,所以不配领薪水。然後,就变成现在这副奇怪的样子。
这些事也都是小香菇偷偷跟我说的,学校和系上也刻意压着这些事,节省经费之余,也得预防随之而来的困扰,所以刚开始校内知道的人非常少。
除去杀人犯之父的身分,游教授的分析化学教的其实还不错。只是身为教授的他和我们这群学生的距离,似乎又b一般师生的互动还要更遥远。不只同学到课率非常低系上近七十人,今天除了我和高巧玲之外,只有另外五个人到课,下课之後有出席的同学也都战战兢兢地绕过游教授的讲桌,彷佛他有什麽传染病一样。
「恶,杀人犯的爸爸」、「自己儿子都教不好了,还有脸来教我们」、「怎麽没有株连九族,政府应该连他都杀掉才是」、「老婆被qianbaosi了真活该」、「还有脸来」、「木鱼里面不知道有没有藏刀」「谁来替天行道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