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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一波又起(上)

 

「李──伟──诚──?」这是脸红脖子粗的蓝虹教授第十一次,从上课到现在已经花了十五分钟,呼叫至今缺席一个月有余的李伟诚。人家招魂都没有她喊得那麽勤奋。

总之,蓝教蓝教授的绰号就是有一种很奇怪奇怪到我觉得有必要去看jg神科的执着。「同学,要是李伟诚再不来,我们就不上课。」

我们系二年级估计是被蓝教给盯上了。二个星期前,不知道是谁,订了一桶肯德基送到她桌上。据说她气得当场吐了一口鲜血,挂上氧气罩,七零八落地cha满管子被送到附设医院的急诊。

入院後装了一台叶克膜,甚至一度陷入昏迷指数3,高雄市长花霸还亲自来探视她。蓝教经过两次开脑急救後,病情才总算稳定下来,但心情却愈来愈不稳定了。

此後,她就si心塌地地认定这件事一定是我们系的谁g的:「医学系的学生虽然上课也会啃j腿,但还是b你们这群阿撒不鲁、入学成绩很差的杂系还要品学兼优。这种卑劣龌龊的事,一定是成绩b较差的学生g的。」

一些以前和李伟诚同是篮球系队的同学,手机也滑烦了,总算愿意抬头替他说句话:「我们的李公公还在住院!除非j1j1长出来,不然大概是不敢出院了!」

说话的是常常浑身散发三臭汗臭、狐臭和脚臭,顶着金毛狮王造型,虽然有从事激烈运动却愈吃愈脑肥油肠的现任篮球系队队长张裕文。他还刻意拉高音卷舌,惹得不少人在台下偷笑。

「我听说,他现在那里只剩一公分,而且一辈子都要包尿布耶。」坐在我前座,耳朵挂了两串像葡萄串一样的珍珠耳环,是最喜欢嚼舌根的王美燕,曾经是恶nv帮的一员,但层级很低,最多只能帮已经被仙逝的帮主翁佳瑜保管卫生棉而已。

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医生或是护士,外泄患者的个人资料?

顺带一提,自从恶nv帮三条最大的害虫被黑新娘残暴处决之後,剩余的帮众已经成不了气候,现在的恶nv帮已经形同瓦解。随之而来的新校园势力除了有魔nv卢咏欣主持的超自然研究社之外,还有贵妃派。

所谓的贵妃派指的就是:合唱社、话剧社、古中国文化社、棋艺社、文学社等正规校园社团的附随组织。统治者则是中文系二年级,号称位同副后的皇贵妃张欣怡。牙医三许顺扬统领的学生会在这两gu校园新兴势力夹杀下,影响力已经大不如前。

「真假的,哈哈,好好笑喔。亏我以前还跟他做过一次。人长得是还不错,但那里也大概只有十公分而已。呵呵,至少李公公现在还有一公分啊。」上学期才转来我们系的系花林恩婕是基督徒,也是新生贵妃派的一员。号称有模特儿九头身的她,尖尖的小脸非常jg致,且天生睫毛浓密而长。只可惜,面善心恶,那张锋利的嘴尤其是披着基督皮的撒旦。

「别人受伤住院很好笑吗?」坐在我不远处的高巧玲突然冷冷地丢了一句,教室前半部的一些窃窃笑语顿时停住,有些同学还讪讪地往後望,寻找声音的来源。

高巧玲平时为人谦和,长的也还算漂亮,更不乏一些学长学弟的追求。她非常少在人前发表自己的意见,更别说是用这种酷寒的语调说话。

「巧玲,你後悔没跟李伟诚做过吗?」林恩婕泼辣露骨地回了一句。

高巧玲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加以理会。林恩婕要是知道高巧玲g过的事情,绝对不敢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的。

「吵si了!都给我闭嘴!」蓝教愤怒地敲敲讲桌,又急急喘喘地从手提包翻出一罐药,盖子一扭开,积满皱纹的脖子一仰,稀哩花啦地把至少半罐药丸全部倒入自己的嘴巴。然而,却只见蓝教的脸更红更喘,连原本下垂的x部突然间肿了起来。「夭寿,老公的威而钢怎麽会在这里!都是你们,害我吃错药,刚刚有说话的都给我罚站。」

黑新娘连续杀人事件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了。高巧玲虽然还没有从符尊这位玄天上帝手上取得神都北溟的妖籍,但这一个月来非常安分,妖气也如常隐微。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变身黑新娘的动机了。除了下半身重伤的李伟诚之外,所有害她的人都已经被她亲自处决了。

但她曾经因为情绪失控,想对无辜的我下手,所以康赵二将军在我在校期间,一直轮班隐身守在我的身边。

对於李伟诚还在住院的事情,蓝授实在是忿忿不平:「他该不会偷偷去吃肯德基吧?」

於是,在没有李伟诚的早上两节课,蓝教授只是翘着脚、向慈禧太后一样ch0u着水烟坐在黑板前,以学生不尊重她为由,迟迟不愿意上课。还在自己去上厕所的时候,严格地架起一台摄影机,看看我们学生有没有趁机翘课。

唉,总算下课了,同学们如获大赦地鱼贯走出教室,准备往学餐前进。

「畅悠,麻烦等一下。」就在我慢吞吞收拾书包的时候,从背後叫住我的是高巧玲。她今天穿着一件淡hse的洋装,大概是夏天太热,难得将她习惯飘逸的长发束成一颗丸子。她表情有点不自然地说:「你能陪我去医院探望李伟诚吗?」

「喔呃,可以啊,说来,我也还没有去探望过他。」高巧玲的请求让我有些讶异,天知道她现在心里又在酝酿什麽。

李伟诚很早就不是我的朋友了,加上他对高巧玲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不齿,所以我不认为有什麽义务要去探望他。更何况,身为男人,却发生了这种事,社会上又有一堆像张裕文一般嘻笑嘲弄的人,他大概也不希望有人去探望吧。

「很奇怪吗?」高巧玲歪头笑的有点尴尬。「明明就是我让他变成这样的他这辈子最不想见的大概就是我了吧?」

「不不,还好。呃,我们去医院旁边买束花吧?」

学校附设医院旁边有一间还算大的花店,又因为它就在医院隔壁,也没有邻近的竞争者,所以生意非常好。

「诶?这不是林畅悠学长吗?」正当我和高巧玲在几瓮陶瓷大花缸间来回拣选花枝时,全身上下采访设备武装齐全的小香菇沈淑真,从结帐柜台那里走过来。「你要买花吗?给谁啊?」

偏偏在这种时候碰到最要不得的人,趁着小香菇转身拍了一下园艺店墙边的爬藤植物,我只能偷偷以眼神示意小香菇後方的高巧玲赶紧去结帐。

「喔啊,那个,你怎麽会在这里啊?采访吗?」我赶紧转移话题。

听说这二个星期来,小香菇曾四度想要闯进李伟诚的病房采访。不但被护理人员劝阻,还出动了不远处警局的十名镇暴警察,扰的整层楼的病房不得安宁。这种台湾记者特有、喜欢往别人伤疤处挖掘和泼盐酸的劣根x,还是能在小香菇身上看到。

「喔,对啊,就校园记者的一则花边新闻。这没什麽。倒是最近很多大新闻,像是黑新娘什麽的啧,都没有甚麽进展。黑新娘好像消失了,这颇奇怪的?」小香菇拨拨头发,她那浓密的黑se香菇头盖在像套了二层甜甜圈的脖子上,沾黏着一些酸臭的汗水,让人看着也不禁跟着躁热起来。「学长,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买花没有nv朋友的你,一定是要去探望谁吧?」

不愧是小香菇,身为媒t人的观察力真的是令人厌恶地细微。「呃,我有在云林的亲戚转院,对,转院来高医高雄完成大学附设医院治疗。」

「喔,」小香菇一脸半信半疑,又笑嘻嘻地说:「要不然我们一起去吧。刚好,医院里也有我想采访的人。」

「畅悠,我们走了。」高巧玲突然从背後叫了我一声,破坏了我刚才布下的局。

「诶,高巧玲学姊也在啊?你们不会是要一起去吧?真的很可疑耶。该不会,我们要看的是同一个人吧?」小香菇笑得诡异。

「学妹,这朵花送给你。」高巧玲突然从已经包装好的花束ch0u出一朵鲜红的玫瑰。小香菇一整个问号脸,但我却能看见那朵玫瑰缠绕着一gu浓郁的妖气。

「蛤?我要花g嘛?」但她还是接过了玫瑰,习惯x地x1了一口花香,只见她身tsu软,眼睛半开半阖,声音愈来愈小,似是陶醉地叹了一口气便昏厥,上半身笔直地栽进一旁泡着着残花败叶的大垃圾桶。

我隐约看到日光下,高巧玲的肩上攀着林投姐李昭娘惨白的骷髅,诡异地笑嘻嘻看着昏迷的小香菇。「畅悠,你先到外面等我一下,我还有想买的东西。」

「喔,好!」不愧是黑新娘,一下子就薰垮了小香菇。临走前,我看见高巧玲蹲下身,取下小香菇脖子上的相机

到了医院後,我们询问护理师李伟诚的病房。意外的是,电话另一端的李伟诚竟然答应我们的拜访。否则,一开始护理师还不愿意透露地点,甚至还叫来凶巴巴、肥嘟嘟的警卫来阻拦我们都是小香菇害的。

「巧玲,为什麽你会突然想来看李伟诚?」在通往八楼的电梯,只有我们两个人。

「别担心,我早就不想杀他了。」高巧玲眼睛往我身後的镜子一斜说道。

我顺着高巧玲的视线看过去,却是小孩模样的康将军用那双漂亮的蓝眼睛谨慎地瞪着高巧玲,cha着腰站在镜子中我的身边。

「我只是不知道?就只是觉得,回过头来看,我曾经这样报复的意义真的愈来愈小。我到现在,不但会梦到我被qianbaoxnuedai的那个晚上,还会梦到当时我将他们一个个处si的细节与场景。亲手杀了他们,我的噩梦更多了。那个阎罗王说的没错,我一开始虽然是受害者但从杀了翁佳瑜开始,我也有罪了。」

叮,电梯到达。护理站的护理师引领我们到一间四人普通病房,一打开门就差点撞到正在跑闹的小孩,跟在身後的是披头散发露肩带的下流妈妈,甩着肠造口换下来的粪袋嘻笑怒骂。高巧玲不过一记眼神,小孩和老妈便双双安静地蹲回病床边,继续假装照顾他们家cha鼻胃管,口水和屎尿流满地的秃头老太婆。

四床中有两个是空床,李伟诚病床的位置在老太婆的对面。

「伟诚,我和巧玲来看你了」掀开布帘,李伟诚不发一语,眼神sisi地盯着天花板看。往他的床头柜一看,竟然摆着一个飞机杯,还有两根假d,署名是化学系篮球队。真是低级无聊当有趣。「伟诚,这些东西,我先帮你收拾掉」

李伟诚的脸se惨白,紧紧抿着铁青的嘴唇,大概受重伤的人都是这种模样吧。「喔,对了,我们有买花给你,我让巧玲先去装水cha瓶。」

「伟诚,你」本来想问说你还好吗,但他人都这样了,如此无脑又没有同理心的话,我还是y生生吞回去了。

我们两人之间是一段静默,伟诚甚至连转头、眨眼都没有从掀开布帘和他说第一句话开始,我对了一下表,已经一分钟了,他都没有眨眼?!

一gu不祥的预感涌现,我的手颤抖地去探他的鼻息在那之前,头顶落下一滴红se的yet。

一抬头,病房空调的出风口不知何时已经被人给拆开,那里悬挂着一条腿,沿着那条腿淌着浓稠的鲜血。与此同时,我掀开李伟诚的被单,他的腰部以下竟然全部不见了,血ye正从切面处疯狂地泄,床底下已经默默地蓄了一摊浓稠的鲜血。

看到李伟诚的惨状,我吓得大叫,倒退两步撞上捧着花瓶走近的高巧玲。

「喔,难怪,刚才门一开就闻到血腥味」高巧玲冷酷的淡定,让我产生一瞬间人就是她杀的错觉。

原本y晦的天空,自东方的不远处迸出一道金光,却是保生大帝的属官张圣者乘着祥云,举着金光四溢的火葫芦。随着金光趋於热烈,寒冷的雨水逐渐扼歇,取而代之是有如初夏午後般光明与暖意。

紧接着在後头的是一座轻便的花轿,在落地之前,掀开的轿帘伸出一支粗壮、树须茂密的榕树枝g,上头却侧坐着保生大帝祈安、神宠石虎斑斑,和吊儿啷当站着的小p孩韩歌瑾。他们搭着秒速生长的榕树枝,直接来到了我、符尊和雷nv所在的八角凉亭。

「哥上帝公大人,」一向都跟在符尊後面叫哥哥的祈安,此时也悄悄地改口,符尊表情的y蛰,对b在地上口吐白沫、快失去意识的雷nv,怎麽能不叫他心惊,只听他小声咕哝:「上帝公大人的时间还算的真准。」

「大道公,麻烦你先让悠的魂魄归位。」符尊接下来的语气几乎是带着质问:「你怎麽会让悠一个人到北溟来呢?」

趁着祈安还不知道要怎麽答话时,我率先回答了:「我是被一个奇怪的神明给骗过来的,祈安完全不知情。」

「奇怪的神明?」正在替我归魂的祈安,和对雷nv施展束缚水术的符尊,同时用疑惑的表情看着我。

「噗,都几岁了还会被骗,宅男就是宅男。」韩歌瑾直接骑在巨大化斑斑身上,用双手搔着牠毛茸茸的下巴,对於我的经历嗤之以鼻。

「嗯!祂伪装成张圣者的模样,然後替我打开神都北溟的门」我懒得理偷笑的歌瑾,这种人愈理会他,他会愈嚣俳台语:嚣张。我只大约跟两位神明解释事情大略的经过,至於遇见睿丰,我便没有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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