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病房里（2）
「先叫医生过来吧。」说完，身子便向前，按下呼叫铃。
一分钟过後，医生及一名护士来到，问了陆烨尹一些问题後开口：
「未来几天还是会出现昏眩的症状，然後就是您脚上的扭伤大约要四到五天才会痊癒，这周就请在家好好静养吧！」
「知道了。谢谢。」
「不会。那我们先离开了。」对对方点头致意，医生及护士便离开了病房。看见两人走後，方耀杰叹了一口气坐了下来。
「担心我？」
「您再说什麽？当然会担心啊！客人因我而受伤，我怎麽可能不担心，万一您有什麽三长两短，我都不晓得待怎麽办了……。真的很抱歉！」方耀杰说着，双手的拇指不安地互搓着，他偷偷提眼看了对方眼，发现了对方用着有些受伤的表情看着自己。
他说错什麽什麽了吗？
员工害客人受伤，当然得负责，他愿意在他受伤期间帮他做任何事。
「我说啊，你可以不用一口一个您…我就有话先跟你说清楚吧！我对你是一见锺情，想跟你从朋友开始做起，愿意跟我做个朋友吗？」
陆烨尹说得如此真诚，眼神认真的看着方耀杰，手掌缓缓地覆盖在对方手背上。等着他的回应。
等等，他的意思是…他想说他喜欢我，想要和我在一起的吗？！
「请您别这样！」方耀杰迅速的ch0u回手道：「一见锺情什麽的……我可不是nv孩子啊！我很感谢您救了我…但是…」
方耀杰承认，他确实对於同x有所好感，曾也有过交往对象。但最後因家里因素而不得不分开……。他很怕哪天，会因为什麽突发状况而跟重要的人分开，所以一直不敢跟人有深交。
因为，他害怕失去。
「就算是朋友也不行？」
「我、我不晓得…。」
叹了一口气，陆烨尹表情有些自责：「抱歉，不该b你的，或许你有你的难言之隐。」
不知不觉间00他的头，有安抚对方情绪之意。
「啊！抱歉。」
察觉到自己做了什麽又立刻的收回了手，露出了做错事孩子般的神情。
看着这一连串的动作，不自觉的逗乐了方耀杰，他发了「噗…」一声的笑了出来。
他想，像他这样这麽有耐心与耐力接近他的人，如果遇到断了联系的情况，会不会不顾一切地来找他呢？
而且还为了保护他，撞成轻微脑震荡……
或许，他应该试着敞开心房，给予对方一个做朋友的机会？
「其实先生您…蛮有趣的…」
「是这样吗？还是有人第一次说我有趣呢…。」陆烨尹听了，有些害羞地搔搔头。
「我或许不应该过度的保护自己，而拒绝他人的友好……。」
「你的意思是……。」
「我愿意跟您做朋友，请问先生贵姓大名？」
……。
两人互看，一秒、两秒、三秒……
「噗……。」
「请问有什麽好笑的？我不晓得您的名字不是要先问吗？」
「抱歉，感觉你也蛮有趣的，真的很符合柜台人员的形象。」
问人名字都用贵姓大名来问，家教一定特别的好。
「真是不好意思啊。不知不觉就职业病上身。」恼羞的方耀杰红着脸别过头去，磨牙的说着。
「没关系的，…终於没有距离感了。」微微g起嘴角的笑容，陆烨尹内心里感觉到了正在成长的幼苗。
「我的名字叫做陆烨尹，请多多指教。」
距离那句「我愿意跟您做朋友」後已过了一周，方耀杰一如既往的到书店上班。做着与平时相同的工作，不一样的是，他已经可以上收银台了，可以为更多的顾客服务，让他的内心雀跃不已。
还有一点不一样的就是，陆烨尹与方耀杰的关系有了些许的转变，後者不再封闭自己。在医院成为朋友的那天，两人交换了电话号码，方耀杰会每天固定一个时间传封简讯，问他身t状况。而对方那头就像是无时无刻都拿着手机似的，一传送讯息不到十秒就立即回覆；每次传完後要收下手机时，总是能马上感觉到手机的震动，方耀杰只好无奈地再拿起手机查看。
最近的一封简讯是今早发出去的，看状况陆烨尹的脚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也开始回到工作冈位上了。他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那个人是个有名贸易公司的业务主任。平时西装笔挺的模样，其实也不难想像。想到这，方耀杰不知不觉g起了嘴角，笑着看着腕上的表。
差不多该去站收银了。
他把手上的书摆好，转身走向了收银台。
但在这时，他与一人猜身而过，那人用着疑惑又略带着惊讶的低沉嗓音叫唤着。
「耀杰？」
方耀杰回头。看到那人时，时间就有如暂停一般，两人相凝视着对方。但在方耀杰的脑海里，是无数的回忆片段一闪而过。
美好的、痛苦的；甜蜜的、令人心酸的，一gu脑儿的涌上，他无法那动一步，只能傻楞楞的望着对方。
那人走了过来，亲密的用手抚过他的脸颊，又r0ur0u那亮眼的黑发。方耀杰只能任凭他动作，身t有如石头般的僵y着。
「真的是你呢，我们几年没见了？」男子g起嘴角，笑着询问。
「……。大概…，三…年左右吧？鸿…睿…」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却是如此的僵y，他其实想过好多种两人重逢的画面，却没想到自己的反应会是如此的生y。
沈鸿睿，有着小麦se的肌肤，俐落向上梳齐的短发，感人yan光大男孩的感觉。他是方耀杰高中时期的同班同学兼恋人。是的，两人在高中时期相ai、相恋，原本说好会相守一辈子……，但是…。
「不，从你在我眼前离开的那天起…是两年十个月又十八天哦…。」
听了他如此详细计算的天数後，方耀杰突然的感到害怕的颤抖着。抬眼看向b自己高出半颗头的人，明明浏海没有长到能盖住双眼的y影，但映入方耀杰眼帘的却是令人毛骨悚然，附有y影般的恐怖眼神。这人的jg神状态已经可以称之为病态了…。
方耀杰心想，如果再继续站在这里跟眼前的男人谈话，他可能很快就会被心中的恐惧所吞噬。查觉到了这一点，便缓缓地开口。
「那个，鸿睿，我还有工作先离开了。你慢慢逛。」轻缓向後退的移动步伐，与眼前的人拉开距离後，便迅速的回到了收银台与值班人员换班。
看似平静的工作着，心中却乱如麻似的。他不能因此就影响到工作，必须得保持镇定。方耀杰就像这样不断的催眠自己。
而在收银台不远处正有一道y冷的视线望着他，g起了如恶魔般的笑容。
「绝对，不会在让你逃掉了。」
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分针再一刻变会成一直线，而时针将停於十点钟方向。方耀杰从收银台的位置一望向四周，想起了之前都会看到的高大身影，自己竟然会因为一周没看到那男人便感慨的怀念起来。
会不会是因为下午遇见了那个曾经给他伤痛的人，才会莫名让他想起那男人。唉，他何时变得这麽多愁善感了。
「那个，先生，不好意思。我要结帐。」
「啊，好的，非常抱歉让您久等了。」一道声响将他从感慨里回过神来。现在可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自己还没下班啊。
帮来店客人结完最後一本书，将电脑内的资料统整後存档，关上了电源。回到了休息室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跟还在地收拾的同事们打声招呼後离开休息室，走出了书店大门。
走没几步，突然的，他感到有人从右侧伸出手臂，绕道左侧轻靠在他的肩膀上，下一秒，一个冰凉的物t与他的脸颊有了亲密的接触。
这个瞬间，他意识到了过去只有那个人会这麽亲昵的跟他互动。而想到了下午那有些温热的首抚过了自己的脸颊时的触感，便让他浑身僵直得无法动弹。
「噗…，有需要吓成这样吗？」轻笑後是低沉的嗓音。陆烨尹看到他莫名僵直得模样觉得特别有趣，便笑出了声。
这阵子越便熟悉的声音撩过耳边，瞬间让方耀杰有如获得极大安全感般的放松下来。而後才後知後觉的察觉到那有如嘲笑般的语气便有些恼火的转头。
「是陆先生突然出现吓到我了！无论是谁，被突然冒出来的人碰到都会吓到吧！还有！离得太近了！」连环珠pa0般地说道，而後向旁边挪了一步，离开他的怀抱。
「我们是朋友，这点距离没什麽吧？」
不是那问题吧？！你都告白了，那样的接触不是挺暧昧不清的吗？朋友之间这样的g肩搭背没问题吗？
「我就是觉得太近了！」
「是，我跟你道歉，不应该那样吓你。嗯，给你。」说着，提起了两只手臂，一手是刚刚跟他脸颊有亲密接触的饮料瓶，另一手是看似某间百货公司的袋子。
方耀杰皱了一下眉头，狐疑的看着对方。
「这是甚麽？」
「当然是探班的见面礼啊。找个公园一起吃？」
「嗯…。」
两人来到了附近的小公园，陆烨尹将饮料递给方耀杰，而後拿出了装在袋子里的jg致小盒子。
「蛋糕？怎麽会想到要买蛋糕？」
「书上写的。」
痾……，先生你买个探班礼，难不成还要把整间书店都翻遍吗……。
看着男人将盒子打开，摆放着两块巧克力蛋糕，巧克力se与纯白的n油相互堆叠，最上层的表面边界有一条柔白的n泡点缀着，还cha着一小块的巧克力片，看起来可口至极。再开启旁边一个保丽龙的盒子，里面有两块泡芙，看似冒着冰凉气t的样子。
看着眼前的甜食就让他食指大动。他很喜欢甜食，尤其是蛋糕，那软绵的口感会让他yu罢不能，甜腻的口感则会让他有幸福的满足感。
「这泡芙用保丽龙装着…，里面的内馅是冰淇淋吗？」
「嗯，感觉很特别，就想买来吃看看。」
「陆先生也喜欢吃甜食？」
询问时，方耀杰的手已经拿起泡芙放在嘴边咬了一口，露出了满足的神情。
「看你的表情，肯定很好吃。」
「嗯！泡芙的饼皮su脆脆的，内馅的冰淇淋，冰冰凉凉的入口即化，而且甜而不腻，真的很好吃耶！唉，是香草口味的。」
陆烨尹看着眼前的人吃得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自己也撕开包装袋咬了一口。然而他当下皱了眉头，愣了三秒钟。
「怎麽了吗？不好吃？」
什麽甜而不腻！！饼皮好说得过去，那内馅根本就是甜得直串脑门，他发现他的脑神经正在隐隐作痛着。他放下手上的食物，双手的拇指按着太yanx，轻缓的r0u按着。
看着陆烨尹的动作，方耀杰笑了起来。是有那麽严重吗？不能吃甜食还买来y要吃，这人真的是…。
「不喜欢就别y着头皮吃，没有人b你吧？」看着男人皱成一团的眉头，真有趣。
「不，甜味适中的我都还能接受，没想到这个已经超出我的接受范围了。」
「是吗。原来如此。明明就很好吃的说。」
咽下最後一口。方耀杰将沾到冰淇淋的手指放进嘴里t1an舐。轻轻的x1shun後撤出。而闭眼r0u着太yanx的男人就这麽刚好地抬眼看到这一幕。他的视线，像是要把对方吞入腹中的野兽一般，定格似的盯着那丰厚的唇。
世界有如静止一般，心脏「噗－嗵！噗－嗵」喧噪着，声音大到彷佛就在耳边跳动着。
下一个动作，便是开启自己的公事包，拿出了携带式卫生纸ch0u了几张。掷起对方刚放入口中的手，像对待珍物般的擦拭着。
「那个……陆先生，别这样…！我自己擦就可以了。」方耀杰被他的动作吓得想赶紧ch0u回自己被擦拭的手指。但是男人紧揪着他的手臂，并不想让它ch0u离。
用深幽的眼眸看了对方一眼，开口：
「别这样t1an手指，我的心脏会受不了的。」
方耀杰看着陆烨尹，也愣了三秒。
这什麽鬼话啊！！他只是t1an掉自己手上的冰淇淋渍，为什麽说得好像自己在诱惑他一样啊！
想到这，方耀杰就坐不住了，他故作恼羞的用力ch0u回了自己的手。但是陆烨尹的的力气更大，而且速度更快，又将他的手捉了回来。
「放开我！！」
「不行！」
陆烨尹将人用力一拉，让对方落入了自己的怀抱当中。当自己察觉到这极度暧昧的之後，方耀杰不断的挣扎着，想要逃出对方的困制中。
然而男人收紧的双臂，在他耳边开口：
「看来我太高估自己了，以为自己可以忍得住。没想到一周没见到你，我就克制不住了，仅是看到你回复我的简讯，我的内心就雀跃不已，看到你因我而笑，我的心脏就跳动太快，像是要窒息一样。」
「呐，耀杰。我真的很喜欢你！」
这是他陆烨尹第一次如此真挚，如此诚心的一次告白，他没有想到当初仅仅是见上一面的人，如今会让他如此的念念不忘。
「陆先生…。」
听着对方如此大感人心的话语，方耀杰轻轻的推开对方的x膛，抬眼望向那人带柔情似水的双眸。
「陆先生，拜托你，别这样可以吗？…」
望着方耀杰的眼眸渐渐地失去了原有的se彩，柔情也变得也些黯淡无光，男人有如泄了气的皮球，放开了怀中的人。
「抱歉。」语毕，拿起一旁咬了一口的泡芙，楞楞的继续啃咬着。周围的气氛瞬间被尴尬所垄罩。看着男人一副弃犬的模样，方耀杰又有些於心不忍。於是便抢走他手里那有一搭没一搭啃咬的食物开口道：
「觉得难吃你g嘛还y着头皮吃完他啊？」抢过手後便一副津津有味将它啃食殆尽。看着他这副小孩样，陆烨尹便怜ai的抬起手，r0ur0u他那柔顺的黑发。
解决玩泡芙後，方耀杰拿起一旁的巧克力蛋糕继续他的下一轮美食飨宴。
「下周五晚上，你几点下班？」男人一边欣赏他吃地津津乐道的模样，一手跨过椅背询问着。方耀杰cha起一小块软绵的蛋糕放入口中，想了一下。
「跟今天一样10点左右。」
「好。我那天晚上去接你，我们一起去吃宵夜吧！」
一秒、两秒、三秒……
方耀杰的脑袋又被这人雷得不能自己了。这男人事都不用加班，下班後都没事做吗？三天两头得来找自己，是有没有要追得这麽勤啊…？无奈地在心中叹口气。
「知道了。我在书店对面的超商等你。」
星期五的正中午。在层层高楼围绕下，位居於市中心中央的大厦的某一处。物t敲击的声响，响彻整间办公室内。在迅速且附有节奏的键盘敲击声下，萤幕显示器上的纯白画面，在一瞬间便被密密麻麻的黑字所占据。敲击键盘的手有如在上面舞动一般，用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脑中的想法化作文字。而此人嘴角微微上扬，好心情完全写在脸上。
门外的人敲了好几下门板，发现里面的人毫无回应，便轻缓地推门而入，映入眼脸的便是上司带着诡异的笑容敲击着键盘的模样。来人看着一楞一楞的，差点将手里的文件全部给撒了。
要说为什麽觉得诡异，那是因为他们的主任可以说是不择不扣的超级大面摊啊！虽然待人温和友善，但是从来不会笑啊！况且还笑得这麽春风满面的。
来人先是默默地走向窗边往外面一看。嗯，太yan正缓缓往西边移，没有异常。又看看一旁晴空万里的好天气，脑袋里却已经有那天空布满乌云，鲜红的雨水纷纷落下的恐怖画面。
「你来我办公室是为了看天气的吗？」
男人语气不冷不热，却带着一丝的轻笑。惊讶的将视线从窗外收回，转头一看，更是看到了不可思议的画面。主任他、他竟然挑起眉，用戏谑的眼神看着他。颜面神经失调的男人今天是吃错什麽药了，他这个下属真的是看得心惊胆颤啊！这到底是大难临头的前兆，还是他家主任春天来了？
「还不赶紧收起你的脑中小剧场，有事快说。没事的话你可以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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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大人，别这麽生气嘛。小的不过是在脑袋里小小的脑补一下了，因为大人您得神情让人不由得觉得窗外天气是否异常。」
「够了，快停止你那油嘴滑舌的说话方式吧。当你在演g0ng廷剧吗？连大人都出来了，真是快听不下去了。学长你就不能说话正经点吗？」陆烨尹看着眼前的下属有些头疼的说道。
吴亦贤，陆烨尹大学时期的社团学长，待人处事总是这样的步调。明明有着一副好看端正的面相，虽然有点娃娃脸，又不失帅气。可是语气总像三姑六婆一副讨八卦的模样，听得浑身都不舒服了。
「我觉得我这样挺好的啊，听不下去你可以摀住耳朵，我不会阻止你的。还有都说了几年了，别叫我学长！」说着，给了陆烨尹大大的微笑。
两人认识也有七年了，现在的他们，不分辈分，有如兄弟一般，当然，只限於两人单独相处的空间里。
当初在学校里虽然也有学长学弟制，但是吴亦贤很不喜欢这种制度，觉得那样太过拘谨，不适合他。所以当他被别人喊着学长、毕恭毕敬时，总是跟他们说：「不要这麽严肃嘛，社团本来就是放松身心的活动，ga0得这麽紧张多无趣啊！」
所以到後来大家都一口一个、阿贤、小贤这样的叫，完全没有威严可言啊！陆烨尹跟吴亦贤关系算上b较友好，後者觉得前者在社团活动也能这麽认真向上，自然对他照顾有加。
有次社团活动结束，两人相约去吃个晚餐，陆烨尹开口问道：「贤哥，你那们放纵学弟妹们，他们不会爬到你头上吗？」
而吴亦贤闻言，只是x1了一口面，不答反问：「你有看过哪个人爬到我头上过吗？」
陆烨尹想了想，还真的没有过。突然想起，只要有人犯错，吴亦贤总是带着微笑，把他的错误导向正确，再反覆演练好几遍，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中t会出正确的，不会再犯错。
一个人不温不怒的一对一用心指导，谁不会想认真学习呢？
所以吴亦贤在大学时期可以说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每每一到新的学期，他们的社团总是爆满，而迎新会更是座无虚席，每个人都会到场，只为了目睹这人的光彩，因为他总能hold住全场，在现场将舌灿莲花的口才发挥得淋漓尽致，让大家的目光都放在他身上。
现在想想这人在这公司里做了这麽多年还是个小小职员，并不是不无道理，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做这一行的料。但是人生，事事难料，很多人常因环境因素，而不得不做自己不擅长的事。为了生活，不得不强撑着，继续生存下去。
「所以你进来要做什麽？陪我闲聊吗？」
「我才没有那个兴致呢！嗯，给你签字的，副总问你那个案件处理的怎麽样了？」
「很顺利，下午我会去签字，就不回来公司了，明天我会直接交给他。」
「好，了解。等等，不回公司？那你是要直接去见小情人吗？」
明明刚刚还谈着正经事，下一秒又跳痛得变成了别的话题。陆烨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回道：「才不是甚麽小情人，那人根本就不怎麽搭理我。」
「哦哦！我们的面摊陆大帅终於碰到铁钉子罗！哼哼哼，想想从前，那根本是一个可恨。」
「那段黑历史就别提了，根本是校园暴动。我明明就想平淡的过完我的校园生活。」
「没办法唷，人生由不得你。」
两人莫名的谈话结束，陆烨尹就拿着合约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他想着，晚上该去哪里吃饭呢？看方耀杰这麽喜欢甜食，可是一般餐厅，晚上大约九点就会开始准备收拾了。或许可以带他去吃涮涮锅，还是那种除了锅料和主食其他都是自助式的，有甜品、有咖啡、饮料几十种，而且面、饭、冬粉吃到饱，不过这宵夜会不会吃的太多了一点…，算了，反正两个大男人，多吃点也好。
订好了计画，陆烨尹心情大好的去了签署合作案的公司。他打算签完合同先去吃点东西，然後就直接去方耀杰的书店待到晚上十点。他想趁这个机会把那大得吓人的书店好好地逛一遍。
看着腕上的表，时针已走向十。陆烨尹抬头看向对面的书店门口，是否有自己熟悉的身影走出。他动动手指，点击着萤幕上的小键盘：「我到了，在对面的超商。」
方耀杰现在都是站柜台收银，很少做整物的工作，他们俩在书店里说话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总是对到眼，点个头，两人视线就转移了。想想或许有些寂寞，不过能约在外面见面，又让他内心有点雀跃不已。他以前也谈过恋ai，当然，物件是nv孩子，可是和她们相b，跟方耀杰相处就显得轻松自在。他想，或许两人都是男人，不用在意一些细微的琐事吧，可以大大方方的往来。
在陆烨尹神游期间，他的眼角余光是乎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从店内走出，他举起手，想让对方注意到他的位置，但是他看到从书店旁的巷子内走出一位男子，叫住了方耀杰。
那个说着，方耀杰回了些什麽，虽然有些距离，但陆烨尹感觉的到他的身t在微微颤抖着。他想转身走人，可是男子不肯就此罢休，拉住他的手。方耀杰想挣脱，可是男子的力气大得他挣脱不开，一拉，将人抱进怀里。
看到这幕的陆烨尹皱了眉头，带着愤怒地情绪站起身，想去帮他解围。走出商店後，他却看到方耀杰打了对方一巴掌，然後没头没脑的向前冲。
前方就是大马路，这样跑很危险啊！他可不希望那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有什麽三长两短。
陆烨尹拿起手机，一键拨号打给了方耀杰。後者感觉到了口袋内的手机震动着，停下脚步接起。
「给我站在那边别动！」陆烨尹吼完，不给方耀杰开口的机会，挂了电话。後者愣愣地看着通话结束的画面好一会儿。
等回过神来时，陆烨尹已经站在自己跟前。
「你知道这样横冲直撞很危险吗？！」
方耀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无辜地看着陆烨尹，没有开口。两人就像时间停止一般望着对方。
看着这样的方耀杰，陆烨尹什麽怒气都没了，第一次被他这样盯着看，心脏不被揪紧是骗人的。叹了一口气，陆烨尹拉起他的手：「走吧，吃饭去。」
「放开我！这里有人！」
但是陆烨尹不理会他的话，回过头，对他莞尔一笑：「可是你现在很不安吧？」
方耀杰看了他一秒，脸瞬间有如煮透般的虾子，他低下头，不再开口，任由男人牵着他走。
到达店家门口，陆烨尹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两人走入店内，方耀杰环顾四周，没想到这个时段人还是挺多的。店家内没有吧台，都是桌椅式。前半段的是两人座，後半段是多人乘坐的，从四人座到八人座都有，门口旁有个结帐用柜台，柜台旁是吃到饱的附餐料理、饮品等等的品项，场地非常宽阔。
店员来招呼他们，带着他们来到两人座的座位。拿出了护贝过的主锅菜单让他们慢慢看，随後有另一位服务生推着餐车将菜盘还有装了高汤的小圆锅放进凹槽内，便离开了。
「其实你那天说了要带我吃宵夜，我就在想说要不要吃晚餐…，结果晚上因为进了一大批刊物，忙着整理只吃了超商的面包，现在倒是饿了。」
方耀杰盯着菜单说着。一抬头就看到对方单手撑着下颚，一双热切的目光揪着他不放。他皱起没，一脸莫名的看着对方。
「请别一直盯着我看，会让我想起不愉快的回忆。」
「可是你很让人赏心悦目啊，笑起来会更好！」语毕，陆烨尹对着他微笑。
对他的语出惊人还是无法适应的方耀杰只好尴尬的g了g嘴角，再次低下头看菜单，随意的开口，化解僵y的气氛：「决定好了？」
「嗯，这里我常来，都吃相同的主锅。他们这边面、饭、冬粉、泡面都自取，可以不用另外加点，食材刚好在我们旁边，这样也方便。」
「嗯…。好，叫服务生吧。」方耀杰说着，转动了炉火开关。
他们叫了一客霜降牛r0u锅和一客海陆锅，等主食来之前，两人轮流去附餐区拿食材。方耀杰回到座位上就坐时，r0u品海鲜都已上桌，而陆烨尹正在帮他把食材放入锅内。
「痾…，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说着，方耀杰凑近他，想要去拿回他的菜盘。但陆烨尹一个离手，脸也凑近他耳边，说道：「没关系，我来就好。」
方耀杰此时瞪大双眼，向後退回座椅上，红着脸摀住耳朵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对方。下一秒便捧着饮料，低着头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任由对方帮他服务。
等到两人锅内都是食材，陆烨尹放下盘子叠好，喝着饮料开口：「这几天上班还好吗？」
「还可以，现在站收银，几乎都待在柜台内。」
「嗯…，有遇到不讲理或是让你感到不舒服的客人吗？」陆烨尹动起筷子，但不是往自己的锅里伸去，而是方耀杰的。後者皱眉，一脸莫名的看着他，但前者夹起锅内食物，就往後者碗里放，一脸自然地继续询问他的问题。
我说大哥啊…，我不是三岁小朋友，也不是的你的那什麽来着……，能不能让我自己来啊！方耀杰愣了愣，yu哭於无泪的在自己内心里呐喊着。
「我说了，我可以自己来。」
「可是我喜欢替你服务。」说着，给了他一个微笑。
方耀杰觉得自己的心脏有点承受不住了，这人很帅，笑起来更是好看。口中老是一些温柔的溺出糖的话，他有一百颗心脏都不够用。他也不好意思再跟他抢，只好享受一下，被人服务或许也不错。
「那刚刚的问题？」
「咦？什麽？」方耀杰疑惑了一下，夹起一颗丸子放入口中。
「我问说最近有没有遇到不讲理或是让你感到不舒服的客人？」
方耀杰一时没有接话，想了一下，开口：「你吗？」
陆烨尹愣了一下，才回过神察觉对方在调侃他，g起嘴角，笑得邪腻，伸手捏了对方的鼻子：「这麽有闲情逸致吐槽我，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好，还请大人原谅。」
这次换方耀杰愣住了，他已经无力阻止对方那过於亲昵的行为。唉，那什麽，都随他去吧。
「最近没遇到什麽奇怪的客人。」
陆烨尹吃了一口饭，挑起眉头，看着他：「那我刚刚看到那状况是…？」
方耀杰的心脏大力的跳动了一下，他放下筷子，眼神向旁边飘移：「那个人是……。」
陆烨尹没有接话，他等着对方下文。
「我以前的同窗好友…」方耀杰想了一下，咬着下唇，再度开口：「而且是我的前男友。」
方耀杰放下筷子，将目光放在碗上，思绪却已经沉静在过往当中。开始叙述一段，让自身又ai又恨的过往。
他开口：「那要从我高一时说起…。」
yanyan高照的正午，一棵大树下，有张木制白椅。我们三人做坐在那张椅子上，吃着从教室拿出来的饭盒。是的，三个人，我、沈鸿睿与邢佑程。我们在入学前因谈得来而熟识，後来出入都三人一起。
沈鸿睿，喜欢运动，经常在吃饱後跑去篮球场打个两场。一个回旋避开眼前阻挡他的人，再一个跳投，人与入框的球同时落地，那挥洒汗水的模样，再加上他的yan刚的外型，会令人想多看两眼。他的球技不错，可惜他没有加入社团，因为他觉得麻烦。
邢佑程，喜欢绘画，经常看他在校园内写生，画的都是一些校内风景，就像是照片一样，栩栩如生，美得让人不由得赞叹。我也曾看过他的人物画，那时看到几张。有单独一个男人的，我在那图上看出了柔和的笔触，男人笑的开心，是个很帅气的男人，但不知为何在那充满温柔气息的画面里，我却感受到了一丝的悲伤。我问了邢佑程，他画的那个人是谁。他面带苦涩的笑容说，那是他哥哥。当时我想，他哥哥或许因为什麽事已经不在他身边了，所以他才会有这麽痛苦的表情吧。而他的其他的人物画就跟他的风景画一样维妙维肖，充满着绘画者的热情。
他们一个动、一个静，为何会谈得来呢？那是因为中间有我这个能动能静的桥梁在。我跟沈鸿睿打球时，邢佑程总会坐在一旁，画着我们打球的样子，不看都不知道，原来我们打球的模样也可以很yan光、很青春。
沈鸿睿对我来说，是个铁哥们，但又有点不太一样，他r0u我头发时，我会很开心，会心跳加速；他g着我的肩膀时，我会内心想着，希望他的手永远都别放开。那时我才正视起我的x向。
邢佑程不晓得是不是因为有着一张娃娃脸的关系，而且b我们都矮上一颗头，又很安静，感觉就像是弟弟一般。我想，他的哥哥或许很疼ai他吧。
而这时，我和沈鸿睿已将饭盒扫个jg光。我目光撇向沈鸿睿拉了拉他的衣角，而他看了我一眼，便明白了我的意思。
他伸手，将我的脖子一g，带入他怀里，笑开怀地对着邢佑程开口：「我们在一起了。」，我也跟着他扬起微笑。
而邢佑程只是捧着饭盒眨眨眼，一脸非常淡定的点点头。我抬眉向上看了沈鸿睿一眼，而他则是皱眉的看我一眼，再一同看向他一点都不惊讶的反应，我开口：「你不惊讶？」
「不惊讶。」
「为什麽？」我不解的开口。
「看的出来。」
「嗄？！」这是我和沈鸿睿同时发出的声音。
「要看吗？」邢佑程默默的放下饭盒，又从一旁拿出素描本，翻了几页，然後转向我们。
那是一幅，我们刚运动完後的样子。我喝着水，沈鸿睿从旁g住我的脖子，把手绕道另外一侧替我擦汗的画面。我竟然在画里看到自己竟然是红着脸的！
「还要看其他的吗？」
我们两人一时无语。他又翻了几页，转过来。我顿时脸一红，不顾周围大吼：「你到底都在画些什麽啊！」
邢佑程用一脸热诚的表情说道：「美丽的画面。」
而沈鸿睿的下颚抵在我的头顶上，赞叹地说「嗯。画得真好。」
「好是好！但有需要把表情画的那麽仔细吗？！」
「但是阿杰你的表情就是这样啊，我只是把看到画下来而已。恋ai中的人表情是最美的了！」
「算了，我都在不知不觉中自爆了，还能说什麽。」
「那刚刚的表情，我也想画下来！」
好吧，我们已经t会到他对於绘画的热情了，连身边好友都不会放过，让我都不禁打了冷颤。我看了沈鸿睿一眼：「让他画吧，打球去？」
「好啊，走。」
那日放学，我在教室里收拾东西，沈鸿睿已经去c场打球了。邢佑程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的跑来问我事情的经过，那一脸期待的模样实在让人不忍辜负他。
「边走边说吧。我跟阿鸿约在c场。」
「嗯。」他点头，我们一同步出教室。
那是上星期发生的事了，放学後我和沈鸿睿走向捷运方向，路上去超商买了冰bang，他照往常一样，手g搭在我另一侧的肩上，另一只手拿着冰bang吃着。我们聊着当天在班上发生地琐事，平常如昔。但是我内心的悸动，却是一日b一日还要满溢澎湃。
说话中，突然感觉一道视线正在望着我，我将头轻转抬高，那gu视线正是沈鸿睿的，他看着我一语不发。
我皱着眉头问他：「怎麽了？」
他停下脚步，还是沉默，但又像纠结是不是该说的神情，让我的眉头又皱的更深了。
他眼神撇向一旁，有些吱呜其词的开口：「就是那…什麽来着。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球丢的又直又快，一时间我无法反映。我先是一怔，我瞪着大双眼看着他。内心想的是自己明明表现得很平常不是吗？为什麽他会看得出来？
他看着我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以为自己说错话了，便又匆忙的道歉：「抱歉抱歉，这样说应该会让你感到不舒服吧！是我会错意的话我跟你道歉。」
「那个…你为什麽…会这麽认为？」
「因为你经常看着我…发呆。…还有我g着你时，你会脸红，刚刚也是这样…虽然你的态度跟平时一样，可是你脸部表情，让我觉得你好像对我有意思…。」
他的话让我脸红得不晓得该往哪里摆才好，好像我就算态度隐藏的再好，脸上还是会露出马脚。
低下头，想要隐藏已经炸红的脸，我一语不发，很难为情。沈鸿睿唤了我一声，发现没有回应，又唤了我一声，我依旧低着头。
後来，他g在我肩上的手，捏了我的脸，我吃痛的抬起头，转向他。我察觉时，一个温热的物t已贴上我的双唇，眼前的人，低着头闭起双眼，神情非常专注。
我因为有些受到惊吓，想要退开。但是那只原本捏着我脸颊的手，已经握住了我拿冰的右手腕。我一时无法挣脱，可是内心深处，并没有想要逃开的念头。後来没有不再动作，我也闭起双眼，享受着这第一次的吻。
没有激烈的交缠，有的就只是两唇紧密的相贴，感受着对方的温度。我们睁开双眼，神情中都是不舍与留恋。他不开口，我也已经明白他的心意。但是我还是想从他口中听到那深情的话语。
不知不觉我眼中带着脉脉含情，照印在他漆黑的眼瞳中：「你…也喜欢我？」
他一语不发，牵着我的手，走到暗巷中。他没有立即回答，让我心中产生了些许的不安，但是那紧握的力道，又让我感受到他是乎再忍隐着什麽。
当我回过神来，我已经被他撑着的双臂，困在他与墙之间。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他的眼神有如黑洞般，像是会被x1入一样。
「我当然喜欢你！」
话语落下，他的唇也跟着落下。这次的吻跟刚才不同。他落下吻後，一秒便分开，他伸出舌头，轻t1an我的两片唇，su麻的感觉让我轻抖了一下，我的双臂放上他宽阔的肩上，将他拉的更近些。我开启双唇，他的舌头便一下就溜了进来，与我的交缠。我们吻得难分难舍，最後四片唇分离时牵起了令人遐想的银丝。
我在他的脖颈处微微的喘气。然後抬起sh润的双眼看着他。他也用深情的目光看向我，他抵着我的额头说着。
「你的笑容就像yan光一样很x1引人。尤其是因为我的话而扬起的笑容，我很喜欢。」
我听了不由得心中一怔。我又想窝进他的颈窝时，他抬起我的下颚：「笑一个吧！」
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撇开眼，再对上他的目光时，心中满满的情愫一拥而上，我敞开笑容，在他眼中，一定非常开心，非常幸福吧。
「真羡慕你们…。」
听我说完後，邢佑程扁扁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很难得在他脸上看到这种表情的我感到新鲜。
我不由的捏了他的脸一把：「羡慕我们g嘛？」
「放开啦！我非常不喜欢别人捏我的脸！」
「嗯，因为看起来很柔软吧，我能理解。」我0着自己的下颚，看着他不爽的脸觉得有趣。
「理解什麽啊！那些喜欢软绵绵脸颊的人的心境吗？下流！」
他斜睨了我一眼不满地说着。
「真过分，说我下流。好了回归正题。」
「……。」他又看了我一眼顿了顿：「当然会羡慕…。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什麽的…。」他说着，语气里有着浓浓羡慕的意味，脸上却是苦涩难堪的神情。就跟上次提到他哥哥时一样，但我没做那什麽禁忌ai恋的联想，浅意识或许觉得他并不是同类人吧。
「我们的大艺术家也有喜欢的人？长得可ai吗？」
「……，他才不是nv孩子！」
……。看着邢佑程，我怔住了。
有人会这样直接承认自己的x向吗？！这反应真是让我不经想扶额。刚刚的想法完全被他的一句话，一竿子打翻了。感觉上他看别人的直觉太过灵敏，对自己的事却单纯的直率过了头。
查觉到自己说了什麽，邢佑程面红耳赤的低下头。我笑一笑00他的头，开口：「这没什麽，感觉对了，喜欢一个人，没什麽。」
所以我才会察觉到自己在意起沈鸿睿时，便接受了自己的x向。因为想被他呵护，想被人宠着，或许是因为从小失去父ai，才会让我如此渴望吧。
「但是对方对你没有意思，还不认同你的x向时，这一切都是空谈吧。」
「阿程？你…是不是以前…。算了，别说了。对不起，这话题太沉重了。」我不敢随意乱猜测，因为这或许是邢佑程痛之入骨的伤疤，我不忍去拨开他。
「…不会…。会许我觉得可以跟你提。上次你看到的那幅画，就是我喜欢的人…。」他的笑容在我眼里依旧苦涩，将原本好看的娃娃脸扭曲的有些让人不敢直视。当我细琢起他的话语时，才惊觉：「那人…，不是你哥哥吗？！」
「嗯，已经无法自拔了…，我都觉得自己无药可救了。」
什麽样的ai恋能让一个人无法自拔，什麽样的ai恋又能让人变得无药可救，那是我不曾t会过的。假如我ai的人，ai我ai到会将我的身影刻画在纸张上，日日夜夜这样思念着，要是我，应该也会觉得痛苦吧。
「或许你可以试着放下，寻找…」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一把揽了过去，那人口气有些不满的开口：「寻找新恋情吗？」
我怔了一下，抬眼向上看，是沈鸿睿，他面无表情看着邢佑程，跟平时很不一样。
「你g嘛？就算阿程要找新恋情，也不会找到我这来，我们都在一起了，他可是真心的祝福我们的。对吧？阿程？」
「嗯…。」
「怎麽了？」
「嗯？没什麽，就是还沉浸在刚刚的悲伤中而已…等会就没事了。」
「我当然真心祝福。我们三个可是好si党不是吗？」
「就是说啊，我们要打球，阿程要不要留下来画画？」我拿起球，提议。
「不、不用没关系。我今天想画些风景画。你们打球去吧。」他说着，急忙转身里去。他离去时，我看到他翻开手里的素描本。我以为他是在回忆他的哥哥。但数年後我才晓得，他看的是，我与沈鸿睿跟他表明交往时，两人笑得幸福的画像。
我们打了两场，天se已渐渐地暗了下来，这时的c场上已经没什麽人了。下场後我们并肩而坐在框架边喝水擦汗。我不经好奇问起一旁的沈鸿睿：「你刚刚g嘛那种那种态度啊？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又一直不说话，变得好奇怪。」
「只是觉得你们太亲近了。」沈鸿睿看着前方，语气非常冷淡。我皱了下眉头，发现这家伙怎麽连自己的好兄弟醋都吃呢。
我叹了一口气，双手贴在他的两颊上，将他的脸搬过来与我面对面：「我说亲ai的沈同学，阿程可是我们的好兄弟，何必计较那麽多，我可是把他当弟弟看待阿。」
「就是讨厌。」他一把把我的手拉下，将我带进怀中。我扑向前，跌了进去。他一手0着我的头发，另一手将我抱得很紧。
我享受了一会後，稍微起身开口：「真是霸道。」语毕。我看着他，一手0着他的脸，蜻蜓点水般的吻上後分开，顿了顿：「这样好一点了吗？」
他看着我，目光灼灼。他捧起我的脸，一吻落下。这吻，一发不可收拾，他一手溜进了我的衬衫内，我发现下身竟然起了反应。
「喂…停…下！」
「不要…。」
虽然此刻的我也不想停下，但是这里可是c场上啊！
「去…厕所…。」
双唇方开，我的双眼已满满水气。他看着我啧了一声。我们拿起随身的东西，往校区内的厕所走去。那日，我t会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场欢愉。接下来的日子，也感受到了沈鸿睿其实非常的霸道，占有慾也非常的强。但当下的我只认为这样束缚的ai，让我觉得满足而幸福。
可是渐渐的我与沈鸿睿在一起时，邢佑程再也没有一起同行，三人已起吃午餐，一起在c场的画面，有如很久以前的过往。经常找他吃午餐，但常常以他想在午休画画，或是不想打扰我们而推辞，然後就一下就不见人影。
在一日午休时，我正好看到邢佑程在校园里的花坛前描绘花朵的身影，我看着他从构图到上y影，每一笔都很细致。
专注绘图的邢佑程突然开口：「不跟阿鸿一起吃午餐吗？」
「吃饱了，他去c场了。」
他看了一下手表：「原来都这时间了…。阿杰你要去c场吧？那我先回教室了。」
我皱下眉头，心里好像有什麽很不是滋味：「阿程…，你…是不是在躲我们？」
他看了我一眼，淡淡一笑：「…那个什麽来着…，阿杰，你跟阿鸿在一起觉得开心、幸福吗？」
我依旧皱着眉头，对他的话不明所以，但还是「嗯。」了一声，点点头。看了我一眼，他说：「幸福就好…你们过得开心，我也不会说甚麽。」
「阿程，你到底怎麽了？觉得我们两个在一起冷落你吗？还是觉得有你在阿鸿会不开心？我知道他喜欢乱吃醋，可是他没有恶意…。」
他听着我讲，没有说什麽，还是笑一笑。要离开时，拍了拍我的肩：「别想太多。我没事，只是…，察觉不对要好好保护自己。」
我发现，从头到尾，我的眉头都是紧皱的。邢佑程的话，让我完全没有头绪。只能目送他的身影离开。
那天後，邢佑程已不再跟沈鸿睿有过交集。他们有如无法相交的平行线，而卡在中间的我也很难有机会跟邢佑程说上话，不只邢佑程，我发现连跟班上融入的机会也渐渐变得困难。
我想跟班上的人说话时，沈鸿睿一定会巧妙的cha进来，跟对方友好几句，然後就将我带去一旁，换了别的话题，或是将我带去福利社。渐渐的，班上流传着我们正在交往的留言。
其实我们本就没有刻意隐满，现代社会逐渐开放，或许有些人还是看不惯。但是我觉得，只要自己勇於面对就好。别人想说三道四，我们也无力阻止，那是他们的言论自由。
我只保持着一贯的态度。
他们问，我就答。他们没问，我也就没有说的必要。
逐渐的，我与班上产生隔阂，在我身边的，只有沈鸿睿，我们依旧像平时一样上课尔尔闲聊，午休有时拉他去图书馆吹冷气看看、放学打打球。而邢佑程则是每每一脸担心的望着我们，想找我说话，却又止步不前的样子。他那时的话，我还是没有ga0得很明白，到底要我小心什麽。
高中生活便一年过去，升上高二的第二个月，妈妈倒下了…。
那时的我，还在班上听着同学朗读课文的声音昏昏yu睡的同时，一阵敲门声後，教室里的门把被转开，我抬眼看见班导走进来，跟台上的老师说一声後，便喊了我的名字。
我跟再老师後头走向教室外，她开口：「耀杰，那个…在老师说之前，你必须先冷静下来。」
我皱了一下眉，心里有着不太好的预感，我们说话，静静的看着老师。
老师双手看着我的肩头，表情非常的严肃：「那个…你妈妈…刚刚在工作时昏倒了……。」
老师後面的话还没说完，我的脚已经先行一步，冲回教室内，我险些撞上了讲桌，来到座位。桌上的笔记本、课本还有没拉上的铅笔盒，通通一gu脑儿的全往书包里丢。全班的视线都望向我，包刮沈鸿睿与邢佑程。
我已没办法多思考，收完东西拎起书包就向外冲，踏出教室门口的瞬间，我才猛然想起，不晓得妈妈在哪间医院，这样一gu劲的冲也不晓得要冲去哪才好。
我回过头，看见班导还站在那里，冲向前：「老师那个，我妈妈的医院是…？！」
老师怔了一下开口：「市区内的综合医院。我跟你一起去。」
已故不上回答的我跟着班导前往医院，留下了在教室里错愕不已的同学们。
抵达医院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我还沉浸在医生所说的话语里，久久无法回神。
你的母亲原本就患有轻微的高血压。再加上过度c劳，刚刚在工作的地方昏倒了，好险有即时发现…要不然…。
可是这情况也不是很乐观…已经有脑中风的症状，现在必须cha管治疗。
听说你是单亲家庭…关於医疗费方面…
医院里总有着不成文的规定，没有钱的家庭，就没有资格享有医疗服务，这就是我们所面临的社会。
後来医生看着我沉默不语，班导好像跟他说会跟我谈谈後，他便离开了。
我瘫坐在走道旁的椅子上，脑袋有些放空。现在的我不晓得该如何是好，从小就没有爸爸的记忆，妈妈如今也病倒……。跟亲戚没什麽联系的我，还能寻求谁的协助……？
「老师，我该怎麽办…？我没有熟悉的亲戚可以帮忙…，这医疗费我该怎麽付？妈妈她、妈妈她不能不接受治疗啊…！」我已不知不觉用双手抓着班导的双臂，也有些失控的吼着，哽咽颤抖的声音回响在整个走道上。
我没有流下泪水，思绪已崩毁的理智只觉得无助。我抬头，用着求助般的眼神望着眼前的人。
「……，耀杰，听我说，先冷静下来。」
我不语，已放下双手，低下头。
「这是老师的个人想法，你可以先找社会局的人寻求协助，我会陪你一起去的。」
「至於学校方面……，我会再去跟上层说明的，看之後有没有办法让你继续就学。放心吧！方法很多，会让你顺利毕业的。」
我静静地听着班导说出的想法，心里有数不尽的感谢。但是现在当务之急是让妈妈有好的环境静养，而且自己的生活也需要开销，就算社会局帮忙，也只是一时的，他们不可能养我们一辈子。
班导看着我这麽久不答话，默默的拍着我的背，说着一些安慰的话语。
而後，我像是想通了一切，抬起头：「老师…我想休学…。」
听到我的话，班导怔了怔：「为什麽？你现在休学的话会毁掉你的未来的！」
「老师，我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必须早点出去工作！我要让妈妈的病快点好！现在休学未来还是有机会就学的！」
「妈妈是将我一手带大的人，她现在躺在病床上，我当然要负起责任，扛下这一切。」
从小，我与妈妈相依为命。她说，爸爸在你刚出生不满周岁时，便不幸发生意外，到很远的国家去养伤了。那时年仅三岁的我，牙牙学语，只会发几个单音，「ㄇ、ㄇ」的叫着，看着妈妈露出悲伤的神情述说着她的曾经。就算年纪还小，听不懂大人的话语，我还是感觉得到妈妈的悲痛的情绪。
我跌跌撞撞的走向她，00她的头，对她露齿而笑。妈妈抱着我，也00我的後发，说着自己没事，不用担心。我们母子俩像是承担彼此悲痛情绪般的抱在一块，久久没有分离。
从过往中回过神，我更加确定我自己目前想要做的是什麽。我眼神坚定地看着班导：「老师，我会休学。等到一切安定後，会许已过一、二十年。那时我会再回过头来将学业完成。」
班导虽然还是有些迟疑，但是看到我如此坚定的决心，也尊重了我的决定。她叹了一口气：「好…，既然你都这麽说了，社会局那边我回是会去帮你询问安排。休学手续，也会按照流程跑，你离开前…记得要好好的跟同学们打声招呼。」
我笑一笑，并没有直接肯定的回答。跟班上同学间这道隐形的隔墙，可能不是当事者是无法看清的，看似跟班上的人友好，实际上却是非常疏远的。其实自己也觉得没什麽，只要他ai着的人陪在他身边，他想，什麽难关都可以克服。他也相信，沈鸿睿就算知道他休学了，也会陪着他度过难关的。
班导轻拍一下我的肩膀，表示自己还要回班上处理事情，便离开了。幽静的走道上，又只剩下我独自一人。
我低着头，想要静一静。但突然的，我发现视线内多了一双球鞋。我一抬头，便看到沈鸿睿y暗忧郁的双眼，神情中带着一丝锐气。
那是我不曾看过的表情，让人不由得心头一怔，无法动弹。
我怔怔的望着他，见他开口：「你要休学？」
我将视线撇向一旁，不愿正视他的双眼，点点头。
下一秒，被强大的冲击力压制在墙上。我看着眼前的人，他y狠的眼神中，却又带着满满的悲伤。沈鸿睿的双手紧紧的握住我的两腕，我挣扎着。他的力气非常大，手腕上的疼痛渐渐袭来，让我不由得咬紧下唇。
「放…手…。」
「我不要！我不准你离开我！不准你休学！」
顿时，在他漆黑的双眸中，看见了自己惊恐的神情。一直以为，这种束缚感再，他也会听听自己的想法，可是现在，我什麽都都还没开口，他就不准自己离开。或许没跟他商量是自己不对，但是我们都还是学生，经济能力也是有限的，自己不想点办法，是没办法生存的。
况且，就算我休学，还是能联络，还是可以交往，我们的关系不是也没什麽改变不是吗？
我静静的望着他一会儿，没有人开口。一阵沉默後，我将唇贴上他的，安抚似的吻着。分开後，我开口：「就算我休学，我们还是能联络啊。现在有手机、有网路，不怕找不到人的，我们的关系是不会改变的。」
我看着他，眼神中充满着柔情，因为我喜欢他，所以想要努力寻找方法，维持这段关系。虽然会不常见面，但是我相信只要彼此喜欢，一定不会因距离而有所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