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的小说
认真的小说 > 秋阶影寒 > 22 失明(受被挖眼)
字体:      护眼 关灯

22 失明(受被挖眼)

 

傅云京没有对白夫人留手。

一来,他要为刘承烨办好这最后一件事,白夫人是他路上的阻碍。二来,鹤野楼本身就与合欢宫有仇。

鹤野楼与合欢宫的恩怨是五年前埋下的。

那时,傅云京还是鹤野楼楼主,未曾涉足朝堂之事。一日,合欢宗忽而打上门来,讨要说法,道鹤野楼在合欢宫派了卧底,还杀了合欢宫的贵客。

鹤野楼从没做过这样的事,傅云京拒不背锅,合欢宫却是直接开打,两大门派在湘水畔起了冲突,引来官府责问。本以为官府会公正不阿,结果合欢宫早与那官员勾结,硬生生要将罪名按在了鹤野楼身上。好在晋王曾师从鹤野楼,也有几名官员愿为鹤野楼站台,鹤野楼这才能全身而退。

那件事后,傅云京就辞了楼主之位,追随晋王而去。即便他如今心中执念已破,不再为晋王效忠,鹤野楼与合欢宫也是不共戴天的。

高手过招,从不屑于车轮战。若是以多欺少,高手从不屑于出真功夫。之前白夫人带着合欢宫弟子围攻晋王时,只用了点绕指柔之类的小手段,而今和傅云京一对一,用的全是不计后果的杀招。

傅云京同样如此。

白夫人出招狠厉,白练配着剧毒织就一张天罗地网,要把傅云京的命留下。一袭红衣的傅云京亦是全力以赴,用剑光绞碎阻他的一切,要让白夫人命丧黄泉。二人都没有帮手,这或许是这片江湖带给这两个敌对之人最后的侠义。

两人一打打了大半个时辰,终于,白夫人看见了世上最凛冽、肃杀的剑意,她躲不过,避不掉,死于这绝世一剑。

看着盛世红颜香消玉殒,傅云京无动于衷。他喘着粗气,将银水剑收于腰间,俯下身捏过白夫人的脸。

白夫人在女子中算是高挑的,只比傅云京低半个拳头。恰好,傅云京自过了寒毒以来,身形消瘦许多。

他解开了自己的衣服,扒了白夫人的衣裙换上,竟然刚好……除了胸口有点塌陷以外。

傅云京坐下来,照着白夫人的面貌给自己易容,就连手指和脚趾也不放过。

江湖中的易容术有许多种,移形换骨是最高级的,烨影模仿晋王便是此类。其次是人皮术,只要做好遮掩,常人难以发现。最次的是修容,一般只有戏子唱戏时用到,也是最容易被揭穿的。

傅云京用的人皮术。

这些伎俩他原本也是不会的,毕竟鹤野楼教的都是正派功夫。这些知识和手艺还是他追随晋王后,从影首处学会的。每次出门为晋王做事时,他都会随身携带着一些,而今正派上用场。

等傅云京做好后,他已经与白夫人一般无二了,甚至连耳洞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白荞苼……”傅云京低低念道,出口的竟然是女子音。

这是他在影首那里学到的第二种技能,常用于不适合本体出面的场合,在借刀杀人、误导敌人时惯有奇效。

他又说了好几句,直到和白夫人的嗓音接近,才停下。而后,他又顺着衣裙上的划痕在自己身上割了几剑,确保模仿逼真。最后,他又清点了一番白夫人的私人物品,割下白夫人的耳朵加以修饰,并用红线串了起来。

临走时,傅云京放了一把火,将自己的红衣与白夫人的尸体烧成了灰。

靖州,金收镇,托兰寺。

眼瞎的纪王迫不及待得来到了军营。

他看不见,刘承烽忙上前搀扶着父亲,来到营帐中。

“父王,刘承烨在此。”刘承烽道。

只见营帐里,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被铁链贯穿了肩胛骨和锁骨,吊在空中。

铁链的头部像是弯曲的钩子,从男人锁骨处钉入,从肩胛骨突出,尾端弯曲的弧度保证男人无法轻易挣脱。锁骨前方钉入皮肉后,那粗长的铁链就绕着男人紧绷的麒麟臂缠紧收束,吊向一边刑架上。男人手掌中央有根丁字弯钩,长钩刺穿男人的手掌,和铁链扣在一起,如此男人根本无法摆脱铁链的束缚和折磨。

男人的两臂都被这样残忍拉扯着向两边张开,他的长发则被编成辫子,从右侧绕过他的嘴,再经过后脑勺,被绳子绑在了缠绕右臂的锁链上。这使得男人的头颅始终处于一个微微右偏的状态,拉长了男人左侧的颈线。

男人的身躯很健美。垂吊的姿势拉长他全身的线条,锁骨处的血迹顺着饱满斜鼓的胸肌淌下,深凹的乳沟与腹白线连成一条,肋下的鲨鱼线若隐若现,八块腹肌在紧绷中凝出更深刻的轮廓。再往下,人鱼线似乎拢聚了男人全身的阳刚,一条疲软却粗壮的性器沉睡在黑色丛林里,深色的囊袋隐在性器之后,正不自觉得瑟缩。

男人两条修长的大腿不自然得绷直着,他的脚踝上带着两个沉重的镣铐,扯着男人下坠。男人的脚背上突出一根长钉,而男人的足尖轻点在地,全是血迹,惨不忍睹。

可惜,纪王看不到这样的景色。他的眼睛已经瞎了。

“刘承烨……这是刘承烨?”瞎子摸上了晋王的身躯。那只充满皱纹的手正摸在男人冰冷的腹肌上。

“正是刘承烨。”刘承烽道,“父亲,你可以报仇了。”

“挖……挖出他的眼睛!”纪王十分气愤。

“遵命!”

人们放松了铁链,烨影顿时摔跪在地,双臂却仍然保持大张的姿势。

下人们按着烨影跪着,压下烨影的反抗,掰起烨影的脑袋。

“堂弟,怕吗?”刘承烽拿起了匕首。

烨影笑起来。因着他含着自己的头发,低沉的话语有些不清晰,却被刘承烽听得清清楚楚:“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堂弟很硬气啊……”

“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我没有你那样卑鄙……”

刘承烽笑:“难得堂弟有自知之明。那就在这安心还债吧。”

随着一声噗嗤,匕首戳进了烨影的眼眶。

几乎是一瞬间,男人爆出哀嚎,激烈颤抖的身躯带动着捆绑他的两条铁链窸窣作响。

纪王在这声响彻天地、不似人声的痛苦哀嚎中大笑起来:“叫吧,哀嚎吧!我要让你感受到我昔日的痛苦!!”

刘承烽挖出了烨影的左眼,将那颗温热的眼珠子放在了父亲的掌心里。

“父王……吃什么,补什么。有了药引,父亲一定会复明的。”刘承烽道。

“对对……快叫神医,为我入药!”纪王连忙吩咐下人。

刘承烽已经转身,只见被仆从按在地上的男人可怜极了。一边眼睛流着泪,涣散的瞳孔满是自己;一边眼睛流着血,空荡荡的眼窝看上去恐怖极了。

失去了眼睛,这个男人就要逊色一半了呢。

真是舍不得……

“堂弟,你的眼睛真美丽。”刘承烽感慨道,“若非你害了我父王双目尽瞎,我一点也不想将它们取出来。”

烨影在痛苦中什么也听不见了,他的左眼空了,他的视线只剩下一半了,而他很快将永远陷于黑暗。

他忽而想起傅云京的亲吻,想到了傅云京离开时望着自己的目光。

即便他自己也认同影首提前的计划,明白自己此生和傅大人缘分已尽。但当失去眼睛时,烨影才深刻体会到一种恐惧——他真的再也见不到傅大人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刘承烽嘴上说着怜惜,动手毫不手软,直接将烨影的右眼挑了出来。

地上的男人发出的惨叫已经破音了,根本不能想象这是人发出的声音。

“你的眼睛,真是又温热,又滑腻啊……”刘承烽拿着带着血水的眼珠,蹭在烨影脸边。

烨影应该是晕了,毫无反应。

刘承烽将眼珠子交给纪王,纪王掂量了一下,丢给了“神医”,而后对儿子吩咐道:“用烧酒,给晋王洗洗眼。”

刘承烽让下人着手去办,很快,一壶被烧温的酒被端了过来。

刘承烽提起壶把,直接对着烨影单薄的眼睛淋了下去,生生又将烨影痛醒。

他的喉咙在先前喊破了,此时只能发出些气音。刘承烽慢条斯理得用酒冲洗着烨影的眼睛,血水被冲淡,顺着男人眼眶流下,进入他的嘴里,耳朵里,鼻子里,又顺着他颈部的青筋流下,刺痛他锁骨处的伤口,淌过颤抖不止的胸肌与乳沟,勾勒出紧绷到极致的腹肌轮廓,而后要么流入丛林,要么顺着大腿流到膝盖,在地上汇出一大片血水。

真美啊。

“太医,把晋王的眼睛扎好了,人可不能死了。”刘承烽吩咐道。

“是。”太医战战兢兢接下了这个活。

“还有,把本王的药做好。”纪王也发话了。

太医忙又应下。

“父王,晋王痛晕了。父王还有什么气,过几天再撒在他身上吧?而今,还是治眼睛更重要。”

“也只能如此了。”

纪王世子和纪王这才扬长而去。

被挖了眼的烨影当晚高烧不退。

太医怕烨影撑不过去,询问纪王世子,可否先将那男人从锁链上放下来,被世子拒绝了。

太医一时难办,只能给烨影喂下了一剂猛药。此药能勉强吊住烨影的命,但对他的脏器有较大损害。不过……看这男人被折磨的样子,未来也活不长了。

太医离去后,值守的守卫站到大半夜,总算换班了。不知是谁先行动,有人忍不住上前摸男人的胸肌,紧接着那一群守卫都忍不住上去摸了。

男人头颅低垂,双臂大张得吊在空中,显然还在高烧昏迷,对这些人的抚摸毫无反应,那些守卫们就摸得更起劲了。

“这胸肌也太壮实了,跟我家娘们一样大。”

“他这根也壮实,能夜御七女吧?比不得,比不得。”

“哎。一介亲王沦落到如此境遇……真惨。”

“谁让他不识好歹,跟皇上和王爷对着干?”

“你也信塞北铁骑谋反吗?”

“这种话,别多问。你我在何处效忠,心里知道就行了。”

“哦……”

好在那些守卫也只敢摸摸胸肌和腹肌,过了把手瘾就溜走了。

丑时,值班的守卫打了个哈欠,忽而晕了过去。

一道倩影出现在关押晋王的营帐中,她慢慢走近,来到男人面前,抬起手来,最先触碰的却是男人已经凹陷的眼睛。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