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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阮总这是,又喊了一个人,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他一声。
见稽雁行还愣在那里,易昔叹叹气,招呼道:“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脱衣服,一起来玩啊。”
听见易昔的话,稽雁行愣了愣,不明所以地看向阮钰,什么叫“一起来玩”?
“你怎么还——”
“闭嘴。”阮钰出声打断易昔,他语气不悦,甚至带上了怒意,阮钰的目光像钉子一样,狠狠扎在稽雁行身上,他几乎是咬着牙问,“你怎么过来了?”
“我……”如果时间能倒流,稽雁行绝对不会推开这扇门,“对、对不起。”
“我、我打扰到你们了,我不知道……我、”稽雁行想立刻转身离开,但他的头顶像有一百隻蚂蚁在爬,脚底也是,麻痒得他迈不开脚挪不动腿。
如果、如果他早上没有离开,他今晚是否会如易昔所说,要和他们一起,要和易昔一样,谄媚地讨好阮钰。
稽雁行想起医院里的苹果,想起昨晚的吻,想起一楼尚未凉透的饭菜,他对阮钰的第一印象并不算好,但经过这阵子的相处,他以为阮钰不算太坏,至少很少强迫他,签合同那次不算。
但他似乎错得离谱,他于阮钰而言,始终只是一份明码标价的合同。
“原来你不是阮总喊来的啊。”易昔嗓音尖细,眼神带上挑衅,他清装模装样地清嗓子,嘲讽道,“阮总没找你,你怎么——”
“滚。”阮钰眯着眼看向易昔,把易昔冻在原地,又是这样吃人的眼神,恐惧从易昔心底升起。
下一秒,稽雁行突然脸色煞白,像有场霜降到了他脸上。
阮钰让他滚。
阮钰床上有另一个人,所以让他滚。
好像理所当然,又好像有问题。
但稽雁行的大脑已经宕机,来不及思考也来不及确认,他慌乱地转头,跨出门的瞬间用力地带上了门,仿佛这样就能彻底隔绝阮钰。
一出房间,稽雁行就开始跑,他跑得太快,下楼时甚至崴到了脚,但他已经顾不上脚踝的疼痛,他隻想快点离开,快一点,再快一点。
因为深渊在后面追赶他,随时要把他吞噬。
稽雁行再也不想踏入这栋房子,他怕只要一走进这里,就会想起阮钰那声“滚”。
这声“滚”取代了苹果、雨夜的吻和热腾腾的饭菜,是他和阮钰关系的代名词,也是阮钰给他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
别墅二楼,易昔狼狈地歪坐在地板上,他仰视着阮钰,眼泪劈里啪啦地掉下来,他颤着声音问:“阮、阮总,您、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您、您说,我马上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