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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滑开手机相簿,骆啓祥鬼使神差的点向一张毫不起眼的相片,即使经过四年,他也无法遗忘哪怕一分一毫的人,黑se的短发柔柔的垂在额上,双手盘x正一脸不耐烦地望着自己,他旁边的桌子上摆了满桌的菜,那是两人一起努力做出来的,骆啓祥突然觉得x口难言的难受,彷佛压了颗石头,又像是心脏被狠狠扭紧似的,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如果可以让他不要受到那样的伤害,如果可以保护他,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舍弃唾手可及的幸福,骆啓祥翻了个身,昏暗的房间里,他身边的人正熟睡着,规律的呼x1轻吐在他的手臂上,那是他深ai的nv人,骆啓祥怜ai的伸出手r0ur0u倪晓安的头发,对自己方才冒出的想法感到抱歉,但是不可否认的,如果真的有如果,他愿意放弃和倪晓安,和这个nv人将来的一切美好未来,只为换得纪轩允一颗完整的,不会被折磨、碎裂,崩解成碎片的心。

时针指着六,少年张开眼,视线正好对上墙壁上的时钟,六点十分,一分不差。

直立起身子,纪轩允掀开棉被起身,跪坐在地板上摺叠棉被,早晨的地板微凉,确切的说是一直都是冷的,少年却丝毫不介意,光0的小腿紧贴着地面,现在是冬天,今日正好迈入11月,是他最喜欢的季节,刺骨冰凉。

走进浴室刷牙洗脸,纪轩允换好制服,走到连身镜前审视着自己,左边的头发有些翘,他拿起梳子仔细的梳理,幸好他的发质本身就十分柔细,随意梳几下就很服贴整齐。拿起旁边椅子上的领带,套到脖颈上绕了几圈,纪轩允很细心地把上翘的领口翻好,即使知道过没多久就会被弄得凌乱不堪,也依旧一丝不苟地做好一切。

放下梳子走出房间,客厅的桌上压了张纸条,是妈妈的笔迹,一如既往的内容,他甚至怀疑母亲把前一天的纸条收藏起来,重新摆到桌上,反覆使用。

“妈妈今天会晚点回家,晚餐不用等我了,早点睡。”

妈妈总是这样早出晚归,在外人眼里,单亲家庭的他由母亲一人独自抚养长大,虽然和母亲同处一个屋檐下,却仍旧不常见面,全是为了赚取金钱抚养最亲ai的儿子,但是他很明白事情并不是这样,妈妈只是不想看到他罢了,所以才会让自己那麽忙碌,只是因为可以藉此避开自己。

把纸条旁边的五百块收进书包里,纪轩允拿起桌上的纸条重新走回房间,拉开书桌ch0u屉,里面放满大小相同的小纸条,密密麻麻的,纪轩允把手上的纸条丢进去ch0u屉里,这样妈妈就没办法重复使用纸条了,至少,他还能因此确信他的母亲还愿意提笔为他写下任何字句。

背起书包走出家门,纪轩允为大门上锁,今天的yan光有些明媚,为冰凉的空气撒上丝丝暖意,让他浑身不舒服。

走在平日常走的街道上,这是他上学必走的路线,纪轩允走到平时时常光顾的早餐店,正要张口点餐,老板娘就笑容灿烂的和他打了个招呼:「早安,一样是土司夹蛋和小杯红茶吗?」

纪轩允点点头,没有开口说话。

由於时间尚早,街道上没有太多行人,早餐店人cha0也不多,五分钟後早餐就被送到纪轩允面前。

纪轩允提着早餐,缓步往学校迈进,脑中计算着时间,现在是六点三十分,抵达学校教室大概就五十分了,那些人总是在七点後才来到学校,还有十分钟的时间可以吃早餐。

纪轩允走进校门,警卫看了他一眼,朗声打了个招呼,他却连一眼也没有瞧向对方,态度非常不礼貌,警卫却丝毫不在意,似乎早就见怪不怪了。

走到教室,纪轩允走到教室走上天桥。

纪轩允提着面包,漫不经心地走着,走完楼梯,面前是一条长长的笔直道路,他停下脚步,望着天桥上唯一的人。

是个老人,头发斑白,胡须长而乱,老人蜷缩在道路旁边,吹着寒风打着呼噜。

纪轩允从老人身旁走过,对老人因为寒冷而颤抖的样子视而不见。

回到家,纪轩允脱下制服外套,露出底下肮脏的制服,白底的衬衫上满是wuhui,纪轩允叹了口气,脱下制服,因为身t伤痕累累,他脱衣服的动作十分缓慢,偶尔拉扯到伤口时还会呜咽出声。

纪轩允走到浴室,光0着上半身把衣服仔细的刷洗乾净,水很冰凉,在此时低温的天气里更加明显,水时不时溅上他的身t,透骨的寒意,他眯起眼睛,看起来似乎很享受。

洗好衣服,纪轩允把衣服脱好水,然後拿出去晾,接着脱下k子,走到洗衣篮旁边,把昨晚不知何时回来的母亲置放的衣物拿到洗衣机洗。

重新回到浴室,纪轩允打开水龙头,这次他没有刻意转冰水,而是把温度转暖,调到适合人t的温度,伤口很痛,每当水流过时更是刺痛不已,纪轩允仔细的搓洗着身t的每一寸,很细心,很专心。

擦乾身t,纪轩允穿上睡衣吹乾头发,走到房间准备读书,他没有打算为自己的身t上药,因为身t伤口遍布,会让林显育他们下次折磨他的时间延到很久以後。

晚上十二点,纪轩允阖上书准备睡觉,突然想起他还没吃晚餐,看了眼桌上的菠萝面包,纪轩允厌恶的皱了下眉头,起身铺好棉被。

一夜好眠,他原以为他会做梦,梦到自己和母亲仍旧被父亲折磨的日子。

一如既往,不用闹钟提醒他,六点十分纪轩允准时起床。换上运动服,纪轩允洗漱完,走到客厅把五百块放进书包,妈妈留下的纸条也被他丢进书桌ch0u屉里。

拿起桌上的面包,纪轩允看着今早的早餐,思考着省下买早餐的时间,自己大约会在几点抵达学校。

走在上学的街道上,纪轩允走的很慢,不只是因为今天的时间b较多,也是因为他浑身都痛,每往前走一步就会扯动伤口,看来今天的t育课是没办法上了。

纪轩允经过昨天走的天桥,歪头思索了下,再度走上天桥。天桥上仍旧只有老人,老人也仍然在睡觉,纪轩允走到老人身边,把面包放下,然後步下天桥。

走到学校,纪轩允没有马上进教室,而是直接去外扫区打扫,扫完地,纪轩允背起书包准备回教室,小坡道上方走下一名少年,红发白肤,五官深邃迷人。

骆啓祥看着纪轩允,表情有些尴尬,纪轩允却看也没看他一眼,从他身旁走过。

回到教室,纪轩允停在教室门口,看着不知道为何特别早到的罗佑。

罗佑啃着三明治,抬手向他打了个招呼,纪轩允点了下头,当作应答,沉默的走到自己的位子坐下。

罗佑又咬了两口三明治,站起身走到纪轩允身边,纪轩允看到坐在位子上的唐琳萱有些踌躇不安,似乎在挣扎着要不要拯救自己,教室里只有他们三人,纪轩允看了唐琳萱一眼,抬眸看向走到他面前的罗佑。

罗佑坐到纪轩允前面的位子上,把三明治塞到纪轩允手里:「你今天怎麽没有吃早餐?」

「在家里吃完了。」

「少来,我知道你习惯在学校吃。」罗佑咧嘴一笑,示意纪轩允吃掉手上的三明治。

纪轩允皱了下眉头,在三明治上头咬了一小口。

「昨天对不起。」

纪轩允突然觉得很想吐,不只是因为手上的三明治有罗佑的口水,主要原因是因为罗佑讲出来的话让他很反胃。

「不要紧。」纪轩允有发现,罗佑虽然和林显育他们走在一起,却从来都没有主动向他施暴过,一直以来都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分看着,昨天把他的头压进马桶里是他地和骆啓祥独处。

刘纹纹扬唇一笑,面容在月光下泛着微微的光:「回去吧。」

纪轩允没有马上回饭店,也没有去逛垦丁大街,而是搭着计程车跑到一栋不知名的大楼,这栋楼似乎已经荒废良久,楼里一个人也没有,纪轩允驾轻就熟的推开大门,门没有锁,嘎吱一声就开了,纪轩允很快地就找到楼梯,一层一层向上,爬到十二楼时,他停下步伐,靠着墙壁微微喘着气,然後又再次迈开脚步,这栋楼有十五楼,他清楚的记得这里所有的摆设,哪个转角有灭火器都记得,虽然有些地方和记忆中的不太一样,但仍旧不妨碍他登顶。等到他爬上十五楼时,面前出现一道紧闭的门,他推了几下都没有开,只好掏出口袋里的小夹子,学着那人曾经做的动作,照着记忆里那个人手把手教导他的开锁方式,喀,门开了。

纪轩允打开门,寒风袭来,虽然现在是春天但是高处的楼顶却冷得不像话,纪轩允阖上门,走到楼顶的最中间,张开口想要大吼,声音却哽在喉咙里,怎麽也叫不出来,他有些不满的撇撇嘴,自己果然无法像电视剧里的人一样,尽情地喊叫发泄心里的情绪。

纪轩允躺在地板上,丝毫不在意地上积累的灰尘,望着满天星斗,笑得像个孩子,他举起右手,从指缝间望出去,一颗一颗星子在指间闪烁,他张开口,轻声唱出记忆中的童谣,歌声流淌在夜风里,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不知道过了多久,纪轩允抬起手看了一眼腕上的表,晚上七点,似乎还早,他站起身,蹦蹦跳跳的在顶楼转着圈圈,像一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孩子,他不知道自己为甚麽要这麽做,或许是因为下意识地想要弥补自己过於短暂的童年时光。

纪轩允蹦跳到顶楼边缘,手握着生锈的栏杆向下望,如果有人从这里摔下去,几乎是必si无疑吧?纪轩允眼睛直盯着底下呼啸的车辆,想像着如果自己摔下去,会怎麽样呢?世界大概会照常转动吧。

纪轩允重新回到顶楼中间,再次躺倒在地板上,他在地上滚来滚去,让自己全身沾满灰尘,眨了眨眼,他打了个喷嚏,r0u了下鼻子,又看了眼手表,纪轩允有些错愕的张着嘴,手表上显示的时间仍旧是七点,糟糕,表不会坏了吧?

纪轩允很紧张,一上计程车就询问司机现在几点,司机一说出九点半时,他的心重重的跳了一下,糟了,老师说九点准时集合要回学校,结果自己竟然还在这儿。

纪轩允惶恐不安的要司机开快一点,等回到垦丁大街时,已经十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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