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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荣来得比我想象中要快很多,估计这货是心虚,压根儿就没回自己家。他探头探脑从门外蹑进来时我正穿着睡衣抱臂坐在床上,毫无气势可言。脸色大概是不好看的,因为傅寒生和傅文都没离开,俩人门神似的杵在我房里,不管我怎么瞪都装瞎。
“那什么……”
顾荣几乎是垫着小碎步走到床前,跟只鹌鹑似的,眼神不敢跟我对视。他将手上一大束康乃馨放到床头柜上,看都不敢看我一眼,语气倒是挺嘘寒问暖的:“身体好些了不?”
我看着他那束又黄又粉又白的康乃馨,皮笑肉不笑:“托您的福。”
顾荣被哽得接不上话,于是没事找事地把那束破花摆了又摆,看天看地看傅寒生看傅文就是不敢看我,直到我忍无可忍:“出去!”
鹌鹑被我这声吓住了,终于胆战心惊地看向我,我白了傅寒生一眼:“还不走是准备留下来一起开茶话会吗?”
傅寒生什么屁话都敢接:“你如果愿意的话。”
虽然这么说,他还是配合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打算出门,临走前还不忘嘱咐:“医生说你要静养,记得不要激动,有事喊我,我在门外。”
我冷冷看着他:“别站我门外,带着他离远点。”我甚至很客气地没让他们滚远点,我真是太善良了,怪不得人们常说人善被人欺,这福报我应得的。
有傅寒生在场,傅文往往都沉默得跟空气似的,我再没听他说过话了,他上前准备伸手扶傅寒生,傅寒生却摇头。我这才注意到傅寒生走路姿势有点奇怪,右脚好像有点跛。两人一同离开后,房门终于关上了,我这才有些幸灾乐祸地开口:“他脚怎么了,瘸了?”
坐立不安的顾荣好像课堂上开小差被老师抓起来回答问题一般猛地一激灵:“啊,这,傅哥…傅哥他腿受了伤……”
在我冷冷的注视下,顾荣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索性没了声。
“看起来你和他关系还不错啊。”
顾荣脑袋像上锈的齿轮那般僵直地摇了摇,试图狡辩:“没有,我是……”
“你是怎么样?”我咄咄逼人,顾荣渐渐歇没声了,我又笑了起来:“看来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但我有。”
顾荣闻言抬头,我直直冲他竖起大拇指:“你是这个,你太厉害了,把人耍得团团转。”我无比真诚地赞叹道:“你真的太厉害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厉害呢?”向上的大拇指晃了晃:“你厉害,傅寒生也厉害,你们两人才应该是亲兄弟,太般
配了,我羞愧,我惭愧,我自愧不如。”
顾荣怔怔地看着我,徒然张口:“不是的,我……”他不说下去了,好像千言万语都堵在他喉管里,但又因为什么桎梏而说不出来。
到底是什么卡住他的喉咙呢?我不知道,最终他也只是看着我,眸光闪烁,但最后也没有解释出个所以然。我失望地看着他,而后竖起食指,“我只问一个问题。”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