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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悉吐出一口气,天哪,她差点掩饰不住自己的紧张!租屋处只有一张床啊,小沙发早被她处理掉用来摆放乐器等等物品了,哪有其他空间可以给人躺?
她望了一眼布置温馨的单人加大床,脸色不自觉泛红起来。
跟喜欢的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如果没有任何想法,那就代表跟佛祖有缘能够准备出家了。
「啊──!」
关悉抱头挣扎,哪有心思准备东西。情急之下拿出手机跟冯予霏求救。说明大致情况后,对方低声回了一句:「上吧,单了这么多年,老娘支持你。」
「上你大头鬼!怎么上?你教我啊!」
冯予霏为了取材阅遍各类题材,「你不是有手吗?手指头三个关节就是要用来做很多事的!你把自己当蛇一样,有洞就鑽啊!」
关悉露出一个天打雷劈的神情,「冯予霏,我是不是太小看你了?」
冯予霏发出一声奸笑,「我连大强哥哥那边的模式我都知道!只差没看过现场版的。」
关悉果断按下掛断键,要好好冷静一下。
正巧,白雪澄走了出来,氤氳雾气从浴室跟着飘出,水珠从她的眉梢滑落,白皙修长的双腿显露无遗,姿态神情间均是一种难以令人抗拒的嫵媚,重击关悉的小心脏。她一路走到床边坐下,双腿交叠,侧倾擦拭湿濡的头发。
关悉小跑步拿出吹风机,正要递给白雪澄,她驀然抬头,笑问:「你要帮我吹吗?」
美女的主动要求自然不能拒绝。
关悉打小没给人吹过头发,既然是帮喜欢的人,动作特别小心翼翼,跟对待自己头发的粗鲁乱拨截然不同。眼角馀光,她看见白雪澄闭上眼睛,似乎很是享受这种感觉。
自己就像在帮一隻落难小猫吹顺毛发,小猫没有伸出爪子,异常温顺。
无意间,她看见了白雪澄左手腕间的淡淡伤痕,一条一条纵横交错。即使自己没有自残的经验,也能猜出这不是意外產生的痕跡。难怪,以前白雪澄总是一年四季穿着长袖长裤。细细观察,不只是手腕,腿上也能看出几条狭长伤疤,还有疑似菸蒂烫伤的圆疤。
明明有一张漂亮无暇的脸孔,身体却犹如千疮百孔。
白雪澄似乎察觉她的视线,双眼悄然睁开,偌大浑黑的眼珠直勾勾盯着关悉,笑着进行展示,「很可怕吗?这些疤。」
关悉缓缓摇头,「不可怕,是痛。」她关掉电器,伸手碰上白雪澄大腿上唯一跟自己有关联的伤口,更正确来说,是为了关灝受的伤。
「就算好了,还是很痛吧?」
身体上的伤迟早会好,心里的呢?
白雪澄露出一个深沉的表情,貌似换了一个人。又再一个眨眼,恢復成恬淡的样子,「悉悉,你是第二个问我,还会不会痛的人。」顿了顿,她说:「第一个,是席榆泽。那是他的工作,所以他愿意尝试,却没能治好我。你呢?你有自信吗?」
关悉抿了抿唇,再度摇头,「就连我的亲哥哥,我都治不好,所以我不说这种大话。可是我会做一件事──」她的唇角勾起,露出一个真挚令人动容的可爱笑容,「我会撑住你。在你往后倒的时候,我会先倒下去给你垫背,这样……你就不会摔疼了。」
不会摔得满身伤。
连怎么流泪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