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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事后经过检查,漆弹并未直接打中柯睿棠的眼睛,只是在漆弹爆开时,喷溅到眼内。漆弹场的工作人员拿出急救箱,用生理食盐水清洗柯睿棠的眼睛时,她痛得抓住站在一旁的尤恩的手,并在尤恩的手腕上勒出一道痕跡。

因为柯睿棠并没有带助理,经纪人也因其它公务而没跟来,本来製作单位说要送柯睿棠去医院,但托比却说是尤恩的错,应该由她们送她去医院就当赔罪。所以,尤恩就这样被迫和柯睿棠一起到医院,而车子在放她们下车之后便走了。

当柯睿棠在里头接受治疗的时候,尤恩在外面和伊格尔讲电话,抱怨她家老婆大人不厚道。

「伊格尔,你这样不行,老是被托比压得死死的。她又不是不知道我和那个女人是仇人,她还让我假惺惺的当护花使者。别人没吐,我都觉得噁心死了。」

「被我压得死死的有什么不好?」电话那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个听眾。

「没……没有。没有什么不好。很好。很好。」尤恩慌乱地敷衍着。托比是很疼她没错,可是,她一旦冷起来,就连拥有无限热能的尤恩都融化不了。

「记得把人好好送回去。上次你在拍v的时候,搞的飞机不要以为没人知道。人家的经纪人已经开始有意见了,不要给公司添麻烦。」

「什么飞机?」尤恩心存侥倖地问。

「你强吻了人家,还有脸问我什么飞机?」

尤恩傻了眼。害羞的托比在有了情人之后,这种事竟然也能如此大声嚷嚷。

「呃……好啦。我知道了,再见。」尤恩扁着嘴掛断电话。什么给公司添麻烦?托比是担心给姜成瑄带来麻烦罢了。她的心里永远有一块地方放着她的瑄姐。

只是……那件事是怎么被知道的呢?难道是那女人不知羞地到处宣扬?尤恩低头支着下巴思考,一抬头便看到柯睿棠从诊间走出来,左眼上贴着块纱布,像独眼龙一样。

「医生怎么没给你眼罩?至少还能走海盗风。」尤恩嘻皮笑脸地说。

柯睿棠用剩下的一隻眼睛白了她一眼,「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奉命要送你回家。」尤恩用食指勾起椅子上的外套掛在肩上。

「不用你送,我自己可以回家。」

「不行。」尤恩一脸使命必达的坚决貌。

柯睿棠狡黠地笑了下,「如果没有把我送到家,你会死得很惨?」

「并没有。」尤恩咬牙切齿地说。就算会死得很惨,也不能在这个女人面前示弱。

「既然没有,那就甭送了。」柯睿棠摆摆手,逕自往医院大门走去。

尤恩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静静地跟着后头,并没有看到柯睿棠在听到背后的脚步声时,扬起的胜利笑容。

走出医院门口,尤恩便发现到一旁树丛里的动静。一个身穿军绿色背心,揹着相机的男人,往街口跑去。那男人不用说,一定是狗仔记者。她们一收工就到医院,一身的衣服几乎没换,连妆都没卸,没被认出来才奇怪。

既然留下了证据,那后面有没有送都无所谓了。尤恩拉开计程车的车门,逕直坐到后座,没理会还站在车外的柯睿棠,便让司机开车。车子转过圆环时,尤恩往回望了一眼,满意地将柯睿棠那跺脚的生气模样记在脑海里。

自从入行以来,尤恩第一次爱上狗仔队。

难得一次准时走进琴室,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原本尤恩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再三确认之后,她确定自己并没有走错,到教务处一问才知道今天曲綦琤请假。

为什么请假没有通知她?尤恩拿出手机握在手上。她想起那通没接到的电话。难道那通电话就是要告诉她今天的课暂停?那她又是为什么请假呢?

她将手机在手掌里反覆地翻转着,迟迟下不了决心拨电话。要打去问问吗?但这么多天以来只有那通电话,没有再打来,应该表示没什么重要的吧?

带着鸵鸟心态,尤恩将手机放回背包里。她心不在焉地上完一整天的课。回到别墅,尤恩又觉得自己被空虚包围。她从衣柜里拖出几件换洗衣服,将作曲用的笔记型电脑一起塞进行李箱,拖着箱子便往甘悦歆家出发。

当公寓的门打开时,婴儿的哭闹声迎面而来,尤恩立刻感觉到一股温暖,她笑着走进屋里。

「还以为你不回来了。」甘悦歆关上大门,跟在尤恩身后走进房间。

「怎么会?我只是去工作几天而已。」尤恩倒在床上,舒坦地伸展着四肢。果然还是这里舒服。

就在她还在感慨着这里怎会如此舒适的时候,天上突然掉下个婴儿在她身上。

「你回来得正好,照顾小强。小歆和我一起出去买点东西。」甘悦琴脸不红气不喘地分配工作给尤恩。

她们才相处没几天,她怎么能把尤恩当家人一样的使唤,还使唤得相当自然?尤恩还没反应过来,甘悦琴就拉着甘悦歆出门去了。她抱着婴儿坐起身,低头看着身长和她前臂差不多的小东西,「你叫小强?属蟑螂吗?」

小婴儿咯咯地笑着。尤恩见状也跟着笑了起来。她把他放在床上,从行李箱里拿出电脑,开啟软体后,按下几个键,一段十六拍的旋律响起。婴儿像对音乐有反应似的,手舞足蹈起来。尤恩觉得好笑地又换了段旋律,小婴儿却没了反应。

「你觉得这段难听对吧?我也这么觉得。」尤恩一边说着,一边按下删除键,又在空白的乐谱上填进新的音符。

在甘悦琴姐妹俩出门的这段时间,尤恩用这种类似求神问卜的方式,竟也做了首曲子出来。只是,那位大神似乎被累得不轻,已经呼呼睡去。

她趴在床沿,盯着婴儿小巧的五官,食指轻轻划过扁塌的鼻子,小小的嘴巴。这动作要是换作用在别的女人身上,绝对是赤裸裸的挑逗,但用在睡着的婴儿身上,尤恩觉得自己心如止水。婴儿滑嫩的皮肤,在她的印象中应该没有哪个女人比得上。

她笑着轻点下婴儿的鼻子,「这么白白嫩嫩的,一点都不像男人,你这个娘娘腔。」

无故被诽谤的人皱着眉头嚶嚀一声,继而又舒展开五官,依然流连在梦乡里头。那睡容太过安详,勾引出尤恩的睡意。她爬上床,轻手轻脚地躺在婴儿的旁边,闻着婴儿特有的奶味,昏昏睡去。

一觉醒来,尤恩发现身边的人都换了两轮,自己却浑然不知。证据是,小婴儿正在隔壁房嚎啕大哭,而且那小傢伙绝对不会自己摺被子。

她边揉着眼睛走进甘悦琴的房间,「这傢伙一大早就这么精力旺盛啊。」

「还一大早?都中午了。」甘悦琴坐在床上,拿着奶瓶给儿子餵奶。「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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