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别哭,”林启看他突然落下泪来,只觉心里一软,直接将人拥入怀中,“是我的错,我走了这么多日,让你担忧。”
他不知县令派出去的人出了什么差错,没能将消息送去。但想到他一个人,孤身前往从未来过的陌生地方,这一路上该有多担惊受怕,只觉心中愧疚不已。情不自禁吻了吻他发顶,安抚着他。
然后就被林昭从背后轻轻推了一下,这才注意到来往行人或好事,或鄙夷的眼神,连忙松开抱着何安然的手臂,却又将他的手牵起。冲何安然傻笑了一下后,才注意到他后方正一脸尴尬的刘昶。
这几日,刘昶也是夜不能寐,担心着林家兄弟。
他先是见林家兄弟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县令府上,后来又听人说林启竟成了大夫,心中十分震惊,只觉他是一时起了贪念,到县令府上招摇撞骗来了。
可又一想那日与他的交谈,觉得他不像那样的人,只能提心吊胆地等着消息。直到两日前,从县令府上传出小公子好转的消息后,才松了一口气。
现下见了林启,又想起这几日的忐忑心情,顿时一脸复杂。
林家两兄弟听他说了这几日的经历,皆是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他们住在县令府上,一是忙着吉瑾的病情,二来也是不好多惹麻烦,便没来寻他,没想到让他这么担心。连忙同他一起去了食肆,请他吃饭赔罪。
而且,奶茶方子到底卖出去了,虽是与原先预想的不同,但也得承刘昶的情。若不是他带他们兄弟来了县城,也不可能有这番经历,自然该好好感谢。
也是此时,何安然才知晓了这几日的事,等听他奶茶方子真的卖了三百两时,顿时惊讶地睁大眼睛。
三百两啊!许多人这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钱,何安然看向林启的眼神,满是敬佩。
林昭看着他们二人,面上有些嫌弃,实际心里也惦记起了张柔,也不知她有多担心。吃过饭后便要坐马车回去。
只是不巧,今日去他们镇的马车已经离开,只能等明日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的支持,明天见~
回村
看林昭一脸郁闷, 林启连忙宽慰他,又提议在县城逛逛,正好置办些成亲时要用的东西。
林昭一想也是, 反正今日已是回不去了,不如买些东西,回去后还能哄张柔开心。一行人便在县城转悠起来。
他们兄弟二人虽然来县城已有几日了, 但一直没在街上逛过。此时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听着摊贩此起彼伏的叫卖,才觉出县城的繁华来。
别的不说,稀奇的摊位就有不少。什么捏泥人、画糖画、练杂耍的,都是他们镇上未曾见过的,几人看得津津有味。
还有许多卖小玩意儿的摊位, 像是什么木簪子、红绳链、九连环等等, 倒是与末世前去过的古街相似, 只是远比那儿古意浓重。
林启遇着些精巧可爱的, 便问何安然是否喜欢。
何安然勤俭惯了, 别说大多他并不喜欢, 即便真有喜欢的,也舍不得花钱,只说不要。
问了两次后, 林启就知道他的心思了,不再问他, 只把自己觉得他会喜欢的买下。不多时, 手里就拿了不少,来时带来的铜板, 流水般花了出去。
何安然制止不住, 只觉得心疼, 愤愤捶了他两下,捶完才想起人家哥哥在这儿,连忙又收回了手。
林启笑着看他,并不在意他这轻柔的两下,还问他:“怎么了,不喜欢?”
他看着林启手里拿着的两条发带,那句不喜欢怎么也说不出口。
发带比镇上卖的更精致,而且这两条款式相同,一个墨蓝色,一个宝蓝色,一看便知他和林启一人一条。嘴唇翕动几下,却没出声。
林启哪看不出他喜欢得很,笑着岔过话题,拉起他的手,又往前走了。
何安然的手被温暖的大掌包裹住,觉得心里也暖暖的。
他当然明白林启想给他东西的心意,可除了心疼钱外,也担心他给自己花钱太多,惹得林昭不喜。
偷偷转头看向林昭,却见他手里也拿着不少东西,许多一看便知是买给张柔的。而且面上并无不快,这才放下心来。
林启偷眼瞧着他的神色,心下微微叹气,为他的谨小慎微而心疼。这种下意识看人脸色的举动,不过是因为自小被苛责着长大罢了。
他没有再说,只是牵着何安然的手更紧了。不可避免地想到何家人,眼神闪过阴骘。
走到刘昶做掌柜的布庄时,他邀请三人进去看看。
这个布庄毕竟是县太爷的产业,挂出来的布料明显不是凡品。林启一进门,就被店里挂出的唯一一身成衣吸引了。
这是一件喜服,款式虽然简单,但却不难看出剪裁和做工的细致,十分好看。布料更加出彩,唐红色为底,又用朱红色织出许多暗纹。没有夺了唐红原本的亮眼,又增加了几分华丽之感。
更绝妙的是,旁边挂着的一匹布又以朱红为底,用唐红色做了暗纹,显得沉稳又贵气。这两匹布十分登对,明显是给新人做喜服用的。
林启上前摸摸布料,入手丝滑、柔软,实乃上品。转头一脸欣喜地看着何安然,眼神带着询问。
何安然自然懂了他的意思,脸颊不由燥热起来,走近他,低低地说道:“这个肯定贵。”
他一进门也看到了,只是店里这么多的布匹,唯独这匹做出成衣展示出来,还放在最显眼处,一看便知价格不低。
刘昶见他挑中了那个,脸上也有些为难。
这是从金陵送过来的云锦,即便在他们布庄也算得上是镇店之宝,县里其他布庄根本拿不到货。也因此,价格极为高昂,一匹便要二十两。
若要给林启做喜服,至少需要半匹,何小哥儿虽然身量小些,但也差不了多少。这么下来,只布料就要近二十两。
他将价格同林启说了,又说道:“我也才来不久,顶多能做主给你便宜二两。”
他心里想着,若是县令知道是林启要用,肯定直接送他几匹。可林启明显不想与县令有多少纠葛,只能按照正常做生意算,能便宜二两已是不容易。
纵然猜到必然价高,何安然也没想到竟能卖到十八两!
惊讶地正源了眼睛,连忙拽着林启去看其他布料,还同他低声说道:“太贵了,都够盖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