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
他还正懵着,又听小堂叔带着睡意说道:“行,那我先耍闳ダ锩嫠铩!碧锲Φ笔嵌粤质迨逅档摹
果然,林叔叔听后笑了一下,走过来给小堂叔掖掖被角,说道:“嗯,睡吧,不用操心我。”
说完,就吹熄屋子里的灯,自己去了外间。
屋里一下子变得漆黑,福哥儿躺在陌生的炕上,初时还有些不自在,过了一会儿就困意上涌,睡了过去。
而外间的桌前,林启打个哈欠,也趴在了桌上。
他知道何安然方才的意思,是让自己去空间睡。只是空间到底比外头隔了一层,声音听不太清楚,他怕自己睡深后,听不到何安易敲门的声音,便没有进去。
早知道,那会儿就该说好,让他们明日早上再来接福哥儿,林启迷迷糊糊地想着,打了个哈欠后,也进入了梦乡。
寂静的屋子里,一时正剩下他们三人起伏的呼吸声。
直到天色蒙蒙发亮,景物大致的轮廓依稀可辨时,院外才传来几下轻轻的敲门声。
林启睡的正香,模模糊糊听到后还未反应过来,耳边突然就传来了了气势汹汹的大叫声,瞬间被惊醒,歘一下坐直身子,呆愣愣地左右转头看看,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等到外头又敲了两下后,才反应过来,按按自己被惊吓得狂跳不已的心脏,想要站起身去开门。
可腿一动,就觉一阵酸麻,如同经络里有蚂蚁啃食般,让他不禁呻/吟一声,又跌坐在凳子上。
了了听到门还再响,又跟着叫了起来。
“安静。”林启连忙制止道,何安然与福哥儿还睡着,他不想把人吵醒。
只是因为要忍着□□,他的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之感。了了一听,委屈地呜呜两声,绕着他的腿走了一圈,然后才挨着凳子卧下。
林启勉强站起身,狠狠跺了两下脚,又粗粗按揉几下,然后才一瘸一拐地出去开门。
木门一打开,就见何安易正要转身离开,听见吱呀的声响后,才回过头,冲他笑了笑说道:“睡熟了吧,本来说天亮再来的,又怕你们等着。”
他的神情很是疲惫,眼睛里泛着熬夜带来的红血丝,周身有种颓废的无力感。这种状态,让林启有些担忧。他让开门,让何安易进来,问道:“才处理好?”
“嗯。”何安易点下头,直直向东厢房走去,打算接福哥儿回家。
“哎,”林启叫他一声,抓住他的胳膊。看他回头后,才犹豫着说道,“本是不该打听的,可我想着,有些事与人说说或许更好受些?”他的语气带着询问。
何安易闻言一怔,抬头看他一眼,见他正定定地看着自己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折身坐到他们院中的石凳上。
“真凉。”他苦笑一声。
这石桌石凳在外头冻了一整夜,这会儿正是最冰凉的时候,即便隔着棉裤,也能觉出丝丝凉意来。
林启站在一旁,静静地等着他说话。只是过了良久,他仍旧沉默地坐着。
清晨正是冷的时候,林启看天都快亮了,揉了把自己的脑袋,打算进去叫福哥儿回家。
只是脚步还未动,就听到何安易的声音低低传来:“我娘把刘氏送回娘家了。”
林启一听,停下脚步,冲他挑挑眉。
原来,他媳妇王氏与何安林的妻子刘氏不合由来已久。可以前终究顾着大面,并未有什么争执。
可自从刘氏怀孕,福哥儿与王氏亲近起来后,刘氏总算有了由头,隔三差五便指桑骂槐,借着打福哥儿,肆意谩骂。
刚开始时,王氏还与她争执两句,可刘氏自觉有了亲儿子,腰杆子硬了,即便对婆母都不像从前那般恭敬,哪会怕她?
次数多了,王氏也觉着每日与她耍嘴皮子没意思,不过白白生气罢了。况且,每次吵完架,福哥儿总免不了挨打,于是只能再不管她,只当家中没这个人便罢。
只是,自从去年王氏再次怀孕后,刘氏也不知是觉得自己被她比下去了,还是心里不痛快,越发胡搅蛮缠。王氏与婆母都不接茬后,她便日日拿福哥儿撒起了气。
福哥儿正懂事的时候,恰是王氏照应着长大的,即便后头回了二房,到底是一个家里住着,与王氏的情意并未改变。
因此,王氏日日听着、看着他打骂福哥儿,既不想与她吵,又心疼孩子。整个孕期,没一日痛快的时候,怀相自然不好。
那日,刘氏又拿着棍子把福哥儿赶到院子里打,小哥儿哭着躲避时泪眼与王氏相触。可能是孕期情绪敏感,也可能是怜惜积压已久,王氏被他看得心里一痛,当下便打开窗子与刘氏吵了起来。
正巧那日何大伯母去邻家借红布,家中没有长辈,何安易也不在家,没人制止,两人越吵越凶。王氏怒气上头,就要去院子里与她理论,只是走得太急,被屋中的凳子绊了一下,人立马摔倒在地,顿时见了红。
福哥儿见着这场景后,连忙哭喊着找大人回来。只是刘氏实在丧良心,见着那种场面,竟然不痛不痒地回屋了。
何安易说着,拳头握得紧紧的,眼中也滚下泪来。
“之后的事你也知道,孩子没了。”说完,他沉默两秒后,才接着说道,“虽说与妇人动手不好,可那日终究没忍住,狠狠扇了刘氏两巴掌。后来,就又与何安林打起来了。”
说到这儿,他的情绪也渐渐缓和下来。
“闹成这样,我媳妇想分家出去另过,不与他们住在一个院中。可我毕竟是家中长子,担心爹娘因此为难,一直不知怎么向他们提。”何安易苦笑一声。
抬头看看林启,说道:“昨日福哥儿给我媳妇买了串糖葫芦,可不又戳着那毒妇的肺管子了,把孩子打成那样。”
“那现下送刘氏回了娘家,是……”林启看着何安易问道。
何安易明白他的意思,摇摇头,说道:“休妻的可能性不大,毕竟她还生了个儿子,如今也正需要照顾。”
说到此,他长出一口气,说道:“不过,等她再回来,我与媳妇儿就要搬出去住了。分不分家无所谓,实在不想住在一起了。”他摇着头。
林启听得心中恼火,想捶捶他的脑袋,可也知人与人不同。他自己睚眦必报,何安易却是长子,自小就被教的宽厚忍让,拿自己处事的原则让他套用,并不妥当。
他沉默一会儿,问道:“那福哥儿呢?”
“呵,”何安易冷笑一声,说道,“虽不会休妻,但她从娘家回来后,还想像从前那般张狂不成?她既容不下福哥儿,那福哥儿日后就跟着我们过日子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