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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节

 

说着话,两人进了一个土墙围成的小院。

小院虽小,但收拾的干净整洁,没有多余的东西乱摆乱放。甚至院墙下还留了小块菜地,上头种着几样常吃的蔬果,长得都很茁壮。

两人进去时,钱婶母女正吃晚饭,听了二人的来意,钱婶当即有些激动,连忙答应下来,还连声说自己必会好好照顾何安然的,就连十五岁的小哥儿也答应了。

第二日,两人便到了林家,开始上工了。

将走前的事都准备好后,第二日霍家派来的侍卫也来了。又是近二十辆马车,只不过这次是空的。

林启带着工厂的工人将果酱罐装在大箱子里,周围又用浮棉包裹着,之后才抬上马车。

这一番动作,自然又引得村中人驻足观看,知道他们工厂做好的东西终于要卖出去了,围观的婶子大娘们都松了口气。

她们中的大多数,都有家人在工厂做工,之前只做不卖,她们还曾担心过林启赚不来钱财后不雇她们了。现在见他把东西卖出去,终于把心放回了肚子。

攒了这么久的存货,一下子就拉走一半,生意这么好,想来不会欠下大家的工钱的。

大家顽笑着看了一会儿,等那一长串的车队载着人与货物离开后,才三三两两地散开了。

“何小哥儿这次没跟着去。”有婶子边往回走边打听情况。

另一个大娘说道:“肯定不去啊,他肚子大了,路上颠簸出了什么事就麻烦了。”

“唉,何哥儿这命可真好,”有一个婶子点头后感叹一句,“虽说以前在何家受了些苦,可成亲就到了林家,日子富裕不说,这么快还有了孩子,实在顺遂。”

一同走着的两人也有同感,纷纷点头,三人一起说起何安然来。

正说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时,突然看见前面背着根柴,一瘸一拐走路的身影。

一个婶子用胳膊肘碰碰身旁的妇人,满脸鄙夷地低声说道:“以前何哥儿在家中时,他们把人作践成那样,当时没想到何哥儿有一日这么出息吧。”

另一人闻言,当即往地上吐了口痰,说道:“呸,就他们那缺根筋的脑子,能想到才奇怪。看何小哥儿现在过上了好日子,只怕心里恨得牙痒痒呢。”

……

三人说着话,一步一顿地从何安平身边走过,看一眼他头发脏乱、脸颊陷、死气沉沉的模样,皆摇头撇嘴,一脸不屑。

只是她们却没注意到,在他们走过后,何安平抓柴的手突然握紧,手背竟然暴起了青筋。

路过老庙口的宅子时,他看着紧闭的木门眯眯眼睛,眼中满是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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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棱县城外, 三个身着锦衣的中年汉子骑在马上,探着脖子往前看,见客商络绎不绝, 熟悉的面孔却始终未出现,心中都有些着急。

左侧膀大腰粗的汉子热得满头大汗,捋一把头发, 粗声说道:“三公子怎么还不回来,要不咱们到城门洞里躲躲吧,这日头也太毒了。”

右侧的汉子看他一眼,扇动几下手中的折扇,轻声笑道:“你皮糙肉厚的,这么点儿太阳都受不了, 看来也就是个虚架子。”

“放屁!”那汉子不服气, 反驳道, “我老张这身本事可是实打实的, 就是自小受不了暑热罢了。哪似你身娇体弱, 这么热的天也裹的这么严实。”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贫嘴, 霍远明不耐烦地摆手,“都闭嘴,几十岁的人了, 也不怕来往的人听见,笑话你俩。”

两人闻言, 这才闭上嘴巴。

手拿折扇的文弱汉子见霍远明眼睛不眨地眺望远处, 笑着安慰道:“着什么急,闲之素来受不得苦, 或许避开这会儿的炎热, 在哪处歇脚呢, 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是啊,”左侧的汉子这会儿也附和道,“这路上好走,又有那么多的侍卫护着,能有什么事。我看你就是太惯着三公子了,哪有当爹的大老远地来迎儿子的道理。”

文弱汉子闻言,立马呵呵笑了两声:“上次也不知道是谁,听儿子要回来,早早去丰谷斋排队,就为了买儿子爱吃的桃酥。”

“靳睿渊,你还有完没完!”左侧汉子被他戳穿,恼怒地低吼道。

霍远明本就等的着急,这会儿听他们二人在耳边聒噪,心中烦不胜烦,吼道:“再说一句,你俩都滚回去吧。”

两人见他拧着眉,一脸不快,这才不说话了。

他们三人自小在一处长大,关系匪浅,当年霍远明被调任到丹棱后,就把他们二人也带来了。

如今那膀大腰粗的汉子已是丹棱的步兵统领,叫张冠智。而叫靳睿渊的文弱汉子则是霍远明府上的幕僚。

上次阮霍二人的事发生时,他们正巧回京城探亲了,等回来后才知此事,当时霍闲之已经随林启去了定北县城。

知道他走时身体堪忧,两人心里一直惦记着。

这会儿话里说着不着急,其实自前几日收到霍闲之从定北县出发的消息后,就一直算着日子,今日一早就去了霍府,只为早些见霍闲之一面。

这会儿等了许久还不见车队的踪影,也跟着提起了心。

六月的太阳毒辣,三人心情焦灼,额上的汗流进眼睛里,一阵刺痛。

又等了一会儿,张冠智突然忿忿说道:“三公子也是个没出息的,姓阮的在京城风生水起,前几日还得了圣上的赏赐。他却跑了那么远,还不是折腾自己的身子,又不是他理亏,也不知道图个啥。”

霍远明闻言,当即转头看向他,脸色不虞道:“闭嘴,别提此事。”

张冠智不满地撇嘴:“我又不傻,不会在他面前说的。就是三公子太心软,任那姓阮的欺负,咱们做大人的也不帮忙出头,人家只以为我们没人呢。”

提起此事,靳睿渊也皱着眉没说话。

他平日常在霍府,与霍闲之关系亲近,知晓此事后,心中也着实咽不下这口气。想送信去京城给阮溪知些教训,却一直被霍远明拦着。

看着二人义愤填膺的模样,霍远明无奈道:“你俩懂什么。”

“是,我是不懂你们那些弯弯绕绕,我就知道要是有人将我儿子气吐血,我非抽死他不可。”张冠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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