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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范小刀笑了笑,道:“我是去找他赔礼去!”

范小刀拎着腊肉和月饼,来到副提司李北海的公署,“副提司大人!”

李北海正靠在太师椅上抽旱烟,看到范小刀,似乎知道他要来一般,也不理他,把范小刀晾在了一边,兀自吞云吐雾。

范小刀站在一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又喊了两声,李北海依旧不理。他寻思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事儿啊,于是大声道:“来人啊,不好了!李大人不省人事了!”

噗!

咳咳!

李北海听到这句话,一口烟没上来,呛得鼻涕直流。

“范小刀,你胡说什么呢?”

范小刀一脸关切道:“我看到大人一动不动,浑身冒烟,还以为大人自燃了呢。”

李北海的脸拉得老长,他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道:“你来找本官,有什么事啊?”

范小刀道:“马上就是中秋节了,属下特意买了点腊肉、月饼,来孝敬提司大人。”

说着,指了指手中刚发下来的礼物,李北海看到这些东西,正是今日下午发下来的东西,心说你这是上坟烧茅草,糊弄鬼呢,还不是为了那几百文的补贴,不过他存心要给范小刀一个教训,故意不提这茬,“行啊,心意嘛,我知道了,东西放这里吧。本官公务繁忙,没什么事儿,就先回吧。”

范小刀却不肯离开。

“莫非还有别的事?”

“确实有一事相求。”

李北海心中冷笑,这小子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于是提高腔调,打起官腔道:“本官早已猜到,你是为了那几百文的贴补银而来,我来问你,本官身为提牢司的提司,会缺你这几百文钱吗?”

未等范小刀回答,他又道:“当然不缺。可本官为何又扣下你的钱?两个字,尊重!”

“尊重?”

“不错,你初入衙门,不懂规矩,本官不怪你,可你当着众人面,数次忤逆本官,又在背后说本官的坏话,这让本官威信何在?这次扣下你的银钱,就是给你个教训,我不管你是走谁的门路进来的,只要进了提牢司,就要记住,这提牢司只有一个人说了算,那就是本官!”

范小刀笑道:“大人误会了。不就是几百文嘛,又不是什么大事,就当是给老夫人随份儿了。属下这次来找大人,是因为痛定思痛,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特意给大人赔礼道歉,八月十五,属下在百花楼设下酒宴,恳请大人能赏光。”

李北海听得心里舒坦,“你小子挺上道儿的,看来是背后有高人指点,未来可期,钱途不可限量啊!哈哈!不过,百花楼是风月场所,吾等身为官差,去那种地方,似乎不太妥当吧?”

范小刀道:“一楼大堂当然是不妥的,不过,百花楼有个听月楼,是个别院,可以赏菊望月,饮酒谈天,听说孙梦舞走了之后,百花楼又推出了一个头牌,不比孙姑娘逊色呢!”

李北海露出了然的笑容,“我说你没事天天跟着赵行混,百花楼的案子,你俩没少搂银子吧?”

范小刀心中鄙夷,我们查案子,是为了伸张正义,你以为跟你一样,天天钻进钱眼子里?不过话说回来,当时在公堂之上,钱驸马可是亲自画押了十锭金子的欠条,既然他人找不到,那这笔钱让百花楼来出,也是天经地义。

……

范小刀出来,张牢头、牛大富凑上前问,“怎样?”

范小刀嘿嘿一笑,“到时候等着看热闹吧。”

当天晚上,赵行回来,范小刀将他的佩刀还给了他。赵行倒也大方,“今晚我请客,炒腊肉。”

又让李青牛去买了一坛酒,半斤花生米,四个人坐在院子里,边喝边聊。当听说范小刀与拓跋白的比武之时,赵行显得有些惊讶。

“拓跋白是北周天策阁主拓跋叮当的徒弟,也是年轻一代有名的用刀高手,你怎得招惹了这种人?”

范小刀将今日在松鹤楼在松鹤楼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又道:“我与他交过手,觉得他武功也不过如此,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赵行一脸肃容,“天策阁的刀,遇强则强。几年前,我曾与一名天策阁的人交过手,他刀法变化莫测,令人捉摸不透,尤其是反手刀,可与当年宋金刚的拔刀术相媲美,你可不要大意了。”

范小刀不以为意。

赵行又道:“离陛下寿诞还有数月,北周使团提前来到京城,除了庆贺之外,还为商议岁贡之事,这几年,北周虎视眈眈,占据凤凰岭,蚕食了我们不少土地,若非半年前拓跋野遇刺,怕是两国之间在北境有一番战事。这次,北周借拓跋野遇刺之事,与我朝商议重新纳贡之事。最近,北周使团的人在京城惹出了不少是非,想必是有意为之。”

牛大富奇道:“你怎得知道这么多事?”

赵行父亲乃礼部尚书,知道这些不足为奇,不过他从来不提及自己的家世,只道:“道听途说而已。”

牛大富哈哈大笑,举杯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咱们喝着五十文一坛的劣酒,又何必为朝中那些大老爷们的事操心,有这功夫,还不如多赚几个钱,去百花楼喝顿花酒。”

赵行道:“粗鄙!”

牛大富也不甘示弱,“杞人忧天!”

赵行:“滚出我家!”

牛大富:“我交了银子,房子是从范小刀哪里租来的,你有什么资格赶我走?”

范小刀见两人一言不合就动口,连劝阻道:“都是兄弟,何必为了这点小事,闹得不愉快?来,这是青牛今日出门乞讨讨来的西瓜,在井水里镇好的,吃一块,消消气!”

成功转移话题,范小刀问起了池塘内无名尸体之事。

“这两日我跟京中几个衙门都问了一遍,并没有人报案,也没人认领尸体,仵作也验过,此人五十来岁,身上没有其他伤痕,只能当做悬案处理。”

“就这么完了?”

赵行道:“在京城,十宗命案,能破获五六宗,已实属不易。像这种没有苦主,无人认领的案子,无论顺天府还是六扇门,都不会立案的,怕影响大比。”

像六扇门这种衙门,对案件考核也有要求,五日一小比,十日一大比,一些分配到衙门的案子,若在限定时日内没有进展,轻则挨板子,重则革职查办,若一个衙门未破案的比例太多,直接影响官员的清察考评,所以正如赵行所说,这些案子,未等破获,便归入悬案,当然日后有苦主来衙门告状,那便是旧案重审,不影响考核。

“不过,这件事传入薛指挥使耳中,他觉得不吉利,昨日命人把那池塘填平了。对了,大牢里关着的那两位,可以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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