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节
“开车小心,到了给我电话。”说着准备转身回宴会。
刘折突然提了句:“正好,顺道送我一程吧,宋先生应该不会介意!”
关崇远顿住步子,风雨欲来,转身道:“我会介意,他又不是你的司机,凭什么送你回去?你要找麻烦冲我来就行了,不用在这里阴阳怪气。”
刘折不想关崇远会这么折他的颜面,当即脸色十分难堪:“宋大明星还没说话,你又以什么身份替他做这个决定?是不是宋、大、明、星?”
这场合仨人一起站在门口这么久,已经引得很多人测目,若是再大吵起来,实在难看。
宋轻舟自若的笑了笑,打着圆场:“关少喝多了酒,说话有点没轻重,刘少是个大度的人应该是不会计较的。既然顺路,那就一起走吧。”
刘折啧了声:“你看看,宋大明星到底处事圆滑有手段,小关爷你可得多学学。”
关崇远拳头捏紧,有想揍人的冲动,宋轻舟给了他一个眼色,示意他息事宁人。
想着反正也就顶多一个月的时间能离开这里,关崇远这才咽下这口气转身大步回了宴会。
刘折跟着宋轻舟上了车,直到驶出山庄很远,宋轻舟放下车窗,扯开领带后,点了一支烟。
“刘少在哪儿下车?”语气透着点儿烦躁。
刘折睨了他一眼,冷笑:“怎么不继续装下去?”
宋轻舟自若的抽了口烟,“都走远了,也没有再装友好的必要。你跟我是什么样的人,彼此心里都清楚,不是吗?”
刘折理了理袖子,脸色冷峻:“我以前一直在想,你一个没权没势的小明星,是怎么走到今天,还能游刃有余应对自如的。我到今天才明白,你的胆子不止大,戏是演得真好啊!佩服!”说着拍了拍手掌。
宋轻舟嗤笑了声:“戏演得再好也没刘少那么会投胎做人,我要是能有刘少这么大的靠山,还能有你们这些人什么事儿?我人微言轻,权贵这个圈子,就是道天堑,我宋轻舟再努力再有钱,也没办法跨越,这就是现实啊!多残酷?”
“你既然早已认清楚了这一点,为什么还要跟阿远纠缠不清?你不会以为凭着真爱,你们就能白头到老了吧?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宋轻舟不由反问:“刘少一表人才,出身不凡,要什么样的情儿没有?又何必执著于一个根本不爱你的人?这岂不是笑话中的笑话?”
刘折执拗狠戾道:“他即是我看上的人,我就不准任何人染指觊觎!除非有一天我说不要,你听清楚明白了?!”
宋轻舟面色冷峻,挑眉:“果然,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么?”
刘折嘲讽笑了声:“理是这个理没错,不过好看珍稀的东西,你说谁又不喜欢呢?”
宋轻舟轻叹了口气:“其实有时候我觉得你跟崇远很像。”
刘折:“哦?”
宋轻舟:“一样执拗不懂得放手,他觉得该是他的,就必须得是他的,你也一样。可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东西该是谁的呢?因为从一出生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切顺遂如意,明明不该的,在他和你的眼里,反倒变成是一件无法接受的事儿了。”
刘折满身自负:“没有什么是不该的,我出生在这样的环境和家庭,只要是我想要的,那就该是我的!只有像你们这种无权无势无身份的三六等人,因为知道得不到,恁凭如何哭闹如何努力都没用,所以才会认命。”
宋轻舟咽下那几分涩味,掐掉手里的烟,双手不由得握紧了方向盘,沉默了许久,突兀笑了声。
刘折疑惑:“你笑什么?”
宋轻舟眼眶微红,咬牙沉声道:“有时候,你得信命,你得认命,无关身份贵贱。”
刘折轻蔑一笑:“强词夺理罢了!”
不知不觉,车子到了公路十字路口,遇到了红灯,宋轻舟踩下刹车,却发现车子没有丝毫减速。
刘折起先没有在意,扭头疑惑看了他一眼:“你干什么?想拉着我跟你这条贱命一起陪葬?”
宋轻舟咽了口吐沫星子,脸上才见慌张扭头看向刘折,说道:“刹车失灵了。”
唯爱
刘折脸色煞白:“你别开玩笑了!停车!停车!!!”
一道强光从右边路口急速靠近,当时那一瞬间,脑子发出的信号快过一切,宋轻舟下意识朝左边打了方向盘,先撞上的是副驾驶座,接着安全气囊弹出,‘嘭’的一声巨响,车子被货车撞翻滚落斜坡。
短暂的失去意识后,首先醒来的是宋轻舟,眼睛一阵巨烈的刺痛,满目只剩一片腥红,依稀只有模糊的残影跳动。
他朝旁边的身影摸索,“刘少,刘少!你醒醒……可千万别给我死在车上!!”
他拼了命的用尽全力想把他带下车,可后来才发现左侧车门和车头已经严重变形,他的双腿被死死钳住,根本动弹不得。
宋轻舟无法,在狭小的空间里,去寻找掉落的手机,可眼睛传来的一阵阵的刺痛终让他彻底的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这样的情况让他从所未有的恐慌,当时他便有很不好的预感,但比起这些,那个人的命,似乎要比他的眼睛更重要。
他不能让刘折死在这辆车里,他宋轻舟拿命也担不起。
就在这时,刘折的手机响了,宋轻舟重燃起新的希望,虽然眼睛无法看见,但还能遁着声音寻找手机。
只要能拨出或接到求救电话,都还能有一线生机。
就在最后两声中,宋轻舟找到了手机,接通了电话,那端传来一道苍劲威严的询问:“你跑哪儿去了?这么重要的场合,本来是想介绍……”
“刘少在二环路这边,出了车祸……”宋轻舟甩了甩头,想尽可能的保持清醒,“我们都被……被卡在了车里……快点……快点……”
还未说完,宋轻舟失去了所有的意识,手机跟着滑落,对方传来的嘶喊声再也无一丝回应。
宴会到十二点整散了场,刘和伟十点走的,带着女儿连声招呼都没打,不知道有什么急事,老爷子对这人警惕性很高,便叫人暗中跟着去了。
此时一道贵妇人的身影鬼鬼祟祟的来到后花园的暗角里,那里已经有人等在那儿。
那人将情况说了说,林鹃脸色一片煞白,半晌才挤出几个字:“刘,刘少也在那辆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