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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昕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求知欲和好奇心。
水月溪轻笑出声,道:“是记述他的师父宋九思的。”
“宋九思?”姚昕凝眉,在脑海里疯狂搜索着过往看过的书籍上对这个人的提及,但好像一点也没有。
水月溪将沸水浇灌在杯盏上,奔腾的热气瞬间在她二人之间弥漫。
她说:“宋言之及冠之前一直跟随他师父游历诸国,他师父一生都在致力于统一整个华原,若非当年宋九思窥探了天道之意,也不会跳崖,她死后,她的徒弟宋言之便一直在践行她的意志。”
水月溪将茶叶仔细研磨,抬眸看向姚昕问道:“昕儿可知宋九思为何人?”
姚昕托着下巴,想了想,道:“既然能窥探得了天道之意,想来该是道门中人吧。”
水月溪轻笑了一声,道:“昕儿真聪明,她是隐士宋明春的大弟子,门下还有一位师弟名叫宋青翰。”
宋青翰!
姚昕知道这人,也是十国乱华时期又名的谋士,只可惜英年早逝,当真是历史上的遗憾啊!
“她是个女子,所以历史上对她的记述少之又少。”
水月溪说得很平缓,却叫姚昕听得一惊,“什么?”
水月溪抬眸,重复道:“宋九思是位女子,所以历史上对她的记述几乎为零。”
姚昕大惊,“宋九思是位女子!所以……”她回头看向戏台中央的三人,难以平稳内心的情绪,“《执棋以观天下》其实不是记述她的事迹的,而是对她的遗憾的绝唱吗?”
水月溪拂去茶面的泡沫,笑着将茶水递给姚昕,“昕儿真聪慧。”
姚昕接过茶后,又听水月溪说道:“也不全是,这曲子分成了三部分,上部是宋九思初入乱世以战止战,中部是宋九思周游列国寻求新的救世之道,下部才是她窥探天意后跳崖自杀,同时也是她顿悟救世之时。”
她喝了口茶方才缓缓继续道:“上部名为见高山,中部名为见众生,下部名为见自己。唯有见得自知之明,方可言谈拯救苍生。”
她说最后一句话时,目光落在姚昕身上,姚昕总觉得她是在告诫自己什么似的,不免得内心一颤。
“原来如此。”姚昕保持着面上的从容,道:“前人之志,吾辈羞矣。”
水月溪忍俊不禁,又倒了杯茶给姚昕,说道:“昕儿未至十八便已官拜祝大人,现如今更是周国首使,携周王时节可号令群雄,偏偏昕儿心胸坦荡、不慕权势,早已是吾辈之人难以企及之地了,昕儿何必自谦。”
姚昕听着这般夸讚之词,心中实在不是滋味,更是一阵阵羞愧难当。
她低着头,目光落在手中的热茶里又不在热茶里。
她早已不是什么心胸坦荡之人,可谓是性情多怪多疑且满腹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