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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既忙碌起来,卿婶是一大早就醒了的,秦方家里东西多,这会儿都得拉到镇上去,他家的犁上两月坏了,得亏忙完了春种,否则不知如何是好,这次去的人少,得带到镇上去瞧瞧。
卿婶滴溜溜迈着步就来,见她俩一个闷头推磨,一个闷声加水,直乐呵,三两下走上前,道:“我说昨儿夜里听见喜鹊叫呢,大儿今天做豆花饭么?婶婶灶上正备着火蒸饭,一会儿给你俩端过来。”
秦大既逮着她,自不肯放了,抽空道:“婶婶做的酱辣椒香,也给拿点来吧。我豆子泡得多,大伯和秦福也都过来吃点,家里就不开火再做饭了,反正我和柳姑娘两个人也吃不完这一锅豆花。”
既是侄儿请吃,又带着这前个儿才见过的姑娘,卿氏自然高兴,欢欢喜喜应下,隻说要再做几个槐花的煎饼来下窖水,至于辣椒,当然短不了秦大的。
柳舒见她走了,便对秦大道:“昨日卿婶那般,应当无事吧?”
秦大见她一脸懵懵懂懂,隻道她不曾听懂婶婶昨日一通闹腾,笑道:“昨儿婶子说的那些,柳姑娘听懂了吗?”
“卿婶说得太快,我倒是没大……反应过来……”
她自个往昨日那吵吵嚷嚷没个休息的回忆里一琢磨,霎时红了耳朵尖,没好意思说话,闷头继续加豆子。
秦大又道:“婶子说是那样说,你不必放在心上,毕竟也像你说的那样,柳姑娘是外乡人,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他们都不知道的。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左右不会有什么影响。婶子说得也对,我如今这般身份,怎么样都没有我吃亏的道理,日后真有些什么,姑娘这一出,少不得还算帮我了。”
此处到底屋外,她后面几句话说得含糊,可柳舒与她相处这些时日,自然知晓她要说什么,三两声应了,坐在那儿发呆。在她第三次把黄豆加成水的时候,秦大终于是忍不住开口叫她:“柳姑娘。”
“啊?”
“你是……怎么个想法?想留在这儿么?”
她问得干脆,柳舒也答得不含糊,便道:“是有这样想过。原本是要到苏州去投靠几个朋友,只是毕竟与她们数年不曾往来,我家中……又经逢变故,若她们消息灵通,不曾与家中父母断了联系,想来也已知道此事。虽说少年相交,但毕竟人心隔肚皮,我倒是有些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