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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舒哼哼唧唧,蚊声道:“那碗毕竟是我吃过的。”
秦大自笑道:“原来是这个,不妨事,不要浪费才是,我又不会嫌弃。”
吃东西的既然如此说,柳舒再怎么难为情,到底也没话讲,自己做了番心理建设,跟了上去。
那铺子卖的是各色饼子的,这会儿正热闹着。
秦大挤上去,一手钱袋一手张开,柳舒连那蒸屉后的人都没见着,就见秦姑娘挤出来时,手上套着四五个油纸包。
她把柳舒拉到河边树下的石头边上坐了,打开当先的那个。
那饼子不过一指宽,半寸厚,做得圆润,这个上面拿红印盖着个“豆”字,正往外冒着热气儿,秦大搓着手指捻起来一个,叫柳舒接过去趁热吃。
饼是红豆的,馅儿剁得细软,店家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红豆泥一点也不腻口,反倒清爽可爱,柳舒细细一品,里面竟有些芋泥味道,她到底拿不准,于是细细记下。
那面皮轻薄,毫无油腻,看那店中清爽,想来并非是製成饼后用油锅或是平锅煎炸,而是放在蒸笼中蒸熟,是以饼皮与馅儿交融,一点各顾各的迹象也无。
柳舒吃得开心,一连尝了好几个,待吃得有些口干,秦大又带着她往河边去,那摇橹撑船的船家正在沿街卖果,脚边一筐山竹,另有盆子里装着新摘的桑葚、青枣。
秦大站在桥上问他买果,那买果的拿两张不知何处摘来的大叶将几种果子一包,也不上称,随意收了秦大几枚铜钱,隻说是家里积得太多,随意拿出来卖的。
街边自有水井,桶放在一旁,任人取用,秦大洗出来一把青枣桑葚,取下一张叶子包住,叫柳舒拿着吃。
这会儿天色渐沉,街市上的人见着已经过午,大都急着返程,人少了许多,秦大领着她往回走,笑道:“可惜我那果园不曾打理,不然怎么也够我俩吃的,那颗李子树长势挺好,如果得闲,我还是得折腾折腾,柳姑娘爱吃柚子么?”
柳舒将枣核吐在手里,答:“还行,我不大挑食,吃什么都可以。”
秦大这会儿心情不错,索性笑出声,道:“确实如此,姑娘放心,你就是挑食也没得选,如今若是反悔还来得及,这会儿也能找着车去清溪渡那边。”
她既是玩笑,柳舒便也道:“吃你几个果子就想着赶人走?秦恩人怎么这么小气了,我那迭银片,还不够吃你家饭的吗?若真是如此,那就隻好以工抵债,劳驾您,多给安排点事儿干。”
“柳姑娘想做事,自然不会让你闲着了。”
她二人三两句聊着,不多时便走到了镇口,秦方和卿氏已在那儿候着了,秦大杀的那隻猪,她要走了肝、腰、肠、尾,都已托店家洗干净,简单收拾了一下,如今虽说还是腥气在,但隔着油纸,到底小了许多,柳舒不凑过去闻,一点儿也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