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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不错,不过我如果吃着刚刚好,你要是吃,是不是就得有点儿咸了?”
秦大将拿装土豆的盆拨着看了一眼,油黄澄澄地析出来汇在碗底,她轻轻用手晃了晃菜碗,看一眼柳舒。
“油太多,你该吃不惯了。”
她不等柳舒回答,端着碗进厨房,将油尽数倒掉,锅里也不生火,加一丁点儿水,把土豆倒进去翻了两遍,沥掉水,装进碗里,加一杓拌了盐的辣椒面,搅拌均匀,重新端上了桌。
柳舒闻着辣椒的香气就在口舌生津,夹了一块去吃,三两口嚼干净,笑道:“我就说嘛——还是你做的好吃,不错,那我下次便知道了,油不能太多。”
秦大眨眨眼,只是笑,做饭容易,做得好吃则要看手艺,古语言:“治大国若烹小鲜。”并非没有道理,旁人说上百十种方法也无用,还是得自己到灶上转一圈,那才是明白了。
忙了半上午倒也不算特别累,无非是一直弯着腰,难免腰酸背痛,这会儿放松下来,方才觉得肚饿,柳舒做得虽称不上绝妙,但在秦大这儿,已算得上是美味佳肴,她吃得香,柳姑娘也觉得自己颇有一些长进,亦是欢欢喜喜。
她二人边吃边闲聊一些事情,到了,秦大忽地道:“阿舒,晚上你一个人住害怕么?要不要我让大黄晚上睡院子里来?”
柳舒没料得这样一问,心下奇怪,便问:“晚上你不回来歇着吗?”
秦大往河边一指,挠挠额头,答:“河对面那个村,我们两边世代关系不好的。逢着夏收秋收,总得两边提防,自家田里晚上要留人守夜。争起来的时候,大家都凶得很,那边前年趁着晚上过来烧我们田里没收完的麦——虽说是烧到秦卜叔家里了,但总得注意些。我和秦福商量着我俩轮流来,今天我先去,明天就该他去守了。”
她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柳舒便想起自己第一次来时的事,登时来了兴致,三两下把碗筷收回厨房,一溜烟地跑过来,在她旁边坐下,道:“你去田边睡何处?之前我来这里,你不在家睡,便是去那里睡了么?总不至于幕天席地,我怎么没见着田边何处有房子?宽敞么?大黄刚生了小狗,哪能让她拖家带口地搬来搬去呢,不若我同你一起去守夜,你左右也有个照应?”
柳姑娘是一心想去看个热闹、图个新鲜的,秦姑娘却不知想到哪里去,一口水险些呛住,忙道:“挤不下——咱们上次带秦秦去河边你还记得吗?你说田坎旁边有个草棚子是做什么的,我便去睡那儿。现在夏天天热,带上被褥就行,那棚子就是拿木头草梗随便搭的,若是咱俩去睡,只怕晚上是动也动不了,挤得不行,何况蚊虫也多,有时候也遇见蛇的。你还是老老实实在家睡,我早上还得打了秦秦的牛草才回来。”
她既然是这样说,柳舒如何好奇,也只能打消念头,只是又让秦大将大黄带上,大不了把她那窝崽子也捎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