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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风车厢上面一个进口,下面一个出口,人拿着把手转,风自然就把瘪壳和灰带出来,剩下的麦子自己滑溜溜跳进底下的细竹筐里。
秦大替了秦福的位,拿个竹撮箕,一次隻装一半,慢慢往下倒,那灰蓬起来起来,柳舒若是不注意,非得钻眼睛里去不可。如此虽做得慢,可那些瘪壳灰尘飞起来也少,柳舒带着帽子,蒙了半张脸,怎么也沾不上。
她放水放得明显,柳姑娘如何不知,当即就板起脸,停了手上的活儿,道:“阿安,你再这么磨磨唧唧的,一天的活我俩得做上十天半个月,什么时候能拾掇上家里池塘?我还等着吃泥鳅呢。”
秦大直笑:“我怕多了得飞你身上去,阿舒不像我们小时候磋磨惯了,脸上留点什么印子可就不好了?”
柳舒便瞪她:“你总得让我做来,才知道会不会,快些快些。”
秦大还待说什么,秦福笑嘻嘻地把新的一筐麦子挑过来,打趣道:“二哥在家连嫂子的话也不听么?嫂子乐意学,你应了就是呗,是吧嫂子?”
他拿手肘敲了秦大几下,秦姑娘隻好满满地装上一撮箕,答:“那你把风车转起来,这次我不放水,秦福怎么添,我就怎么添,可好?”
柳姑娘自是欢欣鼓舞地将把手转起来,拉得风车呜呜响,至于其结果,便是厨房锅里少了两桶水。
柳舒给那些乱蓬蓬的灰尘搞得浑身不得劲,秦大顾着乐,也没忘记把水提到她房间里,还给拿了前两天卿婶新晒的丝瓜瓤,让她好好洗干净。
柳姑娘拒不承认自己经验不足,隻说哪日再去地里打上七八个滚,她定然不会如今日这般不堪,秦大笑道:“不错,哪日出去的时候,将秦秦也带上,你俩一道打滚去。”
柳舒呸了她一声,将她撵了出去。
秦福正在坝子上候着,见秦大出来,直笑,道:“二哥娶了媳妇儿真像变了个人,往常那些嚷着要嫁你的姑娘,若是见了二哥这般模样,背地里定是酸死嫂子了。”
秦大看他一眼:“你又是从哪儿听的这些闲话?”
“这可不是闲话,这是我娘说的,她手眼通天,谁家狗生了几个崽,公的母的都清楚,这些还能不知道?”
秦大走到风车旁,忽地想起一事,小心把要去挑麦秦福叫住:“秦福,秦福,过来,我跟你……我跟你说个事儿……”
他俩在外面折腾什么,柳姑娘是一概不知,她洗完澡,见着日头渐高,也来不及再去瞧瞧秦大,出房门时往外看了一眼,就急匆匆跑进厨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