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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闻,有甜香。若是做的鱼,自然是就是松鼠桂鱼了。”
柳姑娘装模作样闻了两道,叹气:“闻不到,不知道。还是我太笨了点,得哪天阿安做给我吃一顿,我才晓得,这松鼠桂鱼做的时候是什么味儿。”
秦大却是一摇头,道:“旁的都会,这一道菜是当真不会。这鱼收拾起来实在麻烦了些,若不是酒楼客舍,谁家也没闲功夫做这个,一道菜的功夫,都够吃完一顿了。”
柳舒听着屋中油响,又道:“这道菜又是什么?”
秦姑娘毫不迟疑,头一点:“应当是宫保鸡丁了。”
“奇哉怪也,阿安这次是如何猜的?”
“凡是一桌的菜,口味相近的前后脚去做,油多的做在油少的前面。所以我猜这道是宫保鸡丁。”
“宫保鸡丁,阿安总能做给我瞧瞧了?”
秦大一笑,点点头:“不错,你若是想吃,回去我们抓隻不爱生蛋的鸡来尝尝。那酸萝卜炖的鸭汤,换个肉,做成鸡汤也无不可。”
她听着里面油锅声,掐着数。
“这是鸡丁熟了……这是丢了干辣椒和花椒进去,这个不能丢多了,否则味道会偏,吃下去泛辣。这是下了葱姜蒜,切片最好,否则沾了酱汁,瞧着和鸡肉差不多,看花眼吃下去可就坏事。”
柳舒坐她旁边,好似呆在花庙村里,正在灶台旁看秦大做饭一样。她听秦姑娘嘴上炒完一道菜,直乐:“好,果然好吃。阿安不去开个酒楼客舍,做个远近闻名的大厨,实在是可惜了。”
秦大摆摆手,张开双掌前后瞧了瞧,道:“还是罢了。千人千种味,做饭的人若是隻想着这样我喜欢,那样我喜欢,怎么能算好厨子呢?可要去记那么多人的口味,又实在是费神。我就记着你们的口味,能做点平日吃的就行了。”
她这通话自觉稀松平常,柳姑娘却十分受用,很是点头同意,将秦姑娘拉起来,把她手握在手里捏了捏,便道:“放心放心,日后我也同你一起做饭,我俩正可以互相记着,怎么也不会做错的。洗碗却是得轮着来,实在是麻烦了些……”
柳舒说完,不待秦大回答,自个转身便向楼里去,嚷着饿了要吃饭,一溜烟跑没了影。
如此不尴不尬吃完一顿,柳翟隻说田庄上事情多,柳老爷叫他去忙,晚上回来吃饭,自个儿走了。
柳复一言不发往家去,柳夫人留下了儿媳。柳舒这会儿得了空,跟戏台上走方步的老生似的,磨磨蹭蹭,离了她爹娘一大截,与秦大并肩走着,叽叽喳喳说个没停。就这样一小截路,她到家时已是口干舌燥,连喝了一大杯茶方才缓过来,少不得挨了她爹几句“好茶做牛饮,失礼”的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