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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和她相处向来不拘,自己找个凳子坐下,打了个呵欠。
柳大小姐方才在她娘面前,还是三推四脱,忸忸怩怩,极不情愿,这会儿四下无人,倒是本性尽露。她几下把外套扒了,挂在床边坐起来,拍拍身边的空位,引得秦大去瞧。
“阿安坐那么远干什么?白日里折腾大半天,我都困了。你快来,我俩一道睡一会儿,否则我娘又要来念叨了。”
她俩好似掉过个个儿,换秦大磨磨蹭蹭,百般不愿。
秦姑娘将圈椅扶手一捏,道:“我俩同睡一榻,到底不大好。”
柳舒便答:“你我同是女子,睡一处能怎么着?若是你觉得我这屋子太闷热些,我叫他们来把小榻抬到水榭上去,那里凉快,就是蚊虫多些。”
秦大索性站起来,拿了座上一张薄毯,跑到屏风处,又道:“总之……总之不行。我俩睡一处也太热了些。阿舒你快歇会儿吧,如今你回了家,什么事都有忙的。我也困极了,就在外面小床上睡会儿。”
她打一个呵欠,噔噔地衝出去,不多时,外面就静下来。
柳姑娘摸不着头脑,隻好去摸自己床上的绸布。她扯了一角被子搭住肚子,折腾大半日着实是困倦不已,迷糊中暗道:还是家里那竹棍凉席睡着舒服,待过几日回去,可得想个法子,两张拚成一张。
柳夫人说有事要她俩去办,实则唬她俩在家休息,否则依柳舒的性子,不玩到月上中天,不惦记回家。
秦大一觉睡到天擦黑,醒来时屋内已点了灯,柳舒坐在小马扎上发呆,离她不过一尺远。她睡得有些久,夏日又耗神费气,坐起来隻觉得脑袋疼,哼了两声,柳舒连忙跑过来,递给她一盏茶。
秦大咕噜噜喝了大半盏,嗓子才算舒展开,颇有些忐忑,问道:“阿舒,什么时辰了?”
柳舒笑道:“正巧,娘刚刚叫了人来,说让我们收拾收拾,过去吃晚饭呢。”
她话音落,秦姑娘忙从榻上坐起来,整了整衣裳发髻,迭好毯子,也顾不得还口干舌燥,忙道:“那我们快过去。我真是,怎么睡了这么久?可别让伯父伯母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