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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翘着根指头略有不便,便将她手放在自己膝头,数数叶子,说道:“少了一张,阿舒稍等我一下,我去楼上再剪一张来。”
她尚未起身来,柳舒将她一拽,往她手上看一眼,努努嘴,指着她的指尖。
“在你手上拴着,何必再去剪它一张?快些,我俩染上了,带秦秦出去玩去,再折腾会,可该吃饭了。”
柳姑娘如此,秦大自然听她的,将她指头细细染完,单空下右手无名指来。两人收拾了东西,牵出秦秦,将煎上的饼子连同罐子里拌着的凉菜一起,叫小牛背上,就往河边去。
如今夏花已谢,秋实未结,河边还能零零散散瞧见些生得不大健壮的花。她俩来得有些晚,小童们都已将花拔得差不多,柳舒慢悠悠溜达好几圈,才勉强给秦秦编上个花环,挂在牛角上。
秦大瞧着只是笑,牵着柳姑娘去瞧秦秦的牛尾巴,那上面还拴着好些彩绳,她便道:“可惜它是没指甲的,否则依着阿舒,指甲也该染上才好。”
柳姑娘嘴上不饶,手一抬,拉着秦姑娘点头称是:“不错,它不曾有指甲来染,家里这个却是有的,这般染上了,也算是合到了一处。”
“我耕田可比不上它的。”
秦大笑笑,任她牵住,往四周一瞧,低头去看柳舒。
“阿舒想到哪儿去坐着?咱们早上没吃什么,中午早些吃才好。”
“前次钓鳜鱼那处便不错,”柳舒信步往山上去,“也没什么人,倒寻个清净。”
她两个翻过山,越了林,到上游歇脚。秦大将东西取下,在草地上一一摆出,放了缰让牛自己去吃草。
那饼子昨日用鸡蛋和面煎上的,放了一晚仍旧香甜可口。一个碗里装着细细炒出点沙来的四季豆豆子,另一边是一道凉菜,豇豆掰作指长的条,汆烫熟了,连同莴笋丝一起,拿油泼辣子、酱油、醋、蒜水一拌,丢上两颗切碎的朝天椒,秦姑娘昨天就做好,泡过一晚上,入味十足。
她两个这会儿倒也不太饿,就在河边拿菜配着饼子,各吃了两三个,便觉得肚饱。
柳姑娘来此,本欲洗洗头——七夕有这样的习惯,到时折了柳枝或是别的什么熬水来洗,有健康长寿之兆头。可这会懒懒一躺,倒是想回家去,她先前央着要来,这会儿立时说走,又觉得自己太折腾。哼哼唧唧地往秦大腿上一躺,拱来蹭去,秦姑娘伸手将这条大虫按住,笑问一句:“可是想回家去了?”
待得柳姑娘闷声点头,秦大便去林中摘了一把柳枝,牵了牛,两人将东西收拾上,沿着来路走回去。
到家中,不过当午。
秦大去厨房煮柳枝水,柳姑娘搬来长凳,褪了外衣,散开发髻,往上一躺。她手上染甲的花汁已包够了两个时辰,这会儿摘下,指尖染着透亮的红,在阳光下甚是好看。
“这里染歪了些,大约是我那时候手抖了。”
秦姑娘端了水出来,凑上去看,点点她手指,无不遗憾。
柳舒却左右瞧瞧,没觉得又哪里不好,见她满脸不乐,拿那隻手去戳她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