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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那饭团叫手捏紧实过,嚼来和散开的饭粒真有些不同,柳舒托在手上咬一口,真尝出点不同来,转念一想,自己又笑起来。她夹了一块酸萝卜在秦姑娘的饭团子上,道:“干饭团都能吃七八个,这配菜的饭团,阿安最好将这一锅都吃完才是。”
“那只怕灶王爷要上去告状,说我们这家人是饭桶出身,好吃懒做了。”
“好啊,”柳舒拍她一下,“指着灶王爷说我吃得多,是桶了。还没嫁进家门就这样埋汰我,真等嫁进来,却不知要怎么对我了!”
秦姑娘自笑道:“我吃一锅饭,我才是桶。怎么敢说是阿舒。”
柳舒又笑骂她两句,两人忙活一上午,都饿了肚子,初时还好生吃饭,后来瞧着秦大捏饭团好玩,柳姑娘也拿了张纱布去捏。偌大一甑饭,全叫她俩捏成七七八八,大小不一的圆球,躺在蒸格底,等着晚上供灶神。
下午收拾完整个屋子,天已开始昏黄。
秦姑娘收尾,柳舒去蒸鱼煮肉,她俩此前买了许多麦芽糖,连着糖果子一起,都装在盘里,供在灶王爷神像前。
柳姑娘做完饭,半天没找见灶王爷蹲在哪儿,等到秦大进门来,从灶台中间拎起块黑得发亮发亮的木头,拿皂角粉蘸水擦过一遍,灶王爷才露出尊荣。
柳舒看着被洗出来的灶神,忍不住打趣道:“怎么一年到头也不给灶神爷洗澡,他上去告状怎么办?”
秦大平日里哪管灶王爷洗没洗干净的,这时候觉得确实不上心了些,不好意思地咳嗽一声,将神像放回灶台中,先摆上一盘糖,答道:“叫灶神爷多吃点糖,粘上牙扯不开嘴,自然就没得空来告状了。”
“那我可得替灶神记着,等他回来告上一状。”
秦姑娘从那供品里找出块小的冰糖,塞进柳舒嘴里,勾她鼻子一把,道:“我拿糖哄哄你?”
柳舒舔着冰糖,笑着道:“一块冰糖就将我打发了?柳姑娘还得讨别的利息。”
“什么利息?”
柳舒窃喜得光明正大,眉一挑,糖粒在舌尖转一圈,道:“晚上才告诉你。”
灶前拿火盆再烧两把纸钱,三炷香,酒杯里斟满三杯黄酒,饭团被打散重新热过,两盘鱼,一盘炒过的猪头肉,两碟果子,一盘糖。秦大添过三次酒,两人凑在一块儿说了些送神的好话,那些好吃的,最后都进了自己肚子。
她俩站在厨房里往外看,依稀都能闻见家家户户厨房里飘出来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