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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姑娘几要笑倒过去,摸摸她腰,没见得多出几斤肉,便道:“哪里学来这些话?”
“自然是从婶子那里听来的闲话。”
“旁的不学,又去学这个——”
柳舒挑眉,将红薯里糖浆多的一个挑起来,喂她嘴里。
“方才还不嫌弃,这会儿倒说不许了?便同灶王爷一样,拿这糖堵你的嘴。”
“说不过你,”秦大嚼完一个,“婶子那儿也不都是好话,我怕你听着不开心。我俩关起门来过日子,管他们说什么。难不成是我做饭不好吃,所以你不肯多吃的吗?”
柳舒大叹一气:“我讲不过你才是。这一盘红薯就都归我了!届时我娘若说你养猪似的养人,穿不进绣衣嫁不了人,你上哪儿找媳妇去。”
秦姑娘拉着她笑:“我媳妇在这儿。”
她那点儿顾虑全让秦大给搅和得不知去了何处,想来想去,睡不塌卧房的床。秦大好似格外喜爱她肚上那点儿软肉,倘是嫌痒不给摸,她还得在床榻上闹几番脾气才肯罢休。柳舒咂巴咂巴嘴里的甜味,料想开春之后,怎么也得找点儿事来做,不能成日窝在家中闲散度日了。
至夜,秦大仍将那两个红灯笼里的烛点上,挂在门前。柳舒早早泡好脚,钻进被窝里暖床,等着她回来睡觉。初二开始就得早起,往各处拜年,秦大和村里族人不大亲近,但也有三两家要去的,都是长辈,去晚了到底不好。
柳舒不愿路迢迢地往阳泉赶,两人都罢了去柳府拜年的心思,左右过几日柳复他们女家的亲朋好友都要往双河镇来,还能赶上拜个晚年。
秦大锁了门进屋,磨蹭些时间,还没脱外裳,柳舒躺在床上同她闲话,无非讲些成亲时的事,彼时亲戚成亲有什么笑话,有什么趣事,新郎如何,新娘如何。
大都是柳舒在讲,她讲过一通阳泉府的趣事,又笑起来:“那些人骑马戴花的,看着总奇怪,人不配衣裳。要我说,这新郎官的打扮,定是阿安的最好看,届时乌帽红袍,髙头大马,我可得叫婶子路上给你看好了,免得有什么旁人爱慕阿安美色,追到镇上来,闹着要跟我抢亲。”
她说罢这句,秦大脱外衣的动作忽停了下。
秦姑娘匆匆又束好外袍,衝她一笑:“阿舒等我一会儿,想起个急事,今天倒忘记跟婶子说了。你等等,我就回。”
柳舒不明所以“啊”一声,还未问是何事如此急,就见秦大跑了出去。
是夜,秦大背着媳妇儿敲开她大伯家的门,笑了一天的脸到底是苦起来,拉着她婶子愁道:“婶婶,咱们能上哪儿找匹漂亮的马来迎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