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胤礽听到自己十五弟的话,不禁哑然失笑,弯腰一把将小十五给抱了起来,方便十五弟能与他宝贝儿子离得近些。
他对自己这个幼弟还是很喜爱的,三年前小十五刚出生时,因为自己膝下空空,他汗阿玛还有个荒诞的想法,想要把小十五抱到他东宫里养着,毕竟小十五的母亲王庶妃是苏州汉人,位份低,不能亲自抚养皇子不说,而且小十五的母族家世低微,断断不可能有问鼎大位的资格,放进东宫中抚养,既能给东宫带些子嗣缘也能让前朝的官员们放心,不会多想。
不过这个想法还没有开始实施,等次年他刚大婚没几月,自己福晋瓜尔佳氏就怀上身孕了。
小十五也被他们汗阿玛抱到景阳宫中的主位娘娘——端嫔董氏身边抚养了,但因为这一遭,胤礽夫妻俩也总觉得他们俩的儿子是沾了小十五新生儿的喜气,因此平日里也经常给小十五送玩具,说是幼弟,也差不多是当成了半个儿子养育4。
“汗阿玛,董娘娘和额娘都说大侄子嘴里有一块宝玉,十五看了大侄子的嘴呀,他没有玉啊。”
小十五待在他二哥的怀里,一个劲儿往自己大侄子嘴里瞅,发现弘晞嘴巴里真的没有玉石,不禁有些失望的开口道。
围观的众人都被十五阿哥稚嫩的童音给逗乐了。
弘晞在康熙怀中蹬了蹬腿,瞅了一眼被他亲爹抱在怀里的小男孩,虽然听不懂小男孩说的是什么话,但倒觉得这男孩看起来挺合他眼缘的。
眼下除了宫里去年刚出生的十六阿哥外,十五阿哥就是第二幼小的皇子了。
康熙抱着怀里盼了好久的嫡长孙,又看着自己宝贝儿子抱在怀里的幼子,脸上的笑容收也收不住,冲着胤禑笑着解释道:
“哈哈哈哈,小十五啊,你大侄子嘴里的玉早已经取出来了啊。”
站在帝王身后的梁九功,也满脸堆笑的从怀中掏出来了一个镶嵌着碧玉的金项圈递给了在场中辈分最高的皇太后。
太后娘娘琪琪格伸手将内部中空的金项圈拿到手里,边用蒙语说着满月祝福语,边笑眯眯的把金项圈挂到了曾孙的脖子里。
弘晞低头看着项圈中央镶嵌的碧玉,认出来了这正是刚才自己做梦梦到的那块玉,他的脑筋还没有反应过来呢,两只小胖手就牢牢抬起抓住了玉石。
这一刻,两道声音同时响了起来,一声是音调平平、响在脑袋里的电子音,一声是响在耳畔、殷切叮嘱的女音。
【叮——宿主正确认识到自己的身份,随机穿越系统已激活。】
“金团啊,你是衔玉而生的小孩儿呀,这玉可是你的命根子呐,千万不要把它搞丢了。”
“随机穿越系统?”“衔玉而生?”
听清两句话内容的小弘晞,嘴巴都控制不住的张大了,神奇的是,他在这异世里也像贾宝玉般有了一块玉石?更神奇的是,戴上金项圈的他竟然能听懂这方世界人讲的话了?
争吵生产
“啊啊呐!”
一时间受到刺激实在是太大了,小弘晞下意识就冲着太子妃奶声奶气地叫。
“小孩还是亲近额娘啊。”
康熙看见大孙子不喊儿子,却喊儿媳妇的样子,笑着感慨了一声,就小心翼翼地把怀里的大孙子递给了站在一旁的瓜尔佳氏。
历朝历代皇家都怕皇太子、皇太孙被生母把持,从而引发外戚专权的祸患,故而有心狠的会在孩子一出生就去大留小,亦或者换母抚养。
虽然她儿子如今只是嫡长孙,不是有继承权的皇太孙,但行事向来稳重、谨慎的瓜尔佳氏,听到帝王的话,还是微微一惊,边伸手将儿子接到自己怀里,边落落大方的冲着康熙无奈笑道:
“汗阿玛,您有所不知,金团这是饿了,他不愿意吃奶嬷嬷的奶,儿媳没办法只能亲自喂养他了,他一饿就会这样冲着儿媳妇喊。”
在金项圈的加持下,已经能听懂满、蒙两语的弘晞,在自己额娘话音落下后,还配合的又“啊啊啊”叫了几声。
但显然众人都没有将弘晞的小奶音当一回事,在场的女眷们全都惊讶的往瓜尔佳氏身上瞅,毕竟现在基本上只有民间请不起乳母的普通人家才会生母亲自给婴孩哺乳,太子妃给小阿哥喂奶这事儿听着实在是太稀奇了,东宫养的乳母都成摆设啦?
虽然生性多疑是皇帝们的通病,但康熙这次随口说出来的话倒真没有多想,听到儿媳妇的解释,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不禁用右手捋着下颌上的短须,认可地笑着称赞道:
“你身为太子妃,虽说这亲自哺乳不符合规矩,但朕知道女子喂奶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倒是辛苦你这份难得的慈母心肠了。”
“快下去给金团喂奶吧,别饿着朕的大孙子了。”
“是,儿媳告退。”
瓜尔佳氏抱着怀里的儿子冲着康熙与皇太后俯了俯身,就在身后宫人的搀扶下,去了隔壁的房间给儿子喂奶。
胤礽也将怀里挣扎着要下地的小十五弯腰放在了地上,笑着揉了揉幼弟的脑袋。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一个多时辰过去了。
午时末,储君夫妇俩在宁寿新宫中陪着皇太后与康熙用完膳食,抱着吃饱喝足又睡着的儿子,打道回毓庆宫后。
上午在宁寿新宫中发生的事情,以及帝王对太子妃“慈母心肠”的称赞话语也随着凉爽的秋风传到了宫里、宫外。
宫外大阿哥府的演武场上,穿着一身藏青色袍子、坐在马背上正弯弓搭箭练习骑射的胤禔,听完自己心腹太监栓子禀报的事情后,嘴角连着抽搐了两下,一把松开手中几乎拉成满月的弯弓,染着主人怒气的利箭破空朝着百米之外的箭靶子上飞速射去,“嗖”的一下正中红色的靶心,箭尾也跟着轻颤,足以可见射箭人的力道与准头。
“满人抱孙不抱子,老二这么堂而皇之一路上都抱着他儿子去宁寿新宫里给皇玛嬷请安,可真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一个儿子了呀。”
栓子听着自己主子明明不屑但是却酸的就差滴出醋的话,没有出声,而是有眼色的将一块米色的汗巾递给骑在马背上的胤禔。
额头已经冒汗的胤禔随手将自己的弓箭扔给站在一旁的小厮,然后翻身下马,用手指拉了拉衣领,才伸手接过栓子递来的汗巾,边擦着脑门上的汗水,边迈着流星大步往正院的方向走去。
进入正院的垂花门后,他熟门熟路的来到一间内室门口,“吱呀”一声推开房门就看到里面一个身怀六甲、脸色偏白的年轻美妇正坐在床边,低头抚摸着一件摊开的小娃娃衣服。
此人正是户部尚书科尔坤的嫡长女伊尔根觉罗·婉宁,爱新觉罗家的大福晋。
伊尔根觉罗氏正抚摸小衣服暗自出神,连胤禔走近了也没有觉察到。
背着双手站在床边的胤禔以为自己福晋又给孩子们做衣服了,谁知探着脑袋瞅了一眼,瞧见伊尔根觉罗氏手下的衣服上绣着明显的东宫标志,衣服大小看着也像是满月小奶娃穿的,他的一双浓眉瞬间就拧了起来,有些不满的开口询问道:
“婉宁,这是哪儿来的小衣服?”
“啊,爷,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