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赵岚瑧开?始斟酌,左右相这两个npc在才干上是挑不出错的,他们?推荐的当然也是能干实事的。
只不过上次让韩尚青去姚州,是因为当时潘相是个黄绿不定?的状态,虽然他手底下也有绿名官员,但跟着这么?一个黄绿不定?的上司,指不定?什么?时候也变成黄名了。
但现在潘相也是稳稳的绿名了,绿得还很鲜亮,他也应该雨露均沾。
于是赵岚瑧一指潘相,“那就按你推荐的人选吧!”
等左右相离开?,赵岚瑧打开?世界地图,打算巡视一下自己的地盘。
他向来习惯先打开?京都包括附近一片的地图,毕竟其他地方红色多,京都是一片难得的净土,但是这一次打开?,他眉头就微微一皱,无?他,在一片淡绿的京都圈里?,忽然出现一个闪烁不定?的艳丽红点,想不注意都难。
像这种大红色,要么?是对他仇恨极深,要么?是已经?做出了祸害这个国?家的事情,一般是没有变绿的希望了,就算能变绿他也不稀罕这种。
好得很,这时候撞上来,暂时不能解决周太?后?,那就拿你开?刀!
赵岚瑧拿起剑就出了垂拱殿。
京都,东市。
“……要说卢姑娘,也真是个有能耐又?有志气的。之前?她在东市最热闹的街上开?了家酒楼,名叫满堂醉,那种地方,当然只有达官贵人才会去,可她又?不会定?价,进的酒水也就那样,卖价还便宜,达官贵人进去之后?一听价格,觉得自己身价也被这酒价带低了,进去就摇头出来了。”
“而那些只能吃得起低价酒水的市井小?民呢?一看满堂醉那敞亮的大堂,气派的装潢,都以为那里?头贵得很,哪个敢进去?卢姑娘这酒楼开?了一个月不到,就入不敷出倒闭了。”
马车慢悠悠行过,车外人流如织,车内了明一边嗑瓜子?一边向纪禾清讲述卢昭媛出宫后?的经?历,“不过这卢姑娘也没泄气,关门了一阵后?,她将满堂醉给了旁人做,自己跑到这乌衣巷里?,赁了间不大不小?的院子?开?始做小?酒馆,名字也不起那文绉绉的满堂醉了,就叫卢娘子?酒馆。”
马车缓慢行入乌衣巷,一阵酒香伴着了明的絮叨溜了进来,“还别说,这小?酒馆她还真经?营得有模有样。”
纪禾清闻到酒香,不由挑开?帘子?,见这巷子?偏僻狭窄,只能容一辆马车通过,来往的人也不多,疑惑道?:“酒馆开?在这里?,是做哪门子?生意?”
了明将瓜子?壳一吐,笑道?:“阿清贵人啊,开?在这种地方能做什么?生意,当然是做那些闝客啊、行院烟花啊,不三不四下九流的生意呗。卢姑娘一开?始做生意,脸皮薄,没少被调戏,可她也厉害,就这么?一两个月下来,竟给她做成了。人也变泼辣了,您待会儿见了她,指定?认不出来。”
宋安
马车停下?, 前边就是卢娘子酒馆。
纪禾清正要下?车,了明见状手里瓜子都掉了,“不是, 阿清贵人, 您这就要去?”
纪禾清莫名其妙地看他。
了明捧手道:“阿清贵人,您现在是贵人!想想您如今的身份, 您去这种地方合适吗?”他放低声?音,“在那儿吃酒的,不是流氓混子就是烟花泼妇,您哪儿能跟这些人呆一块呢?”
纪禾清反问:“那又怎么了?我?是进了宫, 我?是吃好穿好了, 但我?也不觉得以前那个?在泥堆里打滚的就不是我?了。以前我?能在三教九流里混, 现在也一样。”
说着就提起裙摆下?了车, 只留下?了明自己呆在车里,片刻, 他摸摸自己的光头, 嘿嘿笑了一声?,把掉在车里的瓜子壳收拾了,跟着下?了车。
两人下?车后, 马车就一刻不停地往前走?了。
卢娘子酒馆就在这乌衣巷中间,酒馆大门?跟巷子里其他人家一样, 是两扇只容两人并行的木门?, 门?口挂了个?“卢娘子酒馆”的幡子,还摆了坛酒, 每天早上酒坛子开封, 香味就飘到巷头巷尾,勾得一些酒鬼走?不动道。
纪禾清抬脚跨进门?, 就跟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撞了肩,那女人看她?一眼,有些诧异的模样,很快道歉出去了。
纪禾清瞥见她?去的是巷子里另一户院子,那院子门?口挂着条粉绸,时不时有男人进出。
她?也没?太在意,继续往酒馆里走?。
东市的街巷和和房子盖得大差不差,同一条巷子里的宅子基本都是同样布局,进门?是个?连着灶房的院子,窗子大大开着,厨子正热火朝天地炒菜。
左边是两间留客的通铺,旁边有道小门?连接后院。右边是个?摆满了桌椅板凳的大堂,客人们有的划拳吃酒,有的吵吵嚷嚷,还有的搂着个?行院烟花正在调笑。伙计则端着盘子一边喊着让让一边从酒客间穿过去。
生意看起来很不错。纪禾清进门?还没?找到位置坐下?,就有个?喝得半醉的汉子不怀好意地瞧着她?笑,“哈哈,这是哪里来的小娘子,生得可真标致。”
他旁边人跟着看过来,见状也开始口无遮拦,没?一会儿什么淫词浪语都出来了,显然是将她?当作?了行院烟花一类的女子。
尤其是那个?满身酒气的汉子,嘴里的话越说越下?流,眼神也越来越露骨。
【好恶心,吐了。】
【都是醉酒,怎么人跟人的差别这么大。】
【嗐,都说了别甩锅给酒,明显是人不行。】
【话说清清来这里干什么啊。】
纪禾清看了一眼那汉子贼眉鼠眼的样子,抬脚朝他走?了过去。
“嘿嘿,小娘子来了……啊!”
忽然而起的一声?惨叫将酒馆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当看清发生了什么时,酒馆里的所有男人都不禁咽了咽口水,脸上露出惧色。
只见那个?看着冷淡的秀美姑娘,竟然用一根筷子,将那汉子的手掌钉在了桌面上!
那汉子惨叫了一阵,想要把筷子拔出来,可是他看着手上涌出来的血就吓得腿都软了,别说拔筷子,他连动都不敢动,而他旁边几个?狐朋狗友早已经躲到不止哪里去了,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纪禾清将手收到袖子里,越过那汉子往另一桌走?去。那里只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桌子上只有一碗酒和一碟炒花生,看着比别桌清净不少,眼看着纪禾清走?过去,那中年男人立刻站起来,“您坐您坐。”说着还殷勤地将自己的花生和酒都端走?了,连桌上几滴酒液都给抹干净了。
酒馆里的动静很快引来的主?人的注意,只见一个?身着红色布衣、头发用红布包住的女人走?了过来,看见店里的情形,她?倒是半点不乱,但是目光一扫瞧见独自坐着的纪禾清时,她?脚步就顿了一会儿,才重新?扬起笑来。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不是都说了,我?一个?寡妇开这店不容易……哎唷这位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快快别动,小二,快快快,抬着这位大哥去医馆。”说着,伸手用力,将那根筷子直接拔了出来。
噗的一声?从血肉抽出的动静响起,一窜血花飚了出来,与此同时那汉子又是一声?惨叫,被两个?伙计扶着掺着弄了出去。
送走?那汉子,卢娘子这才走?到纪禾清面前。不过三个?月而已,卢素晴瞧着就黑瘦了许多?,根本看不出当初宫里卢昭媛的模样了,然而相比起当初死气沉沉的模样,如今的她?眼角眉梢间又尽是风情,像一株家里盆栽到奄奄一息的花,落到野外去,忽然就焕发生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