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大概是因为情绪又开始走向失控了,褚师于期开始麻木的一片一片拔着自己后腰上的鳞片,直到那一片开始变得鲜血淋淋,直到她抓起了最后一片,一个熟悉的气息似乎正在快速是从走廊靠近着。
褚师于期吸了一口气,手上开始用力,闯进来的那维莱特冲过来想要阻止她,但却只等到了她将鳞片扔在洗手池边上,同时有些乏力的腿一软跪坐在了地上。
褚师于期跪坐在地上,为了忍耐依旧在持续的疼痛,她的额头上憋出了一层薄汗。
那维莱特半跪在她身边,想要查看她的伤口,最后又停留在了半空中,手指握紧成拳,他蓝紫色的眼睛里闪过了诞生以来的第一抹恐惧——害怕失去的恐惧。
“不痛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褚师于期一脸疑惑的表情扭头看向那维莱特,带着疼到忍不住皱眉的表情她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废话。
“我疼不疼你看不出来?”
她都要眼前一黑晕过去了,那维莱特还在那里说风凉话,朝着他伸出手去示意他把自己扶起来,那维莱特攥住她的手后却有些过于用力,眼睛里流露出了一抹堪称悲恸的忧伤。
“正因为我看得到……生生拔去初生之鳞如同剥皮抽筋,这种疼痛等级往往比死亡的那一刻还要剧烈,以生物的本能来说根本不会有人主动承受,为什么你不停下?”
已经痛成这般,为什么你的内心却没有一丝该有的情绪,反而只是一片麻木?
他只能感知到褚师于期的情绪,而不是她切身的疼痛感,他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她能内心毫无波澜的伤害自己,但他却是知道褚师于期有转移痛苦和情绪的习惯的。
……有什么更加难以忍受的痛苦非要用这样极端的手段来转移吗?
那维莱特的心脏颤抖了一下,他害怕那个答案。
褚师于期看着那维莱特抬了抬眉毛,她听懂了那维莱特的意思。
他疑惑的事情其实换做其他人都是隐隐有所知晓的,多托雷、钟离,甚至胡珏,他们都清楚的知道——她能活到现在确实应该用坚持一词。
她在十七岁那年已经判定了自己的死亡,此后的每一天都是为了回归自己原本的结局而向前迈进的,痛苦的是活着这个事实。
那维莱特潜意识已经有所察觉,但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显露出那副没有生机的模样,在最高审判官面前她永远是充满活力的、脑子里一堆难以招架的坏心思的,绝不该是如此麻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