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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离楼给叶轻娇说的原话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苏明的东西留给其妻子乃理所当然,但我瞧容苏明那个岳母不是好说话好对付的,你且去帮帮许太太,还有容家那些同宗本家的人,你去容家后,帮容小夫人站站场子也好……”
叶轻娇虽然嘴上嫌弃温离楼狗拿耗子,多手管旁人家中事,但心里却顶是讚同她家温司这般行事的。
在和容苏明为数不多的交往中,叶轻娇看得出容苏明是个好人,好人不能总是结局太不好,不是么……
“我能理解,能理解你的……你的言行,”花春想抬抬眼皮,声音有些喑哑,“老话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在知道容昭出事生死未卜后,她最真实的反应其实真的就是回母亲那里,她在容昭跟前,一直都不是和好人,“不过若今日易地而处,容昭定会想方设法寻我救我的,”垂首微微一笑,情绪难掩复杂,“她是个好人。”
叶轻娇点头未语。
她知道,容夫人此时需要的,是一个安静的倾听者,而不是像花龄和许太太般,从自己角度出发,以“为你好”为说法,将多年来自己亲自走过的弯路过遇见过的事情经验总结,好心好意来帮小丫头度过难关。
叶轻娇也知道,那二位长辈无私心,只是盼子女能过得安好。
“莫以为多年经商,她就是那种唯利是图,油嘴滑舌的生意人,”花春想抬起头,得了叶轻娇眼神鼓励,便用手背擦去眼角湿意,朝叶轻娇扬起嘴角,继续道:
“她有些木讷,初见时,连句哄人开心好听的话都不会说,成亲后,每惹我生气前她都会提前告诉我,然后再根据我生气的程度,做出相应的道歉。”
若是不去回想以前,自己竟都不知道容昭原来如此坦荡,花春想覆手在微微凸起的小腹上,“不知温司与夫人道歉是如何的,容昭道起歉来,则恨不得将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摆在我面前,任我去挑去拣,她曾送我一隻赤金环珠九转玲珑镯,送的时候语气轻飘飘的——”
她抬起手往前一伸,学容苏明当时的样子和口气,连那种淡淡的眼神都学来四五分:“偶尔得的,你戴着玩罢。”
花春想学得有模有样,叶轻娇忍不住抿嘴微笑,“像是容家主的风格,夫人是如何回的?”
花春想也被自己的模仿逗笑,不知不觉中弯起了温柔的眉眼,“我噎她道,‘贫者不受嗟来之食,穷者不收丧志之镯’,”
说到这里,少妇的笑容渐渐涩了几分,“她打哈哈没再说什么,仿佛那个镯子当真是她偶得的,无处弄才扔给我玩,可是后来我才从别处知道,那隻镯子,是她花大功夫从朝歌拍回来的。”
赤金环珠九转玲珑镯。
叶轻娇贫苦出身,幼少时不曾接触过钗环脂粉类东西,成家后虽为官太太,但温离楼那家伙清廉,每月俸禄只够家里日常吃用开销,那什么赤金环珠九转玲珑镯,光听名称就知道价格不俗。
只是,对于叶轻娇来说,出事的不是温离楼那个整日欠收拾的家伙,她再是向容夫人深表同情,却终也是做不到什么真正的感同身受,最多只能聊以慰之:“容家主可靠,不是外头那些轻浮随意之徒,待夫人之心诚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