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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边说话边打了个哈欠,泪眼婆娑。
容苏明拍了拍她后背,“你还是先靠会儿罢,到家还有点距离。”
“早知道来前就不吃药了,净打瞌睡,”花春想含含糊糊道:“那我就靠你靠一会儿,到家叫我……”
作为一座拥有上百年历史的城池,歆阳从不乏文人墨客为之提笔挥毫,春有兰亭会秋有江风集,夏书诗词冬作赋,美哉四时。
温离楼虽出身碧林书院,但诚然不是附庸风雅之徒,如今却因正在念书的女儿寒烟而被学堂通知来参加学堂“为促进生徒与父母间关系”而举行的文谈会。
腊月中旬,学生放年假前学堂就会组织文谈会,说是文谈会,其实就是把学生和学生亲长聚到一块儿,给你们看看什么叫好学生什么叫差学生,肯定肯定拔尖的,激励激励中不溜的,打击打击吊尾的。
品德兼优的好学生当然连带着爷娘一起被夫子着重夸奖褒扬,而至于不学无术的差学生,则少不了夫子们一番即便觉得违心但也要装作痛心疾首的语重心长的谆谆教导。
台上站着位留山羊胡子的老头儿,手拿着厚厚一沓写满字的纸正在声情并茂且慷慨激昂地为在坐明公普及着“养不教父之过”的名言警句。
“狗屁嘞,”台下人堆里,糙惯了的温离楼温大人曲腿憋坐在小小马扎上,低声骂咧道:“这老头脑子有病,从头到尾都在给人灌输‘你家孩子教不好不是书院和夫子的问题而是你们这些做爷娘的问题’这种以偏概全的错误思想,哎——”
温大人忽然用手肘拐了下旁边的家长,疑惑道:“你说叶寒烟每天跟边军对胡人一样跟我不对付,是不是就和这老头的教育有关?”
旁边的家长容苏明捶捶因久坐马扎而憋麻的腿,比温大人更加疑惑:“是吗?寒烟跟你不对付难道不是因为她那位便宜爹?”
“嘶……”温大人轻嘶一口气,手撑在膝盖上乜道:“容苏明我拜托你当个人罢。”
长相一派温和无害但在生意场上的确八面玲珑的人挑挑眉没说话,很快就用事实让温大人切身感受到了什么叫“来自敌人无情的刀枪剑雨”——文谈会结束后,温大人被寒烟的夫子单独留了下来。
莫以为温大人是堂堂缉安司司正,朝廷正五品武职,夫子对她就会像哈巴狗一样巴巴儿的奉承着,“歆阳城民骨头硬、歆阳书生骨气傲”——这种话可不是没事说着玩的。
容苏明即便是等在远处,竟也不可避免地听见了屋子里老夫子那训温楼如同训孙子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