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海盐冰抹茶
晚上到家的时候,何嘉与单肩背包打开门,一进门,何女士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一听到开门声,她立刻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穿上拖鞋,朝他走过来。“嘉与回来了。”何嘉与颔首,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妈,你怎么还没睡?”何女士把他的书包拿在手上,“看你最近学习辛苦了,今天让阿姨给你炖了汤,一直在电饭煲里温着。”天地良心,何嘉与早上起来照镜子时,发现自己胖了,这段时间跟着老师一起吃饭,她每次故意点很多,借着不要浪费粮食的美好功德,轻飘飘地一句话,让他把饭吃完。她盛了碗汤端在长桌上,何嘉与对突如其来的关切,搞得手足无措。何女士看着眉眼跟她相像的儿子,母爱泛滥而来,她叹口气:“嘉与,这段时间是妈妈的问题,忽略了你的感受。”何嘉与漂亮的眼睛闪过委屈,再闪动,他的委屈化为平静的喜悦:“妈,我没事。”汤勺跟碗碰撞在一起发出声音,他缓缓开口:“前段时间,我我还以为你们要离婚了。”“你们会离婚吗?何女士神色不自然,眼神躲闪,“嘉与,我们以后不会再这样了。””上次被宋老师撞到咱们家的家事,回去后她就给我打了电话,跟我说了很多。“何女士看着儿子的脸,轻柔地开口道。何嘉与喝汤的动作一顿,他手臂僵持着没有动作,像是一张live图一般,短暂的滞停下来。何女士还在说:“她说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心事很多,我们俩每天当着你的面吵架--”她看着嘉与,愧疚满满,“是在伤害你。”何嘉与漂亮的眼睛含着秋水,缓缓流淌。今天下午,他不小心窥到老师眼里的伤痛,淡淡的,却长久不散。他慢吞吞的喝汤,纤长的睫毛倾覆而下,在暖灯下,他的脸颊上的绒毛一清二楚,像是沉浸在梵音般宁静温柔。--早上十点,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从枕头里拿出来手机,看了眼时间:十点十二分。宋清宁的头从被窝里露出,头发乱糟糟的,她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呆。对了,这两天给何嘉与放了假,她也可以放松放松。起来以后,宋清宁在置物架上拿出音响,轻缓的音乐遍布整个房间。她上身穿了件穿纯白色bra,肩带处是一串英文,胸口是云朵形状的。下半身穿了件紧身牛仔短裤,手臂自然下垂时,短裤的长度到腕线。她把毛巾丢进水槽,从浴室拿了一瓶柠檬味的地板清洁液。波浪卷的长发乖顺的在后背,她跪在地上一点一点擦地板。宋清宁有些整理癖,佳音说她是这是强迫症的一种表现,她没承认。拿着软绵绵的被子,她走到楼下,被子搭在粗绳上,然后细心整理又用手拍拍上面。她坐在阳台上一待就是一下午,阳光刺眼,但她很喜欢这样的天气,晒得人身上热热的,暖洋洋的,身上还带着一股阳光的味道。地上的烟灰缸上,五六根抽完的烟头。收拾了一整天,宋清宁心情舒畅,从头到脚都是开心的。晚上睡觉前,她刚想打电话约好友明天出去逛街,佳音跟她默契十足,她刚从柔软的床上捞起手机,她的电话就过来了。宋清宁浅笑,冷淡的眉眼一下展开笑意晏晏,她滑动屏幕接听。一家面包店。门前植着一些绿植,门口摆着几张白色精致桌子,靠椅镂空,脚腿是金色。“热死了,走走,我请你们。”一个短发男孩顺着几阶木头制成的阶梯,踩着上去,木阶发出一点咯吱咯吱声。
后面几个人也跟了上去,人揽着肩膀,“给我来杯柠檬水。”何嘉与走在最后面,今天在外面跟朋友在外面疯了一天,他戴着一个绿色帽子,额前的头发在帽子前。上半身一件白色字母t,下边搭了件浅色牛仔裤,手腕处戴了一个机械手表。有个人用手肘碰了下他,他抬起下巴往朋友眼神示意的地方看过去。郭佳音穿了件假日法式红色玫瑰连衣裙,裙长到大腿,裙尾散开,肩带处设计成小飞袖,俏皮性感。她坐在椅子上,一只手飞快的屏幕上打字,另一只手掐着烟,时不时吸一口。他看了眼,收回目光。一双细长高跟鞋登时进入他的眼球,她抬起高跟鞋用脚背擦了擦红色衣裙女人的小腿,那个人的脸藏在绿植中。他从绿植错乱的叶子间,看到了宋清宁。宋清宁正在饶有情趣的看着她跟手机里的人聊天,哦不,是男人聊天。何嘉与半垂眼睫自下向上抬起,宋老师穿了身紧身碎花长裙,但不是性感的风格,裙子看起来是度假风,两条细长的肩带支撑起整件衣服,她手里夹着烟,嘴巴朝手的位置靠过去一点,下颌线清晰,脖颈线条优美。摇头扇合时宜地吹过来,她脖子上系了条黑色纱,松松垮垮。风情的波浪卷长发吹在脸颊上,夹着烟的手抬起来理了理,又把烟嘴轻轻含在嘴里。旖旎馥郁,原野中摇曳,清风中呼吸。宋清宁感受到有人在很专注的看她,她侧倪着眼看过去,嘴巴的烟缓缓吐出来。少年陡然僵住,一双润泽的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脸,不知怎的,明明知道是老师,可他移不开视线。又或许知道是她,才移不开视线。宋清宁嘴角扯出一抹笑容,被他看到抽烟,丝毫不避讳,寡淡的眼神紧盯他,指间的烟还在燃烧,丝丝缕缕。两个人都认出来彼此。何嘉与反应过来老师看着他,又反应过来,他要移开视线。好友端着几杯喝的,挑了个外面的位置,“嘉与,快过来,我点了你喜欢喝的抹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低下头,快速走过去,木阶发出慌乱的咯吱咯吱声。郭佳音终于从手机里脱离出来,“啊,聊入迷了,走,我们去吃饭,我宝贝我请你。”宋清宁是知道她的,这是又坠入爱河的状态。她抽完最后一口,把烟扔在地上,高跟鞋前端踩灭,拿起靠椅后面的包,起身离开。起身的时候,身段尽显,冷艳馥郁。细长高跟踩在木头上,何嘉与身体紧绷,视线紧紧盯着他朋友,可耳朵像小狗似的,立了起来,耳尖泛着如同胭脂般的红色。没几秒,高跟鞋的声音没了。好几个朋友在说话,“我又充值买了把枪,待会去网吧给你们看看。”“”他们的声音忽远忽近,只有那双高跟鞋,跟踩在他心上似的,酥麻感从后背升起无边无际的漫开。何嘉与惊恐地站起来。几个人吓了一跳,“嘉与,你怎么了?”他眼神慌乱,看到桌子上的海盐冰抹茶,一口气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