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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桥旁,千夜舫。
“诶呦喂,这不是我们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薛公子嘛,今天是来找哪位姑娘啊?”一位绰约多姿的妇人作态娇喊,唇泽鲜红,招呼着来往宾客,那语气叫人听去着实挠心。
“蓉姑姑说笑了,我来找谁,您还不知道么。”语锋相对的锦衣公子此刻已是满面春风,言语间猥琐之态尽显。
细看这位公子,虽是壮硕之年,却已难掩虚势。
蓉姑姑捻着绢扇,身子扭曲作直,走近去道:“今夜出竞的,可是千夜舫第一艺伎,阿谨姑娘的入幕之席,仅此一席,价高者得,我可不会因为薛公子是常客就给你走后门的。”
“自然,价高者得。”锦衣公子摆了摆手,信步走到前排中间的位子坐了下来。
“少爷,这千夜舫是艺伎舫,就算做了姑娘的入幕之宾,进去就听听曲,也太不划算了,还不如袭春楼。”锦衣公子身边的随从佝着腰,掩着手,一本正经地在他主人的耳边分析利弊,殊不知他家主人自有打算。
锦衣公子听得这一席话,叹气道:“你以为,我向大哥讨那情人香是做什么的。跟了我这么久了,这都不明白。少爷我不喜欢唾手可得的东西,偏就喜欢不情不愿。”说罢,露出一抹讥笑,成竹在胸。
一曲潇湘作罢,艺伎魁首阿谨白纱遮面,自珠帘后走出,坐在了二楼侧亭,身边的侍女双手阖在腰间,站得笔直。
蓉姑姑清了清嗓,说道:“我千夜舫第一艺伎阿谨姑娘的入幕之席今日出竞,一夜一席,价高者得,不设上限。”
三百两,五百两,八百两,一千两,一千五百两蓉姑姑话音刚落,大堂里的人一哄而起,竞相出价,竟有些顾不得仪态。
“五千两。”薛绍元中气十足高声道。
看着面露难色的名流公子们,薛绍元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
“五千零一两。”左边客桌一戴面具的玄衣公子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说道。
薛绍元未曾料到竟有人会在此时戏弄于他,勃然回头,眼中具是狠戾。
众人寻声看去,那人褒衣博带,青衫微坠,安坐在一隅。玄衣公子也不在意周围投来的目光,只是自顾自得喝着酒。
尽管如此,薛绍元亦是势在必得:“八千两。”
“八千零一两。”玄衣公子再次出价。
薛绍元握紧拳头,这送到枕边的美人眼看就要飞走了,想着即将拥在怀里的温香软玉,心一狠,咬牙道:“一万两。”
众人唏嘘,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为了一个艺伎,出手竟也能如此阔绰。只是那玄衣公子恐怕要受些无妄之灾了,薛绍元可是凌云镖局的少主人,在庆阳城是出了名的有仇必报的土霸王,被他盯上,可真真是凶多吉少了。
玄衣公子露出一抹不经意的笑容,不再出价。薛绍元此刻腹内如火燎原,暗下决心,定要叫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死无葬身之地。
此刻,二楼的那位姑娘目光炯炯,看着玄衣公子拂袖而去,不知所想,难猜所思。
“姑娘,这薛公子可不是善茬,怕是”听着侍女的担忧,面纱之下,不知作了何种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