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怎么,他是丁克?”
老人摆手捂嘴道:“他那方面不起来!生不了小孩的!”
“那还算什么男人?真是。”
人群中又是一阵哗然,看向凌沉的目光也带上了别的色彩。
凌沉仿若未闻,歇够了,沿着江边独自慢慢走回去。
回到家时,客厅中央还放着走时没画完的画架。
昨天看见原先挂画的地方空着一时起兴,开始随手画的荷花,以作原先被砸烂的填补,经过了一天的勾勒着色,已经快到了尾声。
海瑞斯来的时候,凌沉刚好画完最后一笔,正在撕去画纸四周的纸胶带。
海瑞斯新奇地跟在凌沉后面凑近观看。
和常理见的荷花不同,凌沉画上的荷花周围不是荷塘,荷花本身也不是在街巷里看得那样鲜艳娇红。
画上的荷花是一朵由内而外开始腐烂的败荷,但是荷花后的蓝天却有着翻滚透亮的白云。
“你在画什么?”海瑞斯问。
凌沉抽出一张湿巾擦去手指上无意间染上的颜料,说:“荷花。”
“很漂亮。你很喜欢?”
“嗯,还行。”
“在哪可以看见?它是现在开放的花?”海瑞斯又问。
凌沉耐心解释:“我们这个地方现在不是荷花开的季节,除了商贩那会特殊保存,其他的在外面很难看见。”
海瑞斯点点头,看着画上凌沉独自添上去的云。
安静了一会,海瑞斯又说:“这云画的真好看,比花好看,很像真的。”
“你见过云吗?”
海瑞斯诚实地摇头:“没有。”
凌沉倏地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过来:“你什么时候也会说假话?这倒是像个人,不过太像人,我就不喜欢了。”
海瑞斯马上为自己辩解:“没有假话,我想象中的云就是这样好看。”
凌沉笑了笑,没有再追着问真话假话,也没有再问为什么觉得云比花好看。
他换了个话题问道:“最近在做什么?”
“处理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不好的事情,不好说。”海瑞斯眉头皱起来。
凌沉应了声,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他坐在凳子上把撕下的胶带在手里团成一块,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动也不动。
海瑞斯也不动,陷进了画里,在脑海里反复搜索云该是什么样。不过很快他就盯着凌沉大脑空白,想不到任何事情了。
凌沉刚洗完澡,没有吹干的头发就开始坐在客厅画画。
或许早就滴下来过很多次水珠,但此刻,从凌沉脑后又再次顺着颈后落下一道水滴。在海瑞斯的方向瞧得最清楚。
他几乎一秒钟也移不开视线,直直地盯着那滴水流顺着颈后向下滑落。
直到滑过脊椎骨,一路滑落进幽深的地带,掩藏在短袖下看也看不见,海瑞斯才回过神来。他俯视着凌沉的背,咽了咽口水。
屋外一道闪电无声照亮夜空,大雨紧随其后。
窗外凉风不停,雨水顺着没关紧的窗户飘进来。
“我去关窗户。”海瑞斯忽然说,转过身要走。
凌沉也站了起来叫停,猛然出手拽住海瑞斯的手臂。
“不用关。”
凌沉看着海瑞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