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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怀疑太子与后宫中人有染,就是不知道她的怀疑对象为何从姐姐变成了自己。
翌日,后宫众人还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庆幸中,一个消息炸响在皇城上空。
黄河决堤了。
肆虐的洪水裹挟着黄沙、折断的树枝和茅草屋顶汹涌奔腾,势不可挡,所过之处,尽是一片汪洋泽国,村庄、道路、良田被一一吞噬。恐慌的人们扶老携幼,背井离乡,顾不上收拾行李奔袭着逃命。
晌午过后,阴霾的天空仿佛破了个大洞,雨水哗啦啦涌出来。内河的排水沟渠被彻底淹没,无法发挥效力,京城内水位不断上涨,很快漫上街边屋舍,水窜上来放肆舔着人们的腰,并且还在不断上涨……
竹筏、木筏不够,拆了街户的门板作筏,街上来来往往都是禁卫军背着人逃生的身影,孩童被拘在家中,不懂事地拍手大叫:划船了!
人们不约而同地想到——天师的预言应验了。
足足五六天,京城的洪水才彻底退去。但中原大地,被洪水肆虐的地方联村连寨,不知凡几,一时间满城白幡、遍地缟素,即便侥幸留得性命的乡人也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家园成为灾民。
秋日一到,粮食歉收,无地可种的农民卖屋卖田、卖儿鬻女,豪强大族趁势大肆掳掠,土地兼并之风屡杀不止。饿肚子的人们纷纷揭竿起义,天下盗寇四起,烧杀劫掠,无恶不作,村庄荒芜饿殍遍地。
朝廷上上下下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却独不见皇帝。
他在上清宫与天师讨论济世之法,将一堆烂摊子丢下,往来通信隻用亲近的太监。
重阳节过后,赈灾粮才磕磕碰碰从两湖、两广等地发往各地州县。但是一些起义的军队已经发展成气候,一时间难以剿灭。
终于行踪不定的皇帝出来主事,却下令替丹鸿道长在家世清白的妙龄女子遴选一位圣女,替皇家守陵,护住龙脉。
皇帝一意孤行认为此次是夫诸用角撬动了龙脉,使得黄河汛灾如此猛烈,必须得有所作为。
大臣们嗤之以鼻但纷纷见怪不怪,也没有御史敢直言不讳冒犯天颜,这只是件小事。皇帝肯出来上朝,不必假手于太监,不至于朝纲紊乱才是要紧。
十月份,是太皇太后的七十寿诞。
苏玉卿一早准备参拜贺祝的礼仪流程送予皇帝过目,何太监笑呵呵地将她引至偏殿,“尚仪在此稍候,太子在内。”
苏玉卿点点头,很快就有小太监给她送上茶水点心,她仪态端庄站得笔直不敢松懈。
何太监放心出去后,不久,门外就有小太监引路的声音,“天师请,陛下在正殿,太子也才到。”
丹鸿道长连忙推拒,“既然太子殿下先到,老道稍候片刻,还请公公替我寻一处歇脚的地方。”
“无妨,干爷爷说了,您来了隻管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