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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嫣站在底下屏气凝神,全神贯注望着树上的白毛团子。自从她住进永安宫后,雪色便跟着她日夜形影不离,淑妃索性就将雪色抱在了她屋里养着,长日无聊,赵嫣对着它爱若珍宝。
“慢些,别将它惊着了。”她小心叮嘱,树上捕猫的小太监绷紧心弦,憋着口气不敢吐出来,愈发轻手轻脚。
赵媗站在远处,将一切尽收眼底,心里酸得冒泡,不由出言讥讽:“真是士别三日,十七妹妹现在出门好大的排场。”
这些年赵媗即使收敛了些,暗地里也总是寻机会处处刁难,眼角眉梢的倨傲分毫不减。赵嫣一回头便瞧见她趾高气昂地立在河岸上,两人的梁子结得深,她也不想正面撕破脸皮,远远行了一礼后回头抱起雪色准备离开。
赵媗顿时心头火起。
“你站住!”赵媗追上来,伸长胳膊按住她肩膀,不让她走,“我同你说话你哑巴吗?真是长本事了,别以为淑妃收养了你,你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
赵嫣被她揪住头髮,头皮都快被扯下来,疼得泪花直冒,“啊——你快放手!”
眼看两人在河边就要扭打起来,宫人纷纷上前拉开她们,劝她们收手,但收效甚微,都是金枝玉叶,宫人们谁也不敢出重手。
“你就是一个没娘的野孩子,你和你母亲都一样,身为下贱!一个婢生女而已,父皇何曾放你在眼里过!不定……指不定是哪来的野种呢?”
“公主,不可浑说了!”
宫人们吓得面如土色,女孩儿打架扯头花是小事,大不了打到贵妃跟前各打两棒子再息事宁人。可她不该胡言乱语到杜才人身上。混淆皇室血脉,若真问起罪责来,在场所有人都得砍头,祸从口出,也不知穆婕妤在十六公主跟前嚼什么舌根子……
赵媗自知失言,被人拉开后住了嘴,站在半步开外的地方定定看着赵嫣。
赵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头窝着火,扬手就是一个耳光,“我不准你说我母妃。”
她头一回对赵媗的挑衅生气。
无论旁的人怎样诋毁她、欺辱她,她都可以忍受。可杜才人是个十足的可怜人,从出生起就没过过一天松快日子,日夜操劳,赵嫣不想她死后还要被人诬蔑。
她看见赵媗似是被她一巴掌打蒙了,眼神呆滞,半天没回过神来,又道:“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往后别让我再从你嘴里听见你侮辱我母妃,否则……否则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赵媗却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捂着脸被扇的半边脸笑起来,“做了还怕人说吗?你这样信誓旦旦是觉得自己当真就清清白白,半点亏心事都没做过吗?我怎样去的武阳,你比旁人都、清、楚。”
她的话一字一顿,赵嫣先是一怔,整个人顿时像是被扎破的纸老虎,瞬间没了威慑力逐渐显露出色厉内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