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邂逅(微微 )

 

背上的琴包不慎磕到门框上,司洵心疼地往身前带了一把,犹豫着开了口:“哥,今晚我可以去朋友那边。”司郁转过身打断他:“进来吧,明天一起去医院看看爸。”司洵不好再推辞,但显得更为拘谨,仓促在玄关换了鞋,一直跟在司郁身后。

两人还未转到前厅,就有暧昧的声音传过来,司郁顿时身体僵硬,怒火中烧冲向声音源头,司洵诧异地跟上去。

客厅窗帘紧闭,窗帘后面有怪异的晃动,司郁猛地拉开窗帘,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弯曲线玲珑的脊背,蝴蝶骨高耸,背沟处汗水淋漓。

那是个白皙的少年骑乘在另一个人大腿上,凌乱的头发随着身体一起摇动,被突如其来的刺激后,他往前趴伏下去,臀部深陷在阴影里,他身下的人也闷哼一声,然后用力握着他的腰,颤抖起来,发出些声响。

司洵大脑彻底宕机,司郁迅速将少年拖起来打了个横抱,又拉上窗帘把另外那人挡住。“余伽汐!适可而止!”司郁脸色阴晦怒吼,窗帘里那人反而笑得开怀,司郁抱着那个少年,擦着司洵的身边走过,他闻到一股很浓郁的石楠花味。

“我弟来了,你穿好衣服给我滚!”司郁的声音从楼梯传下来,窗帘再次打开,司洵看到那个人若无其事地坐起来,衣襟洞开也不以为然,歪着头对他笑,“哈哈哈,你好啊,小弟弟。”

昨晚还风雨交加,今早就天朗气清,阳光明媚,司洵端坐在餐桌前,切着餐盘里的溏心蛋和牛油果,三文鱼搭鱼子酱他吃不惯,在这之前,他的早餐都是些普通的面包牛奶。于是他抬头暼了一眼司郁,他的哥哥,坐在餐桌另一端,左手在平板上滑动,右手执着一杯咖啡,微微冒着热气,他们仿佛两个世界的人。

思及此处,有脚步声靠近,哒哒哒,像欢快的小马驹,司郁咬破了嘴里的圣女果,呛得咳嗽起来。昨晚那个少年奔跑过来,跨坐在哥哥身上,两人旁若无人地接吻,氤氲缱绻,更重要的是,他没有穿衣服,只套着一条轻薄的内裤,他又看到他漂亮的背。

“去穿上衣服。”司郁停下动作命令,“为什么?反正也要脱的。”少年转过身啜了口他的咖啡,然后总算看见司洵,笑着和他打招呼:“你好。”跟着又转回去面向司郁嘟囔:“好苦呀。我饿了。”司洵手里捏着的餐叉啪嗒掉落,敲在餐盘边上发出很响的声音,司郁狐疑地看他一眼,就搂抱着少年上楼去了,司洵恍恍惚惚地呆坐着,心里却像有一支摇滚乐队在演出般上蹿下跳。

去医院的事推到了明天,因为司郁临时有事要出门去。此刻司洵坐在沙发上,直愣愣盯着楼梯口看了很久,就在司郁出门不久,昨晚那人又来了,司洵记得他的名字——余伽汐,此刻他正在楼上房间里,无人知晓他在干嘛。

司洵心里忐忑不安,简直如坐针毡,只能从琴包里取出自己的吉他,调了一下音,然后弹起来,《people,sdrea》这是妈妈教他的第一首曲子,弹起这首曲子能让他安心。

一曲终了,余伽汐总算敞着衣服下楼来,司洵放下吉他,余伽汐走向他,“弟弟,你的眼睛。”他指向他的左眼,司洵下意识低下头,又抬起来,“初中时出了意外,是后来装的义眼。”司洵礼貌笑了笑解释道。

余伽汐恍然大悟的模样,坐到他旁边,司洵又闻到刺鼻的石楠花味,他皱起眉,“喔,原来是假的,我还以为你和恶魔签订了契约,一只眼睛是金色。”余伽汐打趣道。

“我记得你被带走的时候才半岁,司郁那时候还伤心了好久,现在你都长这么大了。”余伽汐一副陷入回忆的口吻,不习惯于他的自来熟,司洵拘谨地点点头回应。

“以后有事可以找我,苏阿姨去世那天我太忙了,所以没去,你节哀。”余伽汐换上悲伤的表情,司洵心中的反感减少了些,可是下一秒他又说:“我有事先走了,有的东西你别乱碰,弟弟。”说完还看向楼梯口,意有所指,司洵此刻顿觉他特别令人讨厌。

他还是没有按耐住好奇心,颤颤巍巍上了楼,有很多房间,他凭着直觉转进一间,似乎是间休息室,有着一排巨大的沙发,少年赤裸着身体仰卧在那里,满身都是红痕,肩头甚至有个很新的咬痕。司洵环顾四周,想找个毯子给他盖上,“你是司郁的弟弟?”少年的声音很轻,“嗯。”司洵点头回答,他不忍心再看,想去其他房间找衣服。

“你也想要吗?可以喔。”

也许是装修华丽的房间过大,亦或者是司洵幻听,那声音过于空洞,没有情感。鲜红的沙发衬得少年白得炫目,他双腿微张,像邀请也像蛊惑,表情木然又浪荡。

“咣——”司洵向后退了几步,不小心撞倒了身旁柜子上的花瓶,他拔腿就跑,落荒而逃。

今晚月色很美,圆月高悬,银辉穿过树丛洒在肩头,像镀上一层圣光,司洵抬起头,却只看到浓厚香樟树的树叶。他只好低下头,从包里翻出登山绳,套上腰部后快速打着绳结,距离司郁出门已过了十分钟,他需要加快速度。

攀到天台的时候,脚下不慎踏空,差点往后摔下去,好在周围树枝够茂密,他垂手拽住才保持住平衡,总算上到天台,往楼下的门没有锁死,司洵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尽量避着监控挪动。

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司洵打开无数道相似的房门后,总算找到了双手被绑在床柱上的宁祁,他的嘴巴被胶带封住,也许是因为挣扎了很久,衣服滑到一边,露出来半个肩膀。司洵迅速掏出匕首割断绳索,宁祁错愕地看向他,他小心地撕下他脸上的胶带说:“我带你去找俞泱。”

翻出别墅后,宁祁步伐都开始不稳,气息也紊乱,司洵只能把他背起来,他攥着他肩膀的衣服。司洵开始痛恨自己为了谨慎把车停得太远,他奔跑起来,背上的宁祁安静得不像个活人,像天上的月光,随时都会被云层遮蔽。

庆幸一路上都畅通无阻,他们竭尽所能赶到医院,面对的却还是一个空荡荡的床铺。

“两小时前突发肺部感染,十分钟前抢救无效,已经去世。”

医务人员的话让司洵感到头昏脑涨,他转过头看到宁祁神色黯淡踉跄着往病房外走,司洵急忙上前扶住他。

“宁祁?宁祁!你别这样。”听到他的呼唤,宁祁战栗着对他说:“俞泱呢?我要去找俞泱!”接着像无头苍蝇那样跑向走廊,司洵仓皇箍住他,却从走廊尽头的窗户,瞥见楼下有熟悉的身影。

他心急如焚,摇动宁祁的肩膀,试图让他清醒过来,他对他说:“宁祁!面对现实!俞泱已经走了!”宁祁难以置信地望着他,试图挣开他的手。司洵又说:“宁祁!听我说,司郁追来了,就在楼下!”听到他的话,宁祁身体下意识地缩作一团,司洵心疼地搂过他,抚摸他的头。

“你愿意跟我走吗?我带你离开这里,离开他们。”

司洵也没料到他会脱口而出这样的话,说完他就开始懊恼起来,他害怕自己没有能力去保护他,也害怕宁祁会因为选择跟他走而后悔,更害怕宁祁回绝自己后会再回到那栋房子面对那两个人。

“我愿意。”

宁祁的回答比想象中来得更快,仿佛带着斩钉截铁般的决心。

听到他的回答司洵心中如释重负,他不再去管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径直牵着宁祁的手,顺着楼梯的安全出口指示牌飞快地奔跑,这一刻他们选择要做一对“亡命之徒”。

打开房门后,司洵看到宁祁呆坐在床上,像个没有灵魂的漂亮木偶,他端着鱼汤走过去,坐在他身旁。

“吃点东西,宁祁。”

他把汤递过去,宁祁一动不动,司洵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将汤搁在床头柜上。

“你已经三天不吃不喝,俞泱如果看到你这样,他会怎么想?”

这时宁祁脸上总算有了表情,是那种错愕过后心如死灰的神色,“泱泱?他不要我了,他走了。”司洵怜惜地托住他的手,凉得像冰块。

“还记得你和他读的那个高中吗,吃完东西,我们去那边看看?”说完他又端起汤,宁祁脸色微变,他问:“去那里找泱泱吗?”司洵点点头,于是他接过汤,机械地喂进嘴里,司洵拿着纸巾帮他擦嘴。

到g中时,暮色昏沉,两年前新校区迁移,这里早已荒废,安保人员打着瞌睡,他们轻易就溜进来。四楼走廊第二间,三楼走廊第五间,一楼走廊第三间,司洵陪着宁祁逐一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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