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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的小说 > 【景刃】梦醒时分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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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好热,景元感觉有千万个火星在身上燃着,下体浸泡在缓缓淌过的温暖的热流。他姿态舒展,很久没有那么惬意了,也许是在梦里做爱,但并没有从前做爱那种下腹燥热的实感,只是单纯的水乳交融。羊水一般温暖的热潮涌过,簇拥着推挤着他慢慢向前。

一切感受变得朦胧又清晰起来。做梦般的感觉让他没有太清晰的画面感,只有在黑暗中偶尔闪过的万花筒,像海浪,一叠一叠,无穷无尽袭来又离开。他感觉冷,随即又觉得热,层层温暖的知觉席卷了他的神经,千万只手抚向他每一根发丝。

这种时候该呼救了,但他觉得好舒服、好舒服,大脑像在进行一场连续不断的干高潮,思维不停断片发白,眼前鼻腔都填了一层黏膜张不开,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情愿一直溺死在这潮水之中。

他努力地睁开被水液包裹的双眼。咸涩的液体涌入,景元不得不眯起眼,从模糊的视野里依稀辨认出眼前之人,几缕额发遮盖了对方安详沉睡的面容。

是应星,准确的来说现在是刃。

梦境带来的不真实感让他有一瞬晃神,慢慢地神智又清晰起来,好像漂浮在一片充沛的爱欲中,暖融融的。下体的阴茎被温暖濡湿的触感包围,手心徒劳地收紧,抓到一片黏腻潮湿的东西。说实话这种感觉影影绰绰,因为在梦中嗅觉触觉都变得遥远而迟钝。景元甚至都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视线从那张沉静的面容往下扫,全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明明原先看到刃的脸是平视着的,往下却是一片虚无,但做爱般的快感还在源源不断涌入。景元感觉到一种莫大的愉悦,就好像年少时他得了最喜爱的狸奴的抚养权一般,掌控欲满足到溢出喉咙想吐的程度。

于是他又想拥抱了。刃不会拒绝的。自从刃再一次回到他的视线中以来,他们的关系也就切割为遥遥相望和依偎拥抱,前者是碍于公共场合要做戏,每一次私下的会见二人都格外珍惜,肌肤相贴恍若从未割离。

好喜欢……情绪变得欢快、迷离,景元遵循本能向前伸出手,下一秒却如坠冰窟。

他终于看清了身下的光景。

刃的脖颈处延伸出细密的枝叶,伸手的时候自动缠绕上来包裹住景元的指尖犹如舌头般软烂的触感在吮吸,枝条将头颅和身躯拉得很长。景元感觉一阵恶心,想要抽开手,却只拉起一片紧绞的枝叶。

这样的姿态太熟悉了,就好像……就好像当年还未位列巡猎令使,仅仅是一名云骑的他。直视疏忽只不过片刻,无数张红色眼睛忽的转过来盯着他,背后如针尖扎过,头皮隐隐发麻,脑中万千思绪瞬间如莲绽开,五彩缤纷的爆炸紧紧扼住了咽喉。

紧接着他看见刃的上半身晃晃悠悠挂在枝条下,胸腔被剖开一个大口,汩汩的鲜血向上倒流。空荡荡的躯体被剥开胸膛,一层层皮肤肌理大敞,内里的肋骨从两侧就截断,袒露出柔软的、流动的、下垂的内脏,挺立的性器就穿入柔软的器官之中。身上明明没有勃起的实感——这样的场景还能起立只能是天赋异禀了,显然景元还是正常人。

阴茎被含入内脏之中,没有想象的鲜血四溅,一切都是飘飘然的。

景元觉得自己也许是疯了,这个时候还在想着这里捅的大概是心脏和肺的间隙,具体是什么器官,请原谅他不在丹鼎司任职。温暖的内脏微微跳动着,扭曲着向下掉落,却又诡异地保持形体在原地,温吞如软泥般埋在性器之上。也许是血管还是什么透明的黏膜交织,在下身上蛛网般编织生长,蠕动着裹挟讨好那根阴茎。浓稠的血液浇在上面,宛如潮喷时溢出的水液,可景元只觉得一阵又一阵反胃,大脑宕机,呼吸停滞,身体冰冷了好半晌。

应激反应缓过来后他想后退,明明有退后的实感,下半身却依旧与裸露的胸腔紧紧相连,就好像那被夹带的性器官不是他的,或者说那根本只是个臆想的产物。

……这算什么,凭什么,这算春梦吗,这算什么?

景元猛的一惊,可梦中不会出冷汗,他只能拼尽全力连连倒退,但那触手一般的枝叶却密密麻麻攀上他的手紧拽着阻止。一时间景元动弹不得,深深的无力感仿佛回到过去每个秘不可说的日夜,不可说的灾祸临头让他警铃大作。

而“刃”缓缓睁开了双眼,眼眶中漆黑,没有眼球。

景元下意识摊开手心,掌心布满血丝的眼球爆开白浆糊了一手,血丝有如实质在掌中扎根,生长,翻转,无数个拥有红色虹膜的眼仁扭曲过来,对准他。一阵反胃感又涌上喉咙,他手脚发软,连连倒退,眼球却越长越多,密密麻麻,顺着小臂极速往上爬。

抬头一看,“刃”赤裸的上身上交错的疤痕张开,徐徐伸出叶片来。叶片无风却动,微微露出下面与皮肉相连的千万张开合的红色的眼。

“刃”的嘴唇阖张,男女老少的声线混杂在一起,发出一阵景元听不懂的呓语。

“e限b拍屋?-伯+同爱e唾谨镶??惯a0e块斓伦8咐依梁红植>赢9·拼伞高?经?2+凉情ad田……”

最后所有声音渐弱,景元耳中嗡鸣,脑中慢慢汇成应星的声音,他在大笑,笑到干呕不止,面前的千千万万只眼睛也戏谑地笑起来。

然后这声音被切断喑哑下去,这是刃,撕裂声带一般继续大肆地嘲笑着。

景元倏然睁开眼,从诡谲的梦中逃脱,四肢僵冷得不像话,背后的衣衫已然被冷汗濡湿。

两天前景元刷到丹恒的玉兆好友圈,第一张照片上开拓者和三月七挤在前面比耶,丹恒在二人中间只露一双眼睛,表情带着淡淡的笑意。他想到前些日子丹恒独自拜访罗浮,说同伴在匹诺康尼开启了新旅程,结果又放心不下,在仙舟过完节就匆匆回列车驻守。

年轻真好啊。

景元按了按太阳穴,恍惚间想到明天之后他会有两天的假期。

仙舟动乱昨日才过,一切百废待兴,因而他身上伤未全好,便不遵医嘱到处晃悠把事事都打理吩咐了下去,气得白露追在他身后险些大骂出口。

符玄跟青镞二人一合计,自作主张编了个借口,找了个空闲日子放他两天假。说是放假,其实是驱逐,他本打算上班,却被神策府大门关在外面,上面贴着“神策将军休假期间不得入内”。

神策将军本人讪讪摸了摸鼻子,只好打道回府。

原先他打算呼呼大睡两天两夜,免得离开的时间出了什么岔子。但当认出某张照片里星核猎手的小姑娘时,景元微妙地想到,也许去匹诺康尼度假也是不错的选择。

于是当晚收拾行李穿了便服度假的神策将军,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来到匹诺康尼,半路上还拍了张戴着口罩只露半张脸拉着行李箱的自拍,编辑文字“来匹诺康尼了~”调整到仅某人可见发布朋友圈,三秒后果不其然浏览量+1。景元知道得到了想要的效果,抵达后和前台打了招呼便去寻找自己的房间。

早在转动门口把手时察觉身后有人,那阴厉如鬼魂的目光在他刚来匹诺康尼就如影随形。但景元只是自顾自进门,甚至还留了条门缝,收拾完东西就坐在桌边,对一边舒适的、诱人的、匹诺康尼特色的入梦池视而不见。

怎么还不现身,要神策将军亲自来请吗?

结果靠在一边支着下巴等待梁上君子自爆身份的过程中,头一点一点往下掉,不知不觉竟是就睡着了。而且在宿下的第一晚就噩梦缠身,梦里惊醒一睁眼就是一张近在咫尺的惨白的女鬼脸。

如果刃愿意拍钟表小子番外篇,景元相信观众的惊恐情绪能拉满——尽管观众只有一个人。

神策将军处变不惊临危不乱的能力大爆发,花了十秒缓解惺忪睡意和过度惊吓,缓缓伸手摸上了面前的脑袋。

发质硬硬的,很好。

刃撑着手在椅子两侧,双膝压在椅面,居高临下,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于是他又伸出另一只手去揽过腰,掂了掂。

柔韧的有分量的肉体,不是梦里软绵的触感。

景元又嗅了嗅,深吸一口气。

没有血腥味,只有外面灌进来的冷风的气味。来见他之前,除非迫不得已,刃总是把自己打理得很干净。

景元莫名地感觉到安心起来,喟叹一声,一把抱住面前的人,满意地在颈窝蹭蹭抚慰自己受到惊吓的心情。穷凶极恶的星核猎手配合地垂下双手,结结实实被抱进怀里跪坐下来,依旧没有什么反应。那双平静的眼一直停留在景元身上,就好像八百年没见过似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朋友圈看到的。”刃如实回答,似乎并没察觉景元那点小心机。

景元也不挑明,暗暗有些发笑,把方才的惊悚一梦抛之脑后,挨着脑袋静静蹭了会,半晌就着拥抱的姿势黏糊糊咬起耳朵:“我落地到这还不过两个时辰,你那边没有任务吗?”

“没有。”

“让我猜猜,你不会是恰巧在匹诺康尼吧。”

“从隔壁星球赶过来的。”

“就有那么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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