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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的手和苹果味的糖

 

梦里的手和苹果味的糖

小狗把衣服洗完就被轰乡下了逐客令,灰溜溜地带着自己的衣服回了住处。

脱下来的衣服被扔在椅子上,小狗光着上身躺进了被子里,脑子里还在循环播放磨砂玻璃下的人物剪影和深蓝色被单上粉白的凹陷处深陷的细长手指。下身在无人抚摸的情况下半硬起来,小狗没管它,在脑子里想了会儿机床操作安全守则,才睡去。

梦里他又站在了那扇门面前,木质门上镶嵌磨砂玻璃中间有两道垂直的细长透明的部分。小狗随着自己的心意凑上去,赤裸的人背对着他,肩胛向下的窄腰处环着一双手,指尖的位置停留在臀部的缝隙旁。

身体的主人动了下手,小狗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随着那里绕过臀部的弧度来到了髋骨突起的顶端,然后又沿着腰腹向下。

“我想摸一摸。”小狗听见自己这样说,心下有些紧张,心脏突然开始乱撞。

啪嗒啪嗒地声音响起,然后是拖鞋与地面摩擦的带着水声的移动,浴室门被缓缓地打开了。

那双白皙纤长的手指节分明,慢慢的贴上了自己的脸庞摩挲着,身体都开始变得酥麻,小狗有些害怕得闭上了眼,只听见那双手的主人笑了一声,“只想摸,不想看吗?”

小狗猛地睁开了眼,画面就变到了那间卧室里,自己跪在床边上。那个人的手指浅浅地在那个小口处移动,不多久手指进入的深度就逐步向内,水声也变大了,身体的主人喘息着,一只手咬在齿间。随着一声闷哼,手指从嘴里掉出来,唇瓣与手指间出现一道银白的细丝。另外的那只手也从底下的“唇瓣”中拔出,带着更多的细丝与甜腻的气息抹上了小狗发热的脸颊。手指像极了在纸巾上擦拭水珠,小狗看得见手指的正面与背面,最终手指停留在正面,手掌整个贴在了半边脸上。

小狗茫然地在手心处蹭了蹭,感受着手掌的抚摸。又是那个声音,他笑骂道,“真是没有追求,不想摸摸我的下面吗?”

下面,哪里是下面?还是上面?

手慢慢地牵起了小狗的手指,轻轻地搭在四指的根部,那个人不用力都能轻易地将小狗的全身往床上带。小狗身体前倾着,被手带着往那两腿中间的位置去了。那只手暖暖的,湿湿的,要去的那个中间也带着温热的水汽,小狗几乎能隔空抚摸到那里的颤动。

醒了。

td。

小狗伸手摸了一把潮湿的被褥,一脚蹬开身上的被子,翻了个面重新闭上眼睛。

睡啊,睡过去,还能赶上。

现在!就要摸上去!

轰乡昨夜也没睡好,在大课间做操的时候还在打瞌睡。眯着的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已经在做踢腿运动了。第四个八拍转身就看见教导主任从校门口领了个熟悉的人到了演讲台旁边的榕树下。看样子是抓到迟到的人了,轰乡不由得低头笑了一下,瞌睡都醒了大半。

排队回班的时候,温致信从后面跟了上来,手还是一如既往地往别人肩上搭,“被抓到的是是晓哥吧,真可怜。”他脸上带着同情,声音刻意地放小了,“今天教导主任好像心情不好,晓哥怕不是要撞枪口上。”

轰乡抖掉他的胳膊,不以为然,“谁撞枪口上都轮不上他。”他瞥了一眼温致信,“倒是你语文作业要撞上枪口上了。我看见语文老师抱着作文本往教室里去了。”

温致信惊叫了一声,面色一下子灰败下来了。嘴里小声地重复,“完蛋了,完蛋了……”

课堂上,语文老师大半节课都在批评周末的作文,其中大部分时间的高光例子都是温致铭。被点名站起来的温致铭低着头,好几次偷偷坐下又被老师点名其他问题,重新抖抖索索地站起来。直到快下课的几分钟前,老师才读了两篇优秀作文。温致信终于安心地坐下来,偷偷长舒了一口气。

临下课前,老师点了昏昏欲睡的小狗,“你那篇观点实在有点……说不上来,观点很新但是得看阅卷老师怎么评判,有可能会判跑题。”小狗睁开眼睛,缓缓地点了点头。

下了课,轰乡的优秀作文被温致信借走了,温致信投喂了两颗苹果糖给轰乡当做报酬,然后被轰乡赶走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温致铭来约轰乡一起吃食堂,却没找到小狗的影子,“晓哥怎么不在,他不吃饭吗?”

轰乡检查了下饭卡的余额后才去排队,“他估计跑到哪里啃馒头去了。”

温致信端着餐盘跟在他后面,语气惊讶,“晓哥没钱吃饭吗?”

轰乡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他每年的奖学金比你伙食费多两倍。”

温致信的关注点还在馒头上,“晓哥这也太节省了,营养哪里跟得上啊。这不行,还在长身体呢。”

轰乡不觉得小狗那个身高需要温致信关注营养问题,只得告诉温致信,“他只是不喜欢食堂而已,他一般晚上吃的多。”

温致信的餐盘已经端上了桌,点了点头,低头就开始吃饭了。

小狗在教师休息室啃完了馒头,又喝了两口饮料,教导主任才姗姗来迟。“不好意思柴同学,来晚了,刚才董校找我有事来着。”教导主任擦了擦头上的汗,坐在了小狗对面的椅子上,“榆林杯过不了多久就要开始了,我已经给你报上了。像去年一样,李老师带队,你的出行费用这次学校这边报销。”

小狗点点头,“我知道了。”

教导主任也点了点头,“学校这边还是希望你能尽量拿到省赛这个级别的奖项,去年的市里面的团体赛着实有些可惜。今年的单人赛还是要加油的。”他起身拍了拍小狗的肩膀,脸上露出了一丝惋惜,“要不是你家那边,说不定这会儿都已经准备首都那边大学的夏令营了。”

小狗起身,对着教导主任笑了笑,“省赛拿奖也不是容易的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教导主任重重地拍了拍小狗的背,“好啊,还是你这小子想得开。这么聪明的同学就得去闯闯,今年一定拿个奖回来给学习争光。”他大笑两声,打开了休息室的门。

小狗点了点头,走出门转身就进了教师办公室请假去了。

晚上温致信又来邀请轰乡吃饭,两个人还是去了食堂。

“晓哥一下午都没来上课,不会出了什么事吧。”温致信一边往嘴里塞着米饭,一边说话,差点把饭喷到桌子上。

轰乡把餐盘往旁边推了推,“他就是打不死的小强,不会出事的。估计上午来就是来请假的。”

温致信把嘴里的饭咽下去,又喝了口榨菜汤,“怪不得是‘体弱多病的第一名’,对了,我听说今年游学要去元景山风景区。”

轰乡低头看了一眼震动的手机,“之前好像都是去海边。”

温致信点点头,“老师们都去了好几届了,估计早就想换地方了。”他把筷子扔进盘子里,“诶,你说晓哥这么体弱多病,会不会去啊?他去年春游秋游都没去。”

轰乡也丢掉了筷子,两个人一起去回收餐盘处,他想了想,“不知道。找时间去问问他吧。”

温致信要去上晚自习,出了食堂就与轰乡分道扬镳了。没走几步想喝牛奶,又转身回食堂。远远地就看见柴晓背着书包站在轰乡旁边,已经走出去好几米了。

温致信歪了歪头,“找个时间问是马上就问的意思吗?”他吸了一口手里的牛奶,往回走,“乡哥真是个执行力超强的男人。”

轰乡吃饭的时候收到了小狗发来的消息,出了食堂门就看见小狗背着自己的书包站在斜坡旁边的小路上,避着人群。轰乡走上前去,和他并肩出校门。

“今年的游学你去吗?”轰乡从小狗身上接过自己的书包,“好像是去爬山。”

小狗把手插进兜里,“好多人,不去。”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有个比赛在下个月月底。”

轰乡翻了翻书包,作业都带齐了,也就没去看别的。“这样啊。”

小狗又看了他一眼,“你想要我去吗?”

轰乡摇了摇头,“不想。”他也想了想,笑道,“谁想你去,谁就是小狗。”

“我本来就是小狗,也不能说明我想我去啊。”小狗耸耸肩,伸手,“我来背吧。”

轰乡冷酷地板起脸,“小狗又不用上学,不需要背书包。”

小狗笑笑,从轰乡口袋里掏出了两颗苹果口味的糖,剥了皮,一颗塞进了轰乡嘴里,一颗塞进了自己嘴里。

苹果核与接人下课的狗

李老师隔天给小狗送了好几册的竞赛模拟卷,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搜集来的,有几册看上去很有年代感。小狗读题的时候还要仔细辨认个别数字,做不了多久就开始走神。

除开上学期间,他大多数时候都是下午才起床。窗外的喜鹊布谷鸟乌鸦叫声闹死人,他顺手就把面前的册子合上,靠在了椅背上。

脑袋昏昏沉沉的,闭眼也没有睡意。有点无聊,但不想写卷子。出门也不好,这个点总得遇上买菜回来的人,不想打招呼。去体育馆吧,这会儿估计也没人。

刚起身换了衣服,又重新躺回了床上。厚重的帘幕落下,只挡住了上半身的光亮,斑驳的光点落在掌心,让漂浮在空气里的尘埃都随之可见。

昏昏沉沉,好想睡觉。小狗随手拉了一下另外一半的帘幕,一件黑影落在床边。他随意伸手摸了一下就拉到了自己眼前,是前几天穿的校服。不算太干净,但也就穿过了那么一次。手指在校服的背面摸索了一下,使了巧劲就能把整件衣服顶在指尖旋转,飞舞的袖子最终打在帘幕上,整件衣服都落了下来,掩住了他的口鼻。

是轰乡身上的味道,轰乡也就穿了那么一会儿,衣服上已经都沾满了,再仔细嗅一嗅还有那种难以捉摸的烟味。

小狗翻了个身,把衣服笼在怀里。他脱了鞋,将整个身子都蜷缩进了被子里。

昨天夜里也梦见他了。

前天梦里也是。

从那天之后,没有一天晚上不是。

想再看看。想摸摸看。想把手指伸进去。想自己动手让它流出水来。想把那里打开。想知道手指能放进去多深。想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的。

那种难以言喻的渴望就像纠缠不清的藤蔓将他的的全身都缠绕起来,他的四肢都开始酥麻起来,那股兴奋感就像催生着热意在浑身游走,滚烫的脸颊和黏糊的后背都让被子里腾升出一阵阵闷热。

小狗踢开了被子,将脸埋进了校服里面,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又一口。他的手心里紧紧攥着一块面料,指尖在包裹在面料里旋转、纠缠、抓挠,也缓解不了那种无力感。

感觉不到,感觉不够,想要更多。

轰乡,他什么时候放学呢?

三天了,天天都有只狗等他放学。

肉棒骨打狗:怎么还没出来啊

肉棒骨打狗:站得好累

肉棒骨打狗:旁边的大爷问我是不是来接小孩的

肉棒骨打狗:我说我是来接小爸回家的

hx:滚!!!

轰乡走到门口的时候,小狗正蹲在地上,手指在地上不知道扒拉什么。他穿着深蓝色的外套,轰乡叫他的时候,他这才起身,双手往口袋里一塞,慢悠悠地走过去了。

走进了瞧,外套胸口的口袋上还用着白色的线绣着厂子的全名。不怪大爷误会他的年纪,保养得当的男员工也可以是孩子的爸爸。

轰乡没忍心继续盯着他看,默默地转过了头。

直到走着走着,小狗从口袋里掏出了塑料袋里装着的洗过的苹果。

轰乡沉默地看着接过了苹果,咬了一口。苹果很面,咬在嘴里可以硬舌头感受到一粒一粒的果肉,抿一抿和清甜的果汁一同咽下,有一种踩在海绵里的轻松感。吃完也没有饱腹感,好像只是来填充一下无趣的空闲时间。

这几年贩卖的苹果很少会有这种类型的果实了,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买到的。

小狗正好吃完了手里的那个,把果核扔进了塑料袋里重新塞回了口袋里。“从涵洞那边过来的时候看见一个老太太在摆摊卖苹果,苹果看起来不怎么样,也不知道为什么拿出来卖。”他把手指穿进两根提手洞的中间,勾着袋子绕圈,“然后我问她卖多少钱啊,她说三块一斤。那桥头的水果店都没有这么贵的苹果,我转身就想走。然后她就拉着我的手,不肯我走。没办法,我就买了俩。这不正好,你一个,我一个。”

“你看这苹果皮又黄又白的,看着就像营养不良,没想到还挺好吃的。”他转过头朝着轰乡伸出了手,“给我吧,果核。”

轰乡吃完苹果,手心里都是黏黏的,下意识就只捏着果柄,被小狗连着果核带着手都一下子握在了掌心里。剩下的果肉被挤压出汁,将两人的手黏糊糊地粘在一起。

小狗稍微一勾手指,指尖从轰乡手腕内侧划过,游走过整个掌心带走了整块的苹果残骸,最后指腹微微勾了一下轰乡的指缝,留下了一阵酥麻。

残渣与之前的果核都进去塑料袋里,被投掷进了绿色的垃圾桶中,发出触底的声音。

轰乡下意识握了握手,汁水从掌心溢出至指缝间停留,更显粘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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