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小壮看到糖果后便不哭了，但，他的耳朵红的厉害，看来秦晴也是对儿子下了狠手的。小家伙拿着糖果还在抽噎，老人最见不得自己孙子受委屈，章母还在大骂儿媳妇，坐在一边吃饭的章父甩了筷子碟碗，“闭上你的臭嘴，丢人现眼。”
章母这又回头去骂老头子，现在，演变成了队长的爹娘吵架给全村人看了。
秦晴是真的被儿子咬的流血了，血流的衣服都透了，女人的胸部本就敏感，一点疼都受不了，更何况，她被儿子咬的血流成河，能不疼吗？
李月娥也发现问题严重了，戳了戳章母，“老嫂子，少说两句吧！我看秦晴不对。”
章母嘀咕道，“就是娇气，都是之兴惯出来的毛病，孩子能有多大个劲儿，我看就是装的，等着之兴来了收拾我孙子。那女人心眼多的很，别管她。”
“老嫂子？”李月娥声音高了点，章母这才闭嘴了。
七月见秦晴脸色苍白，眼泪打转又不敢流，双手捂着胸口，血一点点从她的衬衣里渗了出来。
秦晴当年和章之兴的婚事也是费了很大劲儿的，人娘家条件好，根本不同意，可是，一家人拗不过秦晴要嫁给章之兴的决心，其实，她嫁给章之兴有什么好？除了章之兴对她好外，吃穿用度比她在娘家差了几十个台阶不说，现在，孩子生了，婆婆对她和村子里其他婆婆对待儿媳妇的态度没什么两样。
章之兴对秦晴再好，也不能天天和他老母亲对着干吧！
秦晴的日子也没有比村子里其他媳妇的命运好到哪里去，就这，还是自己谈的呢！
七月拉了下顾宁宁和另一女知青，“宁宁，你俩挡着秦晴姐，我拔点草药给她把血先止住。”
顾宁宁点头，“好。”
夏七月在一堆野草里揪了一把连翘去溪边的水里洗干净，用手帕裹着，拿石头捣碎，带着秦晴躲在大树后，让几个女生挡着她，连翘的碎糊敷在秦晴的伤口上，血，很快就止住了，疼痛也逐渐缓解。
秦晴这才脸色一点一点好起来，一口气缓缓吐出，人好多了。
在大队开完会赶来的张之兴看到大家的时候，气氛有些古怪，儿子坐在奶奶怀里吃糖，喝米汤，媳妇被几个女人围在远处一棵树下。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张之兴问他爹娘，没人回答他的问题。
张之兴看向夏春生和陆骄阳，眼神在问他俩出什么事了？
“你自己过去看看吧！”夏春生道。
其实，夏河的媳妇们最初最羡慕的就是杜鹃和秦晴了，一个是知青，队长家的儿媳妇，又是小学老师，不用干活，全家人供着，另一个是村里有文化，长得好，人能干，家境清白的张之兴媳妇儿，整天被张之兴捧在手心里，吃的好不好不知道，但是穿的干净，衣服从来没有补丁，干活，也是拣轻松的活儿干，因为有张之兴替她干，婆婆又从不说她坏话，更不会像她们的婆婆那样不是打就是骂，丈夫们又都是孝子，从不管她们的死活。
现在可好，终于看见这俩女人和她们一样了，媳妇们心里也觉着舒坦了。
张之兴走近，“发生什么事了？”
反抗的媳妇
没人理张之兴，七月用手帕沾上连翘汁液处理干净了秦晴胸部的血液，乳头被儿子咬了几个牙窟窿，边上已经红肿。
用干净手绢包裹了连翘汁液暂时敷在伤口上，勉强把衣服拉下来，可是，她浅色的衬衣胸襟被血渍沾染的没法看了，其实，村里人没那么多讲究，有的人衣服脏的可以洗几大盆脏水了也不洗，就那么缺一块少一块，补丁摞着补丁穿着，可是，秦晴不一样，她一直都干净，再旧的衣服，洗得发白都不会有污垢的，更何况这是一大片血渍。
秦晴不理章之兴，七月给了其他人一个眼神，大家都离开了，她看向章之兴，“之兴哥，你过来？”
“咋了？”章之兴确实挺紧张秦晴的，这其实不难猜出，肯定和他娘有关系，秦晴生了儿子，老太婆就觉得这媳妇已经上了保险杠了，跑不掉了，开始给秦晴耍婆婆威风，学村里那些恶婆婆磋磨儿媳妇了，但是，她的儿子可不是个愚孝子，她还得掂量着来。
七月把事情经过跟章之兴说完后，道：“之兴哥，你别打小壮，他两岁都不到也听不懂大人的话，你哄着他，跟他好好说，要吃饭，给他喝羊奶吧！这都断奶这么久了，哪里吸得出奶？你也别说伯娘了，免得她不高兴了，家里人都不好过。
赶紧去，看看嫂子，我给她把血止住了，敷了点连翘汁液，实在不行就带去医疗站看看。
那地方不能马虎，你听到没？”
章之兴点头，“嗯，你去吃饭吧！谢谢你七月！”
“不用，都是自家人。”七月道。
章之兴过去，蹲在秦晴身边，“让我看看？”
“滚。”
男人挠头，“还疼不疼？不行咱就去医疗站让小丽看着处理下，上点药，衣服也换换？”
“不用你管，”秦晴转了个身，给了章之兴一个背影，说：“死不了，不敢劳烦队长，您。”
“秦晴，你别这样，全村人都看着咱俩了，你，听话，我带你去医疗站看看？”章之兴道。
“都说了不用，我自己会去，章之兴我告诉你，我可不接受封建婆婆的摧残，你看能过就过，过不成就离婚。”秦晴抹了把眼泪道。
“动不动说离婚，离婚是随口说的吗？”章之兴也怒了。
秦晴道：“过不下去了，还死撑着，有意思吗？非要等你们把我虐死？章之兴，我没那么贱，离了你离了夏家河，离了你们章家，我就是要饭都能活下去。
你娘明知道断了奶就没奶了，她就是诚心挑唆孩子让我在全村人面前丢脸，就是诚心让小壮咬死我。”
“我回去说她，你别说离婚了行不行？以后不许说离婚。”章之兴道。
“我就要说，我不但要说，还要真的跟你离婚。”秦晴眼泪流的收不住了。
章之兴负气起身朝着儿子和爹娘而来，“章小壮，你个兔崽子给老子过来？”
小屁孩嘴里含着糖，醋溜钻进爷爷怀里，把头埋进了爷爷怀里。
章孝泉起身，把孙子抱起来，“走，爷爷带你去放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