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莫兰被带到了一栋别墅里。他一步不离地跟着查尔斯走进一个房间。
查尔斯顺手关门，然后将灯打开。
男人已经将身上的风衣脱下，此时正穿着一身黑色衬衫与西服长裤。他单手插进裤兜，另一只垂在身侧。
深蓝色的眼眸微垂，查尔斯神色淡漠地将目光洒在莫兰的脸上。
“你体内有魅魔血统，寻常清除淫纹的手段会对你造成巨大的伤害，所以无法对你使用。”
查尔斯淡淡地说。
莫兰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那……那怎么办？”
“把你身上的淫纹给我看看。”查尔斯说。
莫兰抿了抿唇，依言将厚重的黑色长袍褪下，露出里面雪白的衬衫和黑色的长裤。
他将衬衫的下摆从裤腰中抽出来，将下摆撩起，露出淫靡纹路的一角。
他刚要把裤腰往下拉，将淫纹完整地露出来，就听到查尔斯说：“把衣服放下来吧。”
莫兰将衬衫下摆塞回裤腰里，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查尔斯看。
“【爱液】，c级淫纹，作用是使被诅咒者渴望部分目标男性的体液，包括血液、唾液、精液等。
“被诅咒者需要每72小时内至少摄取一次目标男性的体液，否则将沦为彻底失去理智的淫兽，直到摄取足够的体液。”
查尔斯背书一般地将介绍说完。他接着问：“你的目标男性是谁？”
莫兰脸颊一红。他偏过头，眼神颇有些飘忽，双手无意识地绞在一起。
“应该是……伯、伯爵。”
查尔斯皱眉：“你说劳伦伯爵？”
莫兰红着脸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查尔斯一时失语。他盯着莫兰看了好一会，拧着眉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步。
然后他转身正对着莫兰，言简意赅地说：
“我明天把你送回教堂，同时拜托劳伦伯爵从明天开始每两天去一次教堂为你提供血液。
“我将在一个月之内把乔舒亚带到你身边让他为你清除淫纹。这一个月你哪也不要去，教堂除了劳伦伯爵谁也不要接待。
“一个月后你立刻离开拉本德，与劳伦伯爵断绝所有联系，理他越远越好。”
莫兰一怔，他抬头茫然地看着查尔。
“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拉本德，还要跟伯爵断绝关系？”
查尔斯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下他的表情，眉头拧得更紧。
“你舍不得？”
莫兰肩膀一抖。他羞愧地把头埋得极低，没有说话。
查尔斯深吸口气。他闭上眼，抬手揉了揉眉心，说：“那个伯爵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你理他远点。”
莫兰用力地绞着手指，手指被他绞得发疼发酸，这时查尔斯突然来了一句：“把手放开。”
莫兰立刻将绞在一起的手指松开。
“你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伯爵……”
“姓劳伦的都是疯子。”查尔斯神情晦涩地说。
姓劳伦的都是疯子。他在人间待了三百年，对于这点实在是再清楚不过。
——“劳伦家族的家主，更是疯子中的疯子。”
次日莫兰被送回教堂。
傍晚。
休息室的房门紧闭，厚重的窗帘被拉起。年轻的神父跪坐在床上，背对着房门，双手在大腿上不断动作。
绕圈，拉紧，然后打结。
做完这一切后莫兰抬头看了下墙上的时钟。现在是下午五点半。
他来到书桌前，心不在焉地将圣经翻开。刚读了两段，休息室的房门被敲响。
莫兰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请进。”
“嘎吱”一声。房门被打开。
曼德斯是一如既往地西装革履。乌黑的发丝被整齐地梳到脑后，几缕碎发垂落在饱满的额头前。
领带整洁，袖口妥帖，左手手腕上搭着一只腕表。
男人气质儒雅，目光和煦，笑容温和。
他步履从容不迫地走进休息室，手上端着瓶圣水，进门后随手放在了一旁的书桌上。做完这些后他顺手关上门，动作优雅至极。
曼德斯转身正对莫兰，单手背在身后，微微躬身行了个礼。
莫兰回礼。
神父内心局促，神情却淡然。
他一双水蓝色的眼眸平静，眼尾微微上挑，殷红的双唇下抿，一身肃穆的常服整洁，双手自然下垂在身侧。
“神父。”
“伯爵。”
目光交错的一瞬，二人不约而同地移开视线。
莫兰被藏在手套下的手心开始冒汗。那股饥饿感又腾了上来。
他垂眸将目光投向伯爵的裤脚。西服长裤偏长，搭在被擦得发亮的黑色皮鞋上，叠起了些微褶皱。
莫兰突然有点好奇伯爵穿的袜子的颜色。
应该是黑色的吧。
棉质的。被拉到脚踝上方。
莫兰转身示意伯爵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曼德斯摆了摆手，说：“不用。”
“就在这吧。”曼德斯说。
莫兰的双手蓦然攥紧。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曼德斯没再说话。他沉默地脱下西装外套，莫兰上前帮他接起。
曼德斯的动作顿了一瞬。
他面色如常，不紧不慢地摘下一只手套。他解开袖扣，将雪白的衬衫衣袖往上翻，露出骨节分明的大手与青筋凸起的手腕。
莫兰抖着手将那带着体温的外套整理好后放在书桌上。
他回身重新面对着曼德斯，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这时一条手臂横在了他的面前。
莫兰一愣，下意识抬头看向曼德斯。后者垂眸静静地看着他。
莫兰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咬了咬牙，试图从喉咙里挤出“谢谢”之类的话，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舔了舔发痒的犬齿，连做几个深呼吸，硬着头皮向男人的手腕凑近。
那股香气越发浓郁，莫兰的心跳也变得越发急促起来。
唇瓣碰上那冰凉的皮肤的一瞬，莫兰的瞳孔一缩。
他猛地抬头看向曼德斯。
曼德斯心神一乱。
湿热的软物在他的手腕处一阵游走，留下一路滚烫的触感。
一股电流猛地窜过被唇瓣接触的部位。
曼德斯胳膊一阵发麻。他脚下不稳，身形一晃，浑身的肌肉紧绷，下意识将空出来的那只手搭在一旁的书桌上。
那通透的水蓝色眼眸里悄然蒙上了一层迷离的水雾，此时正直勾勾地与他对视。
曼德斯呼吸一滞。
他头脑有些发热，强迫自己不去看神父的眼睛，却怎么也移不开视线。
那水蓝色的双眼仿佛一片温暖的湖水，温柔地将他包裹——身体与之接触的部位却燃起火一般的滚烫。
撑在书桌上的手臂青筋暴起。曼德斯指节收紧，死死地扣在书桌的边角上。
那水光潋滟的眼眸里隐隐约约浮现出心形的瞳孔，尖锐的犬齿在他手腕凸起的骨头处轻轻蹭了一下。
曼德斯肩膀一抖。
“咔哒”一声，书桌的一角被他用掌心剐了下来。
莫兰的目光骤然恢复清明。
他猛地向后退去，脚下一连几个踉跄，险些仰头摔倒。
曼德斯眼疾手快地伸手抓住了他。
莫兰浑身一颤。他堪堪稳住身形，那双手又突然松开。
莫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又一脸退了好几步。他双腿一阵发软，被绑住的尾巴剧烈挣动。
他艰难地撑起腿，双脚像是踩在棉花上。
小腹被刻下淫纹的部位如火烧般燃起一股湿润的燥意，冰凉的触感滴上大腿。莫兰羞耻得脑子一阵发懵，差点摔倒在地。
曼德斯胸口大幅度地鼓动着，衬衫被绷起，隐隐约约间勾勒出被藏在布料下的肌肉的轮廓。
他抬起那只原本撑在书桌上的那只手，碎屑细细碎碎地滑下，有几根木屑径直扎进肉里。
曼德斯木着脸拔掉其中较长的几根，露出几个血洞。腥红的鲜血滴落下来。
他静静地看着那只还在不住发颤的手，忽地，咧开嘴，轻轻笑了一下。
脸上的笑意转瞬即逝。再次抬头时曼德斯的神情已经恢复如常。
他直起身，一脸歉意地说：“是我的问题。”
莫兰一时没听清：“什么？”
“是我疏忽了。”曼德斯说。
他不知从哪掏出一只匕首，刀尖的寒光一闪，手腕上赫然出现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
莫兰浑身一僵，那比之方才要浓郁千百倍的诱人香味扑面而来。
他身形晃了晃，双眼死死地盯着那条正在流血的伤口。小腹部的淫纹在布料下隐隐发光，下腹一阵抽搐，饥饿感呈指数倍上升。
莫兰脚下几个大步迈到曼德斯身前，双手抓在那殷红的伤口两边，伸舌舔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