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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寒地狱(下)

 

见他不解,女人吐了一口烟圈,慢悠悠提醒道,“这里是一座小型避难所交易区,他们没见过,自然也不用埙石交易,对他们来说只有最基础的生活物资,食物火具或是保温用品才是有用的,小少爷,你这套还是省省吧。”

袁棋大手笔惯了,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时有些讪讪,他正想命队员拿一些他们的保温物品出来,眼角余光就注意到了一个包裹得格外严实的身影,似曾相识的身形几乎是立刻就令他心头一震,袁棋皱了皱眉,目光微凛,低声向女人问道,“那个人是谁?”

明明是在避难所内部,他,或是她,却穿得很厚实,深绿色的棉服一层层裹在身上,头上的针织帽子盖住黑色的碎发,一张脸被口罩遮得严严实实,连一双眼睛都掩盖在黑发下,看不真切。

女人顺着他的目光望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不在意道,“半年前过来的,姓陈,听别人叫过陈文,好像二十七了,一个人独居,我们谁也没看过他的真面目,小少爷,如果他不是你找的人,那么末日时代就别对其他人那么好奇。”

“陈文”似乎没注意他们的讨论,对袁棋的高价问询也不感兴趣的样子,他将换取到的两罐土豆泥,和避难所分发的两个南瓜码进背包,系好绳带背上之后,就离开了避难所。

在极寒末日到来之后,孤僻的生存者并不罕见,“陈文”的离开似乎也提醒到了几个路程较远的生存者,他们谈论声渐低,有两个人也回到了自己的桌位前,开始整理今日所得。

袁棋看着“陈文”一个人佝偻着身体,弯腰对抗门外越来越大的风雪,孤身走入冰天雪地中,心中的疑惑却不减反增。

他自顾自喃喃着,“半年吗?从基地出发到这里需要两个月,时间对不上,应该不是他,可为什么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那个人。”

稳坐在吧台后面的女人嗤笑一声,随口应了一句,“你不是从东城过来的,说不定他也是。”

袁棋先是一愣,然后下意识地皱眉,“东城条件比这小地方好多了,温度稳定,设施齐全,去了那里不可能会不想回去。”

他说完这句话,想到他们这次任务的目的,又是一顿,“除了偶尔一两个不知所谓的人。”

这句话倒是又引起了负责人的一点兴致,女人抬了抬眼皮,问道,“怎么?那个姓温的年轻人跟你有故事?”

袁棋冷笑一声,他眉毛微动,表情有些不屑又像是讥讽的样子,“没故事,就是末日了,有些靠脸生存的人心里还没点数,玩什么你追我逃的游戏呢?”

闻言,女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挑眉笑了,语气有些意味深长,“这个时候了还能被小少爷说靠脸生存,看来那个人很漂亮了。”

被女人用饶有深意的目光盯着看,一直以来都很冷静的袁棋就像突然被踩了一脚似的,一下就有点炸了,他咬着牙,俊俏的脸都气得涨红,“谁说的,整天拉着张脸,一点都不好看!”

他提高声音辩驳道,像是在极力否认,内心却无可抑制地想起来自己刚刚拥有意识的时候,见到的那一幕。

作为东城最高掌权者的一具分身,袁棋本该在诞生到消融的过程中毫无思想,仅仅作为楚临意的傀儡属下或是替身代替主体陷入某些危险的环境中死去。

所以在操控这些分裂出来的身体时,楚临意并没有把他们跟自己区别对待,而仅仅将他们都看做“自己”,乃至在一些场合也会刻意用他们来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

袁棋很难描述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他从浑浑噩噩的状态苏醒过来,第一次呼吸到空气,第一次感受到温度,也是第一次,剥开大脑中那层无形的外壳,赤裸裸地睁开眼,以自己的意识面对世界。

初醒的他本该像婴孩一样懵懂,可是作为楚临意的一部分,他很快就获得了来自主体的一部分记忆认知,在与“袁棋”这具身体的视角记忆融合了之后,真正的“袁棋”也在此刻诞生了。

初生的袁棋对自己的主体有着天然的好感与信赖,可等他真正的看清眼前的场景,脸上的期待与喜悦就僵住了。

喘息声,水渍搅动声,拍打声,明显只在那种时候的声音格外响亮。

他低下头,看到自己正牢牢抓住一只白皙瘦峋的脚踝,手指还张开,微热的掌心覆盖在那截细腻滑润的小腿上,他手臂上的肌肉绷紧,正遏止从接触处传来的所有踢蹬挣扎乃至晃动。

袁棋一时呆愣住,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道没有伤害到这个人,而且他这样做,是来自主体的命令,仅仅呆了这一下,那条小腿便被晃动的力道带离了他的掌心,袁棋猛然抬头,将周围一切收入眼中。

入目的第一眼便是人,足有五六个人簇拥在这张床边,是的,袁棋看清了自己原来正跪坐在床边,其余几人也是跟他差不多的姿势,这些人垂着眸,眼里一丝神采也无,手上却无比统一地将床上那个人的四肢完全压制住,将人摆出一副引颈受戮的无力姿态。

当然,在身下这张不断晃动的床上,那人这个模样也确实正在“受戮”。

袁棋看到他濒临涣散的瞳孔,不断张开喘息的绯红嘴唇,以及汗湿的鬓角,覆压在他身上的主体并未受到影响,甚至没意识到袁棋已经拥有了自己的意识,十分熟练地握住脱离掌控的那条小腿,接替了袁棋的控制,也没有停歇下来。

主体俯下身,粗喘着开始冲刺,饱含弹性的床垫比之前更加剧烈地震动起来,而那个袒露出所有身体,眉眼俊秀到牵动人心的年轻人则力竭地睁着眼睛,在涌遍全身的战栗中,牙齿颤巍巍咬上唇肉,将那点润红抿得发白。

闷哼着射进去之后,主体餍足地抽了出来,他拾起床尾的一块毛巾裹住下半身,屈身下了床,似乎准备去洗澡,不过还没迈步,他就好似想到了什么,伸手摸了摸青年柔软沾湿的头发,淡淡道,“程素过来。”

床边的一人直起了身,眼中依旧毫无情绪波动,看来应该就是“程素”。

还不等袁棋反应过来主体的目的,在脑海中已经接受到指令的程素就松了皮带锁扣,拉开了拉链,袁棋眼睁睁看着主体指挥自己的另一具分身扶着勃起的性器,准备插入床上几乎昏厥过去的青年。

猝不及防之下,满心惊愕的袁棋与那双昏昏然地半睁着的眼眸对上,在那人黯淡的目光中,听到主体懒洋洋说道。

“宝宝,我去洗个澡,先让程素插一会儿,别让我的东西流出来。”

听到这句话,袁棋整个人几乎呆住,他甚至觉得一定是自己认知接收的不完全,否则怎么会……怎么会,他想不出自己该如何表达,便只是下意识看向床上。

名为程素的分身五官俊美,这时面无表情地分开床上青年的腿根,顺着微微溢出的白稠,把下腹处翘起的,整条粗长黑亮的器官都重重推了进去,然后维持着那个契合的姿势,尽职尽责地充当着情趣阻塞器的作用。

袁棋能看到程素额头渗出的汗,也能听到那具身体的粗重呼吸声,本能无法遏制,可是听命于本体的分身没有自我意识,便只会乖乖强忍,不乱动一下。

洗完澡出来之后,看到这一幕,主体忍不住笑了一声,由于保持了这个姿势十几分钟,程素的脸上已经忍耐得红过头了,连毫无情绪的眼底也似乎浸润了一丝禇红,配上额头上绷起的青筋,看起来简直下一秒就要发狂。

主体看了眼两人相连的部位,出声命程素抽出来,程素的脸颊已经红得格外深了,呼吸的粗重简直掩饰不住,听到命令也只是极力抵抗身体本能,浑身肌肉绷紧,将那根勃发到夸张的深红色阴茎给一点点抽了出来,柱身表面的体毛被浸得发亮,但是深红表皮上根根鼓起的青色筋脉还是异常恐怖。

主体挑了挑眉,似乎也有些不忍心让程素就这么忍下去,居然开口道,“好吧,这次可以,还是别废了。”

在话音落地的瞬间,程素眼下的暗红更深了,他发出了一声极重的低吼,近乎失控地挺腰插了进去,床上的青年呜咽了一声,似乎挣扎了一下,但毫无作用,程素已经憋疯了。

那根粗涨的性器完全插入,发出一声极响的黏腻碰撞声,程素呼吸声十分沉浊,他闷声伏在青年身上,握抬起那人的大腿,下半身极速耸动,这个体位太适合发力了,每一下都入得极重极深,捣出床上乌发美人一声声哀鸣。

不过许是失去了两人的禁锢,床上的年轻人终于有了一点反抗的余地。

他的指骨绷紧,指节发白,几乎是孱弱地用双手推拒压在他身上的程素,发抖的手指不停地抠挖着能摸到的滚烫皮肤,在程素胸腹处留下好多暧昧的红痕,最后在越来越急促的肉体拍打声中哭着尖叫。

被禁锢在身下却无法逃离,只能承受着越来越可怕的顶弄,乃至是再次内射的浇灌,他瞳孔失焦地被程素抱紧腰肢,顶凸出一块白软肚皮时,看上去真是可怜极了。

主体却似乎对这一幕饶有兴致,他甚至命令他们每个人都去试一试,看哪具分身的时间久一点。

袁棋呆呆地看着那个人被一次次内射灌得颧骨处脸颊通红,也看着他从一开始还能呜咽着痉挛,再到最后一动不动,瞳孔涣散,鬓发全湿,浑身是汗,整个人宛如从水里捞出,蔓延整个大腿内侧的蓝蝶在大片晕开的绯红中振翅欲飞,散发出惊人的美感。

直到轮到袁棋的时候,主体见他僵住不动,狐疑之下,才发觉了他眼中亮起的光采,以及脸上的无措茫然,忽然沉默。

袁棋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因为他被主体指挥离开了房间,见到了那样的一幕,他以为自己会被杀掉,可是没有,不仅他没有被杀,连那些还没有拥有自我意识的分身也没有被销毁。

难道主体还把他们看做是他的一部分吗?

虽然是这样没错,可是真的有接受命令之后,可以自己做决定要不要去执行的分身吗?

袁棋不敢细想。

而且,还有个更难以启齿的原因,虽然袁棋拥有了这具身体的视角记忆,可是作为初醒的生命,他只拥有这具身体三天的视角记忆,那么按照主体的作风,更久之前,他是否也做过糟蹋温以璋的事呢……

他无法承认自己的主体是个混蛋,也不敢承认内心在面对那个人时的无措,于是只能将错就错地归咎于温以璋,一意孤行地将这个人放在自己的对立面。

直到现在。

……

风雪之中,一个人影艰难的步伐却越来越快。

远去的“陈文”咬得牙龈都发痛了,才敢泄露情绪,整个人微微颤抖起来。

他怎么会认不出袁棋呢?

在他还不知道楚临意能力的最初,被带走以后,那个温暖地睁开眼的时刻,最熟悉的陌生人,与他人生中最灰暗的一个夜晚。

到底是面目全非,还是本就不怀好意?

温以璋无法判断温佑久究竟与楚临意达成了什么约定,可是他在喜悦之后,看到温佑身旁楚临意的那刻,无疑心神剧震。

被两人联手折磨过后,温以璋昏睡了好久,在他刚刚恢复意识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门外吩咐道,“袁棋,守好他。”

他那时太过无措,也可能是内心已然崩溃,居然莽撞地在恢复了些许精神之后,就拉开了门,伸出手去拉住守卫的衣角,对上门外俊朗少年黑漆漆的眼睛,哑着嗓子恳求,“你叫袁棋是吗?他们抓错人了,请问你可以放我走吗?”

袁棋静默地看了他一会儿,在温以璋有些胆怯地想要缩回去时,他开口了,“宝宝,你不乖。”

熟悉到深入骨髓的语气和称呼,是楚临意。

温以璋如坠冰窟,几乎在刹那间僵在原地。

可是,怎么可能?

眼前的这个人,明明跟楚临意完全不一样。

他近乎是恐惧地后退,想要远离门口,甚至是把门关上,可是以楚临意的性格,显然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他。

门确实关上了,不过是在袁棋的身后。

那个他第一次见的俊朗少年解开上衣钮扣,收束了下袖口,就凑过来想吻他,温以璋经历过那样折磨的一晚,早已对旁人的触碰厌恶到极点,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即使浑身疲乏无力,也还是躲开了。

可惜,到底他的动作太不灵敏,很快,温以璋就被袁棋摁倒了那张凌乱的床上。

袁棋扼住温以璋的双手,膝盖横压,抵住身下黑发青年的大腿,俯瞰着他,黑漆的眼眸格外狭长,“昨晚我就发现了,宝宝,你怎么还是跟之前一样不喜欢被别人吻?”

“没关系,我学到了一个很不错的脱敏办法。”

他牵起唇角,似乎笑了一下,随后拉下床头的软垫,从下面取出一条带着手铐的链条,轻松就卡到了温以璋的手腕上。

感觉到腕上冰冷触感的温以璋目露茫然,还没等他牵动手臂,腾出双手的袁棋就抬起了他的下颚,吻上了他的嘴唇。

袁棋很有耐心,捧着他的脸,从柔软的外唇开始,一遍遍舔开他的口腔,温热的舌尖一寸寸磨过,饱满的唇肉已经被嘬得又红又麻,每一点细腻的唇纹都被唾液浸润了,过久地厮磨导致娇嫩的口腔内壁隐隐发烫。

鼻翼间充斥着另一个人的陌生气息,温以璋厌恶至极,简直无法呼吸,张开嘴唇又会被灵活的舌头舔舐得更深,连舌根都被勾缠很久,深吻后带出拉长的银丝,然后又被一一舔干净,那种淫亵感几乎让他崩溃。

可即使做到了这一步,袁棋也并没有停止,他越吻越深,几乎舔舐到柔嫩的喉腔,过分的侵犯逼得温以璋难以忍受地仰起头,他的眼眶湿润,喉腔阵阵收缩,几乎条件反射地痉挛作呕。

到了最后,温以璋已经无力去反抗,即使袁棋已经退下,不知何时回来的楚临意吻了上来,他也只是睫毛颤了颤,无力地袒露着软红舌尖,感受着发麻的舌头被再次舔弄含吮,任凭滚烫的温度肆虐。

楚临意的脱敏方法很有效,经历过那样深入可怕的吮吻,口腔里每一点都被染遍了另一个人的气息,他已经对楚临意的吻生不出反抗的念头了。

可即便如此,楚临意还是不满他的热情不足,于是第二天,温以璋刚刚从昏睡中醒来,就感受到有人正贴在他脸上,湿热滑腻的舌尖舔弄着他的唇肉。

好不容易将人推开,得到一丝喘息的余地,温以璋看清了那个人的脸,原来是另一个面目陌生的青年,一双与袁棋如出一辙的漆黑的眼眸毫无波动地看着他,即使做出如此下流的事,也平静无波。

昨日的袁棋抱着手臂站在一旁,见他醒来,显得格外润红的嘴唇一掀,淡淡道,“宝宝,我准备了十几个人,你今天可要学会怎么接吻才行。”

依旧是楚临意的语气,可是带给了他比昨天更可怕的绝望。

温以璋眼睫一颤,他缓慢地动了动眼珠,看到了袁棋以外,站在床边不远处,正一个个错落而站,似乎正在排队等候的十几个年轻人。

他们各个身材挺拔,长相各异但都俊美不凡,此时静静地看着他,黑漆漆的眼眸里情绪如出一辙。

撑着一条胳膊,半压在他身上的陌生青年捏住他的下颚,再度俯身,粗鲁地含住温以璋的唇肉,一遍遍舔入,触碰他的舌尖,搅动他的口腔。

黏腻频繁的水渍声中,温以璋的口腔被那些人轮流舔开,含吮上舌尖,他的大脑一片混乱,眼前被涌出的生理性泪水模糊,仿佛失去了感知,被吻到呜咽失神。

好深……

太麻了……

不管他如何笨拙,那些人却不厌其烦地吻他,直到温以璋学会了同样黏糊糊地去勾着他们的舌头,青涩又主动地与他们呼吸交融,唇齿相依,在他们舔弄时主动张开喉腔,哪怕眼角渗出泪水也没有躲开,才算结束了那噩梦般的遭遇。

温以璋用手擦了擦护目镜上的雪渣,隔着被热气模糊的镜片看着外面一望无际的白,收敛了沉浸在黑暗过去的思绪,开始思索着下一个转移地点。

那样的地狱,他绝不会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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