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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色眨巴着眼,故作茫然:“什么?”
他的脑袋蹭着燕回的动作依然轻轻柔柔,甚至展露出几分懵懂无知的可爱来。燕回拳头发紧,除了揍他一拳外,唯一一个念头就是再另外踹他一脚。
燕回的内部很紧,作为一条蛇,其实寻色不喜欢这种湿热的感觉,但对自己找了几百年的人总有例外。他能判断出燕回没怎么用这里跟别人上过床,毕竟燕回被操熟了该是什么样的,他最清楚。
略显狰狞的生殖器没入颜色浅淡的穴里,肉贴着肉挤压着内壁,抽出时也勾出身下人颤栗的呻吟。寻色愉悦地想,看来燕回这辈子还是可以由他来操熟。
燕回只觉得自己快被蛇妖的生殖器操开捣碎了,性器捅进来的感觉不是最怪异的,退出去的时候才最要命——那些软刺应该属于某种倒刺,主要用途是锁住交配对象,以增加交配过程中的受精率。
所以每当寻色将阴茎抽离,柔软的倒刺勾过他同样柔软的腔道,燕回的穴口也被带得翻出少许殷红的嫩肉……
疼倒是不疼,毕竟是软的,但那种绵延的瘙痒和剧烈的快感——
燕回的手触碰到冰凉的蛇身,他在混乱中挣动几下,反应过来时已经紧紧扣住寻色,说不出是想让他滚开,还是想让他更用力地操自己。这个念头一出,燕回心里再次涨起杀意,怀疑发情期的蛇妖是不是连鸡巴都自带催情的功效。
否则怎么可能——
恍惚间他听见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随之传来的还有寻色的哼叫。燕回脑海中的清明渐渐如潮水般回笼,他意识到寻色一直跟藤蔓一样对他勾勾缠缠,尾巴尖还勾在他的手臂上,不轻不重地绕了一圈。
空气中弥漫了一层浅淡的血腥味,燕回还在颤抖,已经觉出手上黏腻腻的,手感不太对。他忍住呻吟,低下头,看见自己扣住蛇身的手掌下一片鲜红。
“……血?”
燕回怔了几秒,确认地摸索几下,蛇妖身上果然多出了一道血肉模糊的伤口,像是刚刚被什么东西炸开了,鲜血横流。
“能用出法力了?”寻色眯眼,面不改色地拉过他沾满血迹的手,阴茎再次捣入到深处,看着他脆弱又无助地张嘴喘息,“真厉害,算是意外之喜?”
燕回缓慢反应了片刻,终于明白是自己刚才无意中伤了寻色——蛇妖对此显然不恼,仿佛没什么感觉。
燕回心念一动,立即抽回手闭上眼,再次按在寻色身上专心致志地试了试,这次却没成功。
他的手随即被蛇妖重新扣住,寻色不满:“还来——你还真是不怕伤到我啊。”
燕回:“……”
他都被强奸了,正常情况下就该打伤强奸犯然后趁机逃跑好吧?
要不是反抗不了,谁愿意委曲求全。
“阿回,还在生气吗?”寻色见燕回不愿意搭理自己,委屈地撒娇,“你都打伤我了,就不生气了好不好?”
……要是寻色说这话时下身能停一停,燕回还能稍微感受到诚意。但事实是他被蛇妖操得抖个不停,连挤出的声音都带着颤音:“——滚。”
寻色伤心地耷拉下脑袋。
很快他不知道又打起了什么主意,用手指蘸上自己的血,在燕回身上斟酌着下笔涂抹了几下。燕回本来不想理会,奈何寻色越画越起劲,大有边操他边在他身上作画的架势。他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抓住蛇妖的手腕。
“你又干什么?”
“你知道有种图腾叫‘淫纹’吗?”寻色轻巧地挣脱他的手,“唔”了一声,飞快地在他身上又涂了一笔,“不久前我刚学的,还记得怎么画,你想试试吗?”
燕回:“……”
什么玩意儿?
燕回吃亏就吃亏在根本没听说过这东西,但凡他知道“淫纹”具体是哪两个字,抗拒起来肯定要激烈得多。
这场荒唐又漫长的发情期最终以他被做昏过去作为结局,不过就他醒来时感受到的腰酸腿软和前后都疼的程度来看,很难说他昏睡后寻色有没有继续对他为所欲为。
燕回从柔软的床上爬起来——很正常的双人大床,除了豪华了点儿没什么特别的,比寻色随心所欲编织出来的“藤床”舒服多了——警觉地环顾这间看起来同样除了豪华了点儿没什么特别的卧房。
下一秒,他的脸色在试图下床时变了。
燕回只在大学期间短暂地谈过两场恋爱,上床这事儿从来都是点到即止,经验十分有限——至少被做到下床走路都打晃,在他目前为止的人生中从没经历过。
他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杀心又起,扶着雕刻浮夸的床栏勉强适应了几步,在不远处靠墙的小沙发上看见了自己被强奸前穿的衣服。
以及——他的配枪。
在特管局这种高危事业单位工作,出个门都有被寻仇的风险,在编人员日常当然是配枪的。特制的枪支针对性极强,对人类的伤害十分有限,对妖类却极其致命。
燕回克服了强烈的腰酸腿软,过去拿起自己的配枪,揣进怀里。他没心情换衣服,反正他身上这一套不知道谁的家居服也凑合合身,就握紧怀里的配枪,谨慎地开门走出房间。
偌大的别墅里静悄悄的,除了他仿佛没别的活物。燕回皱起眉头,一时无法判断寻色还在不在,心里琢磨着这款配枪对千年蛇妖能有多大用处。
对小妖是很好用的,对令狐美矣那种几百年的狐妖也能造成一定伤害,寻色么——
思考间有细微的磕碰声从右后方远远传来,燕回敏锐地一回身,意识到什么,忍着不适慢慢朝那边靠近。
寻色能闻到燕回的味道,沉睡和清醒时人类的气味是不一样的,所以燕回一醒来他就察觉了。发觉燕回在朝自己的方向走来,他也没在意,只在人走到半开放式厨房的入口时回了一下头:“你醒啦——”
然后他听见“咻”的一声轻响,燕回举枪正对着他,眯眼冷着脸。
寻色的反应已经够快,但他栽在对燕回没防备,等意识到那是消音的枪声时,要想完全避开是不可能了,特制的子弹堪堪洞穿了他的肩膀。
寻色“嘶”了一声,灼烧感和剧痛一起从被击穿的部位猛地传来,他轻微摇晃一下,不满地蹙眉:“好痛——起床气吗,怎么这么凶。”
燕回:“……”
他由衷认为这条蛇和正常人类的思维模式大有出入,任谁在强奸完一个人后,都不会觉得对方给自己一枪是出于“起床气”。
“看来这东西对你有用。”燕回面不改色,依然举着枪,正对寻色。他看了眼寻色肩头鲜血淋漓的伤口,渗出的鲜血染红了蛇妖浅色的上衣,那处伤口明显没在自愈。
昨天——应该是昨天,燕回有点儿失去时间概念了,不知道发情期那场性交究竟持续了多久——寻色被他无意间用法力所伤时,伤口可愈合得很快,要不是蛇妖动作够快,那个涂抹在他身上的血图腾估计都画不完。
想到那个该死的“淫纹”,燕回的脸色更不好看,阴森地打量寻色,琢磨着要不要对蛇妖再开一枪,正好测试一下配枪对千年老妖的伤害究竟有多大。
“我建议你不要,阿回。”寻色仿佛看穿了他在想什么,慢悠悠地说,“虽然打不死我,但会疼,你再乱来我会还手的。”
燕回嗤笑:“杀了我吗?”
“那我舍不得。”寻色歪头,冁然一笑,“但可以把你捆起来再做一次。”
……尽管知道和寻色打起来他没有胜算,更别说现在他的法力还被封了大半,可听了这话,燕回还是克制不住地把枪一扔,过去和寻色打了一架。
“打可以,别用法术。”寻色躲闪了一下,认真地说,“那样动静太大,这房子不是我的,砸了不好。”
五分钟后一人一蛇休战——燕回是浑身酸软得厉害,实在没力气肉搏了;而寻色则根本不想和他打,见他懒得动弹了,就顺势把人拉到厨房旁的餐桌边。
燕回不想和寻色拉拉扯扯,纠缠个没完,转身捡起自己的配枪要走,却听见寻色轻飘飘地说:“不急,你现在浑身都是我的味道,回去了会被闻出来的。”
燕回:“……”
他停顿片刻,被这个理由说服了——他现在这样不可能回特管局,那里任何一个同事都能从他身上嗅出端倪;除了特管局他只能回家,家里有他名义上的监护人李为安,那可比他任何一个同事都要敏锐。
李为安不一定在家,但如果李为安在,他就没办法解释得清——他也不想描述自己被一条蛇妖强迫交配的过程。
燕回退回来,忍着不适在餐桌边的软椅上坐下,看着寻色给他递来碗和汤匙——他这才注意到,寻色刚才居然是在优哉游哉地煮粥。
“是哦,为你煮的。”寻色笑意盈盈,忽略他仍然没止血的肩部,俨然一副温良贤淑的模样,“你不吃一口就走,我会伤心的。”
燕回:“……”
这又是在演什么?
心里吐槽归吐槽,他已经逐渐适应了蛇妖的莫名其妙,无视掉一人一妖之间和谐得诡异的居家氛围,无所谓地拿起汤匙,舀了勺粥喂进自己饥肠辘辘的身体里。
……怎么说,还挺好吃。
“所以你这是私闯民宅?”吃掉半碗粥后,燕回冷不丁地开口。
他说得没头没尾,难为寻色立即听懂了,仿佛和他存在某种心有灵犀的默契。寻色支着下颌坐在他对面,“唔”了一声:“不是,房主我认识,来之前知会过他——你要是真把房子砸了也不是不行,就是有点儿麻烦,我还得收拾烂摊子。”
听了这话,燕回顿时后悔起自己刚才动手太收敛了,既然能给寻色惹麻烦,那为什么不呢?
他把剩下半碗粥吃完,这次轮到寻色问:“你没记起什么吗?”
燕回动作一顿,将汤匙放在碗里,面不改色:“你是指我那个‘上辈子’?”
寻色端详他,点头。
燕回一脸“我不知道你在放什么屁”的表情,皱了皱眉:“既然你说上辈子的我和你认识,那你是不是该告诉我,我们有过什么关系?”
情人吗?还是炮友?
寻色毫不含糊地回答:“好朋友啊,最好的朋友。”
……什么玩意儿?
燕回心平气和:“会上床的朋友?”
寻色:“有什么不对吗?”
燕回:“……”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句话从说出来开始,就没有哪里对劲。
他得出结论,认定寻色确实在放屁,什么前世今生的狗屁情缘——尽管他从醒来开始脑子里就不断有零碎的画面闪过,每一帧都和寻色有关。
——比如他和寻色在野外纠缠到一起,幕天席地,他抵住寻色光裸的肩颈,迫使蛇妖对他完全敞开身体,重重捣进对方湿软的腔道里。蛇妖辗转呻吟,满脸动人的艳色,间或哼着他的名字小声求饶。
——又或者是他和寻色在纷纷扬扬飘落绒花的合欢树下交合,寻色咬着耳朵告诉他不久前刚从人类嘴里听说的“合欢”的意思,然后卷下更多粉紫的小花,落了燕回满头满身,在交欢中碾磨出香甜的汁液。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如果这些“复苏的记忆”真实存在,不是寻色对他做的手脚,燕回会怀疑上辈子的他除了和寻色做爱,是不是没别的事了。
……怎么想都是寻色对他动了手脚的可能性更大。
燕回懒得处理这些不知真假的“记忆”,这些“记忆”太容易让他回想起这次发情期——尤其是关于“淫纹”的部分。
燕回恨不得自己选择性失忆,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在血色图腾的作用下浑身灼热,要求寻色松开缠在性器上的藤蔓让自己射精,以及在蛇妖两根半阴茎一起进入时张开双腿,叫对方插得更深。
……太失控了。
他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
燕回吃了三碗肉粥,和寻色相安无事地在这幢别墅里待了半天,直到身上寻色残留的气味消散得差不多。他留意到寻色肩上的伤口渐渐愈合了——过程很缓慢,但的确不断在自愈。
看来配枪对千年大妖能造成的伤害相当有限,燕回心想,记下了这个结论。
他离开时,寻色叫住他。燕回漫不经心地回头,问:“怎么?”
“说好了下次我带你去看一些东西。”寻色微微一笑,轻言细语,是提醒也是预告,“下次我会去找你。”
燕回没应声,显然不打算理会他,穿着自己来时的那身衣服,开门走了。
寻色终于收起脸上的笑,想起隐入燕回身体里庄严的血色图腾,轻轻吐了口气,脸色微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