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秦小渝被他说的一愣,“那你要来帮忙么?”
习路沉默了一会儿,“你先说说是要做什么事。”
秦小渝将抓蛐蛐儿蚂蚱的事情跟他说了,“我看村子里的小孩子不少,你若是能让他们一起捉,到时候我请你们一起吃汉堡和薯条,怎么样?”
“我没有朋友”,习路冷酷地扭过了头,半天才别扭的答应道,“我试试吧。”
将蛐蛐儿的事情搞定,秦小渝又拎上了工具箱,这次她要去的是今天走访过的两位孤寡老人家里面,他们的家也都年久失修,需要修缮。
她一直忙到夜深才结束,还在云老爷子家的墙根处发现了一整窝的蛐蛐,全都被她捉起来带走了。
这一次的火车不但带回来了返程的老乡们,还带回来一支科考队。
他们的装束就和山里面的老乡们看起来不一样,一群人背着巨大的登山包,还扛着各种各样看起来就贵的仪器,打头的人穿着件洗的发毛的蓝色t恤,端着磨掉漆的保温杯,过来跟她讨水喝。
秦小渝立马返回宿舍,将两个暖壶拎了出来,“这一壶是开水,另一壶里闷的是绿豆汤,您看看要喝哪个。”
科考队里有三名女性,短头发的那位一听有绿豆汤,拿着保温杯的盖子就过来了,她大概三十多岁,打量了秦小渝两眼,“火车坐的我胸闷,有口绿豆汤喝可太好了!”
秦小渝笑着将暖壶递了过去,见她招呼几人过来分,便好奇地问道,“你们来山里是考察什么的?”
“我们是搞生态科考的,来这大山深处是为了调研秦岭中的生物多样性”,蓝t恤中年男子端着保温杯喝了一口,慢悠悠地回答道。
“生物多样性?”秦小渝对这方面不太了解,她这一问却是打开了这人的话匣子,蓝t恤端着杯子就给她上了一课,从生物保护的重要性讲了起来。
秦小渝听着听着就挺直了背,双手放在身前,恭敬的好似是回到了校园里。
“哎哟,老庞,你这是上课还没上够啊?看人家小姑娘被你说的就差拿起本子记笔记了”,另一名穿着粉花沙滩衬衫的中年男子过来,拍了拍正在滔滔不绝的蓝t恤的肩膀
老庞回头瞪了他一眼,“老赵,我这叫科普,科普知道吧?”
老赵却不理他,打量两眼秦小渝,笑着对她说道,“别理老庞,他就是教书的瘾又犯了!之前俺们来的时候,我记得这儿是吕姐,换人了?”
“嗯,吕姐退休了”,秦小渝这才找回了从容,“以后都是我在这儿啦!”
“送你个小礼物”,老赵突然朝着她这边扔了个小盒子,“这是咱们所自己制的药膏,防蚊虫,好用得很。”
秦小渝拧开小绿盒的盖子闻了闻,一股浓重的薄荷味儿冒了出来,让人精神一振。
这些科考员是在车站等人的。
不一会儿云村长就过来了,热络地跟庞队长寒暄了一会儿,就带着人走了。
秦小渝却没有睡,她受到科考队喝绿豆汤的启发,想要在车站里面装个热水桶,方便来往的老乡们喝水。
她在视频网站搜了半天,看到用竹木箍桶的视频便上了心,搜了好半天发现工艺不是她现在可以复刻的,决定明早去集市上看看有没有做这些的。
秦小渝折腾到一点才睡,三点半起来却依旧精力充沛,她将老乡们送上车,又从王姐那儿接过了从县城里带过来的一些螺丝五金件等,还有一些pvc管,她打算闲下来了将厕所改一改。
“哎哟,你这些东西废老劲儿了!”王姐看着她将那几根管子一下子抬了起来,惊得愣了一瞬,见她还要提那一兜子五金件,赶忙停下了唠叨过来帮忙。
“哎哟哎哟我来我来”,王姐抢过兜子,嗔怪地拍了下她的肩,“恁这个妮儿,扛这么沉的家伙,伤到腰怎么办?”
秦小渝笑得有点憨,甚至还放开了一只手,炫耀地说道,“没事儿,王姐,我厉害着呢!”
她这说的是实话,可惜王姐却不信,还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不是王姐说恁,你一个月工资才夺(多少)!买这些金的铜的是干啥嘞?”
“车站里面坏的东西太多了”,秦小渝将pvc管靠在仓库前面,瞧见铁门那边的灯又暗下来了,顺手拿起一根管子就将它敲亮了。
王姐看向那灯,突然就陷入了回忆,眼神变得比昏黄的灯晕还要迷离,“这个灯啊,从这站建的时候就在,我来的时候也是它,我还是第一次看清了,外面原来是个琉璃罩。”
魔法扫把将灯罩子外面蒙的灰蚊虫碰撞留下的棕褐色□□都清理干净,甚至连里面残留的小虫尸体也清掉了,那充满菱角的琉璃灯罩才重见天日,在屋顶上投下一片片破碎的光,光断呈菱形,一层一层向外映照,有一种复古的美感。
王姐不懂什么是复古,她只觉得看见这清亮亮的琉璃灯罩,就好似回到了她刚上班的那会儿,那时候的她比小渝的年纪还小,也对生活充满着热情,对工作充满了感激。
“以后你要啥就跟王姐说,王姐能买到的都给你带过来”,王姐不知道怎么改了想法,还鼓励她多在网上购物。“现在网购方便嘞很,你就留咱们县城火车站的地址,我要是瞅见了就给你带回来哈,就跟前几次一样。”
秦小渝点点头,从宿舍里面拎出来两个竹筐递了过去,“这是我在老乡家里面收的土鸡蛋,你和列车长带回去吃。”
“哎哟,咋好意思呢”,王姐一下子笑开了花,瞧见那鸡蛋是绿皮儿的更是高兴,“小渝你买的对!这就是咱山里头的正宗土鸡蛋,吃蚂蚱长大嘞,你别看它个头不大,香嘞很呢!”
秦小渝笑得很开心,“一直麻烦你和姜列车长,我也过意不去,你们喜欢就好!”
送走了小火车,秦小渝生起火煮了俩鸡蛋,等天稍微亮了点就背着竹篓去了集市,她这次买了些山里的蘑菇青菜,然后在集市最后面买木盆陶碗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摊子的老板是个年轻人,一边耳朵上挂着个亮闪闪的锆石耳钉,嘴上叼着根烟,看也不看自己的摊子,只埋着头打游戏。
“请问有箍竹桶的么?”秦小渝蹲在了摊子旁问道,老板却没有搭理她,只专注在眼前的方寸峡谷之中。
“defeat!”
一直到游戏中传来了令人遗憾的系统音,那老板才骂了一句,扭头不耐烦地说道,“你要啥?看上哪个了?不买赶紧走!”
“你家能不能箍大竹桶?”秦小渝又问了一句。
“不能!”那年轻摊主顺口说了一句,又埋下了头去摆弄手机,秦小渝不免有些遗憾,可当她转身要走的时候却又听到那人在喊她。
“唉,你说啥?要箍竹桶?多大的?”
秦小渝惊喜地回头将她想做的竹桶的尺寸和用途说了,结果那人用奇怪的眼光盯着她看,“你可真奇怪,这买个塑料桶不就成了?你那车站一天能有多少人啊,能用得着竹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