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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总是用某种偏执到变态的目光在背后看着自己,似乎自己下一秒就会逃跑。
陆昊昇扬唇冷笑,他拿毛巾擦脸,在褚修乖乖的笑脸里来到餐桌旁吃饭。
“喂,到底哪一个才是你?”陆昊昇挑起左眉,接过青年递来筷子:“在我面前总是装乖,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总是变态的盯着我。”
褚修握着筷子的手指不自觉的动了一下,他和对面吊儿郎当坐着的男人对视,在对上男人桀骜的眼神后:“变态阴郁的是我,装乖只是因为不想让哥害怕我。”
“哈。”他明明是知道的,被褚修主动说出来又觉得耳朵无故发红,于是恶狠狠的瞪着褚修:“我不需要你装乖,你恶劣的样子我都看到过。现在装有什么用?”
褚修知道陆昊昇心里不舒服,抿唇不语,见到男人皱眉只吃饭不吃菜才又给人夹菜。装乖让他的脸部因为长时间不自然微笑而僵硬,此刻面无表情的给陆昊昇夹菜,又令人无缘无故觉得还是原生态更让人舒服。
他其实可以接受褚修暖暖的笑,也可以接受褚修面无表情冷淡的模样,他不能接受褚修为了自己而佯装明媚,这是一种不对等的关系,哪怕非情侣也令人心累。
倘若到时候褚修真因为这个搞成什么精神分裂,他的私密照可能真被发出去了,因此他知道,他有一定责任控制褚修。
坐火车回到b市郊区有些残破的家,看到父亲坐在屋檐下打水洗衣服,周围是绿茵茵的草地。
胡子拉碴的男人看到他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盯着他看一会儿确认是自己的儿子才点点头。
每一个皲裂的手指里都藏着污垢,每一个皱纹都写满尘埃,他身上还有土地的气味。
褚修注视他,莫名想到很久很久之前,躲在狭小橱柜的日子。昏黄的吊灯,闷热的天气,隔着一张木桌子放肆吵架的男女。
有一滴汗水滑过他的额头来到他的鼻尖,在他抬手擦掉之前落到了木板上,他害怕第二天父母看见这滴汗赶紧用小手给抹掉,他的手才接触到汗液,柜门就被打开。
他被扯出去了,年幼的他因为营养不良在作为成年人的父母的眼中看起来是那么容易控制住,他哭着祈求说不要打了,明天学校里的伙伴看到会笑话他的。
但是没用,他把身体蜷缩成一团防止被打到重要部位,眼泪模糊他的视线让他感觉父母就是野兽。
第二天他哭着求助总是很照顾他的新来女教师,把身上的淤青露出来抓住心目中最和蔼可亲的老师的手祈求老师收养他,他不想回家。
他依偎在老师怀里,感受到老师轻轻地用手摸他的后脑勺,温柔的让他不要哭,等到最后,他还是听到老师微弱的叹气声。
那些是经年难忘的伤疤,构成了他未来不算美好的人生的基调。
恨嘛,不知道,爱嘛,也不知道。
“爸,我给妈发了一千块,这是给你的一千块,记着花。”褚修垂下眼把存着钱的纸包放在桌子上:“学校有事,我先走了。”
做父亲的只嗯一声,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低头洗衣服。
木棒拍打衣服发出登登声,像是躲在橱柜里的他的心跳,快速的,快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