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节
清池淡淡地道:“公子有这份心情,可我却没有。只是我对症下药,被公子误以为是戏弄于你,何其无辜。岂不知公子此病症乃病证当中肾阳虚之症状,多饮水能调节体温。难不成我能害公子不成?”
是个男人被一个女子这样?轻描淡写地说肾亏,哪能忍受得了,但白秋园不是一般人,他当了五年?的质子了,若是不能忍,今日也能不能站在这儿?了。
“月魄姑娘,我看你是学艺不精吧。”白秋园收回了手,再?看向眼前这个青衣医女,压抑着眼底怒火,语气冷冷的,似雪水般流露而出。
站在他身后的侍卫,和?周围看戏的民众们,此时此刻却都感觉到了来自他身上的那?股子气势。
可怕又黑暗。
清池却只是伸出手去拿那?张五十两的银票,根本就不受一点儿?的影响:“公子忌讳良医,只怕这病轻易……”
她这话只说到了一半,却忽而被一只稍大的手掌给盖住了。
清池抬眸就对上了这人惹是生非不怀好意的一双翩翩桃花眼,蔫坏儿?:“姑娘坏我清白。”
他语气却端庄,若不是他强行箍住了清池的手,这一切仿佛都只存在于想?象当中的暧/昧。
“松开手。”清池说。
白秋园觉得她是欲拒还迎,不然如何不自己挣脱,有点儿?流露出风流相,兴许已经是觉得她被自己迷住了,玩些?把戏。
“月魄姑娘,与其在这日晒风吹,倒不如陪我如何。别?说是五十两,便是五千两、五万两我都亲自奉上。”他的态度存在着一种轻贱,桃花眼高抬,哂笑着。
“松手。”清池再?次说着。
白秋园缓和?了一点语气,有些?迷人的温柔:“月魄姑娘——”只是这一次话还未说话,那?原本温柔的脸上一下就变得狰狞了起?来,他猛然地缩回了自己的手。
扭头?看向清池,到底是一国的王子,即便是在承受着痛苦,也仍然能够维持得了风度。
白秋园身后的侍卫已经脸色一变,要上前来。
但却被他一只手拦了下来。
白秋园看着仍然坐着连姿态都没有变化一下的青衣医女,在那?种痛苦几乎令得五脏六腑都搅动了起?来的时候,当然在清楚不过?,自己这是终日打雁的,反而被鸟啄眼了。
他也没想?到,这女子竟然能这般果?段、毒辣,白秋园平静地站在原地,在他当机立断地封存脉后,内力缓和?下痛苦也减轻了。
“你给我下毒了?”
清池慢条斯理地道:“公子一而说我庸医,二而冤枉我下毒,莫不是如那?些?浪荡子一般,也是来找茬的。”
白秋园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那?双款款的桃花眼也变得仿若是毒蛇一般狠辣,视线绵密如网死死地缠绕在了她窈窕的身形上。
“看来的确是我孟浪了。”
清池抬眸应上他,却见他在中毒以后,苍白的脸颊浮动着艳色,那?双桃花眼更加深幽,带上了无比的艳色。
就像是不打算装了。
“这五十两,便是姑娘的。姑娘的话,我听进心里头?。”他不缓不慢地说着。
浅色瞳仁在细密的睫羽映衬下,有些?悠然的味道,那?点痛苦也仿佛是美酒一样?被他轻饮了。
变态。
这也是一个变态。
清池马上就想?起?来了,如果?她没猜错,他应该就是五年?前被送到盛京里的那?位北狄质子白秋园。
他过?来又是作甚?
五周目(17)
清池哪能不知道他这是想要?玩, 很好,那就看谁玩谁了。
即便这会儿他是告软,可她也没有半点想要放过他的想法。
“月魄姑娘。”他唤得当真温柔, 叫人要?溺毙在其中,一只手掐着手臂, 阻止着毒气向?上?蔓延。
桃花眼望着她。
带着若有?似无的威胁意味, “月魄姑娘, 我素来最喜欢的便是带刺的玫瑰,不?过姑娘应当小心, 若是刺被扒光了,那娇嫩的玫瑰岂不是任由人为所欲为。”
他话里有?话, 在暗示着她一些什么。
“公子还是有?话直说?,我只是一介医女, 可听不?懂公子这些玫瑰刺的。”清池说?。
白秋园这会儿觉得她可真?是顶有?意思了, 想来应该猜得到他的身份不?简单, 还敢毒他,乃至他话说?得这般清楚, 她倒是矢志不?渝, 根本就不?打算给他解毒。
白秋园倒没有?被气疯, 只是心里痒痒的,他克制住了。“月魄姑娘,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清池盯着他, 他那桃花眼含笑又认真?, 明?明?白白地告诉清池,他可没有?说?谎, 乃至于他今天过来故意找茬就是因为这个人。
清池过了一下记忆,她来到盛京才不?到一个月, 能得罪什么人?想想,清池的脑海里马上?就冒出了一张俏丽的脸蛋来,她前倨后恭,在周无缺冷语时,便记恨到了她的身上?来。
李蓉蓉。
如果她没有?记错,这位北狄王子白秋园似乎在盛京里,还是如今这位“李蓉蓉的裙下之?臣”来着!
白秋园又补了一刀:“看来月魄姑娘已?经猜到我是谁了。”
他笑得很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