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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他是一只狗/私生饭/为了他去拼一拼/疯子与贵族/别声张

 

王期总是蹲在姬南泽的家门口,但是他也不说话,看见姬南泽下班就用那双藏在发丝后的眼睛盯着他,然后被姬南泽无视也不恼,等到姬南泽进了家门他就会自觉离开。

像是一只不讨喜的流浪狗。

即使在沈又青家里一觉睡到了中午姬南泽也还是很累,他想着回家继续睡,毫不意外地又在自己门口看到了王期。

姬南泽如同往常一般无视了他,也懒得挡密码锁了,在上面摁了几下就推开了门,但是当他进了家门转身关门时,一只苍白的手骤然握住了门板的边缘。

“你又和别人睡了吗?”

“对。”

姬南泽漠然地回答,连眼皮都没抬。

“你还有事吗?”

他看到王期的指尖泛白,手背也鼓出青筋,但是他最终只是默默收回了手。

姬南泽毫不犹豫地在他面前关上了门。

他并不担心王期会像上次在电影院一般袭击自己,因为自己现在是清醒的,而王期只敢迷奸自己,上次应该已经把他有限的胆量全部用完了。

狗急了都会跳墙,姬南泽其实根本没把王期上次的袭击当回事,只因为王期的懦弱给他留下了过于深刻的印象。

像是少年时他每次被姬云起搞得神志恍惚,躺在课桌上望着天花板发呆时,王期会抱着画板,膝行到自己桌边小心翼翼地亲吻他颤冷的指尖。

而姬云起会在旁边敞着衬衫叼着烟,在烟雾中像弹琴一般轻点姬南泽赤裸的身体,清算他身上暧昧的痕迹。

姬云起性子恶劣,总是饶有兴趣地看着王期卑微的求爱行为,就像是看一场猴戏,丧失兴趣后再轻蔑地将王期一脚踢开,像踢一只狗。

在姬云起咧着嘴角用腿踹他的脑袋用鞋跟碾压他手指的时候,王期会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努力护住自己怀中的画板,那是当时王期的胆量允许他做的最出格的事情。

姬南泽摇了摇头,将那些混乱的回忆甩出脑海。

而在姬南泽看不见的地方,王期咬着指尖阴鸷地看着手机屏幕,上面是他派人调查的关于沈又青的身家资料,指甲已经被啃咬出血,他却仿佛没有痛感,只是专注地盯着资料,然后他忽然笑起来。

“周末有一场慈善晚宴,所以时间需要空出来,其他的行程你帮我往后推迟。”

俊美的男人气质温和,他有着一双极为深情的桃花眼,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打,在去片场的路上,他抬头对副驾驶上的中年男子笑着开口。

李成华在后视镜中看了一眼男人,爽快地应下:“放心吧虞老师,先生都给我吩咐过了。”

男人闻言眼中笑意不减,话语却轻飘飘的:“他的话倒也不用全听,有时候你应付一下就好,毕竟是我自己的事情。”

李成华愣住了,在司机等红绿灯的间隙他干笑着点了点头:“您说的是您说的是。”

男人不再说话,扭头看向窗外,窗户上他的容貌轮廓精致而优雅,李成华悄悄擦了擦额上冷汗。

他不是什么优秀的经纪人,当初捡到虞长戚这个好苗子纯粹是走了狗屎运,自己能力有限也拉不到什么好资源,虞长戚如今能爆火几乎全都是靠自己,而他这个所谓的金牌经纪人不过是沾了虞长戚的光。

本来李成华一直都是像供神一般供着虞长戚的,但是虞长戚火了这么几年也没开除自己,李成华便有点松懈了,结果现在踩了雷点,他惴惴不安地去偷看虞长戚,虞长戚察觉他视线转过头来,无奈地笑了一下。

“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我不喜欢自己的事情被别人干涉,仅此而已。”

“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我不会开除你的。”

李成华听着这话悬着的心落下来,不免有点感动,他道着谢,然后忽然又想起来什么,担忧地看向虞长戚:“虞老师,上次那个躲在您酒店的私生饭,您打算怎么处理?她已经不是初犯了,我有点担心您的安全。”

虞长戚为难地轻轻蹙了蹙眉心,唇角却还是习惯性地带着笑意:“她家里情况不大好,我要是追究她,她可能就毁了……她年纪还小,就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唉,您就是太心软了……”李成华不大赞成,但是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妥协了,“算了,我多安排几个保镖跟着您吧。”

“哦对了先生,慈善晚宴的行程要公开吗?”

“不用,等到了会场拍几张照片发到围脖上就行,这毕竟属于私人行程。”虞长戚说着又挥了挥包着纱布的手指:“拍照的时候记得避开手,别让粉丝担心。”

“都说您自己别做饭了……”

车体在黑夜中驶过,李成华絮絮叨叨的话语也消散在了晚风中。

虞长戚奔赴片场投身工作,姬南泽此时仍然沉浸于安详的梦乡,而更多人的夜生活此时才刚刚开始。

“喏,给你。”私人会所中,轻佻的青年正拿着球杆和台球桌上身姿妖娆的女人调情,看到沈又青过来后,青年从身后的酒桌上拿起一个淡金色的信封丢给他。

“谢了。”沈又青接到手里,勾起嘴角道了声谢,“那我走了。”

“不是吧,这就走?沈大少爷您不是阳痿了吧,这都半年多没来玩了吧!”青年看着沈又青转身就走,瞪大了眼睛,赶紧把球杆往美女那边一甩过来揽他的肩。

沈又青白了他一眼,挑着眉得意地笑:“你懂什么啊,我家里有人了,你以为都跟你一样!”

“啊?”青年被沈又青臭屁的模样激起一层鸡皮疙瘩,放开沈又青,他搓了搓自己的手臂,“额,兄弟,你现在这样子真挺恶心人的。”

但是他又着实好奇,便边搓胳膊边挤眉弄眼地看向沈又青:“嫂子何许人也?把你迷成这样。”

“啧,反正不可能让你见,你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沈又青推了一把轻佻青年,斜着眼睛觑他,很是欠揍的模样。

“哪家的?”沈又青越藏着掖着青年越起劲,他摸着下巴追问,“白家那个?不对吧,你不喜欢那类型啊,再不然是金家那个?那个脾气有点大吧……”

沈又青被问到这个笑容淡下去:“不是哪家的,就是普通人。”

青年笑了两下先是觉得沈又青开玩笑,几秒后他看着沈又青的神色沉默了下去:“……你认真的?”

两人之间的空气像是瞬间被冻结了,沈又青点了点头。

“你疯了?你明明知道你家那老头想让你联姻!”青年压低声音骂他,“你什么情况你自己不清楚?!”

“清楚啊,所以我才想走回那个圈子。”沈又青苦笑了一下,捏了捏指腹。

青年瞅着他,无言良久后叹了口气:“太晚了沈又青,你现在入场已经太晚了,你早就已经做好了自己人生的选择,失去了回头的余地。”

“听我一句劝,玩玩可以,养在外面也可以,别再妄想别的了。”

沈又青何尝不知道呢?

沈家起家并不干净,家底都是用枪杆和鲜血垫出来的,连带着也影响了他们家的后代教育。

他们奉行的是狼性教育,头狼只能有一只,现任家主沈青城公平地给了沈家每一个人争夺那个位置的权利,沈又青曾经是当中的佼佼者,但是沈又青却自己放弃了。

沈又青不喜欢那个布满血腥味道的位置,于是沈青城成全了他,让他退出继承者竞争,让他可以肆意妄为,做一名无所事事的浪荡子,但是代价是他再也无法掌控自己的人生。

“既然没有别的用处,那就用来联姻,在沈家,弱者没有选择的权利。”这是沈青城的原话。

当初的沈又青吊儿郎当地答应了,毕竟结婚在他们的圈子里不是什么大事。

现在沈又青却后悔了。

“沈又青,你真的会死的,你家里那些人都不把血缘放在心上,你家老头乐见其成更不会管你。”

“我知道。”

那他也要去拼一拼。

狼只会认定一个伴侣,沈又青既然认定了姬南泽就不会妥协,他骨子里仍然流淌着属于沈家的狼性的血液,这促使着他去撕咬去争夺,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况且他并非没有半点筹码,哪怕只是为了自保,沈家人也不可能没有半分准备,谁都清楚,当新的家主上位,其他派系的人都将在沈家失去容身之处。

慈善晚宴并没有实质性的作用,只是向众人宣告,向沈家和沈青城宣告,沈又青重新参与了家族的洗牌,以他沈家长孙的身份,即使什么也不做也能让一些人自乱阵脚。

既然他已经失去先机,就干脆把水搅浑。

慈善晚宴在市郊的私人庄园举行,晚宴正式开始前沈又青与眼熟的人站在主题花板前合了照,然后他端着酒杯倚在墙上和身旁人闲闲聊着天。

沈又青即使多年不参与这种场合别人也不会不认识他,沈家的地位让他不需要主动去与人结交,只需要倨傲地站在原地迎接来自他人的橄榄枝。

“沈先生可是难得参与这种场合,我代表我们基金会的孩子们感谢您的垂青。”这次晚宴的受益基金会会长恭敬地向沈又青伸出手,脸上的皱纹和蔼中流露着些许谄媚。

沈又青用指尖与他虚握了一下便收回了手,态度并不热切:“哪里,您太客气了。”

“一会儿的开场致辞沈先生可愿意赏脸讲两句?”会长明显习惯于这种对待,脸上的笑容反而更殷切了。

沈又青垂眼看着杯中酒液,点了点头。

本来就是来刷脸的,自然要上台走一遭。

“啧,这老头攀了不少关系,不知道给白家昧了多少善款。”

沈又青身旁看着十分精明的青年轻蔑地看着老人的背影,轻嗤一声。

“话说感觉今天来的人很多啊?有名字的家族我几乎都看见有人来了,我还看见又青你那个小叔叔了。”一个比较跳脱的青年往四周看了一圈,有些疑惑地开口,“白家有这么大面子?”

“哼不是因为白家,是因为现在这个时间点,你们平时离圈子离得远可能不知道,上头那几家动了,这些人过来是为了交换情报的。”精明青年抬了抬下巴,往天上示意。

“你是说j城的?”沈又青皱了皱眉。

“对啊,姬家那个疯子太子爷要回来了,并且温家那个新任家主又升迁了。”

“那关我们什么事啊?”跳脱青年摸不着头脑。

“上面动怎么可能不影响下面呢……并且他们待在j城太久了,好像已经忍不住要将筷子往咱们这边伸了。”

“啊,不过又青你倒是不用担心,强龙不压地头蛇,以你们家在这里的势力不会有什么事。”精明青年又将视线远眺放在不远处正微笑着与众人合影的虞长戚身上,“虞家也不用,没人愿意得罪媒体。”

“啊,那是虞长戚啊,虞家刚认回来的儿子?”

“如果不是他爆火了,虞家怎么会认他回去,都是群见到利益便往上扑的蛾子。”精明青年厌倦地垂下眼睫。

“他倒是长得和虞家人不大像啊。”

“私生子,他母亲大概挺漂亮的?”

沈又青将这些八卦听在耳朵里不置可否,倒是因为那个所谓姬家和姬南泽的姓氏相同来了几分兴趣:“为什么说姬家那个是疯子?”

“这么说吧,咱们这种人,就算玩得疯也在合理范围内,那位却疯得过了界。拍卖会上竞价珠宝失败给对手使绊子打断交易啊,欺凌别人啊已经不算什么大事了,谁敢说自己没做过。”

“主要是曾经有一个得罪过他的人,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一般大家面上笑笑也就过去了,毕竟谁知道哪天两家又有什么合作呢。”

“结果那人和姬家那位交恶的第二天就被发现浑身赤裸地死在j郊一个猎场了,面目全非,下体都被野兽咬烂了,甚至连后面都……你说这跟姬家那位少爷有关系吗?谁知道呢,反正是没查出来……而那年他才十六岁。”

“后来他十八岁那年被强行送出了国,我父亲托人问了一圈也什么都问不出来,知情人都三缄其口,我猜肯定又是出了什么过界的事情,杀人放火还是打家劫舍?天知道。”

沈又青听着撇撇嘴,被恶心得兴趣全无:“看来真的是个得绕着走的疯子。”

“唉,我听说那个温家现在还住在祖上传下来的宅邸里,并且继承人在成年之前都会被时刻监视着是不是真的啊?听着好变态啊。”跳脱青年问。

“呵,是真的,何止成年之前啊,是完成他们家族所谓的课业之前都没有自由,跟犯人没什么两样,别说住宅邸了,就算说他们温家人在家穿长袍马褂我都不意外。按他们的思想,咱们不是土财主就是土匪出身,都是下等人。”

“啧啧啧,他们这些所谓的世家真的是一个比一个变态,我还是老实当我的土财主吧。”

晚宴开始致完辞,沈又青意思一下拍了两件卖品便退场了,他和周围人示意了一下,起身离开了大厅来到了庭院中。

院中有一个圣母玛利亚的喷泉,沈又青站在旁边抽着烟,通知自家司机把车开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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