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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X、c湿、障碍

 

“没关系的,还有很多时间。”

目沙总在担心自己变成瘸子,悲观可对恢复不利。

“但是……”

“嗯?”

“唔……没事。”

目沙转头看了看叶,很快继续低下头。

“昨晚梦到了什么呢?”

“没有什么……就是,梦见了哥哥。”

“是他啊……”

外面天气晴朗,泷泽只是待在自己的书房里来回踱步。他的心脏仿佛被攥住了,在残酷的掌心里倔强而急切地跳动着。

的确,他面临着复杂的局面,当然可以忧心忡忡。这种忧心是适量的镇静药片所无法解决的。

这边是黑白两道的灰色联盟出于对结果来说准确率更高的悲观看法,这个联盟大概和前田的心理防线一样脆弱,那边是联合会和一众二线家族。

泷泽本打算和联合会交流一下,但此次冲突大概不是双方请律师出面就能谈和的。反正那个栗原也是一副打包票的样子,就当是胜券在握了吧。

而不论联合会那方的目的是什么,总归已经使得泷泽家族陷入了危险的境地。

原本自家兄弟的事就够叫他头疼的了。

泷泽猛地灌下一口茶水,心脏忽然一阵绞痛,他只好用手扶住胸口。心跳好像越来越快了。

他想起阿泽说过的话:“拜托,现在冷冻住,未来再解冻什么的……怎可能?即便活过来也只是一具行尸走肉了吧!意识早便冻死了”。

谈到“新科技”,阿泽又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即便这样,总也不能去开什么派对吧!那可是……

泷泽感觉浑身僵了一下。他的儿子带着他亲兄弟的尸身办了一场恋尸派对?“儿子”、“兄弟”,这可不仅仅是个称呼,是个什么名号。他们可是真真正正血脉相连的一家人,从一开始便被命运互相牵连着的……

这个突如其来的概念,也就是这种灵魂里的联系,它忽然显现在泷泽的理智之中,如此陌生地经过理智的处理,形成一种巨大的恐惧,仍然陌生和不清晰。

他震惊了许久,稍后才想起,阿泽也已经死了。死亡的概念也如此这般形成了一种巨大的恐惧。

“竟然……”

好吧,现在,对于整整四件事的忧虑萦绕在他的脑海中,让他的心脏一阵阵绞痛。

剩下的两件事,一是关于他的小儿子阿泽,二则是大儿子幸忠。

“如果我死了,就后继无人了”。

泷泽想到小儿子脖颈上绽开的血盆,以及接下来自己悲惨的死状、想到入殓师使自己变成裸体、想到旁系那一张张贪婪的嘴脸,又开始想幸忠。

阿泽的恋尸癖大概是幸忠的人体实验引起的,但是,他不明白,他和夫人很大程度上是一对慈父慈母,物质生活又如此优越,幸忠的精神变态究竟从何而来呢?

无所谓了,得去把继承人带回来才是。也许,得赶在事情了结之前。

另一边,公寓一如往常,平静地矗立在蓝天之下。

房东擦着一排标本瓶上的灰尘,她的儿子英一蜷缩在被褥里,小桌子架在被褥上,好似一座砍头装置的一半。

之所以打扫,是因为女人的心情十分之好,简直是幸福。托水弹头的福,最近一段时间,可是阖家团圆呢。

“英一,起来吃点东西吧?”

英一没有任何食欲,特别是那只肥大的壁虎在他眼前爬来爬去的时候,他甚至感觉到了恶心。而且,她竟然还为这种东西取了名字?真想吐,但是没什么可吐的。

“英一……”

“不要,什么都不要。”

“别再离开妈妈了,可以吗?”

“除非你把我也制成标本。”

于是,晚上的时候,英一离开了家。

“呜呜……”

女人独自抹着眼泪,小声啜泣着。

“英一又离开了呢……高夫……难道,我真的是个坏妈妈?”

“嘶嘶。”

“那我就放开手好了……”

“嘶嘶。”

“是呀……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做……这样一来,才不会白费……”

联合会筹备着。

在这个晴朗的晚上,叶独自出去办事了。

窗外月光明媚,透进卧房里。目沙用被子蒙着头,紧闭双眼以强迫自己入眠。

月光并不清澈透明,那强硬的光线灼烧着其所覆盖的一切。

因为实在闷了太久,目沙只好从满是热气的被窝里探出头来。他浑身是汗,清新的空气疗愈了他。

一种强烈的意识正在阻碍他的睡眠。这种意识把任何感觉都变得强烈了。他现在很清醒,几乎是人适于工作的最佳状态,只不过因为与睡眠对抗而稍有些劳累。

这种意识也许是一种回应呢?

目沙游走在大街上,夜风穿过宽松的衬衫的纤维,让他的身体发凉。

迎面走来四五个喝醉酒的男人。他们排成一排,与醉酒的摇摇晃晃一齐霸占着路面。

“吓……!你不长眼吗?”

目沙撞上了其中一个人,跌倒在路边的草地上。

“非常抱歉!”

“啊呀,撞上个倒霉鬼……心情本来就不好!”

男人们并不打算就此放过目沙,于是纷纷摩拳擦掌起来。

“这条路没监控呢!小哥,你真不走运。”

男人们迅速接近,潮水一般拥挤上来。

目沙蹬着腿朝后退了退,而后颤颤巍巍地站起身。他感觉腿很痛。

“呜呜……对不起……请不要再过来了……”

“这小子竟然被吓哭了。”

笑声在夜色里回荡着。

“快点,你自己过来!不然揍你哦?”

“哎呀,不消不消啦。”

一个男人抓住了目沙的手腕,想把人拽过来。一使力气,人儿纹丝不动,他却差点跌倒。

这一趔趄,引得其他人发起笑来。

“你在搞啥啊……哈哈哈。”

“换我来,换我来啦。”

“请等一下!”目沙尽力压抑住哭腔,朗声道。

另一个男人刚迈出一步,也被这一声吓住了。

“妈的……突、突然干什么?”

“可恶,揍他一顿!”

男人发狠地拉拽着目沙的手臂,可仍然没什么作用。他恼怒地挥出一拳,打在目沙的脸上。

泪光晶莹流转,目沙忽然一收手,连带着男人一并扯了过来。男人一瞬间失去了重心,直白白迎着目沙倒下去。

目沙双手扣住他下坠中的头,继续向下摔砸而去,同时,抬起膝盖猛得一顶。

很快的动作,男人的脑袋夹在两股强大的力量之间,就像西瓜撞在坚硬的巨石上,轻易地变形并碎裂了。

“啊……”

其余的人站在一旁,通通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的发生。

明媚的月光下,那颗碎首之中不断冒出的红白浑浊液体闪闪发光。至于那些粉色的豆腐状物,罩在其表面的液体,也变得晶莹剔透了。

那张脸已经不具备人的形态,至少大半张都凹陷进颅内了。

“……真的好痛……”

目沙捏紧拳头,抬起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揉着脸上的伤。

“我、我明白了……你们……都是混蛋……人渣……”

他的双手垂落下去,下一刻,两把尖刀从他掌握中翻出,嗜血的寒芒虎视眈眈。

“逃”。警报声在脑海中炸开,男人们酒醒了80%,纷纷逃窜着,就像一群蛇虫鼠蚁的巢穴被翻开,见到了天光。

实在太恶心了。

“请等一下!……”

男人疯狂地向前奔去,把同伴们的尸体远远甩在身后。

“等等……!请等等我!”

少年清越的声音,伴随着抽泣,越来越近了。

男人只感到身体的各个部分逐渐僵硬,逐渐发软发麻,仿佛正被瓦解——幸好还有恐惧与生存的本能作为燃料!——因为肠子露在肚子外面,他只好像抓着一捆麻绳一样抓着肠子跑。

追杀他的杀手竟然还在哭鼻子,这真是一出滑稽的追逐戏。

“等等!”

每喊一声,男人便跑得更急。目沙感到遥不可及,腿部的剧痛撕扯着他的意志。交错在路灯光线下的恍惚中,感觉也开始模糊,似乎回到一个记忆里。

“不追上的话……”

男人感觉到后脖颈被什么东西给蛰了一下。他伸出手一摸,却摸到了热热的液体。

血?血?

男人惊恐地回过头——近了!这是身体一次绝望的反应。

“啊啊啊啊!”

尖刀刺进了眼球里,腿软了,跌倒了。

感受到死亡的降临,男人张大嘴,拼了命地喊着,似乎要把全部的全部,全部宣泄出来。

这样撕心裂肺的嘶喊中,目沙终于坚持不住了。他跌坐在地上,扶住死物一般的腿,瞳孔颤动着,视线里一阵阵发昏,耳鸣声已经盖过一切声音。

“不追上的话……”

他慢慢爬了过去。

男人手里紧紧抓着自己的肠子,浑身是肮脏的血迹。他的眼里充满愤怒,充满原始的血性。作为动物,总是无比想要生存下去的。

目沙心里有一阵激烈的感受。

“可怕……”

“可怕?你不觉得他像一只猪吗?哈哈哈……”

“哈哈哈哈……”

笑声在脑海中回荡着,逐渐变成从喉部发出的振动。

“哈哈哈……”

手起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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